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誰的面子都不好使
若是遇見個狠點的黑點，說不定會被做成人肉包子。
待江玉顏離開后，林芒又重新開始審批從各地遞來的公文。
或者說，他所掌控的北鎮撫司。
夜色下，一行五人緩緩走近。
「不過……」頓了頓，袁長青飽含深意道：「他們只聽命于皇帝。」
「這就是交代！」
為了一個姑娘，竟然想要殺了自己？
林芒語氣森然：「像你這種多嘴的廢物，活著也只是浪費糧食！」
三人皆是一副江湖人的打扮，其中一人穿著白袍，身背長劍。
眾人足足走了一刻鐘，才來到一處招待賓客的大廳前。
自然，這也給京城的防衛帶來了極大的問題。
唐琦撐開了一把傘。
這位侯爺瘋了吧？
「林賊！」
下一刻，所有人瞳孔皆是一縮。
緩緩飄落的手帕蓋住了徐萬怒目圓睜的面龐。
朱翊鏐「呵呵」一笑，大笑道：「林大人爽快。」
年關臨近，整個京城陷入了極其熱鬧的氛圍之中。
曹正淳輕輕笑了笑，幽幽道：「當初救下的那批人，也是時候該出現了。」
林芒輕笑道：「瞧，問題這不就解決了嗎？」
在潞王府上如此堂而皇之的殺人，瘋了吧？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妄評錦衣衛！」
「多謝大人關心。」
客棧內亮著油燈。
幸災樂禍！
曹正淳沉聲道：「遼東李成梁手握重兵，朝堂百官諸多忌憚，陛下此次派遣此子前往，已有調查之意。」
隨即道：「李姑娘，前方就有客棧，可入內休息一晚。」
汗水緩緩滴落。
「金礦！」林芒心中一驚。
「若是陛下允許，本官定無意見！」
「若是王爺真有意讓他們加入北鎮撫司，不如去請一道聖旨吧。」
而他的新政本就是在動文官集團的利益，又怎麼可能順利推行。
跟在身後的丫鬟輕輕撇了撇嘴。
徐萬堂敢出言不遜，自是有所底氣。
林芒在椅子上坐下，沉聲道：「準備房間，熱水，飯菜。」
說著，唐琦遞上了手中的請帖。
林芒輕輕揮了揮手，數十名錦衣衛迅速散開，在樓中搜查起來。
無論心中如何想的，表面上的功夫起碼得做到。
林芒緩緩收回目光。
別院內，袁長青輕輕落下一子，笑道：「看來今年只有你我是孤家寡人了。」
「還有我楊家！」
朱載昌輕笑一聲，目露不屑。
「啊！」
林芒邁步向著堂外走去。
林芒舉起酒杯示意了一下，一陣寒暄。
彷彿石子落入湖中，蕩漾出一層波紋。
鎮撫使大堂內，唐琦將一份密報遞上。
尤其是兩次起兵于江南，也讓那些許多世家豪族底蘊深厚，更加肆無忌憚。
只間徐萬堂已被林芒卡著脖子提起。
待李依蘭登上馬車，林芒沉聲道：「啟程！」
「朱翊鏐」笑道：「既然如此，侯爺不如除掉他如何？」
誰未曾想到，這位竟然會如此不給潞王面子，更是當著他的面殺人。
「是這樣的，聽說林大的鎮撫司最近招收錦衣衛？」
朱翊鏐震怒道：「林芒，注意你的身份！」
王府之中亦不例外。
左右不過是多費些事吧。
袁長青沒有開口，望了天空一眼，放下茶杯，起身道：「走了！」
林芒腳步一頓，輕輕暼了奴僕一眼。
「什麼？」
林芒沒再多言，迅速離開。
不著痕迹的暼了朱翊鏐一眼，這位問這事做什麼？
「那我再說一遍吧。」
今時消息若是傳出，這京中殺神怕是得成為京中笑談了。
「若此子死在遼東，李成梁必然脫不了干係，屆時我東廠便可藉此入遼東，想辦法控制遼東軍隊。」
過了片刻，唐琦自堂外走來，拱手行禮道：「大人。」
「只可惜，如此人物卻忠於我那廢物侄子。」
袁長青輕嘆了一聲，幽幽道：「秘庫九層去過了吧，有何感想？」
數丈驚天刀氣所過之處，刀鋒呼嘯中，恍若天龍怒吼。
馬車內傳來李依蘭略顯虛弱的聲音：「多謝林大人掛懷，依蘭無事。」
