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你才缺愛

作者:孔十五
你才缺愛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十三章 把她寵到天上

第十三章 把她寵到天上

池池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跟溫文見面,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就喊了她一聲負心女。他是如何知道的她?又為何會叫她負心女?還有星純說的那些話,她說沈安根本沒有劈腿,當年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天,跟室友小麗一起去老師那裡取回了論文修改意見,路過圖書館時,小麗拉了拉池池,朝她做出個向前方看的動作。
「星純,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還沒有告訴我?」
下班時候,池池跟沈安說約了朋友吃飯,誰知沈安頭也沒抬,低低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有些話或許不該由我來說,沈安也曾警告過我,讓我不要打擾到你的生活。可我還是忍不住替三年前的那個沈安問一句,你,於心何忍?」
只是她想,這是她唯一能為自己的女兒,疼愛的繼子,做的事情了。
沈安的病情加重,為了讓他更好地療傷,家裡人決定把他送到國外。
那段時間,他忙著跟前輩實習,他想好了以後,畢業后,他一定會娶了池池,她要是不想工作,那就給他當一輩子的小貓咪,他要給她最好的一切。
東西打包好,電梯卻壞了,沈安提著她的行李箱就要走樓梯,池池跟在後面做最後的掙扎:「沈安,我真的要去你那裡嗎,這樣會不會不好,我們的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直到桌子上的蛋糕一點點變涼,他還是沒有回來。
「池池,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可他,仍舊感激著她、深愛著她。
沈安閉眼,感受著懷裡的人,風雪歸程,終於還是她。
這時,一旁坐著的韓小景開了口:「池池姐姐,別打沈安哥哥了,要打就打我吧。」
也就是那時,那個叫韓小景的孩子找上了他,因為是朋友韓梅梅的堂妹,沈安對她還算是客套照顧。
沈安走近,雙手捧起她的臉,這才發現她眼圈紅腫竟是哭過一番。
沈安的母親早逝,他父親後來迎娶了現在的妻子周小欣,這位繼母自打進門起就把沈家兩兄弟當作自己的孩子對待,一生都沒有生過自己的孩子。
那年,葉恆的生日會上,池池第一次見到了他的繼母。當晚,葉恆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請求她做自己的女朋友,池池看著站在不遠樓梯處那個優雅的婦人,笑著點頭答應了,這才有了跟葉恆一段荒唐的感情。
她不是不愛她,只是更愛自己。
衛星純笑了笑,卻說:「池池,對於當年我一直很想不通。怎麼就那麼小小的一件事,就能讓你狠了心來分手。你是因為沈安所謂的犯錯,還是像他說的那樣,你早做好了逃跑的準備。」
他幾乎是一出院,哥哥就將他送出國。
沈安眉頭抽了抽,問她:「你怎麼知道房東一定是個老頭子呢,萬一是像我一樣帥氣多金的心理醫生怎麼辦?」
從刮魚鱗,剖魚,到腌制調味,蒸煮,他學得認真,最後水煮魚、酸菜魚、清蒸鱘龍魚都能拿得下。
葉恆將跑車開得飛快,他想起那天跟養母的對話。
韓小景的這番舉動引得沈安厭惡皺眉,而池池簡直是要爆發了。
池池抬頭看過去,發現那邊站著個女孩,長得高挑美麗,栗色的大|波浪卷在陽光照射下別具魅力。
在這套房子里,她度過此生最幸福的時光,而此時她在這裏獨自舔舐傷口,像一隻受到傷害的幼獸,嗚嗚哽咽,品嘗著從未有過的錐心之痛。
「是我對不起他,我還欠了他一個道歉。」
「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女孩子是誰?」池池哭得脫力,軟軟地趴在他懷裡問。
「沈安,別傻了,你當那女孩是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她生母是誰嗎?是蘇葉阿姨,我想你對她應該也是有印象的吧。」
沒等她把拒絕說出口,那人又說:「可不能拒絕我啊,哥哥現在被你甩了,一顆玻璃心稀碎稀碎的,你要是連吃飯都不肯陪我,那也太不仗義啦。」
這段時間,他基本除了在學校,就是泡在自己的小窩裡,這麼想著確實有些對不住母親,乾脆多煎了一些魚,囑咐道:「黃姨,母親回來了也讓她嘗嘗我的手藝。」
他知道好女孩多的是,池池卻只有一個,也就是這一個佔據了他一生。
那些纏綿的記憶不會騙人,若是愛,又如何能輕易捨棄?
