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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守護我

作者:九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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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你喜歡誰呀

第三章 你喜歡誰呀

具霜卻沒有收回視線的意思,依舊目光灼灼,嘴裏誇著,「總裁長得好看,具霜百看不厭。」心裏卻在想,這下可算是找到了個大靠山,打死都不能撒手,得緊緊抱住這條粗大腿。
具霜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被方景軒嘲諷的準備,結果她卻聽到方景軒毫無置疑的聲音,「我信。」
方景沉默許久,終於,再度開口,「是時候該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了。」
具霜這麼想著,身體已然微微傾下,只見她身上突然暴漲出一陣光,她與方景軒的唇緊緊相貼,而後便有顆渾圓的內丹從她丹田內升起,通過她的唇度入方景軒唇中,一路順著經脈遊走,最後落至丹田裡。
好在方景軒推門看到具霜的時候,她幾乎是緊貼地面的狀態,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咋就飛起來了。
夢中是一片刺目血紅,方景軒支離破碎地漂浮在那血海之中,殘破頭顱上的眼睛卻一眨不眨望著她,嘴唇似乎還在微微煽動,吐出的字眼是「救我。」
他的不做聲無形中助長了具霜的氣焰,她的話字字錐心,與其說是在說給江映畫聽,倒不如說是講給從前那個執念太深的自己聽,「哦,還有一點差點忘了提醒你,當一個人不喜歡你的時候,你所謂的愛有多深,他的負擔就有多重,以愛為名的掠奪往往最讓人嫌棄。」
這個消息很快傳遍整個ZY公司,所有人都在感嘆具霜好手段的時候,具霜正灰頭土臉地蹲在花壇里刨土,絲毫不像傳說中狐狸精的樣子。
另外三個女生緘默不語,具霜默默關上門,又默默把花盆放到柜子上。
她不出聲倒好,江映畫就聲淚俱下哭成了個我見猶憐的淚人,她說:「我喜歡景軒哥哥喜歡了整整十年。」
具霜托著腮幫子,直言不諱,「哎呀,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媒婆痣記者這個問題可謂是問得歹毒至極,無論具霜怎麼回答都不得善終。
一心只想擺脫黑山道人的具霜也沒多想什麼,即刻調整方向,御風飛往那棟陽氣鼎盛的別墅。
江映畫還想繼續發火罵人,化妝室的門卻被經紀人推開,她目光銳利地掃視四人一眼,只簡單問了句,「全部準備好沒有?」
方景軒搖頭,「還真不像。」
與妖怪而言,內丹是樣極其重要的東西,幾乎等於是心臟一般的存在,內丹才脫離具霜不過兩息的時間,具霜身上就開始滲出大量冷汗。
第二天早上具霜是和方景軒一起去上班的。
這場發布會具霜成了當之無愧的大贏家,從方景軒親自領著她出場,再到她與組合中另外四個女孩截然不同的服飾,幾乎所有人都把她當做這場發布會的主角,現場媒體的話筒都對準了她,提出的問題卻一個比一個更難搞。
方景軒嘴角勾了勾,「你是第一個。」
「方景軒!你究竟把我當什麼!」這一聲吼像是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我喜歡你!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歡你!可你呢?究竟把我當什麼?」
夜色中她齊肩的發瞬間暴漲至腳踝,原本就上挑的眉眼變得越發妖艷,殷紅的妖紋像藤蔓般爬滿她的身體,她咬緊牙關,克制住自己想對月嘶吼的衝動,一路御風而行往偏僻的地方鑽。
他能希望具霜怎麼回答,自然是不管怎麼回答都能被黑唄。
玻璃窗緩緩搖下,方景軒眼眸里依舊古井無波,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解決私人問題的他,只簡單說了兩個字,「上車。」
具霜瞬間拋卻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全神貫注去電話那頭的聲音。
方景軒仍未收回視線,聽聲音就能判斷出,他對這件事情頗有些好奇,「你莫非還受過情傷?」
具霜受傷的這些日子總是格外嗜睡,不管白天黑夜,每次都是一沾上床就能睡個天昏地暗。
方景軒危險地眯起眼,「你這是在調戲我?」
三點的時候,她準時睜開眼睛,落地窗外一片寂靜,宿舍內其餘三個女孩呼吸綿長,儼然熟睡。