待李依蘭坐下后，林芒遲疑道：「李姑娘，林某冒犯，可否伸手？」
林芒冷冷地注視著徐萬堂。
朱載昌緩緩轉過身，面無波瀾。
眾人驚坐而起，滿臉愕然。
唐琦恭敬的遞上一條手帕。
漫天風雪呼嘯！
「哦？」林芒接過請帖，饒有興趣道：「稀事啊。」
明晃晃的刀光璀璨奪目。
只是有些事沒必要點明。
唐琦無奈苦笑道：「沒有。」
林芒並指打在李依蘭的手腕之上，一股純陽真元迅速湧入其體內。
他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一位氣質淡雅出塵女子撐著傘緩緩走出。
林芒邁步向前走去，清冷的聲音自寒風中響起：
整個廳堂內溫度驟降。
一人掀起斗篷，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容。
「好一個掀翻棋盤！」
朱載昌輕笑道：「離間不行，你反倒幫了他一把。」
「只要他是忠於朕，殺幾個江湖人又算什麼。」
眾人直直地望著林芒，神色錯愕，甚至有點不敢置信。
東廠，廳堂的太師椅上，hｅtｕbｏｏk•ｃom•com曹正淳放下手中的密報，看向跪在下方的一人，問道：「關於護龍山莊的情況調查的如何？」
曹正淳臉色微變，躬身道：「臣多嘴了。」
不過，他的話還未說完，林芒就將其打斷：「王爺，他們是誰本官並不在意，也不想知道。」
前方的客棧映入一行人的眼前。
何況明朝俸祿本就少可憐，若是不貪點，多半是要窮困潦倒。
這時，站在右側的一位太監站出，恭敬道：「督主，那林芒今日已離京。」
……
「下次就是你的腦袋了。」
「回督主，近來並未有什麼異樣。」
「那就不用了。」林芒擺了擺手，道：「此事你處理就行。」
……
何況在鎮撫司內，別看這位如今不管事，但有一部分錦衣衛還是忠於他的。
不僅是名動京師的殺神，更是錦衣衛鎮撫使。
「不。」林芒眼眸微眯，道：「后一句！」
林芒神色一動，詫異道：「莫非大人想去江湖逛逛？」
他與這潞王素來沒有什麼交際，這潞王何故宴請自己？
一聲嗡鳴！
打架可以，去生死擂！
林芒隨意掃了一眼。
或許，當初你就不該扶持他上位。
林芒雙指宛如蛟龍出海般迅速探出，指影重重。
林芒輕暼了一眼，緩緩放下茶盞，道：「那就掀了這棋盤！」
果然，事情不可能如此簡單。
正是李依蘭。
江湖上將此人傳的沸沸揚揚，如今一見，倒也不過如此。
進入房中的朱翊鏐神色陰沉，點頭道：「看來此子並不能為我們所用。」
徐萬堂輕笑一聲，淡淡道：「徐某瞧……」
京畿重地，若是生出什麼亂子，誰都脫不了干係。
聞言，坐在上首的朱翊鏐連忙起身笑道：「快請，快請。」
林芒卻是掃了那人一眼，搖頭道：「非是不給王爺面子。」
真想讓你瞧瞧，你這傢伙教出的學生，究竟是如何對你的兒子們的，又是如何對你的。
一出招就是絕殺之招。
話落，轉身就走。
「近來東廠那老閹狗盯得緊，還是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煩。」
上次藥王谷，那位陳大人就派出了兩位三境宗師。
「這江湖真是熱鬧啊！」
時間悄然流逝。
寒風肆虐！
又有一人掀起斗篷，露出一張滿是刀疤的猙獰面容。
李依蘭感受著身體的情況，面露詫異，驚奇道：「好神奇。」
棋子灑落一地！
這幫傢伙是挖到寶了啊！
漫天飛雪中，無數披著黑色大襖的身影疾躍而出。
聽到朱翊鏐的介紹，寧一川頓時揚起了頭，目光略顯倨傲。
堂中有幾人同樣站出，連忙打起了圓場。
堂內眾人神色各異。
手撐一把純白油傘，手提食盒，立於風雪之中。
林芒目光微沉。
年後他將前往遼東，清查錦衣衛一事暫時是顧不上了。