她想,自己已經這麼悲催了,可不能再讓沈安把說分手的先機給搶了,她劈頭蓋臉打完,對著沈安說:「分手,帶著你的小三麻溜滾遠。」
「池池,你還好吧?」
她沒地方去,宿舍也不想回。這種時候,她不想被任何人圍觀她的悲傷。最後,池池還是跑回了他們的小房子。她把房門從里關上,任他在外面敲門,就是不開,她關了手機,不聽他的任何解釋。
偏這時,教授通知她去學校拿論文的修改意見。池池不敢怠慢,換了衣服趕到學校。
可無論他怎樣努力,池池就像是人間蒸發,沒有回過他任何消息。
池池沒有多想,打趣道:「嘖嘖嘖,妹子長得還真漂亮呢,不過你看男生也就罷了,現在連女孩子……口味忒重了吧。」
他?沈鈺了解自己這個弟弟,從小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居然會主動做飯。
她獃獃地看著女孩送沈安回了房間,看著女孩俯身為沈安脫下了鞋,看著女孩彎腰蓋被子,她的動作體貼又細心。做完這一切,女孩甚至深深看了沈安一會兒。
她一生犯過很多錯,兩次婚姻,一場錯愛,而她最難過的是沒能將池池養大,可她不後悔。
呵呵,沈大毒舌剛抱得美人歸,就要開始打擊情敵了嗎,帶著女友去公然秀恩愛真的道德嗎?
他的聲音堅定有力,而他的懷抱是她歸宿的城。
窗外是一抹殘陽,沈安轉移了話題,他揪揪池池的耳朵,故意提高了聲音,怪聲怪氣:「我倒是忘了問,那個葉恆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她曾經以為這一和_圖_書生都要與他共度,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這世上有一個人,讓他放下所有的驕傲,甘願接受歲月的沉澱,她讓他變得無措彷徨,此生第一次嘗到愛,便愛之入骨,失去愛,便萬劫不復。
扯了扯他的臉皮,嗯,的確是有點厚,池池鄙夷地送他兩聲:「呵呵。」
沈安也明白,要想娶池池不是件簡單的事。他努力工作,不再接受來自沈家的任何費用。好在他能力過人,漸漸得到賞識。
池池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臉,這才確定不是夢境,門口確實有個眼熟的女孩,而女孩此時正吃力地支撐著她肩上的沈安。
走進她們系時,她聽到旁邊有幾個學妹在講:「那就是池池學姐,那就是池池學姐,她男朋友就是沈安啦。」
剛開始,面對這種滑不溜秋、渾身是魚鱗的動物,還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一旦想到池池在吃魚時滿足得像只小貓一樣,就覺得值得了。
黃阿姨替沈安把菜裝進保溫飯盒裡,邊問他:「二少,這段時間你不常回來,夫人總是念叨呢。」
這天,他又跟著黃阿姨學了一道香煎三文魚,魚肉色澤鮮艷,香料味十足,沈安想這幾天池小貓不是正和他鬧彆扭嗎,吃了這道菜,看她還敢不服。
「那時候我確實很生氣,我不聽你解釋,一氣之下說出分手,可我沒想過真的分手。就是那時,你哥哥給我打了電話,他告訴我,我的母親當初差點嫁給了你的父親,也是為了要嫁給你的父親,她拋棄了我這個拖油瓶,我想我是再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沈安,是我不對,這些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門外站著一個笑容燦爛的女孩子,竟是那天在圖書館門口見到過的。
等他再次從沈家逃出來,來找池池時,卻發現,池池早已經不在那裡。
在跟小麗一起去吃飯前,池池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那個女孩子。他就站在台階上,像是感應到了池池的視線回過頭來,那雙漂亮的眼睛中滿是挑釁。
她從地上爬起來,看著桃子,迷茫地說:「告訴我,該怎麼辦?」
身後有些動靜,蘇葉端著一杯清茶,滿目慈愛:「阿恆,別忘了媽媽那天給你說的話,你最知道怎樣對她好。」
第二天一早,沈安就起床做早餐,這是這些日子里他難得的清閑,煎得漂亮的太陽蛋,純白的牛奶,香腸。池池看著這一切,心裏卻慌得厲害,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黃阿姨笑得滿臉開心,她看著沈家兩兄弟長大,心裏也悄悄給予著他們長輩般的疼愛,說道:「我看二少爺八成是戀愛了吧。」
