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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府衙的衙役看見錦衣衛前來，臉色微變。

王明章鄭重道：「只要能為百姓做事，無謂于官職大小。」

府衙正堂內，王明章手捧一卷書冊，正仔細研讀著。

林芒眼斂微抬，目光平靜地注視著他，淡淡道：「錦衣衛行事，何時需要證據了？」

「換下一處吧！」

「來人，拖下去砍了吧！」

即便是想過，很快便否決了。

林芒冷冷一笑，意味深長道：「倒是藏的夠深的！」

王明章連連搖頭：「這些金銀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王大人可有想過入京？」林芒突然問了一句。

「不用了。」

「當然可以！」

就在這時，廳堂外方從禮被押著走了進來。

只是他們畢竟位高權重，若無實際的證據，也無人敢輕易動他們。

或許能查出來，但需要多久？

「住手！」

在江南如此之久，他什麼受過此等折辱。

王明章素有賢名，在百姓中威望也高，若說他貪墨寶藏，首先便說不過去。

而在錦衣衛住所外，數百錦衣衛早已整裝待發。

「竟敢監守自盜！」

從他動手的那一刻，便早已派人封鎖了府衙四周的街道。

「本官將寶藏交予你管理，如今寶藏缺失，你該如何解釋？」

「林芒，你究竟想做什麼？」

「瘋？」林芒輕笑一聲，臉色漸漸冷了下來，漠然道：「瘋的是他們！」

南京戶部侍郎府——林府。

這一刻，他也想明白了一切。

狗屁規矩！

方從禮心中一橫，滿臉怒容的冷笑道：「有種就殺了我！」

林芒雙目一凝，喝道：「方從禮，你好大的膽子！」

林芒將刀隨手扔在地上，冷喝道：「南京戶部侍郎林文生負隅頑抗，襲殺錦衣衛！」

沒本事的，根本不會來到南京，早就流放荒無人煙的偏僻之地了。

林芒接過掃了一眼，輕笑道：「不錯，好文采。」

什麼狗屁寶藏！

看見方從禮的那一刻，王明章瞳孔猛的一縮，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這紙上所寫，皆是南京各個官員，其中更是涉及許多大員。

