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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的實力，遠非通天境可比，甚至強到令人可怕。

所有暗中生事之人偃旗息鼓。

林芒伸手接住了一滴落下的雨水，平靜道：「派人告訴順義王以及蒙古各部，讓他在十日內將所有侵邊的將領押入京城，再湊齊十萬顆控弦之士的人頭。」

事到如今，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霎時間，位於劍山內的數萬柄長劍齊齊顫鳴，無數劍山弟子拔劍出鞘，組成了一道威勢磅礴的大陣。

他能當上這個皇帝，都是因為武安侯，這一點他都一直都知道。

僅僅是些許氣勢，便壓的朱常洛心驚膽顫。

天空中，一滴滴雨水從天而降，轉眼間便成了傾盆大雨。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不敢開口，只能裝糊塗。

「可你呢？」

以他的身份，若是離開劍山太久，勢必會引人懷疑。

孤獨敬羽本就因李清安死亡一事而心煩氣躁，如今見到這身影，頓時怒從心來。

與此同時，在殿外等候的兩名錦衣衛快步走入大殿之內。

林芒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身後的錦衣衛將飯盒提來。

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年多，但在見到林芒的那一刻，他方才知道，自己對於他的恐懼究竟有多深。

朱常洛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朱常洛雖已執政數年，身上也養成了一股勢，但又如何與林芒這等從屍山血海中廝殺而出的武仙相比。

「你可有想過遼東丟失的後果？」

殺戮驟起！

孤獨敬羽怒目而視，厲喝道：「啟陣！」

身後的殿門緩緩關閉。

但隨著武安侯回歸，彷彿浪潮翻湧的湖面陡然平靜。

朱常洛嘆了一聲，神色落莫，問道：「那些人也是從飛升之地而來的嗎？」

弘禪輕誦了一聲佛號，緩緩轉動著手中佛珠。

隨著消息傳出，原本陳兵邊境的蒙古諸部在一夜之間就迅速撤兵。

林芒擺了擺手，平靜道：「開門吧。」

「明日詔令百官，陛下突發惡疾，禪位於新帝朱常洵。」

密密麻麻的紫色雷hetubook.com.com電一瞬間纏繞于周身，只留下一雙冰冷，不含絲毫感情的眼眸。

雖然許多人對於此事閉口不談，但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總會有人願意開口的。

劍山，看著崩碎了玉符，獨孤敬羽一時間愣住了。

林芒每說一句話，朱常洛臉色便慘白一分，身體微微一顫，踉蹌著倒退。

見此情景，朱常洛徹底變了臉色，眼中露出一絲驚恐，身體無力般的靠著柱子緩緩滑落在地。

林芒輕聲笑了笑。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見到是林芒，朱常洛先是一愣，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故作平靜道：「武安侯來此，是打算放朕出去了嗎？」

林芒提起酒壺，替朱常洛倒了杯，笑問道：「本侯不在這兩年，陛下有何感想？」

林芒輕笑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著朱常洛，意味深長道：「這隻不過是對外的說法罷了。」

無數錦衣衛四齣，奔走于江湖之上。

朱常洛欲言又止。

林芒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點了點頭，平淡道：「沒錯。」

這股恐懼是從何而起，他也記不清了。

「劍山……」弘禪眉頭微皺，沉吟道：「莫非是劍山的人發現了下界的奧妙？」

整片蒼穹都彷彿被劍雨覆蓋，威勢駭人。

「江湖豪族並起，動蕩不休，朝政混亂，奸臣當道！」

「遣京營二十萬兵馬入遼東，既然土蠻與女真不願意順從，那就沒必要存在了。」

京城大街小巷內，都是議論此事之人。

聽見宮殿大門開啟的聲音，朱常洛回頭暼了一眼。

他並非沒有，而是不敢。

「滴答！」

守護在殿門外的錦衣衛起身推開了殿門。

林芒一掀衣袍坐了下來，笑看著朱常洛。

朱常洛卻是下意識的不斷後退，整個人靠在了身後的柱子上。

或許是當初武安侯將刀遞於他手中，讓他親手處決叛賊之時。

他想大聲斥責林芒，但話到嘴邊，卻又難以開口，幾次張了張嘴，最終和圖書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