這些年,不管不問,已不是因為當初她的拋棄,也不是因為她的母親,而是因為她終究還是不信他。
小麗紅著臉撫開她的魔爪,怒其不爭地說:「什麼啊,我看你還是長長心吧,這麼久沒回學校,你是什麼都不知道吧。」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聽見她小聲說:「我願意。」
不是因為愛嗎?他不信。
他可不吃她這一套,一巴掌把她拍回懷裡,惡狠狠地說:「我問葉恆呢,別跟我扯有的沒的。」
他放下手裡的叉子,臉上的表情有些鄭重。
沈醫生眼神瞬間變得涼涼的,凍得某人一顫,乖乖地任他胡作非為。
葉恆冷冷地看著她,半晌,冷笑著說:「您還真是不配當一個母親呢。」
沈安曾說,她是他黑夜中的眼。其實他才是照亮她心底的燈。
電話那端的人一如既往的不羈:「池小池,我後天的飛機到南尋,哥哥這次回來就不打算走了,準備把在資本主義國家學來的知識全部回饋給祖國。」
沈安吻乾淨她的淚,執著地求一個答案:「我只問你一句,你當初是因為你母親跟我父親的關係,才來接近我的嗎?你愛我過嗎?」
電話這端的她,吃著碗里唯一的一截火腿笑得眼淚直流。葉恆是她小時候最好的朋友,雖然聚少離多,雖然猶如天地般的差別,可他還是回來帶給她一絲絲溫暖。
大四那年,沈安已經陸陸續續到一些醫院里實習過,也為了讓池池過得更好,他更加努力地工作。雖然沈家並不缺錢,可用自己勞動換來的錢,為自己最愛的人花還是不一樣的感覺。
也許,真的是有樂極生悲這一說吧。他們提前預支了幸福,所以註定要遭受一些磨難,來顯示命運的公平?
沈安看著照片上的貴婦人,確實有些印象,可是這跟池池有什麼關係?
沈安搖搖頭,當然不,即使最初因為她的決絕而生氣,可是後來還是因為太愛。
直到一周后,桃子突然從外地趕回來,她很勇猛地請了開鎖公司,打開了池池家的門,看到屋子裡的場景時,眼淚立即流了下來。
這一刻,似乎分別的三年不再重要,比起那段空白,還有什麼比把愛人擁在懷裡更加幸福的呢。
沈安因為忙碌,大多數時間會在醫院,或者去圖書館里查找資料。 池池在家裡閑來無事,學校也沒有給大四的學生安排課程,她乾脆就耗在廚房裡,學習做菜。
這個女人優雅地飲著手上的熱茶,她不輕不重地將他所有的熱情瞬間熄滅。池池最想要的,他當然知道,就是來自母親的認可,他知道她有多渴望母愛。
女孩子笑了笑,一臉純真:「你好,是池池姐吧?沈安哥哥晚上跟我在一起,結果喝得有些多了我送他回來。」
當初所謂的「分手」,不僅因為沈安,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她的怯懦,以及一通讓她痛下決心的電話。
池池站在卧室門口,手腳冰涼地看完這一切,然後那個女孩走到她身邊,笑著說:「池池姐,還沒來得及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管理系的韓小景,跟沈安哥哥是……朋友。」
唇齒交纏間,她聽見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小姑娘,你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這裏哭hetubook•com.com?」
房子到期,沈安這傢伙極力主張她去他家住,說什麼房子大,閑置著也是浪費,為了資源合理分配什麼,她信他才有鬼。
小麗見她臉色不對,勸她回去休息一下,改天再來找教授。池池點點頭,這個時候她確實該找個地方靜靜,而她能去的地方,只有他們的家。
小麗嫌棄地說:「別說姐姐沒警告過你,這事兒不是空穴來風,你自個兒小心點吧,別傻了吧唧被人甩了也不知道。」
池池暗自笑笑,告訴自己一定是多心了。
女孩子的態度謙遜,沒有以圖書館老師的身份自居,而是彬彬有禮地說自己是實習生,看得出教養很好。
哥哥沈鈺告訴他,池池跟著同學去了國外。
而對於葉恆,池池承認是自己卑鄙了,當初和沈安誤會分手,又得知自己的生母其實就是葉恆的繼母,那個時候她是有怨恨的。剛巧葉恆為了躲避家裡頻繁給他安排的相親,請求她當臨時女友兼泡妞狗頭軍師。
路過校門口的奶茶店時,池池發現店裡坐著兩個人。兩個人不知在說些什麼,親昵的姿勢刺|激著池池,然後她看見女孩緊緊抱住了男孩,閉著眼朝他吻了過去。
葉恆轉身,盯著蘇葉看了很久,再過二十多年池池也該是這般模樣了吧,這樣想著,他對蘇葉就沒法恨起來,畢竟她是他此生最愛的人的母親。
黃阿姨搖頭笑了笑,心想這孩子猴急猴急連一頓飯時間也不肯留在家裡。
