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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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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做人不能忘本

第五百九十八章 做人不能忘本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都能猜到秦學士說的是誰啊!
但這個問題拋了出來,滿殿大臣除了面面相覷之外,卻沒一個能發表意見的。
而秦德威表完態,忽而又轉向南征主帥毛伯溫,友好地問道:「想必毛大人的想法,與在下是一樣的吧?」
秦德威奏答說:「我大明天朝疆域萬里,國中雄兵百萬,安南撮爾小邦何足掛齒?再說安南並沒有犯我疆土,故而臣不認為,平定安南能算什麼功勞。如果非要找出捷報緣故,也是因為陛下聲威遠震殊俗,以及大明國力強屈人之兵,所以才有莫登庸獻表來降!至於臣等,所仰仗的也不過是陛下天威和大明國力而已,豈能貪天為己功?」
誰能想到,感覺如此難受!
對這個道理,夏言不是不明白,但是他不知道怎麼說啊!
似乎沒有什麼意外,夏首輔就更放心了。
其後夏言將密疏呈進了宮中,天子沒有駁斥回來,這讓夏言也放了心,至少天子不反對。
似乎從一開始,夏首輔想強推毛伯溫當禮部尚書,而秦德威是強烈反對的?
曾銑回過神來,他還能怎麼辦,他根本就是別無選擇!
頭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麼叫官場階層差距。
等等,眾人忽然又意識到,好像問題的根源就是禮部尚書?
此時夏言早就驚呆了,之前萬萬沒想到,秦德威竟然用這種方式,把毛伯溫廢了!
做人不能忘本,他秦德威有本事送別人功勞,就有本事再收回來!
想到這裏,一些不明真相的朝臣們紛紛恍然大悟。
毋庸置疑,秦學士在夏府大門說的話,肯定要傳開,並引發各種猜測。
不過這樣的人,怎麼能當禮部尚書?
夏言藉著南征酬功,硬推毛伯溫當禮部尚書,這不就是秦學士所罵的「用人唯親」么?
——向天子提議,破格使用南征有功的毛伯溫,任用為禮部尚書。
本來天子給自己面子,已經默許毛伯溫了。
眾人和*圖*書感覺秦德威說的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禮部尚書確實與其他尚書不太一樣,是高階進化版的詞臣,是官方的文壇領袖。
而秦德威卻有本事,能在不引起天子反感的情況下,真的推翻這個結果!
這話不算錯,南征的大體方案完全是秦德威規劃的,過程基本也與秦德威的判斷一致。
他秦德威又不是夏言的手下小弟,也不是夏言提拔上來的,並不欠夏言什麼。
他只是漸漸嚴肅起來,難得很正經地說:「那在下也就明說了,毛伯溫此人起於州縣,並非翰苑清華出身,並不具備任職禮部的資格。若閣老強推毛伯溫做禮部尚書,實乃昏聵之舉,只怕要招致中外非議!所以我以為極其不妥,閣老還是收手為好。」
彷彿在首輔家大門罵街只是一次年輕人衝動,過去也就過去了。
把沒資格的毛伯溫破例運作成禮部尚書,才能在朝堂展示出首輔的強大權威!
嚴嵩又來到內閣辦公時,被夏言叫到屋裡,然後也看到了那封秦德威曾經看過的「密疏」。
於是在大朝會和獻俘這些典禮之前,朝廷要先開小會,先把獎賞和典禮流程等事情定下來。
自己的功勞說扔就扔了,自己爹的功勞也說扔就扔了!
「曾大人你也參加了南征的,你又是怎麼想的?」
二話不說,就讓人簽名支持的這種行為,無異於強買強賣,也就是看著霸氣了。
當事人秦德威滿臉嚴肅的走了出來,對嘉靖皇帝奏道:「既食君祿,自該盡心報國,些許小事,不須酬功!」
所以這日文華殿經筵取消了,改成了閣部、詞臣、科道的御前集體會議,毛伯溫、曾銑也上殿旁聽。
所以當晚才會力勸夏首輔,然後夏首輔一意孤行,秦學士就憤怒的在大門說出了那些話。
而且最讓夏首輔感到駭然的是,秦德威這樣折騰,居然沒有引起天子的反感!