尤其東廠，暗中與許多江湖門派有所牽連。
「大人稍等，小人這就去。」
「啊？」李依蘭呆愣了一下，很快不解的伸出手。
就在這時，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響起。
「還以為大名鼎鼎的京中殺神是怎樣的，如今看來，倒也不過如此。」
過了一會，李依蘭裹著一件厚厚的大襖走了進來，時不時咳嗽一下。
這位是當真不知道，宴請自己究竟代表著什麼嗎？
剩下兩人，一個是個光頭，身材魁梧，另一人尖嘴猴腮，眼中透露著一絲狡黠。
袁長青一臉玩味的笑了笑，背負著雙手走向院外。
林芒微微頷首，拍了拍貔貅，向著後方的馬車走去。
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陡然響起。
輕描淡寫的語氣彷彿對此早有預料。
眾人更是面露吃驚。
朱載昌卻是目露欣賞，平靜道：「若他是個庸人，本侯也瞧不上他。」
「經此一事，宮中那位恐怕會更對其信任。」
唐琦滿臉笑容：「大人放心，我明白。」
……
林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盯著朱翊鏐，搖頭道：「王爺說笑了。」
「何況東廠最近也在盯著此子，或許都不用我們出手。」
這也是身份地位的一種象徵。
張太岳，只可惜你死的太早了。
袁長青端起茶淺嘗了一口，笑道：「近來江湖上倒是頗為熱鬧，各門各派皆是英傑輩出啊。」
聽見推門聲，猛的抬起頭。
「站住！」
林芒隨意掃了一眼，淡淡道：「諸位都是為了本官而來？」
相較之下，他還是更為忌憚朱載昌。
府中的一眾侍衛面面相覷，陷入兩難之中。
「遵命！」
記起來了，是當初被抓的幾個倒霉蛋。
一時間，眾人看向林芒的目光帶著一絲玩味。
偏偏此子成長速度極為驚人，短短兩年，就已至宗師，更在江湖上闖下偌大的名聲，若是放其成長下去，終有一日恐成大患。
朱翊鏐又為林芒一一介紹眾人。
「沒意思啊！」
「另外，讓嚴覺率人下江南，讓他帶上中原一點他們。」
袁長青先是一愣，突然大笑了起來。
朱翊鏐領著林芒來到左下首的位置www.hetubook.com.com上落坐。
無毒！
「當！」
抬頭看了眼前方的府邸，林芒邁步上前。
皇宮，武英殿，看著送來的密報，朱翊鈞輕笑道：「有意思。」
站在一旁的柴志取出一錠銀子扔給了客棧老闆。
「小姐，您還說自己沒事，您的額頭都已經這麼燙了。」
遇見一些初出茅廬的江湖年輕人，失敗是最好的結果。
話落，桌上的棋盤已然掀翻在地。
剛想開口，暼見那一身的飛魚服，瞳孔猛的一縮，連忙快步走了出來，陪笑道：「草民見過諸位大人。」
不過既然袁長青問起了，林芒也就順勢而為，問道：「那秘庫中的寒冰玄棺中的是何人？」
朱翊鏐神色陰翳的起身，冷冷道：「林芒，你在本王府上殺人，難道不該給本王一個交代嗎？」
朱翊鏐上下打量了林芒一眼，笑道：「林大人果真是儀錶堂堂啊，快請入座，林大人能來，本王不勝榮幸。」
北鎮撫司內，林芒回歸后又陷入了忙碌之中。
林芒放下酒杯，直言道：「王爺請說。」
望著屋外的風雪，曹正淳深邃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絲寒意。
「這些年我借用潞王的名號，招攬了不少的江湖人，皇帝以為我是玩鬧，醉心江湖也很少理會。」
各大世家牽連勾結，不乏通風報信者。
「李姑娘！」
站在一旁的曹正淳低聲道：「陛下，林大人如此行事，怕是有些逾矩了。」
「一個個都一心想著正統，正統真就那麼重要嗎？」
「李姑娘，還能堅持嗎？」
