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終於像個穿越者了
沒別的意思，就是強調下自己還是個凡人，不是活神仙。
秦德威說出「紅薯土豆」后，感到自己終於像個穿越者了。
下意識的說：「天道三四百年一循環，自太祖高皇帝開基，至今近百七十年，那我大明……」
要說秦狀元最大的才華，是一枝獨秀的詩文和廣博的雜學，所以秦德威八成是想講文學，也有可能是實務。
但是從年紀上來說，秦德威實在太年輕了，今年才十九歲。
但嘉靖皇帝是一個熱衷修仙的皇帝，「天道」兩個字對嘉靖皇帝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打蛇隨棍上似的，順勢索要講官位置，非要證明他「有所作為」。
嘉靖皇帝大失所望，這簡直就是牽強附會，宛如村夫的水平。
面對詢問，秦德威猶豫了一下，彷彿下定了決心后，對嘉靖皇帝開口道：「臣欲給陛下，講一講天道！」
嘉靖皇帝也陷入了深深得自我懷疑，是不是對秦德威太過優容了？
大家都覺得這是秦德威瞎扯淡，荒謬之極！但古籍上那些和-圖-書明明白白的記載，偏偏卻能佐證這個「天道軌跡」。
對於皇權體制而言，一切能影響皇帝的行為，都是等級最高的事項。
秦德威奏對說：「臣不明天道是什麼，但臣能察覺到一些天道運行的軌跡！」
他又急忙加快了語速：「《史記》記載，河南盛產竹子，漢武砍河南竹子編製竹籠堵塞黃河決口！張衡《南都賦》記載，河南也產柑橘！
秦德威又道：「古時大朝代，禮樂如西周，強如漢，盛如唐，為何恰好都只有三四百年之運數？背後就有天道的軌跡！常言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那天上的一年，豈不就相當於地上的三四百年？既然也是三四百年，與周、漢、唐的運數相契合，所以內中必有天道軌跡也！」
秦德威奏道：「前人不明天數，才導致興亡循環！如今聖主蒙天授，我大明已經知曉天數，自然可以提前預防，萬世不易！著令地方各官記載本地物種開花時間，水面是否結冰以及和*圖*書冰期，每年一比，便能提早覺察到氣候開始轉寒！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這遁去的一就是破解天數變易所在！聽說海外有紅薯、土豆等物種，畝產可至千斤以上，這就是遁去的一！數十年之內，尋得此物，大肆推廣，可保無虞！」
秦德威針對被彈劾的罪狀，提出了兩個整改措施，第一個是請求差事。
從職務上說，秦德威身為翰林院侍讀學士，肯定有這個資格。
但是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敢這樣飄。
這話沒人敢接，齊刷刷地看向秦德威。
所以經筵講官的地位才如此重要，有的時候，內閣大學士也會親自下場當講官。
所以這不是妖言惑眾，妄議天數，而是真的從蛛絲馬跡中，分析出了天數？
所以可以佐證南北朝三四百年戰亂時，天道已經循環至氣寒！
本來已經形成了默認秩序，翰林院不拘束秦德威，秦德威也不爭奪講官位置。
至唐代時，長安數年無冰雪，可栽種柑橘梅花，足以佐證天道氣暖
和-圖-書，又值唐代興盛三百年，一直到宋初也是三四百年！
所以這不是瞎編的，而是從古書里論證出來的？
所以才導致秦德威變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在文華殿上，竟然也敢信口開河！
秦德威還在胡咧咧：「人間有寒暑周期循環往複，天道大概也有！人間一個寒暑周期是一年，天道一個寒暑周期就是三四百年！天道氣暖時，萬物生髮，王朝興盛！而天道循環至氣寒時，物產衰退，糧食稀缺，王朝傾頹，戰亂不休！所以歷代興亡，自有天道運數！」
秦德威不以為意，趁著還沒被轟出去，趕緊繼續說：「這並非是憑空妄想，而是有史書記載！」
宋金之時，太湖結冰，杭州大雪，天道氣寒，中原戰亂不休，直至我皇明太祖高皇帝開基肇業！」
給皇帝講課，無非是幾大類內容，第一經義，第二史學，第三實務，第四文學。
今天最大的樂子人，文淵閣大學士顧鼎臣揣摩過帝心，主動替嘉靖皇帝詢問道：「秦學士欲做講官，想要主講什wｗw•ｈetｕboｏk.ｃoｍ•ｃoｍ麼？」
先前秦德威說什麼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天上一年地上三四百年，又說什麼天道運數。
要不要叉出去打四十廷杖，以儆效尤？
朝臣們也連連搖頭，還以為秦狀元會有什麼精髓的見解，居然如此大失水準。
其實翰苑詞臣都在暗罵那個嚴監生多管閑事，聰明人都知道，尸位素餐、庸碌無為的秦德威才是最好的秦德威。
知道你秦狀元向來很飄，大家能理解，畢竟十七歲狀元也有飄的本錢。
等秦德威說到這裏，文華殿里君臣聽得目瞪口呆，齊齊卧槽！
其實樂子人更關注的是，秦德威提出的第二個「整改措施」，也就是請求給皇帝當講官，以改進庸碌無為的工作作風。
眾人想了想，秦狀元在經義上，並沒有特別出色之處，史學上也沒有表現過什麼。
秦德威最後總結說：「天道究竟是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樣數百年一次的寒暑循環，臣一介凡人也不明白，只能覺察到天道運行軌跡而已。」
嘉靖皇帝又好奇地問：「爾察覺到和-圖-書了什麼？」
說實話，有點像小丑賣弄，丟人現眼的草包。
「史書記載」這四個字，暫時挽救了秦狀元，沒有被當場趕出去。
眾人無語，秦狀元上殿之前，喝了多少酒？
結果這個傻叉嚴監生偏偏要彈劾秦德威，導致秦德威心思活泛起來。
但提督四夷館是個聊勝於無的差事，秦德威把這個差事要走，眾人除了好奇也沒太多想法。
居然有大臣要討論天道，嘉靖皇帝立刻就饒有興趣的說：「天道遠，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
嘉靖皇帝雖然天天想著修仙，但從未如此真實的觸摸到「天機」，心中還在震撼。
此可以佐證，當時乃天道氣暖之時也，正值漢代三百余年興盛！
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十九歲的講官！
隨後有曹孟德銅雀台種橘之事，但沒有結果，可以佐證天道開始轉向氣寒！《齊民要術》亦記載，南北朝時石榴在河南山東已經無法生存，杏花開花時節晚半月到一月！
居然說要講天道！
眾人：「……」
秦德威有做講官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