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大明小學生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四百七十五章 科舉餘波(下)

第四百七十五章 科舉餘波(下)

秦捕頭腿一軟,扶著門都站不住了,這太嚇人了!
顧璘繼續說:「其二,關於文學之事,我還要說上幾句。想我金陵文脈源自六朝,六朝意象乃是南京文學根本,也是區別於他處的獨有特色,萬萬不可拋去!所以這兩年開始流傳的新金陵風氣,簡直就是數典忘祖,在我看來都是異端邪說!我們青溪詩社絕對不容納這種風氣!從今往後,本地文人但凡提倡新金陵者,就不是青溪詩社的同道友人!執迷不悟者,割席絕交,摒棄于外!」
那婢女又回答說:「聽客人說,秦先生中了狀元!」
就連再度翻紅的王美人也得到一個新雅號,叫做狀元紅……
徐世安又忍不住嘲諷說:「若是秦德威人在南京,你顧老頭還敢這樣,我反而敬佩你是條好漢!就好比前些年,雖然你年年被秦德威打,但也沒人看不起你,畢竟別人連被打的資格也沒有。我那奶兄弟說過一句詩,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區區一個會元又有什麼了不得的!」
如果努力有用的話,這十幾年早就有結果了。
一句話立刻就炸群了,對所有人而言,這輩子從來沒有聽過如此不可思議的事情。
秦捕頭:「……」
他對僕役吼道:「速速將先前的刻石移回來!」
然後又有幾個人站了出來,對顧老盟主「呸」了一聲,也一同離去。這些都是江寧縣縣學的士子,如高長江等人。
顧老盟主冷笑幾聲,對徐錦衣道:「這樣搗亂的,你也不管管?」
醒過神來的王憐卿突然起身就往外走,陳老鴇連忙攔著:「你這是要去哪裡?」
「外面有衙役全城沿街敲鑼報訊!衙門剛剛收到捷報,新科狀元乃是我們南京的秦德威!」
顧老先生今天把會元當噱頭把持輿論,結果秦德威就搞出個狀元。
秦淮舊院,素顏朝天的王憐卿坐在廳里發獃,陳老鴇正絮絮叨叨對她說:
嘉靖九年的東園重修雅集,就是秦德威初出茅廬那次,許谷也參加並留下了詩和_圖_書詞。
眾人看清此人後,紛紛大吃一驚,竟然是王逢元王吉山,顧老盟主的關門弟子!
雖然早聽說這對師徒已經分道揚鑣了,但這兩人並沒有在公開場合決裂過。
自己始終就是主流,只要強化出對立意識,挑起異端爭議,但凡想混圈的,沒人想被摒棄在主流之外!
顧東橋沒有想著隱瞞意圖,也不怕自己的話傳出去,這叫做陽謀。
但新的刻石尚未製作完成,只能在這裏臨時搭建了彩亭,懸挂著會元許谷的為東園寫的詩詞。
當初趕走過秦德威的大功坊社學,也很不要臉的改名為狀元社學。
涉及到自己利益,徐錦衣也忍無可忍,顧不上同宗親情了,果斷揮了揮手。
顧老盟主即便再囂張,似乎也完全波及不到秦差役的交際圈。
然後又對眾人道:「若有不認同的,自可離去!」
一夜之間,南京城忽然多了很多用狀元作名字的地方。
那報信差役解釋說:「如今狀元公在南京沒有別的長輩,說起來只有你了,可你又是個賤役,說出來面子上不好看。所以縣尊大老爺的意思是,讓你找個接班的,然後你就脫掉賤籍,別給狀元公丟人了。」
顧璘沉著臉開口道:「隨你如何說,文壇的事情,與你一個世官有何干係?」
南京有個都市傳說,秦德威每年春天都要打一次顧老盟主的臉,堪稱近年來南京文壇的年度保留節目。
秦德威常去吃喝的武定橋太白樓,直接改名為狀元樓。
會場終於清凈了,顧老盟主又開口道:「還有第三件事,青溪詩社要廣延盟友!願意加入我們青溪詩社的同道,今日可把詩文給我觀覽……」
忽然有個僕役沖了過來,對主人家徐錦衣稟報說:
沒過多久,盛大的雅集現場就只剩了零零散散十數人,都是真正的顧老盟主鐵杆。
一個新的記錄在坊間流傳,這是史上最年輕狀元!