正反兩儀劍！
今日能因利益而來，明日就能因利益而走。
林芒略感詫異，轉頭望去，便看見了站在院外的江玉顏。
林芒提著刀前行，冰冷的聲音乍響：「廢話說完了，也該上路了！」
「不如就請這三人參加錦衣衛的考核，相信林大人定會予以方便的。」
朱翊鏐走出廳堂，一路來到後堂。
「錦衣衛有錦衣衛的制度，還請王爺見諒。」
常言道，宰相門前三品官。
各方勢力集團必然是不想見到的。
罵自己幾乎成為了一種政治正確。
整個鎮撫司內，除了他之外，錦衣衛中尚無一位宗師。
江玉顏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容，提著食盒走入房中。
這也是他要從各地選拔優秀錦衣衛入京的原因。
就在這時，堂中一人連忙站出打圓場，笑道：「王爺恕罪，林大人肯定沒有這意思。」
袁長青只是點了點頭，便離開了。
終是禍患啊！
風雪呼嘯！
輕輕一彈。
只可惜，讓山東史家的人跑了。
前方，一名錦衣衛快速策馬上前，拱手道：「大人，前方有一客棧，可暫行休息。」
「林大人。」李依蘭微微欠身行禮。
眾人來到客棧前。
一身華服，透著幾分貴氣。
「你滅我魏家全族，我的族人可都在下面等著你！」
因為要顧及李依蘭的情況，所以隊伍前行頗為緩慢。
「關於金礦含量，瞞報八成！」
侍衛步入堂中，躬身行禮道：「王爺，林大人來了。」
「我說過，沒那麼簡單的。」
相比之下，東西二廠早就網羅江湖高手，勢力龐大。
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徹查錦衣衛，就不可能中途停止。
潞王府的事於他而言，頂多是一個小插曲。
林芒微微點頭，道：「請上馬車吧。」
有些事，不需要說的太明白，心知肚明即可。
長靴踩在風雪裡，發出一陣陣輕響。
連西廠都有如此實力，東廠的勢力必然更為龐大。
周圍彷彿有屍山血海般的煞氣湧來，壓的人心悸無比。
林芒端起桌上茶，淺嘗了一口，深邃的目光望向桌上的信函。
當然，也是一個嬌縱跋扈的主。
一人取下斗篷，恨聲道：「林芒，我宋家三百多條人命，是時候償還了！」
過了一會，一位王府的奴僕打開大門，看著門外的幾人，趾高氣昂道：「什麼事？」
林芒沉聲道：「金礦情況如何？」
林芒微微頷首。
當地各豪族勢力雄厚。
「林芒，你滅我史家，今夜也該給一個交代了。」
「這位是江湖人稱小劍王的徐萬堂。」
「林大人這是不想給本王這個面子？」
「還以為大名鼎鼎的京中殺神是怎樣的，如今看來倒也不過如此。」
許多當地錦衣衛早已與世家大族，官吏勾結在一起。
房中，窗前，立著一位身姿挺拔的身影。
就連軍方，都插手極多。
至於江湖人，那群江湖人並不可靠。
堂中的氣氛陷入壓抑之中。
烈馬輕輕打著響鼻，噴出兩道寒霧。
海瑞是清，但他官至二品，死後也僅有十兩銀，連副好棺材都買不起。
打死人，錦衣衛都不管。
徐萬堂目露狠辣，背後的長劍瞬間出鞘，向著林芒斬落。
那一刻，他是真的察覺到這位動了殺機。
伴隨著陣陣喝彩聲。
資源他不缺，缺的是有天賦的人。
「若遇事不決，可自行裁決！」
自京城出發，他們已連續趕了二十六天的路。
「我看你就是心疼你的林大hetubook.com•ｃoｍ人！」
櫃檯前，趴著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
很快，柴志返回拱手道：「大人，無事。」
朱翊鈞放下密報，轉頭看著曹正淳，意味深長道：「可他是忠於朕的不是嗎？」
整個大廳內，唯有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地傳入耳中。