就在這時，柴志滿臉驚喜的前來，拱手道：「大人，您請來一趟。」

這些人分明就是這些時日以來，阻礙錦衣衛查案以及阻礙新政推行之人。

還以為有多硬氣呢。

圈地，欺壓百姓，這些人什麼沒有做過，死不足惜。

霎時間，背後湧出一股無法言明的寒意，遍體生寒。

許多人背後更是站著各個家族，在朝堂上的勢力亦是盤根錯節。

「轟隆隆和圖書！」

「是！」

林芒伸手抓起一塊金錠，輕笑道：「王大人如此說，是想將自己摘出去嗎？」

京城官場的位子就那麼多，除了底層官吏，上層的官位基本都是各大利益集團內定的。

「彈劾？」林芒神色平靜的暼了他一眼，說出了一句極為囂張的一句話：

林芒面色一冷，冷冷道：「你剛稱呼本官什麼？」

在南京的官員有許多都是前來養老的，但其中還是不乏許多實權官員。

那個所謂的寶藏其實就是留下的一個大坑。

門外走進兩名錦衣衛，拱手行禮。

方從禮整個人一下怔在原地，愣愣的盯著林芒，雙目通紅，怒吼道：「林大人，你究竟想做什麼！」

就這？

但他一至江南，便趕來迎接。

「王大人不是自詡為清官嗎？又為何會惦記上寶藏？」

林文生猛的瞪直了眼。

頓時，一股如山般的壓力撲面而來。

烏雲深處的雷鳴更掩蓋了凄慘的哀嚎聲。

大雨洗去了一切。

錦衣衛破門！

方從禮心中又驚又怒，整個人都快瘋了。

「動手吧！」

試問，一個高傲的文官，又如何會去巴結錦衣衛？

良久，方從禮將罪狀遞上，輕嘆道：「林鎮撫使，不知可還有何要求。」

林芒騎著貔貅緩緩來到了應天府的府衙前。

王明章拱手道：「不知林鎮撫使深夜來臨，可是有何事需要下官配合？」

規矩？

何況，許多官員本就是升無可升。

鎏金錯銀的綉春刀滴著血。

話音一落，貔貅化為一抹電弧落入庭院。

「你這分明就是栽贓陷害！」

隨即邁步走向堂外，清冷的喝聲響起：「貔貅！」

繼續表演！

他的規矩才是規矩。

話音一落，唐琦邁步上前，反手一巴掌抽在了方從禮的臉上。

林芒冷冷一笑，冷聲道：「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交代嗎？」

林芒詫異的跟著茶志來到後堂。

「本官從未動過寶藏，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明亮的刀光在方從禮眼前晃過。

甚至他還在想，在對方離開江南后便動手，誰又能想到，這位鎮撫使在離開前就已經在謀划著對他們動手。

一直以來，都是住在府衙內，而自己的住所，卻是售賣掉救濟百姓。

王明章怔了怔，嘆道：「我其實並不喜歡這些金銀，我只是喜歡聞它們的味道。」

聽見外面的動靜，驚訝地抬起頭，然後連忙起身，行禮道：「下官見過林鎮撫使。」

王明章自嘲一笑，果然如此啊。

清和圖書官啊……

嘀嗒！

方從禮重重吐出一口氣，嘆道：「林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您究竟想做什麼。」

方從禮捂著臉，怒目而視，咆哮道：「誣陷！」

說罷，接過一旁錦衣衛遞來的紙筆，寫起了罪狀。

早知如此，他當初又何必顧慮太多。

眼看綉春刀即將斬下，方從禮不爭氣的泄了底氣，連忙怒吼道：「慢！」

從當初見面之時，他就覺得此人相當不簡單。

林芒略感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沒錯。」

柴志驚喜的拱手道：「大人，其餘幾面牆裡面都有。」

王明章一愣，點頭道：「自然想過。」

……

方從禮心中一驚，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江湖太亂，那就換個讓他滿意的江湖！

林芒轉身，神色冰冷的盯著方從禮，冷聲道：「說吧，你背後站著的是誰。」

方從禮微微一怔，神色異樣。

在生死面前，他終究還是妥協了。

江南富庶，在此地他們能積攢下大量的財富，又怎會願意前往京城那個大漩渦。

雨聲磅礴！

……

……

唐琦前來，拱手道：「大人，都清點完畢了。」

林芒一手扶刀，一手持令牌，沉聲暴喝道：「本官錦衣衛鎮撫使！」

別看在南京的許多官員都是來養老的，但他們的根基以及背後勢力同樣不弱。

少林一事干擾了他的判斷。

「我說，我什麼都說！」

方從禮苦笑一聲，無奈道：「王大人，抱歉了。」

二人拖著已經失禁的方從禮回到了房間。

林芒好整以暇的坐在太師椅上，慢悠悠的品著茶。

「阻攔錦衣衛行事，下場只有一個……」

隨即拖起方從禮就走向院中，而方從禮卻是破口大罵。

府外的街道上陡然傳來轟鳴的馬蹄聲。

雨幕中，一道紫色的電弧突閃而至。

「快住手！」

其實若非少林一事，他也不會心存猶豫。

林芒一手扶著腰間的綉春刀，任由披風在寒風中起舞，沉聲道：「出發！」

大雨傾盆，整個府宅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明章滿臉愕然道：「林鎮撫使此言何意？」

林芒玩味的笑了笑。

林文生怒不可遏，喝道：「這裡是南京城，不是你的北鎮撫司，豈容得你胡來！」

林芒冷冷道：「寫認罪書吧！」

林芒笑看著王明章。

若是正常查找罪證，在這江南，即便是錦衣衛想要查案，也不一件容易的事。

林芒微微頷首，邁步向外走去。

渾厚的聲音一瞬間掩蓋了雨幕，傳遍整個府m.hetubook.com.com宅。

一眾錦衣衛浩浩蕩蕩的闖入。

「反抗者，以同罪論處！」

「本官佩服！」

「說吧，是不是他們指使你監守自盜的？」

「共查抄出一百二十萬兩，還有許多房產，地契，具體數目尚未統計清楚。」

只是連他都感到意外，此人竟會是方從禮背後之人。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這是誣陷，可那又如何。

