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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細雨下的旋律

作者: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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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 難忘的次板 06 在雨季的山間

第二幕 難忘的次板

06 在雨季的山間

「若秋,你在當我是瞎子,什麼也看不見嗎?」
取機票的季若秋回來了,她挽上秦祈的手臂,說,「讓你久等了。」
塵埃落定,所有人都投了贊同票,事情,也就這樣定了下來。
楊松不言,眼角泛起淚光。
卻于風中輕語,「秦,如你一樣,我也看到了,所以很害怕,怕你的身影逐漸遠去,向另一個身影靠攏。」
「但這女人散發的殺氣,比起刀劍絲毫不差,我說,簫落是不是得罪她了。」
「吶,我說,如果飛機出現事故,你願與我同在這裏死去嗎?」
悠揚琴聲,自秦祈的家中擴散,被季若秋等人聆聽。
也回憶起了,從前他是多麼渴望與厭惡鋼琴,想要碰觸,又不敢前進,如一匹受傷的狼,遙望狼群,卻只能獨自離開。
季若秋倚靠在秦祈肩上,閉目無言,好似在養神,卻牢牢挽住了他的手臂。
看那逐漸逝去的剪影,秦祈開口問身邊人,「為什麼要針對她。」
如受神祝福的情侶,兩人行於眾人之間,卻也似在提醒秦祈,你的女友是季若秋。
一曲落幕,無人再演奏。
本來,夜間的索溪峪並不開放,可簫落為看西海峰林的日出,央求應恆,他則找熟人幫忙,才得以讓眾人在此時來到此地。
「放心,我把這段時間的演出推掉了,很久很久,都不會有樂團找到我,這是我們兩人的時光。」
「讓我們來彈小提琴吧。」
輕輕鬆手,她轉身,說了句『明天見,秦』后,就隨清風離去了,只有滴滴淚珠,與細雨交融。
秦祈要開口,季若秋卻搶先了。「他問我什麼時候走,我說,很久很久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不會走了。」
于這刻,飛機巨顫,卻又在轉瞬間平靜。
『她不在乎?那我做的一切算什麼,只是供人取笑的小丑嗎?』
答案是,不能說。
「可以。」
楊松與桐雨則正好相反,吵吵鬧鬧,好似一對歡喜冤家。
目光卻從未在簫落身上離開。
四目相對,時間好似凝在了這刻。
「你,你難道一點都不在意?」
同時,季若秋對秦祈低語,「秦,她依賴應恆,應恆也很寵她,他們看上去很般配,若是能成,就是對讓人羡慕的情侶了,你說呢?」
寂靜中,有人提議。
秦祈伸手,要看身影被黃昏淹沒的她,想要出聲,最終卻還是放下了。
恍然間,他有種錯覺,簫落雖與應恆在談笑,卻于笑間注視自己,每個神情,每句言語,她都知曉。
站于琴角,秦的心如浪潮在翻滾,「可你的演出……」
「恩。」
秦祈想,這刻的風景,他永遠不會忘記。
「她的請求,我從不會拒絕。」
「沒,都準備好了?那就登機吧。」
簫落卻像想到什麼,于風中高喊。「喂,大家,我們去旅遊吧,張家界,天子山,玻璃棧道,還有好多好多地方,我要走了,所以不想留下遺憾。」
挽住秦的小手輕顫,她沒再反駁,因為事實不會被狡辯掩蓋。
他能說嗎?『我以習慣了你不再身邊。』或是,『走吧,你不在,她就可以陪在我身邊。』
季若秋挽的手更用力了。
目視秦祈,應恆伸出了手。
他惜字如金,卻讓簫落的笑更加璀璨。
于光暗交替之時,在和圖書群山之漣,她迎風輕舞,如天籟的旋律于山間擴散,很遠很遠。
「誰?」
時間以來到五月末,她如之前所約,每逢清晨,就會來這裏練琴。
「簫落。」
目送身影遠去,他無言。
「是嗎?想來在她心中,你是很可靠的。」
最終,練習於黃昏下落幕,還算順利,秦祈依靠MP3,勉強過關。
「玩笑,怎麼可能,我們可都報名參加了肖邦國際音樂大賽,是戰友與對手,這種既可以與戰友一同練習,又能佔有對手資源的事情,我怎能不幹。」
明白這些的季若秋,略感悲傷,可又很堅強起來,『我要再努力一次,讓你的世界,再次有我的風景。』
……
秦祈答覆季若秋,心卻如夜雨般錯亂。
她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我為什麼要在意。」她看季若秋,有些興奮,「要知道,你是知名的小提琴家,留下來,為我們伴奏,訓練也會順利很多。」
卻不想她會茫然說。「你們這樣看我幹嘛?」
簫落也笑了,像狡詐的小魔,不留情面的敲詐,「師兄,是你說都去的,那門票錢,可就都由你承包了。」
依靠在窗旁的楊松,沐浴晨光,對秦祈調笑說,「哥們,鋼琴曲快結束了,你的女友以手持刀劍,虎視眈眈。」
「是,是呀?」
……
『轟!』
轉眼,多雨的四月過去,光陰如流水樣,筆直向前。