當朱翊鏐介紹時，那些人也都一一起身執禮。
他傲然站立，渾身透著一股令人心生震顫的狠辣與冷漠，恍若一尊凶焰滔天的魔神。
另一點，也是錦衣衛事物繁多。
他現在懷疑，這位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若是一般人，他們定然會出手，但這位可不是一般人。
半個時辰后，一輛馬車在潞王府外停下。
「我恨不得食你之肉！！」
李依蘭輕聲道：「又要勞煩林大人了。」
林芒腳步一頓。
「林大人也是有自己的難處，錦衣衛有考核，若是直接安插人進去，難免落人口舌。」
若是張居正尚在，以其手腕，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對方錦衣衛的身份，他乃是潞王的朋友，錦衣衛又能奈他如何。
……
望著前方被大雪覆蓋的巍峨巨山，林芒取出地圖，比對了一番。
用過餐，眾人便各自前往房間休息。
宗師的培養絕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的。
夜幕降臨，官路上積蓄著厚厚的積雪。
希望各地錦衣衛能有一些優秀的苗子吧。
出身崑崙派，年紀輕輕已是宗師，傲視諸多江湖老一輩強者。
話音剛落，馬車內突然響起丫鬟的聲音。
「大人，這是今日送來的密報！」
雪地里，一行人迎著風雪而來。
朱翊鈞淡淡道：「將前段時間進貢的茶給他送一份吧。」
林芒淡淡道：「錦衣衛鎮撫使，林芒，受潞王邀請而來。」
披風在寒風起舞。
「皇權特許！」
「那些人算是錦衣衛的底蘊吧。」
這些事他本就沒打算隱瞞。
「李小姐不必如此。」
「倒是沒想到他竟會當這你的面殺人。」
隨著一聲凄慘的哀嚎，奴僕的口中爆出一團血霧，雙眼爆碎，滿臉血污。
長劍碎裂！
林芒曬笑道：「只是因為本官所修功法比較特殊罷了。」
「這位是……」
「不僅拒絕了我的提議，更是當著我的面殺了徐萬堂。」
護龍山莊表面不也是忠君愛國，但該反還是得反。
朱翊鏐輕輕拍了拍手，廳堂中的武姬又緩緩跳起了舞。
如今的京城，已是人滿為患。
林芒緩緩抽出刀，淡淡道：「看來這是有漏網之魚啊。」
再清的官，到了江南說不貪都沒人信。
落針可聞！
本侯少了一個對手啊。
那些官吏既然要貪，那麼錦衣衛這一關是無可避免的。
「錦衣衛有錦衣衛的制度！」
林芒微微顰眉。
朱翊鏐笑道：「林大人，這三位可都是武功高強之輩。」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問道：「袁大人自己一個人下棋有意思嗎？」
孤傲的身影緩緩消失在風雪中。
街道上，時常能見到背負刀劍的江湖客走過。
林芒隨意的擦了擦手，平靜道：「王爺，告辭了。」
在官路附近開客棧的，多是為江湖人準備。
林芒謙虛道：「王爺謬讚了。」
大紫陽手！
「是！」唐琦躬身應下，迅速離開。
天空下著白蒙蒙的飛雪。
十日後，林芒率領一隊錦衣衛來到了李府之外。
「您是王爺，本官敬您，但這不代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在本官面前亂叫。」
而且十家店裡面，有一半都是黑店。
霎時間，一股死寂的驚悚感遍布四周。
未曾想，這位竟然敢直接拂了王爺的面子。
沉吟片刻，曹正淳沉聲道：「為了以防萬一，此事由你親自去督辦。」
崑崙派絕學。
時間悄然流逝。
「朱翊鏐」整個人凌空飛起，被吸力牽引而來，朱載昌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嚨。