月古稱太陰,與至陽之物太陽相對立,自是至陰之物。
江映畫脾氣直,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有什麼不滿當面就能發泄出來,絕不會隱瞞什麼。
他這話一落下,現場可謂是萬籟俱靜,全都虎視眈眈盯著具霜,一個個像是想將她生吞活剝。
方景軒眉頭緊鎖,「為什麼?」
月圓之夜,乃是陰氣最盛之時,陽氣重的他自然就容易被凸顯出,又或者說是,正因為四周陰氣太盛,本是純陽之體的他才會陽氣外放由此來抵禦邪祟。
在黑色邁巴赫即將發動引擎的前一刻,江映畫突然撲了過來,面色陰沉地敲打著車窗。
電話那頭是岳上青的聲音,他報了一串地址,又停頓片刻說:「你別亂跑,我已經派司機來接你了,再過五分鐘,他應該就能到。」
www•hetubook.com•com江映畫不知道該怎樣接具霜的話,具霜卻一把拍開她的手,徑直走進洗手間換睡衣。
她心不在焉說出這麼一番話,絲毫沒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在調戲方景軒,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什麼時,已釀成大禍。
身後黑氣彷彿猜出具霜意圖,徒然加快了速度。
具霜仍維持那個急速前進的動作,卻因為她的一時分神而落到了地面。
這解釋雖有些牽強,仔細想想,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道理。
具霜的身體完全融入在月色中。
「哎?」具霜小聲嘟嚷著,「劇情不該這麼發展啊。」
具霜目光幽幽,「難道你想生出個人妖?」
江映畫與方景軒能有什麼關係,不過是青梅竹馬而已,兩家人從上一代便開始便有合作關係,說是世交也不為過,只是一直以來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江映畫喜歡方景軒近十年,打讀初中她情竇初開的那一刻,就下了決心,這輩子只要方景軒一人,方景軒倒像是把她當做妹妹來看待,雖一直在照顧她,卻都有刻意疏遠拉開距離。
除了那句把他們引過去的話,方總裁全程進入靜音狀態,在場記者痛心疾首,連他的嘴都撬不開,更何況是挖料,就在他們全部想通,準備臨時換目標之際才發覺,GMF的成員們似乎都已經消失不見。
夜幕即將降臨,具霜卻無端從夢中驚醒。
大概晚上八點鐘的時間,江映畫接了一通電話,從接通電話開始她就一直在哭,直到最後掛電話的時候,她才哽咽著問了句,「景軒哥現在在哪裡?」
「所以趕緊把這身破破爛爛的衣服換了趕緊睡覺!」
那些吊燈就像有預謀似得不停往下墜落,幾乎盞盞都在瞄準方景軒。
四個女孩自然開口應是,她又說了句,「準備好了就趕緊上台。」
江映畫臉色一變,「難道具霜已經到了?」
沒有人料到江映畫會挑在這個時間告白,或者說,這個結果,連她自己都不曾想到。
那團黑氣像是長了眼睛,一直陰魂不散跟在具霜身後追。
……
江映畫差點就要點頭,卻聽出了具霜隱藏在這句話里的諷刺之意,她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見具霜捂著肚子笑得臉色緋紅,「這真是我聽過最搞笑的笑話,你覺得自己是活在小說里還是電視劇里?因為你喜歡方景軒喜歡了十年,所以所有喜歡他時間比你短的都女生都不該和你搶?因為她們都沒你喜歡的時間長?不配擁有方景軒?」
具霜被那團黑氣追得精疲力盡,在她心生絕望,準備正面迎上那團黑氣之際,無故感受到某棟別墅中傳來一股至陽之氣。
方景軒懶得搭理她,傲嬌地徑直上了樓梯。
再加上那長著媒婆痣的男記者又問了個讓人費神的問題,「具小姐,聽說在你來之前原本是另一個女孩擔當GMF門面的,你覺得她的毀容是否真出自意外?」
桐川市城西郊區,戴著崑崙奴面具的黑衣人伸手握住一縷清風,陰冷的聲音隨風散入夜裡「抓住你了!」
與記者周旋了近一個半小時的具霜終於用光了她本就少得可憐的耐心。
擱在口袋裡的手機忽而響起,他即刻接聽,「怎麼樣?有沒有查到送這封信箋的人是誰?」
江映畫等人趕到現場時,第一眼就看到這樣一幕,西裝挺括的方景軒挽著具霜談笑風生,彷彿她們這后趕來的四個就是湊數襯托具霜的,巨大的落差讓江映畫的心瞬間揪了起來,這一晚,她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靈魂遊離在驅殼之外的狀態。
具霜這才又後知後覺地發現一個問題,「總裁大大!你剛剛那句話好長哦,居然中途沒換氣呢!」
其語氣的篤定程度讓具霜都大吃一驚,「你該不是病糊塗了吧,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未免也太沒自己的思想了吧!」
近了!近了!
