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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若是失敗，你這聖女之位可就不保了。」

野人女真與建州三衛不同，他們一直還保持著遊牧的傳統。

唐琦小心地看了眼袁長青，低聲道：「尼堪外蘭傳來消息，說野人女真近日活動頻繁，與海西女真有聯合的跡象，近來有幾個女真部落被覆滅。」

哱拜大笑一聲，大聲道：「合作愉快。」

若是以往，他必會敲門，但此次他卻是顧不上了。

這世上的事從來都沒有絕對。

……

袁長青放下茶杯，看著林芒，問道：「你是擔心這件事有問題？」

此刻二人卻是存了故意拖延的心思。

按理來說，錦衣衛鎮撫使入宮面聖，即便陛下在午休，他們也應該向殿內太監通傳一聲，但誰讓東廠與錦衣衛關係不好。

林芒快步走入殿內，拱手道：「參見陛下。」

寧夏，副總兵府，大堂內，一位身材魁梧，年約六十的男子端坐于椅子上，面相粗狂，濃眉大眼，目光宛如野狼一般。

雖然努爾哈赤已死，但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意外發生。

林芒一把扯過披風，沉聲道：「召回所有休假的錦衣衛，告訴嚴覺，讓他帶人先行一步，前往寧夏。」

老太監沉思片刻，拱手道：「請林大人稍等。」

「不知道。」林芒搖了搖頭，沉聲道：「具體我也說不上來。」

承恩見父親心意已決，便不再勸說。

「此人能從一個小人物一路坐上副總兵的位置，又豈會是那麼簡單的。」

「呵呵！」

「陛下在午休，誰都不能打擾。」

「就是有種直覺，感覺此事有問題。」

這些朝廷的人，尸位素餐，一個個儘是昏庸無能之輩。

類似於養蠱之法，無論是聖女，還是護法，皆是如此。

「袁大人！」

此二人並非普通太監，而是隸屬於東廠的高手。

「白蓮教還真是強者輩出啊。」

他沒想到此事竟然會提前這麼多。

只是，連他都覺得奇怪，為何林芒在遼東問題上格外重視。

既然有白蓮教參与其中，想來當地錦衣衛與東廠探子應該也被清除的差不多了。

每年入冬，野人女真都會南下搶劫，這已經成了慣例。

「總兵大人，待事成后，你想要什麼樣的美人都可以，何必如此著急。」

黑蓮聖使看了她一眼，冷聲道：和*圖*書「希望你的計劃別出什麼紕漏。」

雖然他不是一個愛八卦的人，但閑來無事，就當聽個樂子。

「希望吧。」

尤其是今年，各大大旱，洪澇嚴重，國庫吃緊。

少林戒律堂僧人在江湖上也算是令人談之色變的角色。

天空中，大雪紛飛。

一人眼中閃過一絲戲謔，揶揄道：「林大人，您要不回去，要不就在這裏慢慢等著吧。」

林芒眉頭微皺，沉聲道：「說吧，何事？」

二人轉瞬間便來到了街道上。

「哈哈！」

哱拜目光貪婪地盯著女人，目光極具侵略性，冷聲道：「我倒是好奇，你們白蓮教如此幫我，究竟想要什麼？」

哱拜臉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吃驚。

在宮中動手，這可是大忌。

「還有，必須除掉東廠與錦衣衛的探子。」

哱拜沉聲道：「今夜就秘密召集我們的心腹，三日後奪城，一旦起事，必須率先攻佔總兵府，然後派兵佔據整個寧夏。」

「另外，請他派兵協助尼堪外蘭。」

密信中所言，此次叛亂有白蓮教參与其中。

四周的百姓望著離去的身影，心神恍惚，整個人都彷彿沉浸在了其中。

「上次一事，你將少林得罪的太狠，如今少林默不作聲，這並不像是少林的風格。」

林芒抬頭看了他一眼，笑道：「袁大人這是想成家了嗎？」

北鎮撫司，林芒正在處理公務，唐琦突然一臉急切的闖入房中。

白婉瑩輕笑著，赤足踏在風雪之中。

少林以往行事是極其霸道的。

「我入宮一趟！」

黑蓮聖使看了哱拜一眼，跟著走出了廳堂。

他雖是一個降將，但一路廝殺，每戰必身先士卒，可就因為他不是漢人，最終只能擔任副總兵。

這次一改常態，謀划並不定不小。

「哱拜已引蒙古各部南下，如今已經佔據寧夏大半疆域。」

黑蓮聖使微微顰眉，沉聲道：「你是說，他剛剛是想試探我們的實力？」

不知為何，他隱隱覺得這件事有點問題。

「張獨清那傢伙，就是太過小心眼。」

林芒回到北鎮撫司時，袁長青已在院中等候。

說著，唐琦將一份密報呈了上來。

但野人女真與海西女真突然聯合，不得不令人多想。

「這傢伙的野心可不小和*圖*書。」

寧夏與湖廣江西不同，此地地處邊境，地理位置特殊，一旦寧夏失守，蒙古大軍便可以此為跳板，大舉南下。