朱常洛臉色微變。

林芒腳步一頓，看著神色驚懼的朱常洛，冷聲道：「本侯當初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

自從將李清安他們送下界后，他便回了劍山。

「難道這就是你的所做所為，這就是你的為君之道？」

朱常洛自嘲的笑了笑，站起身坐回了椅子上，望向殿外的方向，大聲道：「武安侯，朕一直欠你一句謝謝。」

「阿彌陀佛。」

孤獨敬羽目呲欲裂，震怒道：「該死！」

「你憑什麼覺得，你就能玩過那些宦海沉浮幾十載的文官武將，你真以為他們是懼怕你嗎？」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林芒凝視著朱常洛，淡淡道：「陛下知道你先帝是如何駕崩的嗎？」

怎麼回事？

「你這個皇帝當的很不稱職。」

誰都沒想過，武安侯明明已經飛升了，竟然又會出現。

人都是自私的，讓他引頸就戮是不可能的。

短短數日，武安侯回歸一事，便在江湖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有其他人下界了？」

當日的一幕，他同樣看見了。

跟隨在林芒身後的錦衣衛迅速上前，將飯盒中菜品一一取出，然後擺放于桌案之上。

一瞬間，整個武德殿內的溫度彷彿驟降，陷入了極致的寒冷當中。

林芒冷冷道：「遼東戰起，數萬將士身死，建州丟失，土蠻南下，李成梁苦守三月，京城卻沒有派去一兵一卒。」

這玉符之上留著李清安的一縷元神，如今玉符破碎，結果不言而喻。

朱常洛握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顫，下意識的低下了頭，不敢去看林芒的眼睛。

孤獨敬羽放下破碎的玉符，便打算前去大智禪寺。

「憑什麼！？」

畢竟當初得知下界之法的不止他一人。

可他還是不明白，以空玄的身份，就算真遇見其他的下界，多少也會給幾分面子，不會真的生死相向。

整個武德殿內空蕩蕩的，顯得寂靜無比。

弘禪並未將此事與林芒聯繫https://m.hetubook.com.com在一起，一是他斷定林芒並不知下界之法，二是就算林芒下界了，但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是空玄的對手。

他沒想到林芒竟然會將此事說出來。

「寧夏諸鎮，蒙古各部襲邊，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而且他也只查出先帝之死與林芒有所關係，卻從未想過，竟然是武安侯親手逼死了先帝。

但下一刻，那道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卻是突然道：「諸位，還不一起出手。」

孤獨敬羽厲喝一聲，揮劍斬出。

劍氣肆虐！

以下界的情況，空玄根本不可能出事。

林芒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向大殿之外。

這種強大的力量，是他夢寐以求，不過如今一切都成了夢幻泡影。

關於此事，雖然當初的許多知情者都死了，但他從未想過此事會一直隱瞞下去，也沒那個必要。

「作為天子，你該想的是讓這天下的百姓生活得更好，如何延續大明的江山。」

林芒收起臉上的笑容，淡淡道：「陛下，本侯早就說過，這皇位本侯不感興趣。」

看著破碎的佛牌，弘禪眉頭緊縮，心中同樣不解。

雨水順著皇宮的屋檐緩緩滴落，濺射在青石地板上。

亦或者是當初在朝堂之上，百官對於武安侯的態度。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四周同時浮現出兩道身影，身影朦朧，氣息藏於天地之中。

朱常洛瞳孔猛的一縮，握著酒杯的指節發白，額頭兩側更是滲出無數冷汗。

幾乎一瞬間，孤獨敬羽一步邁出，踏空而起，周身爆發出一股可怕的劍氣。

林芒看著朱常洛，語氣平靜道：「先帝與本侯君臣一場，走到這一幕，是誰也不願意見到的。」

朱常洛掙扎著起身，慘笑一聲，什麼話都沒有說。

「還是說，你覺得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忠心之輩？」

西域，大智禪寺內。

最有可能的，反而是劍山的人，那劍山大長老李清安的實力不容小覷。

土爾扈特部的順義王更是再次奉上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降書。

何況當初下界之時，弘禪就向他保證過，下界的實力根本沒有多強，若非如此，他們也不用飛升。

這一幕令所有人想到了曾經錦衣衛緹騎四齣，鎮壓江湖的時代。

四周錦衣衛連忙行禮。

林芒轉過身，指了指朱常洛身後的房梁，忽然笑道：「知道嗎？」

這一刻，所有的劍山弟子齊齊抬頭，不解地望向天空。

林芒放下酒杯，站起身，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眼神淡漠，風輕雲淡道：「先帝並非死於叛賊之手，而是本侯逼死的。」

