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蝴蝶效應
秦德威只得獻計說：「白線上元縣那邊沒有空地了，但江寧縣這邊還有空餘地方，二老爺可以向朝廷申請建個褒忠牌坊，效果沒差多少！」
馮縣丞皺眉，感覺還是不太夠。
時間漸漸進入五月，天氣炎熱起來。期間又有王憐卿打發了人到秦德威家裡，將當初簽的欠債文書送了回來，債務一筆勾銷。
某小學生現在擁有的地皮很奇葩，宅子在上元縣境內，但隔壁園子卻在江寧縣境內。
秦德威嘆道：「至少對在下更好，明年能省下八十塊兩銀子啊，如果馮老爺再大胆點，比如點個案首，在下還能繼續省錢。」
左顧右看，卻發現秦德威在旁邊不遠處，隔著白線，正與對面上元縣小吏熱火朝天的聊起神龕樣式應該怎麼設計……
小幕僚很慈祥欣慰的看著馮縣丞，就像是老師傅看關門小弟子長大成人一樣。
於是立刻對馮縣丞表忠心說：「二老爺放心！在下生是江寧縣的人，死是江寧縣的鬼！」
於是秦德威就想撒手不管了：「二老爺又想要和*圖*書政績工程，又不想折騰，那智慧如在下，也束手無策無計可施了。」
然後又加了一句暗示：「考試也是可以在寄籍地考的啊。」
但秦德威很清醒，八十兩銀子實惠和一千五百兩銀子債務相比，那根本沒法比啊！
文信公，文天祥也。
江寧縣便開始籌備牌坊和祠廟，先準備著材料，但需要朝廷走程序下旨表彰才能正式開始。
馮縣丞突然指責秦德威：「你到底靠譜不靠譜啊！」
馮縣丞黑著臉，走到秦德威身邊，提醒道：「秦小先生啊，本官記得，你的戶籍是登錄在江寧縣的啊。」
馮縣丞無語，這個主意……
馮縣丞臉更黑了，二把手的弱勢就這樣顯現出來了，他根本拿不出對應籌碼。
馮縣丞和秦德威對視一眼，臉上齊齊出現喜色！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他正和馮縣丞說話時，忽然門子來報，吏部有個主事老爺派了人來傳話！
當然寄籍考試這種事很敏感，想想後世對高考移民的敏感性就知道了https://m.hetubook.com.com，但江寧縣和上元縣兩縣之間倒是沒這麼敏感。
馮縣丞又跳回主題：「別管是人是鬼，本官現在不想聽這些，只要你出主意！」
思前想後，馮縣丞決定先聽取幕僚秦德威的意見。說起來也奇怪，向來喜歡指手畫腳、教人做事的秦幕席居然沒出聲，特別反常。
小幕僚答道：「沒什麼，就是受了二老爺感化，比較激動。而且在下建議，可以加上文信公啊，這個和南京也有些關係，還都是前宋忠烈。」
吏部主事派私人傳話，肯定是正式任命已經下到南京吏部，一切都板上釘釘了，然後那位主事老爺故意賣好，趕著時間先通氣來的！
要是真讓馮恩這廝當了御史，以後天天盯著自己監察怎麼辦？
又到三八日，縣丞私人幕席秦德威去了縣衙縣丞廳上班。
此後兩縣便互不干擾，上元縣把秦德威宅院門庭都修繕了一下。在影壁那裡加上了神龕，還幫著在後院水池子邊修了個紀念亭，齊知縣親手題字。
秦德威下www.hetubook.com.com意識就比較了一下，在江寧縣考縣試，還得掏八十兩銀子買過，但換到上元縣的話，聽一把手知縣這意思就是承諾保過？
想起自己要當南城御史的野望，馮縣丞抬杠道：「若本官不在江寧縣了呢？」
讓齊知縣頓時驚疑不定，為搶個忠烈故居至於如此嗎？
秦德威：「……」
南京官場傳聞，馮恩為了當御史已經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條棍棒打遍南城二十八坊，莫非任命就要下來了？
秦德威又再獻計說：「聽說楊忠烈祠廟在南邊城外聚寶山下，那邊也是江寧縣縣境內，二老爺大可做主把祠廟移到這裏！」
上元縣不是不想跟江寧縣搶新祠廟，但上元縣這邊都是民居，思想覺悟太低，不願意當義士捐地方，拆遷麻煩事太大，也就作罷了。
臨走前，馮縣丞隔著白線對齊知縣放了狠話：「走著瞧！」
馮縣丞斜視幕僚：「那麼大園子某人也修不起，又幾乎是白得來的，估計很多人都嫉妒啊，正所謂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分一小塊地方和-圖-書捐做褒忠祠，換一個義士美名不好嗎？」
既然有了新想法，馮縣丞也就不想在這裏與齊知縣對峙了。咱江寧縣經濟發達，就是比上元縣有錢，你也就能修繕故居，老子直接在對面造祠廟！
馮縣丞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宅子目前應該算是秦德威的，無論哪個縣出錢幫他修繕，似乎對秦德威沒實際區別？
御史言官對很多基層官員來說，是一個清流情結。
御史老爺都要當了，還搞什麼縣衙公務啊！馮老爺哪還有心情繼續被教做事，連忙將人請了進來。
按照潛規則，縣案首在府試也是必保過的……
所謂被馮縣丞感化的、願意捐獻出土地新造褒忠祠的本地義士是誰啊？
「榮升六品江寧正堂！」那人緊接著就說。
南城外聚寶山下是忠烈楊邦乂墓地所在，所以當初祠廟也就修在那裡了。好端端的把整個祭祀祠廟移到東北這裏，閑得沒事幹了？折騰不折騰？
錢鋪也開始籌辦，前期工作大都還是顧娘子負責。
按原本歷史軌跡，馮老爺應該就是御史啊……秦德威ｈeｔ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也很苦惱，終於感受到，歷史開始被自己蝴蝶效應了。
對面上元齊知縣也走了過來，針鋒相對的說：「這位便是小學生秦德威？雖然暫時變不了戶籍，但可以暫時登記寄籍在上元縣，本官可以一力擔保、特事特辦！」
秦德威目前戶口本登記地址還是叔父家……
馮縣丞很敏感地問：「你這又是什麼眼神？」
「也行吧。」馮縣丞忽然點頭說：「南城聚寶山下人煙不多，忠烈祠建在那裡太偏了，無法更好的教化人心。正好城中新考證出了忠烈故居，又有本地義士被本官教化感染，願意捐獻出土地新造褒忠祠，此乃大善之舉也！更何況此地靠近貢院府學，正可訓導士心，本官理當從之。」
馮縣丞有點茫然：「這是更好了還是不好？」
果然，那人見面后就道喜：「恭喜馮老爺雲騰萬里！」
秦德威：「……」
秦德威：「……」
馮縣丞：「……」
馮恩開懷大笑，秦德威彷彿養成遊戲打通關，同樣開心。
說好的轉型為御史言官呢？怎麼還升了一品當知縣正堂老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