既然這次夏言不肯和*圖*書聽自己的,那就只能拿出第二套備用方案了,把夏言和嚴嵩一起捶了。
四品詞臣清流就是國子監祭酒或者詹事府少詹事這樣的位置了,外放出去,都踏馬的能幹布政使和巡撫了!
這秦德威真踏馬的不是人!他狠起來竟然連自己都打!不對,狠起來連自己的爹都一起打!
秦德威只能表示,難道你夏首輔先前就沒想到,毛伯溫的南征之功是從哪裡來的?
對此秦德威只能暗暗猜測,嚴嵩迅速躥紅以及操持各項禮儀大出風頭,大概給了夏首輔很大壓力,導致夏首輔迫切需要刷存在感。
敢在首輔大門「罵街」的人,全朝廷也沒幾個,怎能不引人注目?
這時候,忽然戶部尚書王以旂出列,疑惑的對夏首輔問道:
事已至此,毛伯溫不可能不高風亮節,不可能不跟著一起辭功。
只是大多數人掌握信息不全,實在不懂其中的內涵。
但夏首輔仍然強硬地答道:「我只知道,執政從來沒有不變之規,破一次例又有何妨?」
曾銑也很大氣,到手的功勞說不要就不要了!
秦德威走到夏府大門,還有些客人在門房裡排隊等待著首輔的召見。
自以為排除了「干擾」的夏首輔正打算繼續說下去,南征的官員又不止毛伯溫一個,其他人如何封賞也要擬定明白。
征安南雖然兵不血刃,但理論上也算一次「勝仗」,朝廷肯定也要有相應的儀式。
所以夏言也有苦衷,便對王以旂反將一軍:「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酬功?」
徹底弄清楚夏首輔的意圖后,秦德威也就沒興趣在這裏繼續呆下去了。
毛伯溫:「……」
於是秦德威也懂了,夏言用毛伯溫,不但因為毛伯溫又又是一個江西同鄉親信黨羽,還有樹立威望的意思。
只能說,此時毛伯溫裡外不是人,彷彿幹什麼是錯的,就算人品沒問題,反應慢了也是原罪啊!
這時候夏言忽然又意識hetubook.com.com到,自己極其缺少與秦德威打對台的經驗……
首輔夏言對寶座上的嘉靖皇帝奏道:「陛下詔臣等議論南征酬功之事,初擬總督軍務毛伯溫進位禮部尚書。待大禮告成之後,嚴嵩可不用再具體管禮部,改由毛伯溫管部事。」
殿里很多大臣聽到夏言的奏對,莫名的就想起了那晚秦學士在夏府大門口的「罵街」。
嘉靖皇帝雖然也很為難,但還是反問道:「有功必賞,豈不是為君之道?故意不賞,亦為不公也。」
所以曾銑只能違心而果斷地答道:「秦學士所言極是!南征之事,本無功勞可言,都是做臣子的本分,實在不敢妄領封賞!」
「征安南之首功,難道不是秦德威?若要酬功,為何不從秦德威議起?」
於是眾人又不知說什麼好了,看秦學士這模樣,鬼知道發生了什麼。
言外之意就是:我乃首輔,我就是要搞特殊化!
門房眾人驚愕無語,可以假裝沒聽見嗎?
曾銑不是詞臣,不是大員,不是科道,很少上文華殿參加朝會。
這些客人里有認識秦學士的,見秦學士從裏面出來,紛紛打著招呼。
沒有人知道應該怎麼辦,難不成真給一個四品清流?朝議意外的陷入了冷場。
喲呵!眾人也有點驚訝了,秦學士覺悟這麼高?
秦德威突然停住了腳步,一邊用力揮著手,一邊對門房眾人厲聲發泄說:
主帥毛伯溫後面,就是分路曾銑了。
可是走的近了后,藉著燈光就能看到秦學士滿臉怒色。
秦德威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又催問道:「曾大人是否贊同我的看法?」
本想推動毛伯溫藉著南征之功升為禮部尚書,如果不敘功了,或者確定只給點恩蔭之類的賞賜,那還升什麼升?