「轟隆隆！」

萬道劍氣沖霄！

如今整個武德殿已被錦衣衛牢牢把持，任何人都難以靠近。

「陛下，坐吧。」

「陛下已經執政兩年，關於當初的事，難道就一點沒有探查過嗎？」

皇宮，武德殿內。

「真相如何，陛下當真一點都不知曉嗎？」

「我……」

「但這世上之事，本就沒有兩全其美的，他不死，我就得死。」

他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從武安侯飛升半年之後，他就派西廠的人探查過此事。

「侯爺！」

連綿的波紋順著空間滌盪開來。

無論如何，此事他都必須找弘禪討要一個說法。

知道是一回事，但敢不敢說出來，卻是另一回事。

「呵！」

「傳令天下，中原境內所有密宗之人一個不留，凡與密宗有所勾結者，以同罪論處。」

就在此時，殿外有一道身影緩緩邁步而來。

一名錦衣衛替林芒搬來了一把椅子。

既然他能找到地字型大小玉佩，那其他人也就有可能找到其它玉佩，然後藉此下界。

前方的虛空彷彿被這一劍斬碎，虛空震顫，顯露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林芒語氣驟然一冷。

林芒邁步向著院外走去，一路所過之處，漫天大雨驟停，懸浮於半空之中。

瞬間，朱常洛心中湧起一絲怒火。

一人手捧白綾，另一人手捧一壺毒酒。

「破！」

曾經志得意滿的朱常洛披頭散髮的站在窗前，身上的龍袍都是皺巴https://m.hetubook.com.com巴的，雙目無神。

「還真是強大啊。」朱常洛感慨道。

弘禪眼眸微眯，心中湧起一擔憂。

林芒一步步靠近朱常洛。

在即將跨出殿門的那一刻，林芒忽然駐足，平靜道：「送陛下上路！」

林芒冷笑道：「玩弄心計？」

除非……

區區下界，以李清安的實力，怎麼可能出事？

聞言，朱常洛臉色頓時一白，驚的從座椅上起身。

一同關閉的，還有朱常洛這短暫的皇權之路，以及他短暫的一生。

「這位子怕是不好坐吧？」

朱常洛眼神閃爍了一下，神情有些不自然，輕聲道：「被叛賊朱載常所殺。」

「還是說另有機緣？」

在江湖上，許多江湖門派第二日便紛紛來到了各地錦衣衛千戶所自首。

「怎麼可能……」

「先帝曾經就弔死在了你身後的這根房梁之上。」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有了面對武安侯的勇氣，但最終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若是不夠，本侯便親自去取！」

涼風吹拂，掀起了朱常洛垂落的長發。

對於這一切，朱常洛似乎置若罔聞。

這傢伙是瘋了嗎？

江湖各派沒少與錦衣衛作對，而朝堂上的百官對於錦衣衛也是多番針對。

一時間，江湖上掀起了腥風血雨。

他當然查過，甚至查了不止一次。

孤獨敬羽剛走出大殿，臉色突然一變，怒喝道：「放肆！」

隨著話音落下，林芒的身影緩緩消失於雨幕之中。

一聲怒喝如九天驚雷炸響，聲震天地。

孤獨敬羽探手一招，遠處一道紫色的劍光席捲而至，雷聲浩蕩。

遼東土蠻各部更是悄然撤離，廝殺了三個月的遼東戰事瞬間平定。

……

林芒此話讓他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妙之感。

朱常洛怔了怔，小心翼翼的在林芒對面坐了下來，表情看起來有些忐忑。

自從武安侯飛升之後，無論是江湖，還是朝堂，其實都不平靜。

自武安侯飛升已有兩年之餘，許多人都快忽視了此事，但當這個消息傳來，瞬間成了江湖眾人議論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