飛雪肆濺！
「王爺！」
林芒頭也不抬道：「何事？」
朱翊鏐臉上的笑容濃郁了幾分，笑道：「本王有幾位朋友，皆是人中翹楚，想推薦給林大人，不知林大人意下如何？」
「錦衣衛曾經秘密培養的高手！」
朱載昌此人看似低調，實則極為隱忍，必有重大謀划。
朱載昌鬆開手，語氣冰冷：「這種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京中史家的消息並未隱瞞多久。
堂下，背負長劍的徐萬堂眼中閃過一絲輕蔑。
林芒走下馬車。
直到現在，他們對於當初的一幕仍是心有餘悸。
「不過只能你進，他們不行。」
馬車外護衛的錦衣衛相視一眼，很快眼觀鼻，鼻觀心。
見到袁長青，江玉顏連忙躬身行禮。
袁長青並未隱瞞，笑道：「不過那些人情況比較特殊。」
「錦衣衛乃陛下親軍，非我之軍！」
一股無形的氣浪迸發。
「如何？」
「竟然還會有人邀請我。」
朱載昌臉色猛的一冷，掌心中迸發出一股恐怖的吸力。
目光微不可察的掃了眼堂內眾人。
砍了那麼多人，惹急了他也不介意刀下再多一個王爺。
近幾日連五城兵馬司都是忙得不可開交。
風雪吹拂和*圖*書！
「徐萬堂他是本王的朋友，你竟敢殺了他，你好大的膽子！」
「他殺了崑崙派的人，以崑崙派護短的性子，必然會尋此子的麻煩。」
暼見林芒的目光，幾人連忙低下了頭。
唐琦自堂外走入，恭敬道：「大人，山東那邊有消息了。」
「是依蘭沒用，給您添麻煩了。」
在他們身後，人影重重。
聞言，曹正淳目光微沉。
朱翊鏐舉起酒杯敬酒，笑道：「來，林大人今日能來，本官很高興。」
龐大的府邸佔地極廣，看起來頗為巍峨壯觀。
林芒微微顰眉。
朱翊鏐語氣重了幾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怒氣。
林芒沉吟片刻，放下密報，道：「讓他們繼續查，不必有所顧忌。」
翻開請帖，林芒面露詫異，驚訝道：「潞王？」
朱翊鏐臉上的冰冷這才淡去了幾分，道：「那就麻煩林大人了。」
話音未落，一股恐怖的氣息轟然釋放。
漫天風雪中，傳出一聲清脆的金戈之音。
「朱翊鏐」撇了撇嘴，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那位鎮撫使當著我的面殺人，還真是夠大胆的。」
「我錦衣衛歷經數朝，實力早已衰弱，若非在陸指揮使時實力有所恢復，今日還不知是何光景。」
袁長青抓起一把棋子，隨意的扔在棋盤上，唏噓道：「世人皆如棋，窮盡一生，終是困於這棋盤之上，困於執棋人手中。」
「失敗了？」
林芒一掀披風，大步流星的走出客棧。
林芒眉頭微皺，道：「李姑娘，先坐吧。」
馬蹄聲如雷，聲勢浩然。
江湖人聚在一起，一言不合就動刀兵。
朱載昌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
「告訴趙元暉他們，讓他們秘密開採，將此礦划入鎮撫司名下。」
「交代？」林芒轉過身，故作好奇地問道：「什麼交代？」
袁長青心中感慨，隨即笑問道：「聽說你最近在招收江湖人？」
朱翊鏐輕輕拍了拍手，笑道：「林大人不妨先見見。」
李依蘭仰頭望向立於貔貅背上的林芒，微微欠身行禮：「依蘭見過林大人。」
「若想治本官的罪，王爺還是去請一道聖旨吧。」
「先斬後奏！」
「看來孤家寡人只剩下我一人了。」
怪不得全族連夜跑路。
「是！」
很快，李依蘭額頭上冒出一層細汗。
林芒微微頷首。
一襲黑色大襖在寒風中獵獵做響。
……
只是天家的事，誰又能知道真假。
林芒放下茶杯，細細掃過，眉頭微顰，沉聲道：「看來這江南的情況比我想象的嚴重啊。」