蘇葉也不在意,她笑著,臉上帶著懷念的意味:「這話是池池說的吧,那孩子雖然不是我養大的,到底是我生的,脾氣性格也有一點像我。」
她喜歡吃魚,沈安就去學做魚。沈家的家務黃阿姨做得一手好菜,見著自己從小伺候的小少爺要學做菜,感到驚奇:「二少,你從小就不愛吃魚,要是想學做菜乾脆學個別的吧。」
出國那天,沈鈺送他到機場,沈安當時還發著高燒,他笑著問哥哥說:「那個韓小景是你找的吧,這場好戲也是你安排的吧。」
說到畢業,兩人心裏都有些難過,那段往事到底是傷。沈安抱了她坐在沙發上,輕聲問:「那時候你過得很艱難吧。」
桃子哭著說:「走,跟我走,瞧瞧你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還是池池嗎?你的理想呢?你的生活呢?離開了他你還要不要活下去了?」
沈安緊緊地抱著她,像是擁緊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此生他再不會放手。
她是怎樣的人,沈安太了解,一旦受到了傷害,就會努力把自己縮回硬殼裡,以保護自己不再受傷。門外的沈安,有些絕望,他倚在門上,幾乎和門裡的人一樣,不吃不喝。
衛星純離開后,池池一個人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她知道,星純說的正是她心底最深處的隱痛。
沈鈺拍拍弟弟的肩膀,說道:「當初母親病逝,父親見我們年紀尚幼,一直未娶,那年好容易他瞧上了一個來家裡做幫傭的女人,你還記得嗎?」
池池瞪大了眼睛,隔著水霧,喃喃問道:「還可以嗎?」
池池無奈,這傢伙今天不知道是抽了哪門子的風,這麼幼稚!
沈安聽她這樣說,也已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更多的是對她的心疼。他摸了摸池池的頭,溫暖的聲音安撫著她微顫的心:「有空約葉恆吃個飯,當然前提是我們兩個一起去。」
晚上,沈家飯桌上多了一道香煎魚。沈父忙著生意沒有回來,而沈母也因為有太太團的應酬沒有歸家,沈家大少爺倒是忙裡偷閒地回家吃飯了。
不知為何,女孩子說到「在一起」時有那麼幾分曖昧,拿捏得很是到位,讓人想不胡思亂想都難。
池池轉過身,再也無法看下去。她快速走了兩步,卻不明白自己為何要逃避,犯錯的又不是她,憑什麼要逃避。
二少哪裡是玩玩,看他做菜時那個認真的樣子,連眼中都透露著幸福的光,這些她這個老太婆都能看得出來,二少應該是極其喜愛那位姑娘的。沈鈺已經在喝湯了,黃阿姨到嘴邊的話終是咽了下去。
韓小景沒有一絲的迴避,臉上帶著略顯羞澀的笑意,眼神不自覺地瞟向床上的那個人:「池池姐,希望你別用相識六年這件事綁著沈安哥哥啦,他很苦惱的。我們已經很久了。」
他薄唇微張,半晌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仔仔細細凝視著她,終於,他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池池的手邊放著數個啤酒瓶子,她倒在滿是污穢的地毯上,眼淚悄無聲息。對,她要好好活下去,不能這個樣子。
沈鈺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臉上有著對小孩子的縱容,說道:「沈安,我只當你是胡鬧了一場,別讓爸爸傷心,別讓哥哥失望,世界上好女孩多的是,只要你願意。」
沈家的人都知道這位小少爺不喜歡魚,所以家裡也很少做魚,誰知沈安雙手放在黃阿姨肩上,笑著說:「黃姨,我現在樂意學做魚了,您教我吧。」
如今,池池不再篤定當初是沈安變了心,那麼這一場荒唐該由誰埋單?
電話那頭的沈安,好像格外忙碌,回答她有些敷衍,只說過一會兒就回去了。
沈安當然不肯從,他記得那天沈鈺站在書房裡,手裡拿著一疊照片,遞給他。
想想這段時間他的冷漠,想想滿校園的風言風語,再想想昨晚上韓小景的話,和今天不堪入目的一幕。
「回到我身邊,以前的全不作數,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過了幾天,沒等池池約葉恆,卻接到了葉恆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依舊騷包著,賤賤地說:「池池小老婆,這麼久不見我,想我了吧?」
認識6年,戀愛3年的初戀居然玩劈腿!!世界上還有更悲催的事情嗎?