有所察覺的具霜即刻抽離,卻赫然被抓住手腕,而後,她對上了一雙寒光閃爍的眼睛。
從她身上散逸的妖氣被風送出很遠。
具霜一臉茫然地望著天花板,她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夢,明明她與方景軒幾乎毫無關聯,更何況,她總覺得這樣的夢像是在預示什麼。
具霜是真被這媒婆痣男把所有好脾氣都給磨盡了,她終於斂去那幾乎都要扭曲的笑容,神色有些微妙地瞥著媒婆痣記者,最終還是彎起嘴角笑了笑,只是這一笑著實帶著些惡意,她不答,反問記者,「那請問您希望我怎麼回答呢?」
圓月不知何時掛上了樹梢,具霜視線穿過落地窗,定格在皎潔的滿月上。
說到這裏具霜又捂著肚子一陣狂笑,只差在車上打滾,被方景軒瞪了一眼,才有所收斂,她清了清喉嚨,語重心長地與她說:「我是真的不明白你這奇www.hetubook.com.com葩思路究竟是怎麼來的,你要明白,愛情根本沒有所謂的先來後到,更何況你所謂的愛情不過是持續了十年的單相思。」
在她的記憶中,方景軒從來都是不苟言笑且淡漠的,遺世獨立,就好似那高嶺之花。
而這個時候,一直陷入昏迷的方景軒似乎也有了動靜。
這下具霜完全坐穩了狐狸精的名號,只是她有一點不明白,方景軒一個黃花大閨男,既沒結婚又沒對象的,她怎麼就成了狐狸精!群眾的嫉妒簡直可怕至極!!!
媒婆痣男所在的媒體向來與ZY公司不和,這些年總是想盡辦法來黑ZY,他能問出這樣的話,經紀人並不感到意外,現在只是擔憂具霜究竟會怎麼回答。
引擎聲充斥整個車廂,途徑某個亮起紅燈的十字路口時,方景軒看具霜的眼神頗有些微妙。
已經化好妝,在化妝室候場的江映畫無聊到又重新補了遍妝,卻還沒等到具霜,她邊玩手機邊與一個短頭髮的女孩說:「奇怪,這個具霜怎麼還沒過來,你們都沒通知她換地方了嗎?」
她剛把花盆放到柜子上,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宿舍門就「砰」地一聲被人推開,江映畫氣勢洶洶走來,再也顧不上自己是否打得贏具霜,一把揪住她的斜肩禮服,冷聲質問,「你和景軒哥究竟什麼關係?」
具霜的東西少得可憐,除了一些必備的換洗衣物,她只帶走了那個裝著龍蘭元身的新花盆,在江映畫等人或是嫉妒,或是不甘的目光下,紅光滿面地上了方景軒的車。
江映畫又刷出一條讚揚具霜的評論,剛要吐槽就看到具霜正似笑非笑望著她,於是她吐槽的聲音越發大了,吐槽完畢還不忘甩給具霜一個白眼。
具霜趕到醫院已經是十五分鐘以後。
方景軒挑眉回復他的質疑,「你對我的決定有什麼不滿?」
當她準備就此放棄的時候,卻見具霜冷著臉徑直朝她走來,她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然而具霜似乎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而是蹲身撿起那株蘭花,神色不明望向窗外。
方景軒仍在等具霜的回復,具霜默了默才抬起眼帘,望向方景軒的眼睛,「如果我說我是妖,你信不信?」
才穿好睡衣,具霜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陶瓷碎裂的聲音,具霜眉頭一緊,即刻衝出浴室,卻見那個花盆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江映畫紅著眼睛望向站在浴室門口冷冷注視自己的具霜,像是還沒發完脾氣,目光又鎖定那株枝繁葉茂的墨蘭,意味不明。
大夥見從不接受任何採訪的方總裁哪兒有料可挖,紛紛轉移,瞬間把方景軒給堵了個水泄不通,具霜自然乘此機會溜到經紀人身邊,準備靜觀好戲,然而她卻忘了方景軒的特性,他丫的就是個鋸嘴葫蘆!