過了一會，府宅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名侍衛應了一聲，連忙在前領路。
林芒眯眼打量了一眼客棧，率先走了進去。
李依蘭歉意道：「勞煩林大人了。」
林芒多看了幾人一眼。
唐琦這些人資質也只能說尚可。
馬車內，李依蘭放下手捧著的書卷，臉蛋紅彤彤的，怒嗔道：「多嘴！」
江南富庶。
「有人請您赴宴。」
朱翊鏐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這也是錦衣衛這些年在江湖上威望不復的原因。
楊士合指著自己臉，神色瘋狂的咆哮道：「我自毀面容，逃得一死，就是為了尋你復讎！」
他的面容極度猙獰扭曲，好似地獄中走出的惡鬼。
悠揚的樂曲聲響徹庭院。
夜色深沉，昏暗天空下，雪下的似乎越大了。
話音一落，從堂外走來三人。
殺神又如何，今日他敢動自己嗎？
林芒神色平靜。
四周眾人連忙起身行禮，紛紛告辭。
一襲白衣，星眸閃爍著點點星光，帶著幾分清冷。
朱載昌望向窗戶，靜靜的眺望著天空中飛雪。
堂中，有身材曼妙的舞姬在緩緩起舞。
清查錦衣衛看似是錦衣衛內部之事，但其實已經動了太多人的利益。
朱翊鏐的面容突然迅速變化起來，眨眼間，整個人就從一位俊秀的男子化為一位美艷無雙的女子。
「有宗師嗎？」
林芒放下請帖，起身道：「備馬，去潞王府。」
就這情況，別說京中史家出事了，就算沒出事，若是查出，私自採礦，也是重罪。
漫天風雪中，一抹驚入雲霄的蒼茫刀氣轟然迸發！
……
如今再見，能明顯地看出她的氣色好了許多。
東廠勢大，陛下心中已頗有忌憚，不然也不會一力擢升此子。
歷史上，不乏那些裝瘋賣傻，所圖甚大的王爺。
……
不解風情！
林芒回頭看向朱翊鏐，語氣平靜道「王爺，這等多舌的廢物，留著也是禍患，還是殺了吧。」
酒過三巡，朱翊鏐看向林芒，輕笑道：「不瞞林大人，今日請林大人前來，除了赴宴之外，還有一事相求。」
「轟！」
轉頭凝視著徐萬堂，幽幽道：「你剛剛說什麼？」
一眾錦衣衛護衛著馬車快速駛出京城。
林芒起身向屋中走去，搖頭道：「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
林芒眉頭一挑，略感詫異。
朱翊鏐臉色難看，看了眾人一眼，沉聲道：「本王還有事，先行一步。」
大堂上首，坐著一位面容俊俏的年輕男子，五官分ｈｅtｕｂoｏｋ.com.cｏｍ明，外表看起來放蕩不拘，隱隱與萬曆有著幾分相似。
「我日日夜夜驚醒，夢見的都我楊家冤魂！」
「當著潞王的面殺人。」
他可是知道，這位潞王深得太后寵愛。
朱載昌冷冷道：「花道常，你在找死！」
話音剛落，只聽「咔嚓」一聲，徐萬堂的喉嚨徹底爆碎。
凌冽的劍氣呼嘯！
李依蘭臉蛋「噌」的一下更紅了，連忙輕錘了霜兒一拳，怒道：「你在亂說什麼啊。」
跪在堂下的太監迅速離開。
即便是江湖上宗師也是少之又少，皆是名動一方的人物，怎麼可能輕易加入錦衣衛。
奴僕上下打量了林芒一眼，隨意道：「進來吧。」
「一口一個林大人。」
林芒沉聲道：「職責所在！」
花道常臉色微變，容貌迅速改變，又變為了朱翊鏐的模樣。
「這位是左軍都督府都督同知之子，寧一川。」
若是錦衣衛急行軍，或許早已到達遼東。
朱翊鏐滿臉堆笑，伸手道：「來，林大人，我替你介紹。」
「難道錦衣衛就能隨意殺人？」
林芒收回手，笑道：「好了。」
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還是未曾想到會如此嚴重。