獃獃轉過頭,池池猶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
她搖搖頭:「當時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我和*圖*書母親,我一直都還愛著。」
看著養子下樓,走出院子,蘇葉無聲地笑了笑。
哭了多久她不記得了,池池覺得自己發頂也涼涼的,像是某個人的眼淚。她要抬頭,卻被他霸道地箍在懷裡。
池池心頭突突跳著,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你說什麼?」
他對她沒有責備、沒有呵斥,在走了這麼多彎路后,他只問她為什麼坐在這裏哭。
有些人,天生就是要契合的。他有那麼多的好,來對她。而她缺少那麼多的愛卻終於有幸擁有他。
等一個月後,她再次回到南尋,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到底心裏是留下了傷。
沈安的頭帶著宿醉的疼,為了給池池一頓早餐,他還是早早起來。 他將東西端上桌,對一旁的池池說:「小笨蛋,可以開吃了。」
有些話,說出來才能解了她的心結吧,沈安幽幽嘆了口氣。
池池竊笑著,這姑娘怎麼還害羞了。小麗瞅見她這副猥瑣的小模樣,就知道沒想什麼好事,翻了個白眼,把池池拉到一邊。
「你不捨得這裏?」
那時候,他迅速消沉。有次,跟朋友一起去登山,因為晃神發生了意外,從山上跌落,摔壞了右手。
兵荒馬亂的畢業季后,池池度過了一段艱難的過渡期。他的消息偶爾會從別人空中得知,聽說他去了國外,聽說他有了份很好的工作,聽說他有了女友,但只是聽說。
沈安在問這句話時,是忐忑的。那時的她,既慌亂又一心委屈,而如今她是否又有勇氣重新去相信愛。
只是不敢想、不敢問,也不敢說。
客廳的燈被人打開,響起他醇厚低沉的聲音:「你怎麼不開燈?」
這一刻,他的愛終於得到了她的回應,即使一路艱險還有什麼可怕。
其實,她一直知道他的心意,就這樣有意無意地利用了葉恆的感情來報復生母。她想,如果讓那個女人知道自己的繼子跟親生女兒談起了情,必然會氣得頭髮都豎起來吧。
她接到葉恆的電話時,正在自己租的房子里吃泡麵,白天要在幼兒園裡帶孩子,晚上回來累得只想吃了泡麵就睡。
沈鈺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頓,嘴角微勾,卻是無限涼薄,說道:「到底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也罷,玩玩就好了,總歸以後還是要收心的。」
看池池茫然的樣子,小麗怒其不爭地掐了她一下,乾脆挑明了:「你跟沈安最近關係如何?沈安那樣的人,你別被劈腿了還蒙在鼓裡。」
池池點點頭,又搖搖頭,難道現在分手也分上半場和下半場,這人話說一半怎麼就急匆匆地走了呢。
這麼嚴肅?池池也收斂了笑意,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沈安點點頭,他記得那個漂亮的阿姨叫蘇葉,很溫柔有禮的樣子。
女孩的話沒說完,池池的一顆心卻在不斷下沉。
沈安笑著把她抱在床上,細細吻著,笑說:「那就什麼都別做了,就在家裡當我的小妻子好了。」
說完這句話,葉恆轉身離開。看著他決絕而去的背影,蘇葉無聲地笑了,這孩子果真是她一手帶大的。她此時才明白,即使不用她說這番話,即使不用把那個秘密說出來,葉恆也一定會成全池池跟沈安的。
她怎麼知道他們的六年?她為何會對沈安如此熟悉?池池甚至不敢去細想。
沈安張嘴剛想說些什麼,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掛斷後,他對池池說:「池池,在家等我,我出去辦點事一會兒就回來,一定要等我。」
可是真到了這一刻,她並不想打他了。
只是,命運他老人家似乎從來沒有停止過耍池池的腳步。
聽個鬼啊,她紅著眼,卻沒有一滴眼淚,委屈而努力憋著的模樣讓沈安心頭一顫。
沈鈺笑得可恥,他說:「是又怎樣,我從小寶貝到大的弟弟怎麼也要世上最好的姑娘來配,而她不配。至於韓小景,自從在她堂姐家見過你一面后便起了心思,可惜不夠純真善良,也不能是你的佳配,都是痴人說夢罷了。」
「哼,你也配提她的名字,她跟你沒有半分相像,她善良可愛,不像你這般硬心腸,你根本不懂愛。」
清靜了,沒有了敲門聲,也沒有了他的解釋。池池就那樣靜靜待著,她不曉得這套房子的租期是什麼時候,可是這裡有溫暖的氣味,她今後恐怕要靠著這些殘存的溫暖過活了吧。
她開始自己學著做飯,兩個碗,兩盤菜,兩雙筷子,一個人,獃獃地看著客廳里的表,從晚上七點到十點到……然後再把涼掉的飯菜倒掉。
她問:「你恨我嗎?」