聽到這裏,參會的文人士子面面相覷,這麼多年來,從未見過老盟和_圖_書主如此狠絕的時候。
徐世安又高聲譏笑道:「你這老頭,只會在南京城裡逞威風,也不見你在外面打出過什麼名堂!你這樣的人,寧可拖著全南京文壇成為外地的笑柄,也不願意讓自己在南京文壇失去地位!我那奶兄弟秦德威說過,有人就是這樣性子,寧與外敵不與家人,我看說的就是你!」
陳老鴇莫名其妙:「什麼狀元?」
徐錦衣:「……」
很多人還在暗暗慶幸,虧得消息來得及時,還沒有加入青溪詩社。
秦德威的叔父秦祥現在只操心兩件事,第一件就是顧氏臨盆時間只有一兩個月了,第二件就是進士牌坊怎麼修。
好不容易混進來的閑散千戶徐世安徐老三悻悻的閉上了嘴,心裏還是十分不服氣。
秦德威青溪宅所在的坊改名叫狀元坊,門前的無名巷也改名叫狀元巷。
至於文壇的喧囂,秦祥毫無波動,他一個衙役又不混文壇,對文壇的事情並不敏感。
全城的精英文人今天都匯聚在這裏,大家都對狀元有過幻想,卻沒想到狀元冷不丁的就降臨在南京了。
秦德威業師王以旌的私塾,掛上了「狀元塾」牌匾。
秦祥秦捕頭內心古井無波無動於衷,裝傻說:「努力什麼?」
至於顧娘子,除了肚子里越來越不安分的胎兒,還能有什麼讓她在意的事情?
秦捕頭躲無可躲時,忽然有人用力砸門,化解了秦捕頭的困境。
王憐卿手裡亮出了鑰匙,下定決心說:「你不是讓我另尋地方么?我就搬到青溪秦宅去住,不佔這裏院落了,反正他臨走前給了我鑰匙。然後想法子去京師!」
陳老鴇愣了愣,拚命擠出笑臉對王憐卿說:「乖女兒啊,你看這,這來的可都是銀子!你就像過去一樣,陪著喝喝茶就好啊!」
而徐指揮父子站在國公爺後面陪著,聽到國公爺說:「三倍價錢,我買了!」
一直到了雅集這日,徐錦衣的東園主堂前,原本標誌性的巨大刻石已經撤走了。
他的左邊是南京禮m.hetubook.com.com部尚書嚴嵩,右邊是本地主人家徐錦衣,形成了一個明顯的主席。
對於別人的張揚,秦德威的正經親戚家人都沒什麼感覺。
但總是有個別人的,只見人群里走出一員青年士子,對老盟主深深行了個禮,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人了。
參加今日雅集的人先被引導到這裏,漸漸的聚集起來,而老盟主顧璘站在彩亭旁邊。
蔣氏就不滿了,便把秦捕頭用力的推向卧房,「你再試幾年又怎麼了?你難道全指望你侄兒了?」
秦德威那樣的人可以無視任何規則,但一般人做不到啊。
而另一邊的徐錦衣則拿出了誠意,願意將東園原有的秦德威題詩刻石撤走,換成會元許谷的詩。
顧璘就先安撫徐錦衣這個大金主說:「你放心!自今日後,許石城就是全南京的名片!我顧璘在文壇苦心經營數十年,難道還能沒有號召力?只要藉著會元聲勢登高一呼,便足以讓青溪詩社在南京地位無可動搖,今後與閣下長久合作,各取所需!」
忽然有個婢女疾步沖了過來,對陳老鴇說:「外面來了一堆人!吵吵要看看狀元紅顏知己是什麼樣的!」
「為何?」秦捕頭突然驚醒過來。
眾人大部分都沒動,現在形勢不明朗,誰這時候離去,豈不就很醒目?
可這種事不可能故意作假吧?眾人驚愕之後,齊齊又看向顧東橋,這老先生現在可怎麼下台?
門外有個差役,氣喘吁吁的說:「大老爺讓我來請你過去!」
等人數到得差不多了,兩旁就開始奏樂。
隨後這少年振臂高呼:「只有秦德威才是我們南京文壇獨一無二的風景人物!你這老頭卻硬捧一個會元撐門面,外地誰會當回事?簡直如同瞎眼!」
但僕役卻無奈的指著徐世安回應說:「老爺當初說隨便處理,然後那刻石被安三爺花錢收走了,就是剛才被抬出去的那個。」
大家原本以為,今年大概要中斷了,卻沒想到,慣性還是如此頑強!
