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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喜歡駱軼航。

所謂的「永遠」，是永遠都不存在的。

被動地欺騙著自己，結果逐漸的也就以為「真實」就是這樣。

所以伸出手，推開放在課本上的牛奶和吐司，往下翻一頁書，當他是小透明。

「即使……現在這樣？」周雨川的聲音很輕，但語氣間，分量很重。

我喜歡他。

我的心裏有大片的陰影，它們揮之不去，它們一直壓下來壓下來讓我心口疼痛，它們帶著重量堵住我的呼吸，它們讓我不能有一分一秒的時間不難過。

一盒牛奶和一包吐司垂降到我面前，隔斷了我和「forever」的交流。微微抬起頭，我的視線里出現的，果不其然，又是周雨川。

他又不是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我一向最有自知之明。和_圖_書

我看著他，眼睛逐漸酸澀起來。我說不出話，我只能輕輕地，再輕輕地，點了點頭。

「你……還是喜歡他？」他繼續問。

他一如以往每一次一樣，就是那麼淡淡地笑笑，對我的態度沒有半點抱怨，只是留下牛奶和吐司，走回他的座位。

可是我能怎麼辦？喜歡就是喜歡，黑白分明，對他才比較公平。

周圍瞬間就安靜下來，周雨川和我成為了大家注目的焦點。

我輕輕地，輕輕地，再次對他點了頭。

如果一定要坦白的話，我想即使駱軼航對我說「分手吧」，我也會哭著求著不走開的吧。

「別這樣。」我看著他，眼神里沒有柔軟，「我男朋友會不高興的。」

不過換位來看，我也沒有資格嘲笑其他的https://m.hetubook.com.com「真實」。

要說我其實真的算是不知好歹的——除了家人，目前世界上還沒有其他人對我像周雨川這樣，真的是不求回報的全心全意地關懷著。

「即使，現在這樣。」我壓住心裏翻滾的情緒，回答他。

而時間並不會停格。大概只有時鐘以為自己代表的是時間吧。

我們總是對真正疼惜自己的人特別殘忍。

他站在原地，對周圍的環境完全不在意地盯著我。

四周的關注度更加提升了，幾乎都能感覺到那些從我移動到周雨川臉上，再從周雨川移動到我的方向的視線里的溫度和重量。

我就是這麼沒有出息。愛上一個人，就是這麼沒有出息。

忍不住就想，駱軼航他現在在哪？在做什麼？在和圖書想誰？

他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拿出了英語書。

同樣都是被動地欺騙著自己，營造一個虛幻的夢境，及至觸摸到夢境邊緣的黑色真相了，還自欺欺人地不願意醒來。

所以我只能當做並不知道駱軼航的事情，我只能一直提心弔膽地賴在駱軼航身邊，即使擔憂著下一秒就是終點。

即使他欺騙了我。即使他大概還有別人。即使他對我的感情已經變得我看不清。即使駱軼航現在說的話，我可能連標點符號都不再相信。即使我對周雨川說了「我們在一起」。

他轉過身，看著我，眉眼間仍然是一片平和：「給你的早餐。」

教室里的掛鐘的秒針一直一直一直走著，像是可以走到天荒地老一樣。其實誰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會停止掉。

何況，和_圖_書他還被我強迫著，站在一個對他來說並不公平的距離。

「你不是吧？你還真當真了？」

但是周雨川說對了，我還是，喜歡駱軼航。

「喂，周雨川你別嚇我，我可不想成為緋聞女主角。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嘛，那天那個環境，我那種心情，你懂的呀。拜託你不要趁我病要我命嘛。」我努力以輕鬆的姿態開脫著。

「什麼？」

我想，如果是周雨川的話，一定是可以理解，並且原諒我的，對吧。

我也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到書上那個諷刺的「forever」。

真好笑。真諷刺。

「周雨川，你落了東西。」我鬆開托著頭的手，坐直身體，衝著他的背影大聲說。

太天真了。就像所有相信「就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變，他對我也不會變」的，在自和*圖*書我營造的謊言里沉淪的人一樣，被欺騙的每一天持續著，還甘之如飴。

周雨川長長地嘆了口氣。他回應我的，是在長久的凝視之後，同樣還給我的，輕輕點頭。

「羅璃……」他的表情沒有什麼溫度，但也並不冰冷，他往我的方向走了幾步，停在距離我兩米遠的地方。

站在課桌與課桌之間，他看著我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你對他，還是那麼執著？」

「男？朋？友？」他每一個字都帶著疑問，還夾雜著諷刺，「我記得你上周六剛說過，我是你的男朋友。」

它們在我的世界里引發海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撲過來，吞沒我。

因為太過於清楚，一定能夠得到體諒和包容。

懶洋洋地翻著英語書，目光掃過「forever」，無法不發自內心地嘲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