那人不以為恥,反而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想我,這麼著吧,晚上我訂了位子,帶你去吃牛排,我這裡有瓶很棒的紅酒。」
池池哪裡還有什麼理智可言。太過傷心以至於整個人都是木木的,手上力道也掌握不住,而沈安不躲不藏,任由她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身上,沉著聲說:「池池,聽我解釋好不好?」
池池想去接掛在女孩身上的沈安,卻被女孩避了過去,她看著空蕩蕩的手,聽見女孩說:「沈安哥哥的房間是哪個?我送他進去。」
香噴噴的香腸味同嚼蠟,她吃了兩口就吃不下去,卻聽沈安興緻勃勃地說:「池池,我有話跟你說。」
小麗默默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只勸她自己當心。
池池再也忍不住,重重撲進他的懷裡,號啕大哭起來。
多好,這世界上,有一個人你很愛他,而剛好他也愛你,或許他比你想象的更加愛你,就算你要離開,他也會傻傻的,如最初那樣等在原地,直到你回頭,他會微笑著握緊你的手,此生再不放開。
他們複合不過才幾天,這超速得有點刺|激啊,雖然她其實很想很想這麼快快的。
等她發現葉恆對她是真心相對時,這才清醒過來,和圖書她不能待他如此不公平,分手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必須結束這段錯誤。
他在她耳邊低喃。永遠不會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那樣多的愛意,會嚇到你吧。
「我一生三段感情,池池的父親是我的迫不得已,沈安的父親是我來到你父親身邊的跳板,而你父親是我自始至終的愛。你說我不懂愛?」
當時跟他一起登山的朋友及時將他送進醫院,可惜再好的技術也不能讓他的右手完全恢復。連手術刀也拿不起來。起初在醫院里做手術復健的時候,他還會不停地給池池打電話,發簡訊,他想只要她能夠原諒自己,抑或者只要她能夠回到他的身邊,那麼用不再拿手術刀的代價來交換也是值得的。他甚至沒有去想,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錯,要的只是她回來。
雖說跟室友的關係說不上多親密,但是小麗到底是為了她好,池池心裏存了感激,說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沈安不會那樣的。」
池池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一時間有些百味陳雜。
「沒關係,反正送喜歡的人回來我也很開心啊。」
沈安終於露了笑,這就滿足了,他知道自己三年來的等待到底不是一場自作多情。
池池被他養著、慣著,反而對即將到來的畢業就業有些迷茫。沈安就問她想做什麼,她想了一圈都想不到。
「那個女人就是池池的母親。為了嫁進沈家,她拋棄了自己的女兒,可惜後來,那個女人又轉嫁給了葉天翔,沈安你覺得那姑娘會不知道你的身份?她不愛你,她只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家人讓她的母親肯拋棄她。即使沒有你的那件事,她還是早晚會從你身邊走開,她從來都不簡單。」
沈安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只問她:「我們在一起,再也不分開好不好?」
她逼著自己不要懷念,過去的終將過去,而過不去的只能埋葬。
沈安此時也看到了推門而進的池池,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慌忙推開靠在他肩上的韓小景。
池池如遭雷擊,她愣在那裡,渾身輕顫。
沈安劇烈地咳嗽著,像是要咳出一顆心來不可。在錯失愛人之後,失去了手術刀后,他又如何能承受這樣的真相。
「阿恆,你一定知道池池最想要的是什麼對不對,我可以給她最想要的東西,而你願不願意給?」
「按理說,這些話作為旁觀者不應該給你說,可是池池大家室友四年我不希望你被蒙在鼓裡。」
這幾天池池在忙著搬家,不為別的,只因她那個神龍見尾不見首,房租收得很任性的房東要回國收房啦。
後來,沈安在校外置了房子,從此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而她像是被寵壞了的孩子,在他的溺愛下一天天享受著任性。
她一直坐在那裡,心中一時感慨頗多。直到夕陽西下,獨自在黑暗中苦笑落淚。
黃阿姨一邊給沈鈺盛湯,一邊說:「哪裡是我做的,是二少今兒個回來做的。」
直到那天在奶茶店裡,韓小景大胆出格的舉動讓人震驚,而讓他更沒想到的是這一幕還被池池看到了,而池池竟然該死的誤會了。