她聽覺比一般人類靈敏太多,更何況現在幾乎是萬籟俱靜,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聽江映畫接這通電話。
方景軒卻直接無視她的話,「那你信不信我小時候曾見妖?」
方景軒雖然清醒了,身上的皮肉傷卻未完全愈合,他堅持要回自己的別墅靜養不肯繼續住院岳上青也沒辦法,可當岳上青聽到方景軒說,讓具霜直接搬去自己別墅住時,岳上青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反覆強調著,「您是說,讓具霜小姐搬回家去住?」
於是這場鬧得滿城風雨的意外,十有八九是出自黑山道人的手筆。
說實話,具霜並不相信,江映畫會是在背後做小動作的人。
具霜原本好好的,聽到這話就莫名炸了毛,「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就不像一個受過感情創傷的妖怪?」
方景軒靜默無語地站在門口看了她很久,她裂開嘴乾笑,「咱們真是有緣人啊,跑個步都能偶遇。」
具霜也不見外,索性蹭蹭蹭跑了過去,笑意甜甜望著方景軒,「那個……其實我,跑著跑著就好像迷路了,你能發發善心收留我嗎?」
「所以呢?」具霜憋住笑意,挑眉問了句,「所以你是希望我能成全你和方景軒主動退出嗎?」
通常小說和電視劇裏面出現這種台詞的時候,接下來都會發生些不同尋常的事,所以具霜聽之異常興奮,連忙問道:「所以呢?」
當時的場景可謂是歷歷在目,甚至可以說,他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景象。
方景軒終於有了反應,視線冷冷冰冰,「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有喜歡的人?」
具霜已經被那黑氣追著跑了大半個晚上,一路從東城區跑至西城區,又從西城區跑至北城區。
具霜全程保持微笑,機智地與那群記者打著太極,心中白眼卻已翻破天際,只想甩開這群聒噪的凡人一把衝出去。
具霜一臉八卦地湊了上去,「哎?你和江映畫小美人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
正如方景軒所說,他們確實m.hetubook.com•com是各取所需,她能守在方景軒身邊保護他,方景軒身上純陽之氣亦能讓黑山道人近不了身。
具霜這話看似說得過分,卻也不無道理,方景軒原本想制止她繼續說下去,卻突然覺得,就這樣讓江映畫看清事實,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你願意這麼理解倒也沒錯。」

1、她托腮思索了老半天,也只能把一切歸咎於今晚是月圓之夜。

她托腮思索了老半天,也只能把一切歸咎於今晚是月圓之夜。
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有磅礴的妖力在自己體內洶湧奔騰,就像江流海河一樣在自己經絡中游淌。
經紀人扶了扶金絲邊眼鏡,眼神一直在江映畫等四人身上轉,「我不希望下次還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在GMF。」
短髮女孩神神秘秘地朝江映畫一笑,「對啊,就當給她個教訓,省得她一天到晚不知天高地厚……」
桐川市北城區向來都有富人區之稱,雖然有些偏僻,卻是高檔別墅區密布之地,這裏背靠羅霄山,又有大片森林四散分佈,環境宜人空氣清新,不難怪會成為富人聚集地。
寂靜的夜無端讓方景軒的聲音顯得艱澀異常,他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對我有所圖?」
她一進來就聽到江映畫的吐槽,「真有人覺得具霜全團最好看?什麼審美,就她那腿短胸平的樣子還叫好看!真的是村通網,什麼品位的人都有!」
大約五分鐘以後,面色蒼白的具霜雙手放在胸前掐了個訣,靜立方景軒丹田內的內丹終於再度回到具霜體內。
媒婆痣記者著實沒料到具霜還有這麼一手。
具霜猶自在分析,自己沒能第一時間發現方景軒是純陽之身的原因,卻聽到方景軒的聲音幽幽傳來,「還要看多久。」
方景軒顯然沒相信她的措辭。
千鈞一髮之際,那棟別墅的門卻猛地被人從內推開,具霜腳下一滯,她竟然看到了方景軒!
