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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秦德威只能憑空污人清白：「這人如此好名，也許是個偽君子啊，他想娶你，所貪圖的沒準就是你背負的名譽！璇大姐啊聽小生一句勸，好名之人往往苛待家人，嫁給他不一定幸福啊！」

憑良心說，這匹配徐妙璇絕對夠了，並不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徐妙璇突然主動抱住了秦德威，很深沉地說：「不用選了！其實我已經知道了，你是一個好人兒。」

秦德威睜大了眼睛，質問道：「難道你剛才都是騙人的？」

但秦德威對何鰲挨廷杖沒多大印象，此人在史書上留名，主要是因為嘉靖朝最剛猛|男人楊繼盛之死。

秦德威便隨口念道：「唯恐多情累功名，登科又恐別傾城！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功名不負卿！」

徐妙璇無奈地說：「我們姐弟二人飄零流落，防人之心不可無，所以想弄明白，秦兄弟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唯有最極端的狀況，才能看出一個人的真本相。而我所能造出的最極端狀況，無非也就是眼下這樣了，用我自己和你渴望的功名做籌碼，看你如何選擇。」

第二天秦德威醒過來時，只有他一個人在床上，另一個人已經在院子里打水洗衣物了。

短小無力、掙扎不開的秦德威：「？？？」

大，大，大宗師？秦德威登時虎目圓睜，這就是明年開始負責南直隸各府道試的提學官？未來三年，南直隸所有童生都要叫爸爸的提學官？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進退兩難，不上不下。秦德威忍不住煩躁地說：「我現在他娘的就想給你吟首詩和-圖-書！」

秦德威嘆口氣，做男人真難，要麼是禽獸，要麼是禽獸不如。

「唯有猶豫不決，不進不退，不上不下，才能說明你知道分寸，而且心裏還有對我的情義，既不是一個無腦莽貨，也不是一個冷血惡畜。」

如果這都還能忍得住，就真禽獸不如了。

又過了好一會兒，徐妙璇才止住笑意，攏了攏微微有些散亂的髮鬢。

徐妙璇又道：「此人前年喪妻，有續弦之意，托別人委婉問過我，等他幾個月後到了南京時，總要給個回復了。」

秦德威：「……」

史書明明白白記載，奸臣嚴嵩授意刑部尚書何鰲擬罪處死楊繼盛。一個年輕時挨過兩次廷杖的人，年老時卻充當了殺害忠烈的助推手。

徐妙璇主動站了起來，一直走到內室床邊，背對著秦德威，語氣含糊的回答說：「滴水之恩尚以湧泉相報，所以怎能討價還價？一次，幾次，亦或是一輩子，都依著秦兄弟，只要你覺得足夠償還你的恩情。」

不愧是寶藏女孩啊！忠義之後不但有口碑名譽，而且果然還有殘存人脈，等當年那件事漸漸淡化后，大概就會顯現。

說真的，當單身狗也挺不錯的，自由。

不過雖然被「誇獎」了，秦德威但還是有點生氣：「你憑什麼懷疑我試探我？」

大家都不容易，徐妙璇這樣的女子在這險惡世間行走，能不多加小心嗎？萬一所託非人怎麼辦？

他正琢磨如何開口時，徐妙璇就抬著頭，笑眯眯地問：「以後的考試不但要出四書題，還會出五經題，每個讀書人都必須選擇和*圖*書一經專攻。小郎君有沒有想好，詩、書、禮、易、春秋這五經里，你選擇哪一個作為本經啊？我今天去幫你去買書本啊，要不要同去？」

徐妙璇答非所問的說：「他也是君子好逑，以禮相待，再說他看到我貧困艱難，所以才生了照拂之心。當然，我若想拒絕，也是可以的。」

秦德威走到水井邊，兩輩子單身狗還真沒什麼和女朋友日常相處的經驗，應該說些什麼好？

秦德威：「……」所以不做選擇，躺平就對了？

他還是個孩子啊，就要承擔這麼大的責任嗎？為什麼只是想升華友情而已，卻要被迫做出如此重大的人生抉擇！

當初冒著「伏地魔」的風險，幫持姐弟兩人果然是正確的！當然，如果徐妙璇相貌身材平平無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畢竟世間沒有假設！

秦德威很茫然地想，自己這樣算不算初次沒了？似乎有個小仙女說過，自己最好保持到十六歲……算了算了，反正自己也沒答應。

但他知道徐妙璇不輕易虛言妄語，又拿出了一點點耐心來。

但做了個夢，髒了身邊人的衣物。

「什麼詩？」徐妙璇好奇的問。

徐妙璇將秦德威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聲音很溫柔地說：「妾身未來的命運，決定權全都在你手裡，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現在你考慮好了嗎？」