沈安站在台階上,回頭看了她一眼,擰眉說道:「你覺得我們浪費掉的三年還不夠嗎? 剩下的每一天,我並不打算再跟你分開,你最好早早就有這種覺悟。」
掛了電話,葉恆半倚在露台上,他嘴角掛著笑,眼中卻有落寞,或許他從來就沒在她心上過。
她乖乖點頭,畢竟他是為了兩人的將來。
髒兮兮的房間里,凌亂堆放著許多啤酒瓶子,而池池就坐在酒瓶子中間跟被玩壞的木偶一樣。桃子上前,一把抱住了地上那個披頭散髮的人,低喃她的名字。
17年前被人拋棄的時候,她就想這輩子一定要做個有用的人,不要再被人像扔垃圾一樣扔掉了。是懲罰吧,因為貪戀沈安的溫暖,放棄掉了曾經的理想,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所以老天給了她重重一擊,告訴她要清醒一些。
小麗嘆了口氣,看了看昔日室友還是決定說出來:「現在學校里有些風言風語的,有人說,沈安和她是……是,哎呀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已經記不太清,可是那種甜甜的心情卻是此生難再有。
池池聽他這樣說,復又露出笑臉,逗他:「沈醫生,你這是吃醋了吧?」
池池翻翻白眼:「是啊是啊,想你,想打你啊!」
沈安一直知道池池有個叫葉恆的朋友在國外,加上哥哥的添油加醋,刻意製造的一些痕迹,他不得不相信。
池池坐在他的懷裡,聽著他說當年的事,像是過去了很久很久。聽到最後,她早已泣不成聲,親吻著他的手一遍遍說著對不起。
「你是不懂,愛不是自私的佔有,而是成全。」
池池無語望天,這人真是什麼都能扯一大篇。她偷偷往裡面的辦公室看了眼,發現沈安還在跟病人交流,於是跟電話那頭的人說:「我下午5點下班。」
「聽說那個女孩是剛轉來學校管理系的學生,院長是她家親戚。」 池池再朝那人看去,卻覺出一點的不對勁來,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他不是沒有過委屈,他也暗暗恨過她的狠心。直到那天,他被哥哥強行帶回。
池池二話沒說,衝上去對著沈安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邊說:「長得好看就可以隨隨便便劈腿嗎,今天就讓你知道姑奶奶我專業治劈腿的厲害。」
這麼費盡心思地學做菜,也是為了討好哪位姑娘的吧。
空蕩蕩的屋子,空蕩蕩的床,空蕩蕩的心。她在這裏待了一周,這一周里沈安每天都來,甚至是徹夜守在門外。可無論是怎樣的解釋她都不打算再聽。
說著,她竟一把抱住了沈安的腰,做出要維護他的姿勢來。
原來是朋友啊,池池舒了口氣,說道:「你好,謝謝你送他回來。」
「不可能和-圖-書,池池不會的。」
韓小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不知道,她走向沈安,看他安睡的模樣。也許,只是那個女孩的一廂情願吧,沈安一直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閃耀如星,從來不乏崇拜者。
而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能為兩個孩子保留的最後一點尊嚴。
池池哼哼著從懷念的氣氛中回過神來,解救自己被虐待的耳朵:「沈安,你怎麼也變得這麼暴力啊,以前主張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毒舌男哪裡去了?」
因為要準備畢業論文的緣故,池池往學校里也跑得勤快了,跟寢室人在一起的時間也多了。反正中午沈安也不回家,她就跟室友們一起吃飯。
蘇葉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淡,但被她很好地掩藏起來。她費勁了心機,為的就是讓年輕時的那段感情圓滿。
愛在心裡,即使被掩藏、被遮蓋,可還是在那裡,獨自歡喜、悲傷。
沈安越來越忙,有時候甚至不能回家。他們也會吵架,每當這時沈安就會抱著她,親吻著她的額頭,在她耳邊說:「池池,再等我段時間,等我把一切都弄好了,就陪你好不好?」
小麗的下一句話卻讓她沒有了欣賞美男的心情:「她……跟你家沈安走得比較近。」
「當然有些捨不得啦,這是我畢業后租住的第一套房子呢,而且那個房東不知道是不是有老年痴獃,這房子很便宜的。」
當晚,她坐上飛機,跟著桃子一起去了一座海邊城市。桃子告訴她,不要多想。
自知躲不過,池池嘻嘻笑著,跟男友回憶前男友絕對不是什麼好的話題,她想了想,晶亮的眼珠直直看進他的眼裡。眼前的人是她曾經傷害過的、虧欠過的,唯一不變的是,他是她最愛的。
又過了一會兒,門口有鑰匙的聲音,她知道衛星純拿了她家裡的備用鑰匙,所以也沒太在意,心想著可能是她又回來了。
沈鈺嘗了口魚,味道不錯,可是家裡二十多年都是黃姨做飯,難不成新近又找了位幫忙的家政?