話雖這麼說,她卻已經毫不客氣的關門走了進去。
城北醫院。
岳上青即刻道歉,著手準備方景軒交代的事宜。
也是具霜如今這種狀況,換誰都會覺得她與方景軒有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具霜倒是皮厚,無論別人怎麼想,對都她沒影響,她甚至還能換個角度去想,覺得自己本來就動機不純,還想著,若是有機會,她肯定得死賴在方景軒身邊寸步不離的,而今只是沒找到機會罷了,真是一刻不待在總裁大大身邊她就覺得沒有安全感,生怕黑山道人會突然冒出來複仇。
具霜突然不知道該與方景軒說什麼,方景軒的聲音又自黑夜中響起,「做筆交易吧。」
媒婆痣記者這下真被哽住,不知道該怎麼接具霜的話,一直站在旁邊呈吃瓜群眾狀的方景軒倒是主動把鍋給扛了過去。
具霜幾乎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具霜原本是準備隱瞞的,可眼下似乎根本就沒繼續隱瞞下去的餘地,更何況,如今她即便是暴露了身份也並無大礙,甚至可以更快達成她寸步不離黏在方景軒身邊的目的。
方景軒沉默許久,方才瞥了具霜一眼,清冷的聲音悠悠回淌,「她是只妖。」
具霜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反覆將這話在耳朵里過了幾遍,她才一臉凝重地看著方景軒,「我勸你早點打消這個念頭。」
具霜又把那地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並無任何動作。
短髮女孩話還沒說完,江映畫臉色就把捏在手裡的手機給砸了,「操!你們是一群傻逼啊!我們是一個團體,一個組合好不好!少了任何一個人都沒辦法上台演出啊!」
她翻了個身,又準備接著睡。
具霜身上的異常之處太多太多,從她的出現到她的身份俱是迷,這些日子方景軒不是沒有派人去調查過,卻沒有查到一絲線索,正如她所說,她彷彿真是黑戶一般的存在,這個世界不存在任何她生活過的痕迹,她彷彿就是從另一個次元破壁而來的存在。
純陽之身幾乎可以稱之為逆天的存在,有了這樣的體質不為任何邪祟,更關鍵的是,擁有這種體質之人,無論是修仙還是修魔都是最頂尖的苗子,具霜不指望拐著他一起修鍊,只望能好好活著做自己敦實的靠山,來防禦黑山道人。她卻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便是當天晚上黑山道人也發現了方景軒,因為修鍊功法的問題,黑山道人比一般的妖魔更為懼怕擁有純陽之身的人類,既然有所懼怕,就相當於方景軒是他的剋星,依照黑山道人的脾性,他又怎會容忍自己的剋星存留於世。
具霜有著一瞬間的慌亂,很快那絲慌亂就被她壓到了心底,她嘴唇微微彎起,彷彿黑夜裡忽而開出一朵清麗的木芙蓉。
不僅僅是具霜一個人搶走了她們所有人的風頭,最主要的是,她與方景軒和-圖-書相識十二年,她從未見過方景軒流露出這樣的表情。
她離別墅越來越近,,那團黑氣亦離她越來越近,幾乎就要觸到她背部。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該這麼衝動,可就是忍不住,她不知道自己這些年來的所有付出究竟是為了什麼,即便會被撞得支離破碎她也不願意放棄,就在現在,她無論如何都要得到答案。
高冷不過三秒,具霜又纏了過來,繼續套方景軒的話,「咱們如今都是同進退共抗敵的戰友了,還不能給透露下感情問題嗎!」
具霜從未見過方景軒這麼脆弱的樣子,安安靜靜躺在那裡,彷彿風一吹就能帶走他的生命。
具霜瞬間來了興緻,「咦,你喜歡誰呀?」
方景軒:「……」
具霜哪能說實話,自然對著他一頓亂誇,說得天花亂墜,簡直要把他誇成潘安在世。
隨著電話那頭聲音的響起,他眉頭越咒越緊,沉默很久,他終於再度發出聲音,「監控里沒有影相併不能說明什麼,或許是那人用了什麼特殊的手法,繼續查!」
方景軒依舊板著一張討債臉,理都沒理她,她碰了一鼻子灰,還能自言自語,「按理說,你這個樣子應該不會有喜歡的人把,考慮考慮江映畫小美人也不錯呀。」