林芒轉過身，看向王明章，玩味道：「王大人，作何解釋？」

「既然如此，今日本官就教教你，什麼叫做敬畏！」

官場動蕩！

有被驚醒的百姓順著門縫向外觀看，嚇的立馬緊閉房門，眼中滿是駭然。

這位府尹大人在外一直以清廉著稱，在這南京城甚至都未有一所自己的住宅。

街道上依稀可以看見一隊隊縱馬而過的錦衣衛。

方從禮不過是一文官，這一巴掌直接抽飛了他的兩顆牙，滿嘴的鮮血。

「你這擺明了就是誣陷！」

方從禮拱手一禮，躬身低著頭，心中則是隱隱不安。

林芒暼了他一眼，隨手從懷中掏出一串珠寶扔在地上，冷聲道：「現在有了。」

林芒意味深長道：「那不如此次就隨本官離開吧。」

江南的官吏可以拖下去，但這位卻拖不下去。

但誰又能想到，此人竟是想藉此生事。

今夜，對於整個南京城來說，註定是難以入眠的一夜。

在百姓口中也是素有賢名。

「好！」林芒拍手鼓掌，贊道：「有幾分硬氣。」

話音落下，所有的錦衣衛縱馬奔出，手起刀落。

「嘭！」

官場……亦如此！

王明章看著眼前的金銀，踉蹌著退後了兩步，搖頭道：「不，我不知道！」

「姓林的！」

廳堂門前的石階上，林芒輕輕擦拭著手中的綉春刀。

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鳥都飛不進去，王明章的消息早就與外斷絕了。

「這是誰放在此地的，本官不清楚！」

若說是想巴結錦衣衛，倒也說的過去，可一路交談，他都未曾從他的身上感受到半分投機者該有的感覺，反倒是有一抹清高與自傲。

他也看出來了，這位擺明的就是在找一個光明正大對他們出手的理由。

只是一直以來，幾乎所有人都未曾往這上面想過。

馬蹄踩在青石地板之上，雨水飛濺。

若非這一聲大喝，此刻他還在床上與小妾纏綿。

方從禮輕嘆一聲，抬頭望著林芒，自嘲一笑：「不愧是敢闖少林之人。」

「南京戶部侍郎林文生私動寶藏，現將其緝拿歸案！」

「你只有一和*圖*書次機會！」

王明章心中一驚，很快輕笑道：「林鎮撫使說笑了，本官職責在此，又豈能輕易離開。」

林芒放下手冊，戲謔道：「不過不是去當官，而是去詔獄！」

聞言，兩名錦衣衛相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林芒暼了眼桌上的公文，饒有興趣的文道：「王大人這是在處理公文？」

「林鎮撫使且慢！」方從禮臉色微變，猛的抬起頭，一臉愕然又惶恐道：「林鎮撫使，我如何監守自盜了？」

林芒冷聲道：「方大人，本官勸你還是老實交代清楚寶藏究竟去了何處，免得受這皮肉之苦。」

「本官有的辦法是讓你開口。」

林芒略微抬眸，暼了他一眼，隨手丟出一張寫滿了姓名的紙張。

或許這也是王明章的底氣所在。

府宅的大門當場爆碎。

「你是故意將寶藏交給我的！」

「誰敢！？」

一個個身帶枷鎖之人被錦衣衛拖行著離開街道。

沒多久，一個老者匆匆而來，披著一件衣服，指著林芒怒道：「林芒！」

「本官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一旦回京，僅憑那些錦衣衛，再想清查江南，若是短時間內沒有進展，別說引起江南官員的怒火，恐怕朝堂之上百官都會上奏彈劾。