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那和*圖*書大侄子中狀元了!」
本來這是很平靜的一天,蔣氏受丈夫委託,去了三山街顧宅探視即將臨盆的「侄媳」顧娘子。
會試結果是三月中傳到南京,等顧老先生回到南京主持慶典,再經過一個籌備過程,時間就到了四月上旬。
徐魏公婉拒了顧老盟主所要求的誠意,不願意將秦德威題詩從莫愁湖邊芳樹樓撤下來。
但秦德威的外圍友人如徐老三、高長江等人,卻都義憤填膺,可又無力阻止大勢。
「哈哈哈哈!」忽然有人毫無禮貌的大笑,打斷了顧老盟主的話。
這踏馬的,南京城居然也能出狀元?皇上煉丹吃錯藥了?
至於錢莊,自從知道小丈夫的進士穩穩到手后,那就暫時不用擔憂了。
可狀元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十二歲起就吟詩作詞裝逼泡妞掃黑除惡爭鬥官場、看起來讀書最不努力的人。
然後顧璘指了指彩亭里許谷的詩詞說:「恰有許石城甲榜第一,光耀南都,豈非天選之人乎?故而請大宗伯做個見證,我欲將主盟南都文壇之事,以及青溪詩社主事身份,今後句全都託付給許石城!」
魏國公嘿嘿一笑,「我把它放在族學里,看叔叔還有臉來討要麼!不,沒有徐家族學了,現在叫狀元書院!畢竟是出過狀元的地方!」
「你到底考慮好沒有?如果你確實沒有心氣,我也不勸你了,但請你另外找個偏僻院落自己過吧,把這裏地方騰出來。」
又見這紈絝少年對顧老盟主指點著說:「真是老糊塗了!別處都有狀元,而南京看到個會元就如此抬舉吹捧,只怕要讓我們南京文壇成為外地笑柄!」
徐老指揮很無奈,捂住徐老三的嘴,回復說:「國公爺你若喜歡,搬走就是!但就怕天賜老弟又來聒噪。」
大概是魏國公自恃身份,不屑於擺出捧高踩低的架勢。
大讚助商徐錦衣臉色更難看了,他終於感到,顧老盟主所謂的號召力可能有點水……
或許也是秦德威在芳樹樓題詩的藝術價值更高,換無可換。
南京留https://www.hetubook.com•com守右衛指揮使徐大人家門外,擱著一塊非常礙事的巨石,從東園搬來的,上面刻著嘉靖九年秦德威出道作品。
所以文字都是現成的,再翻出來重新刻石就是了。
大部分人一時摸不清這個囂張少年的來頭,但徐錦衣臉色卻不甚好看,呵斥道:「徐世安!你休要多管閑事!不然趕你出去!」
不知又是誰帶了頭,人群一邊消化著巨大的驚嚇,一邊紛紛往外走。
受到巨大眾人茫然地走出東園,茫然散入各條街道后,然後又發現,可能整個南京城都炸鍋了。
徐指揮:「……」
主人家徐錦衣盯著彩亭,不知在想什麼。
然後顧老盟主正式開口道:「今日盛會,本為慶祝許石城會元,但我也有幾件事情,藉機說與諸君!其一,多年來諸君抬舉,使我主盟金陵文壇,但如今大有力不從心之感。又見近些年,後起新秀次第而出,我便有讓賢之意。」
沒想到今天王逢元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公然「叛」出師門了。
眾人看去,居然是一個錦繡少年,渾身上下都透著紈絝的氣息。
便有數名家奴一擁而上,一邊喊著「安三爺得罪了」,一邊抬起了徐世安就往外走。
顧老盟主又掃視了一圈,即便走了那幾個,那還剩幾百人呢!這就是自己幾十年積累下的號召力!
魏國公徐鵬舉突然想起了走親戚,降尊紓貴的跑到徐指揮這裏,摸著巨石看來看去。
然後蔣氏就有點眼熱了,等回去進了家門,便扭扭捏捏的對丈夫秦祥說:「要不你我再努力一下?」
主要是巨石搬不進徐指揮家大門去,就只能暫時放在門外牆邊了。
那差役繼續說:「縣尊大老爺讓我透個氣,說你乾脆辭掉差役,以後別當捕頭了。」
大侄子中進士都緩衝了一個月才緩過氣來,怎麼又來個狀元?
新金陵風格就是那秦德威倡導的,老盟主想用非友即敵的方式,強迫大家隨大流,豈不就是想孤立秦德威?
徐魏公和徐錦衣兩邊的反饋也很快,但反饋的態度則截然相反。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