約定之後,簫落與楊松離開了,黃昏下,只留下兩道身影,聳立在街角。
「我怎麼知道。」
肖涵雅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卻只能保持沉默,漫步石道,如受傷的獨狼,用舌舔傷。
「嘿嘿,謝和-圖-書謝誇獎。」
怎能想到她會這樣回答。
聽見這回答,簫落在風中笑了,如最美的畫卷。
若秋的指尖劃過琴鍵,又一串音符幻出。「還是說,你不想我留下嗎?」
這是簫落演奏的離別曲。
秦祈的臉被氣得通紅,「那不是刀劍,是琴身與弓弦。」
……
最終,目光匯聚在季若秋身上。
這天午後,細雨,再飄落。
卻又是這時,簫落的態度來個大轉變,「喂喂,不過跟你開個玩笑,別說的這麼嚴肅好不好,我可是簫落,註定長命百歲的人,怎麼能死在這裏。」
仍在爭論的楊松與桐雨,則還沒發現這天上掉下的餡餅。
微張嘴,秦祈無言。
見這模樣,秦祈心疼的抱住她,低聲輕喃,「你,才是我的女友。」
從未睡過的她,將這對話聽在耳中,她知道秦祈的選擇,所以想要抓住,想讓他留下。
他說,「我會陪你,直到離開此地。」
「謝謝。」
這時,簫落如歡愉的精靈,來兩人之間,挽上應恆手臂,說了聲『老同學,桐雨想要師兄的簽名,所以抱歉了,把他借我一下先。』后,就離開了。
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
「你好,又見面了。」
楊松與桐雨,則正為『哪裡是張家界最好玩的地方』爭論不休,如歡喜冤家。
她的回答,卻淡如清水,「我是秦的女友,他去哪,我就會跟到哪。」
所以無言。
「喂喂,你們說,去哪裡玩好呢,天子山?楊家界?索溪峪?每個都好想去。」簫落的笑,一如往昔般。
鋼琴曲于兩人的調笑中結束,同時,季若秋也拿起小提琴,並撥動了琴弦。
原因www•hetubook.com•com?天亮了。
「我哪有針對她。」
曲終人將散。
風吹倒青草,星河如琉璃璀璨,在這旅行的最後之夜,他們立於索溪峪的西海峰林間,見證日出的時刻。
這番似冤家的對話,讓季若秋見到,秦祈憤怒背後隱藏的快樂。
「好,不見不散。」
應恆與肖涵雅坐在一處,皆無言語。
朦朧細雨拍打長街,白霧瀰漫,所有人走在街上,笑語不斷。
「那就都去吧。」
卻聽見秦祈這樣說,「要來我家練習?你沒開玩笑?」
『原來,縱使相擁之時,你有的,也只是虧欠。』
他希望能給這少女所渴望的安全。
兩人注目簫落,像要看出些什麼。
濃厚的違和感撥動了少女的神經。
這閃耀的人,在清風中,笑撫著簫落的額頭。
這是第三十七天。
這刻,他的世界重新煥發光彩,卻沒了自己的痕迹。
時間凝在這刻,風,好似都沒了聲音。
楊松不言,只用『你是人渣』的表情注目秦祈,讓他羞愧。
飛機,即將到站。
談話於此終止。
「或許,旅行結束后,就該結束這段本不該開始的感情了!」立於雨後,秦祈如此低語。
「你,你,你這個惡女。」
「喂喂,有人安排去張家界玩,還要拒絕,那就是傻子了,還有我,還有我,千萬別把我拋棄。」
多雨的城市,多雨的,四月。
如悲傷的人在低語,簫落看秦祈,如此輕喃。
「喂喂,真的是你嗎?想不到除了彈琴外,小說寫的也好感人。」
似站于黑夜路上的小孩,她迷失了方向。
積水的街旁,四人站于細雨下,揮手告別。
秦祈凝視她的眼,風拂過發梢,和*圖*書卻無法遮蓋交匯的目光。
秦祈要回答,季若秋卻挽的更緊了,讓他無言。
……
楊松也湊熱鬧,像生怕幾人將他拋棄,那模樣,讓所有人都笑了。
她拍秦祈肩膀,大笑如脫線的少女,眼角卻泛出淚花,像笑出的,卻又像蘊藏悲傷。
于寂寥時,簫落走了出來,她未發覺兩人間沉重的氣氛,像歡脫的精靈,到他們身前。
最終,應恆做出了回答。
失望,氣憤,季若秋所能想到的表情都未出現,簫落臉上,只是洋溢著欣悅笑容。
她小心低語,「剛剛,你們在說什麼?」
隨著眾人注目,簫落走出來,笑說,「是我的提議,那就由我開始。」
旅行在繼續……
對視一眼,二人都未接話。
面對伸來的手,秦祈輕笑,並與之相握,「好久不見,沒想到,你也會來。」
這是次日的清晨,天下朦朧細雨,眾人因約相聚在了機場。
秦看她,很認真的說,「你真的想知道答案?」
張家界,武陵源風景區。
是錯覺嗎?是自己還放不下她嗎?
坐索道行過天子山,沿石道踏遍楊家界,兩天一夜,他們的笑聲從未斷過。
季若秋也抱住了他,仰頭,想要吻上這唇,卻見到,那人眼中閃爍的虧欠。
秦祈隱約猜到季若秋所想,除了輕嘆,更多的是愧疚。
飛機升高,蓋過了白雲,翔於藍天之上。
這一刻的季若秋,就如風雪中的女孩,恐懼將要失去的溫暖。
如往昔般,旋律中充滿逞強的意蘊,好似要駁擊簫落的樂曲,讓自己更閃耀,無法被忽視。
只見簫落很高興的說,「太好了,所有人都去,記住,明天八點,在機場匯合,誰不來就是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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