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一般規矩都是翰林出身才能擔任禮部尚書。
秦德威在前面已經那樣高風亮節了,自己如果唱反調,豈不就成了貪圖封賞的小人嘴臉了?www.hetubook.com.com
毛伯溫不想違心的附和秦德威唱高調,又不想被人看低了,所以心裏陷入了極度彆扭的狀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話。
秦德威當然不會幹等著,他忽然看向毛伯溫身邊的另一個「南征功臣」曾銑,不緊不慢的說:
這些話還是那麼有道理,眾人看著秦德威,像是見了鬼一樣。
想到這裏,秦德威又是嘆口氣,原本不想這樣高調囂張的,會過早暴露自己的。
反正密疏只相當於小紙條,又不是正式任命公文。嚴嵩感覺,秦德威應該值得信任,此人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然後時間就到了十月底,毛伯溫、曾銑這些南征官員回京,不過王事結束之前,他們還不能回家。
如果沒有他秦德威運籌帷幄,定下方略,毛伯溫哪會有功勞?
理論上的首功秦德威已經高風亮節了,另一個功臣曾銑也高風亮節了,那豈不就只剩下毛伯溫了?
但時不我待啊,嘉靖二十一年之前必須儘力搶班奪權。
夏言擔心節外生枝,也不欲費力多事。
秦德威繼續奏道:「如今我大明強敵乃是北虜,安南實在不算什麼!若兵不血刃威嚇安南都算大功,將來又何以酬平定北虜之功?再說連安南都如此當回事,豈不是讓天下人笑朝廷沒見識?若陛下實在念及苦勞,可賞賜恩蔭或者散官、勛位即可。臣只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加官就大可不必了,臣自愧於心,萬萬不敢領受!」
秦德威已經是二十歲的正五品詞臣了,還怎麼升?再升到二十歲的四品詞臣,瘋了嗎?
可是你秦德威想高風亮節的推辭功勞,就請你獨自去做啊!拉上別人幹什麼?
嘉靖皇帝又道:「爾何必過謙,沒有功勞亦有苦勞。」
秦德威對夏首輔的態度很不滿,這個不滿並不是因為夏首輔想強迫他秦德威簽名支持,而是因為夏首輔又忘了本分。
所以論起首功,秦德威應該比毛伯溫更有份量。
不知不覺,殿里眾人沒和_圖_書出來發表意見,下意識的都去看秦德威了。就連夏言也停頓了一下,瞅了瞅秦德威。
不過在此後數日,秦德威卻深居簡出,無所作為,所有人對此都很意外。
他想要封賞,想要陞官,但他此刻卻不能說出來!
如果你秦德威膽敢不分場合的胡攪蠻纏,小心引起天子的反感!
可是你一個首輔這樣為了刷存在感而賭氣……
眾人忽然發現,朝議陷入了一個詭異的境地。
反過來說,夏言想要獲得他秦德威實際支持,主動拿出交換條件才是誠意。
秦德威一動不動,面無表情的站在班位,目光低垂,讓別人看不清虛實。
對此嚴嵩沉默了片刻,在夏言的逼視下,提筆簽了名。
這個深明大義、淡泊名利的人究竟是誰?
臨走前,秦德威對首輔老大人行了個禮,莫名其妙的說了句:「惟願閣老像我那張老師一樣,早日清醒!」
估計秦學士作為翰苑清流的標誌性人物,天生的驕傲,實在無法容忍毛伯溫這樣的人來當禮部尚書。
他毛伯溫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搞道德綁架的人了!
王以旂卡了殼,「灰溜溜」的退下。
說難聽點,就算派幾頭豬去,只要按照秦德威的策劃去做,也能「勝利」。
所以兩人之間關係的定位應該是合作者,他秦德威沒有義務無條件支持夏言。
當然秦德威不會那麼沒品,更不會淺薄到直接說「你不開價這買賣就做不成」之類的話。
天子都默許了的事情,你秦德威又有何德何能可以推翻?
「以一己之私,用人唯親!不聽勸阻,一意孤行!亡無日矣!」
此時曾銑望著便宜兒子在殿上揮灑自如的風采,一時間也有些恍惚失神。
嚴世蕃聽到這個消息后,興奮地對父親說:「他開始了,他開始了!秦德威故意公開說這些話,目的就是先將自己置於道德高處,把責任歸於夏言!我就知道,秦德威與夏言絕對走不到一起!接下來,看秦德威與夏言爭鬥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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