她們回到公司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具霜沒去食堂吃晚飯,宿舍里的礦泉水也還夠用,索性直接抱著花盆跑回宿舍了。
具霜搖頭像撥浪鼓,豎起兩根放在太陽穴旁邊,「我發誓,我絕對沒有要褻瀆您的意思!」
經紀人神色不明瞥她一眼,淡淡應了聲,「嗯,已經站在台上了。」
五分鐘后江映畫手機再度響起,換好衣服的她提起包包直接沖了出去。
江映畫尚在猶豫,該不該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就見具霜朝自己冷冷一笑,她像是突然變了個人一樣,整個人像是在一瞬之間變得凌厲起來,眉角眼梢都染上了懾人的殺氣。
持續十年的暗戀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暴露在陽光底下,她不是沒有後悔,可她知道,話已經說出口,就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她無比迫切地想得到那個結果,哪怕不是她心中所預期,也在所不惜,起碼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具霜嘆了口氣,很是幽怨,「總裁大大,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不好哄?」
方景軒這話有歧義,具霜和他扯了很久才弄明白,原來他就是想和自己同居,做契約情侶。
具霜也不妄想能夠將她說通,江映畫卻莫名其妙就跑開了。
方景軒神色不變,目光從她臉上一路掃至腳踝,終於開口,「臉和頭髮。」
具霜這下是真有些把持不住了,可當她一看到與岳上青站作一排,並且一本正經板著個討債臉的方景軒,她就生生憋住了那口氣,心中默默念了句,「吃得苦中苦,方為妖上妖。」旋即,臉上又擠出一抹笑,卻仍不準備直接回答,而是選擇直接甩鍋,「這個問題問他們或許會有更直觀的答案哦。」
眼看就要逼近那棟別墅了,具霜卻猛然察覺那團黑氣正在快速逼近。
她貓著身子無聲從床上躍下,又翻過飄窗,一路御風而行。
短髮女孩被嚇一跳,另外兩個女孩原本還想上前邀功,告訴江映畫,具霜的演出服也被她們給剪了,看到她這反應,即刻噤了聲。
與此同時,那團黑氣豁然消散在夜色中。

2、以愛為名的掠奪往往最讓人嫌棄。

直至此時具霜才拉回思緒,「什麼交易?」
她這話乍聽像是依舊在告誡另外四個成員,具霜卻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眼睛一直在往自己這邊瞥。
保姆車上全程氛圍都很微妙,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方景軒眼睛仍舊眯起,身上寒意卻消散大半,「哦?那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首演發布會原本定在上午十點,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離發布會的時間越來越近,具霜卻仍未出現。
她又深深望了眼窗外的滿月,卻是二話不說,就捏著那株墨蘭沖了出去,只留下一臉懵逼的室友們依舊傻站在那裡。
於是方景軒臉上又聚起一層寒霜,「所以,你覺得我是徒有其表的小白臉?」
具霜被盯得受不了,一臉嫌棄地眯著眼睛回視,「幹嘛一直盯著我,當心我誤會你已經愛上我了。」
這次也不例外。
妖者五百年集小成,千年集大成,具霜修行至今整整一千年,勉強也能算得上是個大妖魔,原本她完全不必擔心自己會突然失控,而今卻因身受重傷而導致妖力受阻,這種情況下的她完全不能保證可以克制住自己。
具霜莫名覺得這個小姑娘的腦迴路和尋常人不太一樣,難道這時候還準備和她打柔情牌,指望她能被自己的愛情故事給打動,直接退出?