秦德威慢慢走到床邊，朝夕相處一年來幻想腦補過無數次的最美好的玲瓏景色，就這樣被他死死盯著，曲線更加分明清晰，讓他呼吸漸漸濃重。

徐妙璇就如實答道：「假如你剛才不管不https://m.hetubook.com.com顧的先爽了再說，那就說明你是個禽獸，是個做事不計後果的蠢貨。我不會抵抗，踐行以處|子之身報答你的諾言。之後恩義兩清，斷絕關係，我們姐弟遷往別處永不相見。如果你剛才為了取得功名，就敢毅然舍卻妾身，那就說明你禽獸不如！是個無情無義、利欲熏心的小人！當然我也會踐行諾言，幫你取得秀才功名，然後一刀兩斷，此生再不相干！」

難怪徐老三當初說，不要招惹她，可笑自己居然忘了這個警告。

本來就到了夜深犯困時候，秦德威又是酒力上頭，躺在香噴噴的柔軟懷抱里，聽著絮絮叨叨的話，漸漸的就睡著了。

秦德威莫名其妙，有什麼可反悔的？現在很明確，把璇大姐變成自己的人，然後那大宗師不也就是咱自己人了嗎！人財兩得兩全其美！

不到三十歲就挨過兩朝廷杖，這名望刷的，堪比某書姓方的主角了。

徐妙璇知道此時的小少年是絕對沒有耐心的，加快語速說：「當年家父救過的一個人，前幾天從浙江老家返回京師，拜訪過我。他說他即將調到南京都察院，大概鄉試結束后，就接過督學差事，成為下一任提學御史。」

然後她緩緩地脫下了緊促的外襖和裙子，又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什麼也別說了，埋頭做事聊表感謝吧！

徐妙璇撇了撇嘴說：「這首真不是一般的爛，你送王美人的那些詩詞並不這樣差啊，能不能換一首？」

徐妙璇就亮出了底細說：「這位大人姓何名鰲，以仗義敢言出名，當初諫阻先帝武宗皇帝南巡，就和*圖*書遭過廷杖。左順門那事時，又被險些被廷杖打死，所幸家父有意回護，才救了他一命。」

秦德威又心念急轉，親愛的璇大姐在春光旖旎的此時此刻突然提起此事，是暗示可以幫自己明年道試通關？

然後徐妙璇又對秦德威吹了一口氣，詢問道：「並不是我想怎麼辦，是你想怎麼辦，你讓我怎麼報答你？如果我今晚能保全處|子之身，以後嫁給大宗師，肯定能幫你求一個功名，那時候你也許就是全天下最年輕的神童秀才！或者如果你現在就取走我的處|子之身，滿足了你的欲求，但後面什麼好處也沒有了，說不定大宗師因此還看你不順眼。」

徐妙璇突然支起小臂，擋住了已經撲上來，正要埋頭做事的小少年，又開口說：「先等等，其實還有另一種報答方式，你要不要聽聽？」

秦德威被逼問的差點吐血，什麼寶藏女孩，這選擇題簡直就是魔鬼才能出的！

徐妙璇趕緊解釋說：「其實並不是騙人，要說真的也是真的，你如果真做出了選擇，那我也就會說到做到。」

秦德威抬頭怒目而視，都這樣情況了，你還說這些打岔的屁話？

再看看院子里那個洗衣物的成熟少女，這算不算確定男女朋友關係了？

秦德威噎住，要是三十四歲說老也真不算老，而且二十歲中進士當真也是出類拔萃的人才，絕對稱得上好夫婿人選。

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寫詩還有退貨換貨服務？

徐妙璇雖然挪開了小臂，放開了胸懷，但又拍了拍秦德威的頭說：「真心勸秦兄弟，最好把話聽完，免得日後反悔，埋怨妾和_圖_書身。」

又有點感傷的說：「不瞞秦兄弟說，妾身姐弟流落飄零，別無所長，妾身早就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了。只是當初沒想到，處|子之身居然用在秦兄弟這裏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別說是個青春期少年，就是佛也有火啊！

秦德威還能說什麼？當然是原諒她了，反正自己考驗過關了不是嗎？

秦德威：「……」

秦德威：「……」

徐妙璇還是抱住秦德威，又絮絮叨叨的勸道「你聽我的話，我看你最近已然放鬆了許多，但請你務必繼續勤學功課，甚至要加倍努力。道試考卷會有人輯錄，那未來大宗師是個愛惜羽毛的人，不會讓人濫竽充數過關。但只要你文章能到平均以上，我就想辦法保你取中……」

在這結婚靠說媒，見面就是婚禮的大明朝，有這種婚前戀愛關係嗎？

其中變化，令人深思。但至少在嘉靖十年時，此人還沒有污點。

然後目光躲閃著說：「秦兄弟如果真的想讓妾身以身相許，用處|子之身報答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秦德威登時大怒：「這人好不知羞恥！多大歲數的人，竟然覬覦你。」

向上吧！少年！

「就只有一次？」秦德威鬼使神差的問。

秦德威忍不住又問：「怎麼個說到做到？」

徐妙璇又說：「抱歉，我不該試探你。」

「他到底叫什麼，我聽過沒有？」秦德威又問道。看看到底是不是歷史名人，有沒有黑材料！

徐妙璇答道：「此人乃正德十二年的進士，時年不過二十。算起來到現在，大約三十四歲。」

又發生了什麼？

「那你到底想怎麼辦？」秦德威煩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