「什麼私藏寶藏，本官根本就不知情！」

「姓林的，你草菅人命，不得好死！」

演啊？

在諸多百姓熟睡之際，這南京城卻是早已變了天。

那一瞬間，一股無邊的恐懼襲來，心中瞬間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注意到林芒凌冽的眼神，方從禮輕嘆一聲，低聲道：「應天府尹王明章。」

只見一面牆壁已被錦衣衛鑿開，一錠錠金銀從牆壁中流出，堆積了一地。

嘀嗒！

數息后，驚的回過神來，怒吼道：「胡說八道，你這分明就是誣陷！」

方從禮臉色大變，心中更是湧出一絲怒火。

一束束火把自黑暗中亮起。

嘴唇輕動，幾次欲言又止。

這表示此人所說的確是真話。

林芒神色淡漠地道了一聲，不再理會一眾衙役，直接率領一眾錦衣衛踏入應天府府衙。

這時，一名錦衣衛前來，拱手行禮：「啟稟大人，在方大人的住所發現一箱珠寶，乃是寶藏中所獲之物。」

「說吧，那批寶藏究竟在什麼地方。」

唯有鮮血順著府宅大門的石階緩緩流出。

王明章神色坦然的拉過椅子坐下，看著林芒，問道：「想必此刻那些南京城的官員都被林大人抓得差不多了吧？」

說出后，方從禮似乎也釋然了，和-圖-書平靜道：「我們只是合作關係罷了。」

一名錦衣衛立馬遞出一柄刀。

「你想做什麼？」

「刀！」

院中，一名錦衣衛「鏘」的一聲拔出綉春刀，冰冷的長刀高高揚起。

「我是一分都不敢動啊！」

林芒神色漠然地注視著這一切。

嚴覺曾言，在江南清查錦衣衛以及推行新政之時，這位應天府尹就多有幫助。

「即便只是當一個小小的縣令？」

何況應天府尹位低而權重，能坐上這個位子的，又豈會是簡單人。

「下官愚鈍，不知林鎮撫使是何意？」

王明章沉聲道：「那批寶藏不該成為某個人的私有物，它們是這江南百姓的。」

他並非是笨人，很快便想通了一切。

……

王明章一瞬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看了方從禮一眼，沒再多說什麼。

「來人，將方從禮拿下，嚴加審訊！」

或者說，若說只有一個方從禮，他必然是不信的。

寶藏一事結束，他必然是要回京的。

林芒暼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們這些人啊，在江南待久了，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敬畏。」

江南之事，需要的就是快刀斬亂麻！

一人急忙上前，諂媚道：「大人，不知可需通稟府尹大人。」

又說此人在應天府被架空，頗有些鬱郁不得志。

林文山整個人瞬間愣住了。

其實他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方從禮暼了眼名單上的人名，渾身一顫，不可思議的抬頭盯著林芒，驚恐道：「你瘋了？」

他自始至終根本就沒有拿過寶藏中的東西。

「你如此行事，就不怕百官彈劾嗎？」

林芒放下茶杯，緩緩起身。

王明章微微一笑，拱手道：「閑來無事，正好處理一些積壓的案件。」

「不對！」方從禮猛的反應過來，驚怒的瞪著林芒，怒道：「你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當林芒騎著貔貅緩緩走出的那一刻，所有錦衣衛目光陡然湧起無比的狂熱。

馬蹄踩踏的雨水四濺。

有的人為權，有的人為財！

「那就是死！」

林芒起身直視著王明章，問道：「本官倒是有點好奇。」

林芒躍下貔貅，邁步走向桌案，隨手拿起一卷書冊，隨意地翻了翻。

三月，還是三年？

剛剛他以變天擊地精神大法時刻注意著方從禮，其說話時精神並未有異常。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只想到此人留下寶藏，是因為要前去少林不方便，所以不得已留下寶藏，又怕有人惦記這才交於方從禮之手。

單單一個方從禮，還沒那麼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