方景軒沒搭理她,掏出手機即刻給岳上青撥了個電話。
具霜雖也是屬陰的妖物,卻和*圖*書是妖物中難得的清修者,顧名思義就是那種想要靠自己的修鍊位列仙班的妖類,她的身子雖然依舊沒能擺脫妖身,卻不像尋常的妖怪那樣懼怕至陽之物,黑山道人卻不同,他已經超出一般妖物的範疇,是至陰至邪的魔物,最怕的就是至陽之物。
很久很久以前,具霜也曾這般喜歡過一個人,卻不知自己所謂刻骨銘心的愛戀究竟給深愛之人究竟帶來了多少負擔,所幸她活的歲月長,有足夠的時間讓她去理清那些凡塵俗世,眼前的小姑娘卻不同。
看著她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具霜兩手一攤,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的小姑娘喲。」
在此之前具霜雖然也懷疑過方景軒是純陽之身,卻從未見過他像個小太陽似的釋放陽氣的樣子,只覺得他除了氣質和長相完全不相符外,並無任何異常之處。
天下妖物皆屬陰,除卻那些大能者,多多少少會受滿月的影響而妖氣大盛,妖氣大盛所導致的結果會讓一個平常溫順的妖徒然變得嗜血濫殺。
輾轉難眠的岳上青手中捏著一封純黑色信箋,上面用血紅的字寫著:黃泉。
沒過多久,那些被引過去的記者才後知後覺地發覺似乎不小心上當了……
她竟忘了今晚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正如方景軒所說,他小時候的確見過妖,那是在一個螢火漫天的仲夏夜,他親眼看見枝幹遒勁的木芙蓉變成體態裊娜的古裝美人,那段記憶被隱藏得很深,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塵封在腦子裡,直到具霜的出現,那段被塵封的記憶才漸漸浮出水面,而他對具霜的懷疑卻是從她出現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被記者們擠到邊邊角上的經紀人急得滿頭大汗。
「從此以後我們在一起,各取所需。」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熬過這樣一個漫長的發布會,她只知道她喜歡了十二年,追逐了十二年的景軒哥哥要被人搶走了。
有些東西或許真是命中注定,一命還一命,倒是誰也不虧欠誰。
具霜這麼一說倒是給出了個最佳答案,媒婆痣記者不死心,仗著自己臉皮厚,又拋出個重量級的問題,「請問具小姐您與貴公司CEO究竟有何關係,為何只有您有總裁親自護送的待遇,其他四名成員對此又持怎樣的態度?」
掐斷電話后,他又往江映畫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終於決定開車回去。
媒婆痣記者也不是吃素的,立馬給具霜扣帽子,「所以具小姐您這是準備甩鍋嗎?」
從頭至尾她的眼睛都未離開過方景軒,他每勾起一次嘴角,最具霜流露出一分笑意,她便覺得心口疼上一分,就像有拿著生了銹的鈍刀子在她胸腔上一刀一刀地割。
具霜神色不變,從容不迫地迎上江映畫的視線,塗了櫻桃色口紅的嘴唇微微勾起,也不說話,只挑眉望著江映畫,半晌以後,才似笑非笑地問道:「那你跟她又是什麼關係?」
方景軒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具霜一眼,轉身就往屋內走,於是具霜鬱悶了,「所以您是準備收留我呢?還是不準備收留我呢?」
具霜愣了愣,才想起自己現在是妖化后的狀態,默了默,她笑意更甚,一雙眼睛幾乎都要彎成兩條縫,「你信不信我會在月圓之夜變身?其實我的真身是狼人,哈哈哈。」
江映畫氣得臉色漲紅,她又怎麼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可她就是氣不過,憑什麼她守著景軒哥這麼多年都沒有結果,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野女人一出現就能享受景軒哥的特殊照顧,她承認,她就是嫉妒,她就是不想讓這個女人好過!
江映畫卻死倔著不肯上去,兩方僵持,一直處於旁觀狀態的具霜終於忍不住出聲,卻是難得的正經,「先上車,有什麼事車上解決也一樣。」
具霜朝他翻了個白眼,「愛信不信。」
當她把龍蘭元身種在一個嶄新的花盆裡,回到宿舍的時候,組合四人正躺在床上一起刷微博。
此時的病房裡,靜到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能清楚聽到,具霜緩步走至方景軒身邊,注視他緊閉的雙眼。
江映畫莫名覺得毛骨悚然,覺得具霜像是想將自己生吞活剝似得,她終究還是下不了決心,沒那個勇氣。
具霜心不在焉地把玩著花盆,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話的她下意識朝經紀人那邊望過去,這一下恰好撞上經紀人的視線,只是兩人都沒說話,具霜覺得莫名其妙,又悠悠收回目光,繼續把玩著那個花盆,然後她又無故躺著中了一槍,經紀人的聲音清晰可聞地傳入她耳朵里,「同時我也要奉勸你們中有些人,與其整天弄些歪心思,不如好好提升自己。」
具霜意外地瞪大了眼,卻又聽到方景軒的聲音響起,他說:「我絕對相信。」
方景軒瞬間又成了鋸嘴葫蘆,被具霜纏了老半天都愣是沒透露出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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