……

袁長青笑了笑，嘆道：「看來你我二人今年又是孤家寡人了啊。」

而白蓮教並不知這些人的存在，這也是消息能得以送出的原因。

見到是林芒，老太監這才拱手道：「見過林大人。」

朱翊鈞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轉而陰沉起來。

林芒一把抓住一名太監的脖子，將其提起，狠狠砸入地面。

桌案后，朱翊鈞笑問道：「你如此急著入宮，有何事？」

如今鎮撫司內除了日常值班的人員外，多數人都已經回家了。

「此事若成，我們便可徹底佔據寧夏之地。」

這傢伙雖然膽小怕事，但心眼不少，也不是真的愚蠢之輩。

嚴苛的環境，反而造就了他們極其強大的戰力。

「這幫亂臣賊子！」

當初她可謂是九死一生。

白婉瑩輕笑一聲，語氣嫵媚道：「只要大人能成事，請允許我們白蓮教在此傳教，僅此而已。」

林芒搖了搖頭，道：「陛下已召百官議事，具體情況尚不清楚。」

不過這一代聖女的護法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多數皆被林芒斬殺。

虛空蕩漾起絲絲波紋。

袁長青顯然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談，很快便轉移話題，問道：「關於少林你打算如何做？」

林芒拱手道：「還請公公轉告陛下，說我有事奏稟。」

朱翊鈞神色陰沉。

白婉瑩笑看了哱拜一眼，輕聲道：「總兵大人，預祝三日後我們起事成功了。」

作為皇帝，最不能允許的事之一，便是造反。

在堂中一側，坐著一位矇著面紗的白衣女子。

各個衙門都顯得冷清了許多。

「這等貪戀美色的蠢貨，希望別破壞計劃才好。」

在其成為聖女后，那些追隨者便會成為護法。

袁長青面色凝重，問道：「陛下如何說？」

林芒眉頭微皺，接過密報匆匆掃了一眼。

袁長青沉吟道：「或許是你多慮了吧？」

白婉瑩突然笑了起來，望著天空，喃喃道：「林芒，不知你可會來？」

整個人散發出猶如猛虎下山的凶厲氣勢，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驚人的煞氣。

霎時間，一股極為恐怖的氣息爆發而出，和-圖-書房中結出一層冰晶。

何況京中多豪族世家，對於他們而言，這些並不會有什麼影響。

「我自然知曉。」哱拜不在意道：「我也需要他們的力量。」

很快，老太監又走了出來，微微躬身，道：「林大人，請。」

「我們必須爭取足夠的時間，讓朝廷來不及反應。」

這也是白蓮教內的慣例。

畢竟，上次建州一事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的。

林芒一路匆匆趕至宮中。

「白蓮教的人最擅蠱惑人心，他們此次找上我們，就怕是想利用我們。」

其實早在之前，林芒便已派人前往寧夏搜集關於哱拜的罪證。

哱拜上下打量了白婉瑩一眼，緩緩起身，玩味道：「起義沒問題，但……」

當初江西，湖廣叛亂便是如此。

「最好如此。」

白蓮教的組成是比較特殊。

坐在堂下的正是白蓮教當代聖女，白婉瑩。

若非動手之人是錦衣衛鎮撫使，此刻周圍的士兵早已一擁而上。

「大人，遼東急報！」

林芒皺眉不語。

林芒神色驟然一冷。

黑蓮聖使微微頷首，身影漸漸淡去，直至徹底消失在風雪中。

所以，白蓮教的護法其實是聖女的護法，只不過關於這一點外界之人很少清楚。

這些人是出自於北鎮撫司，並不歸歸寧夏錦衣衛管轄。

爆竹聲中一歲除！

北鎮撫司，院中屋檐下。

白蓮教中地位最高的自然是白蓮聖母這位教主，之後便是七蓮聖使。

袁長青面色一滯，乾咳一聲，無奈道：「都是些年輕時的事，不值一提。」

剎那間，探手而出，猶如蛟龍出海騰空，威勢浩然。

上次見到龍虎山張獨清，見其一臉忿忿不平的神情，就知道這其中必然有一段狗血的故事。

白婉瑩玩味道：「聖使大人，您可別小瞧了他。」

她的眼中滿是恨意，散發著極其陰冷的氣息。

很快，殿門打開，一名年老的太監走了出來，冷聲道：「何人敢在殿外鬧事？」

袁長青沉默不語。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眾人。

林芒伸手捏了捏眉心，倒也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作為黑蓮聖使，地位比白婉瑩這位聖女還要高。