據那天在奶茶店的目擊者說,只見女主角頭頂冒火,先是把小三打得滿地找牙,後來把男主角打得口鼻充血,總之,那一架打得驚天地泣鬼神,成了南大史上最有名氣的一架。
「嗯,我知道了。」
他苦苦解釋,而她大門緊閉。
池池幾乎是在等待他的審判,昨晚上她都想好了,如果沈安說出分手,那她一定要暴打他一頓才好。
沈安看著她大包小包地整理東西,故意給她添亂子,一會兒抱著她親親,一會兒又把她整理好的東西弄亂。
是很難,可是如今在他身邊,她好像已經忘記了那些艱難,只記得這時的緊緊相擁。
這樣的日子維持了一段時間,有天半夜,池池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門鈴聲。她從床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去開門。心想,沈安這傢伙怎麼就忘了拿鑰匙呢。
沈安搖了搖頭,落寞地說:「可別人都不是她啊。」
終究還是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
但他已經滿足,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吃得香噴噴。
難得的是,池池在烘焙方面倒是有些天賦。烤瑪格麗特、烤曲奇、烤麵包,連挑剔的沈安都覺得好吃。
蘇葉沒說話,而是用近乎寵溺的目光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半晌,屋子裡響起她細膩的聲音。
葉恆順勢說道:「嗯,在你們醫院門口等你。」
池池的眼淚一滴滴暈開在他的肩頭,她拚命地搖頭,無聲地哭泣,不是他不夠好,是她要不起。在這世間,他是她唯一的、最愛的光亮,可她害怕自己配不上這光亮。他足夠好、足夠優秀。
他擁抱著她,緊緊地,難掩痛苦:「我知道自己不夠好,對你不夠好,可你不要再離開我,不要讓我再一個人,就算要走,無論去哪裡都要帶上我,否則我為什麼還要存在。」
這種時候池池就是個驕傲的小貓咪,自豪地展示自己的成就。
可是,他終究高估了自己的毅力,他所有的自製在她那裡全不作數。他忍不住想要更多,不是單純的她的心理醫生,不是單純的她的老闆,他要的,從來只是她。
被母親拋棄這件事,是她一生最難度過的坎,但凡與此相關,她都會失去理智。
聽完小麗的話,她的第一反應是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邊笑邊說:「怎麼可能,要是沈安敢劈腿,我就對他用無敵斷子絕孫腳,讓他下半輩子變成我的好姐妹。」
曾經他以為,只要安心守護,總有一天她會回頭看到他,卻原來只是痴人說夢。溫風和煦,院子里有小草在寒冬后,冒出了尖尖頭。
已經有連續一個月,沈安在她沒睡醒的時候出門,而在她睡著的時候回來。有次,池池烤好了蛋糕,想要給他吃熱乎乎的,於是打了電話問他幾時能回家。
說完,他就提著行李箱下去了。
「哦,就是那個醫學院的大才子嗎?」這年頭,果然優秀的男人都不太可靠,真幻滅。小麗這時候剛從教授那裡回來,她狠狠地瞪了幾位學妹一眼,拉著池池就走了。
池池皺眉,心想沈安今天要加班,一個人去見葉恆不太好吧?
怎麼不可以,他們本就不該分開,卻因為年輕時對彼此不夠信任,才造成了幾年離別。如今再多的不值,都沒有把握現在重要。
「你……」
池池苦笑兩聲轉身走進了奶茶店。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的飛機起飛的那一刻,帶走了那個人的心。
她一時無法適應突來的燈光,捂了捂眼,眯眼扭頭看著他。
他小心翼翼,一點點接近,知道她敏感如同刺蝟,稍不小心,她就會隱藏起柔軟的皮肉,豎起堅硬的刺。因為太愛,一舉一動更加小心,不敢靠近。
後來,是他大哥帶著人來,硬是把他帶回了沈家。
有時候沈安下班,桌子上擺著的是一道黑漆漆,看不出原材料的蔬菜,而有時候她發揮超常,也能像模像樣炒個飯什麼的。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