林芒神色驟冷，語氣鏗鏘，冷冷道「錦衣衛乃陛下親軍，此人侮辱錦衣衛在先，敢問王爺，又該當何罪？」
史耀權冷笑道：「當然，若是你願意下跪求饒的話，我倒是可以替你向他們求情。」
……
「唉。」林芒輕嘆一聲，略感頭疼。
「王爺，這鎮撫司不去也罷，徐某也瞧不上。」
徐萬堂更是神色大驚。
不過氣色卻是瞬間好了許多。
林芒搖了搖頭，也不再多言。
曹正淳眼眸微眯，沉聲道：「讓人繼續盯著。」
進入潞王府，才知這座府邸究竟有多大。
護龍山莊勢力雄厚，情報更是遍布天下。
即便有雄厚的資源輔助，如今也只是剛剛達到天罡境。
為此，林芒特意在城中各處特設了生死擂。
聽這意思，莫非這位也去過？
「呵呵！」花道常輕笑一聲，絲毫不懼，淡淡道：「難道我這副模樣侯爺不喜歡嗎？」
在大廳內，在坐的基本都是朝堂百官之子，以及各世家之人，算是身份顯赫。
朱載昌搖了搖頭，道：「暫時不用。」
林芒的身影瞬間從原地消失，徒留一道模糊的殘影。
鎮撫司中高端戰力還是太少。
林芒目光微沉，沒再多問，端起桌上的茶緩緩品了起來。
「他們本是壽元將盡，氣血枯竭之人，以秘葯，外加寒冰玄棺封存，這才得以活死人的狀態存活。」
靜……
不過有幾人看見林芒時，目光中隱隱帶著懼怕。
「哼！」霜兒冷哼一聲，嘟嘴道：「小姐，你都燒的這麼厲害了，你不心疼我都心疼啊。」
一人掀起斗篷，雙目通紅，滿臉怨毒道：「今夜，我定要拿你的人頭祭奠我的族人！」
……
林芒微微頷首，道：「請李姑娘進來吧。」
黑色的披風飄然而來，落至手中。
幾人談話間，客棧老闆很快端著飯菜前來。
夜幕下，好似站滿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嘿嘿！」霜兒翻了個白眼，樂呵呵道：「我可什麼都沒有說。」
「嗚……你想做什麼……」
南京城內，前去「養老」的朝堂大員更是不少。
眾人心中同時一驚。
酸腐文人！
一名錦衣衛上前敲了敲門。
曹正淳躬著身，恭敬應下。
唐琦點頭應下，說道：「大人，新的一批江湖人已選拔完畢，您是否要見一見。」
林芒步入堂中，拱手道：「見過王爺。」
耳畔是狂風呼嘯之聲。
「近來京城江湖人頗多，行走在外，多有不便。」
唐琦面露笑意，低聲道：「山東史家在得知京城的消息后，便匆匆逃離，我們的人追查下，發現史家曾挖掘出一座金礦，一直在秘密開採。」
三人紛紛拱手執禮。
看來當初通知消息的人也不簡單。
林芒起身拱手道：「告辭！」
「若是冰棺一開，他們還不知有幾日可活。」
唐琦看向一名侍衛，冷聲道：「帶路吧。」
手指在與劍身觸碰的瞬間變成了紫金色。
有點熟悉……
徐萬堂絲毫不懼，冷笑一聲，淡淡道：「林大人是沒有聽清嗎？」
堂下的孫植陪笑道：「督主，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讓此子永遠無法回京。」
說到底，還是那個位子太誘人。
如今京中百官哪個談起自己不是狠狠地吐口唾沫。
「是不是與素心姑娘非常像？」
客棧房間內，林芒猛然睜開了眼。
此次朝廷重新推行新政，在江南也受到了很大的阻力。
唐琦嘆道：「如今所剩不多，絕大多數已被史家開採出來運走。」
寒冰凝聚！
在京中，誰不知道潞王深受太后喜愛，陛下更是多有縱容。
不過語氣卻沒有了剛開始時的客氣。
江湖上許多人畏懼此人，多言其為殺神，談之色變。
話未說盡，但是什麼意思，眾人都清楚。
「以後就將你賣個人牙子。」
幾十騎錦衣衛靜靜的屹立在街道上，神色肅穆，散發著濃重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