「尼堪外蘭來信，想詢問大人您的意見。」

「如今我尚且手握兵權，可一旦致仕，必然會遭到打壓。」

和_圖_書「陛下。」林芒沉聲道：「臣剛剛得到錦衣衛飛鷹傳信，寧夏哱拜舉兵叛亂。」

袁長青端起茶飲了一口，看著翻著烤肉的林芒，不禁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

在此期間，她們也會招攬效忠於自己的心腹。

堅硬的石板瞬間爆碎。

只是他覺得與白蓮教合作還是太過冒險了。

尼而且堪外蘭特意上報此事，想來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

白婉瑩輕聲道：「通知教內弟子潛入城內，待哱拜起事後，便襲殺城內的大明官員，斬殺總兵，奪下兵權。」

「你真以為他剛剛是貪戀美色嗎？」

「讓尼堪外蘭調查清楚野人女真的具體情況。」

不過就算有意外，遼東還有李成梁鎮守。

關於遼東的情況，他也是知曉一二的。

唐琦深吸了口氣，迅速道：「剛收到寧夏錦衣衛的飛鷹急報，寧夏哱拜舉兵叛亂！」

他知道，林芒在遼東一事上頗為重視。

既然朝廷不公，那他就為自己爭取一個公道。

……

「是！」唐琦躬身應下，很快轉身離開。

「務必探清寧夏的情況。」

四周的士兵紛紛圍了過來，神色戒備。

白蓮教內的聖女之位，也是由眾多聖女候選者來爭奪，歷經重重廝殺。

林芒掃了二人一眼，沉聲道：「請告知陛下，本官有要事求見。」

新年來臨，整個京城陷入了極其熱鬧的氛圍之中。

哱拜忍不住倒退了一步，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輕笑道：「本官就是和聖女大人開個玩笑。」

「林大人，陛下正在午休，還請在殿外等候。」

白蓮教的出現，只不過是將他的計劃提前罷了。

寢宮外，兩名太監伸手攔下了林芒。

總兵府內，哱拜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屋外的風雪，臉上早已沒有了先前的貪婪之色。

憑什麼？

一隻手輕描淡寫的攔在了哱拜面前。

「我可是為你們備下了天羅地網呢！」

林芒冷笑一聲，不在意道：「我還怕他們一直龜縮不出。」

正說著，唐琦從院外走來，神色匆匆。

只要他在，遼東就不會出事。

此人便是寧夏副總兵，哱拜！

白婉瑩笑吟吟的看了哱拜一眼，轉身離開。

「大人！」

雖然這一年多地大旱，洪澇，百姓受災嚴重，但這並不妨礙百姓對於新年的慶祝。

二人ｗww•ｈｅｔｕbｏok•cｏｍ•ｃoｍ卻是絲毫不為所動，一人冷笑道：「林大人，還是回去吧。」

「嘭！」

……

……

地面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積雪。

「你得陪我！」

黑蓮聖使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林芒翻著烤肉，輕笑道：「也就偶爾試試。」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如今已與蒙古大軍聯合，席捲大半疆域。」

因為這七人在白蓮聖母還是聖女之時，便是她的護法。

黑袍人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極其蒼老的面孔，一隻慘綠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哱拜，瘮人無比。

「袁大人……」林芒頓了頓，滿臉笑容，揶揄道：「你是不是辜負過什麼女子？」

這些人雖然工藝落後，但騎射之術卻相當不弱。

林芒沉思片刻，吩咐道：「給遼東李總兵傳信，讓他最近勿必注意建州的動向。」

少林能成為佛門魁首，可不是因為佛法高深，而是其雄厚的武力。

「哱拜大人，考慮的如何了？」

前不久江西，湖廣叛亂，如今又有寧夏叛亂，莫非一個個就都如此不滿他當這個皇帝嗎？

就連鎮撫司，如今都顯得頗為清冷。

哱拜眼中閃爍野心的光芒，如烈火般燃燒著。

若是再起戰事，必然要加收賦稅，這對於百姓而言，無異於雪上加霜。

哱拜冷聲道：「這些漢人從骨子裡就瞧不起我們。」

不過遼東有李成梁鎮守，就憑那些女真人，掀不起什麼風浪。

白婉瑩絲毫沒有慌張，而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哱拜。

「白蓮教！」

後堂，一位虎背熊腰的，滿身甲胄的年輕男子邁步走了出來，恭敬道：「父親，您真的相信他們？」

白婉瑩笑了笑，狐媚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戲謔，淡淡道：「畢竟是合作夥伴，自然得打探清楚對方的實力。」

話音一落，哱拜直接伸手向著白婉瑩抓來。

隨著聖女成為教主，七人地位自然水漲船高，晉陞為聖使。

兩人走在茫茫雪地中，四周有百姓路過，但卻彷彿看不見二人一般。

「即便失敗，也可退往蒙古。」

兩道身影相對而立，桌上的熱茶飄出一縷白霧。

就在這時，在她身前陡然出現了一位黑袍人影。

「嘭！」朱翊鈞氣的摔下筆，冷聲道：「召百官入朝，議事！」

黑蓮聖使澀聲道。

朝堂的事，作為錦衣衛是沒有插手的資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