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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雲哪知道秦福心裏想什麼，反正秦太監大部分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面癱臉，長相氣質也好，皇上可能就是喜歡這種外表有點逼逼格的調調。

范萊只能聽命，就站在乾清門西邊一點，內右門那裡張望。

他們東廠刺事是就事論事的，又不是專門打聽家庭倫理內幕八卦的。

司禮監秉筆太監兼總督東廠畢雲早早的就醒過來，然後囑咐乾兒子范萊說：「你去乾清門處打望，看到秦福出來，就迅速來喊我。」

畢雲有點懵，你秦福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歪？

在內右門守候的范萊遠遠的望見秦太監，立刻就轉身疾步回了養心殿直房稟報乾爹。

畢雲還真就跟著秦福去了御馬監，讓秦太監心裏直犯嘀咕。

畢雲倒是不奇怪：「他們文人就這樣，動輒同氣連枝互相呼應，所以往往膽子就大。這秦德威雖然是個少年秀才，但聽說在南京名聲很大，肯定在朝廷里有人脈庇護。」

「那聽著也不對。」秦太ｍ.hｅｔｕbook.ｃoｍ.coｍ監狐疑地說：「舍弟和霍韜身邊必有隨從護衛，身份又在這裏擺著，怎麼舍弟就輕易被群毆了？一個十五歲少年領頭，別人就敢跟著蠻幹？」

畢雲在宮裡資格很老，對秦福說話很直接：「明人不說暗話，你幫我，我也會幫你。比如這次你弟弟的事情，我覺得可以想想辦法，讓你弟弟不必受罰，可以到京師與你團聚。」

畢雲點了點頭，「沒錯，確實如此，你弟弟至今還在臨清州養傷。」

於是就隨口說了句：「這哪知道，估計就是養父繼父之類的情況吧，所以不同姓了。對民間婦女來說，改嫁也是常有的事，畢竟要想生活過得去……」

畢雲「哈哈」一笑道：「真是巧遇了，正想著我今日無事，不如順路去老秦你那裡討杯茶喝如何？」

東廠密檔掛著個「密」字，畢雲當然不可能給秦太監文字資料，所以就是憑藉記憶口述。

養心殿還有一些供https://www.hetubook.com.com太監住宿的直房，有不成文規定，司禮監太監的直房都在養心殿，所以說養心殿里直房是皇宮裡最高檔的直房。

秦太監乾笑幾聲，「畢爺說笑了，你可是廠臣，天子腹心職務，哪用得著我去幫你？」

這個行程是路過養心殿門外的，也許是秦太監有意為之。

不知道為什麼，畢雲忽然錯覺秦太監頭上有點綠光，大概是歲數大了眼花。

在原本歷史時空的滿清中後期，養心殿成為皇帝起居核心的地方，外面不遠就是軍機處，清宮劇里沒少看到。

在理論上，司禮監秉筆兼管東廠的太監是整個太監體系裡的第二號人物，僅次於司禮監掌印。

秦太監繼續「憤怒」的質問：「是誰動的手？以舍弟身份，還有霍侍郎在旁邊庇護，誰人如此大胆？」

大概只有秦福秦太監是個例外，他擔任御馬監提督太監時，直房確實也在養心殿，後來搬到乾清宮去了……

比如乾清宮和*圖*書不好動火，御膳送過來時如果涼了或者皇帝沒及時開飯放涼了，就先在養心殿暗火加溫，再送乾清宮。

這些密檔可以用不上，但不能沒有。在皇帝需要的時候，如果沒有就是失職。

范萊知道乾爹是想製造「偶遇」面見秦福，十分不平的說：「老爹何必如此！」

畢雲手裡的資料確實很詳細，「當然是另有內情了，那聊城曾知縣恰好是秦德威的父親，所以那些衙役們才會為秦德威效力，跟著一起動手。」

但在大明時，養心殿只是乾清宮旁邊的配套建築，亂七八糟的功能一大堆，順便堆放一些雜物。

御馬監和東廠都在宮城外面大致東北方向，一個偏里偏北，一個偏外偏東，要說順路也勉強能順路。

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二號太監，其實很不踏實的。他很清楚，皇帝當年讓自己這前朝太監充當二號，大概只是為了安撫宮廷那些老人的人心。

秦太監聽著聽著，突然很「憤怒」的說：「所以舍弟雖然ｍ•hｅｔuｂooｋ•com.ｃｏｍ動了手，但其實最後也是挨了打，甚至受傷更重？那些狗屁文臣，竟然無視了這點，只揪住舍弟打人不放！」

畢雲斥道：「你懂個什麼，速速行事去！」

秦太監：「……」

太監在宮裡的住處叫直房，大太監都有自己獨立直房。整個皇宮裡，最高檔的直房在養心殿。

所以范萊很為乾爹感到不值，明明乾爹地位比秦福更高，那秦福連司禮監都沒入呢，至於如此費心「求」見嗎？

如果皇帝有深入了解的想法，隨時可以調密檔過來看，如果皇帝沒這個想法或者懶得關注，那就存檔備案。

霧草！秦太監真的憤怒了，拍案喝道：「他怎麼如此大的膽子！」

他又繼續說：「霍韜和你弟弟的事情，我們東廠這邊已經有了詳細文卷，你想了解詳情么？」

畢雲開門見山的說：「老秦啊你我都不是皇爺的藩邸故舊，你要幫我，多在皇爺面前美言幾句。」

秦太監：「……」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秦太監每天的行程比www.hetubook.com.com較固定，從乾清門出來后，就向西到內右門再轉向北，一直走到宮門外的御馬監視事。

面對這種「好意」，秦太監艱難地點了點頭。畢竟是自己「親弟弟」的事情，如果自己完全不感興趣，那會讓人很奇怪。

畢雲見秦福突然沉默，就很詫異地問：「這有什麼問題？」

畢雲詳細的解讀說：「據探聽，是一名叫秦德威的南京秀才帶頭，他護送馮家人北上，在聊城與你弟弟遇上。」

然後畢雲從直房出來，又出了養心門，路上正好就「偶遇」秦福了。

畢竟這裏挨著乾清宮，距離萬歲爺爺最近，可以說所有大太監都以直房在養心殿為榮。

秦太監咬牙道：「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麼這位秦秀才的父親姓曾？」

東廠的職責可不僅僅是打打殺殺，還包括「刺事」。京城或者朝廷的熱點事情，東廠都會儘可能的搜集客觀信息，獨立形成一份密檔。

莫不是自己在皇帝那裡給畢雲上眼藥的事情，被畢雲知道了？所以今天要跟自己陰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