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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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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二章 只能有一個學士

第六百七十二章 只能有一個學士

說起這內閣誥敕、制敕兩房中書舍人,聽起來似乎很高大上,其實從官場品流來說,本質上還是雜官,性質與其他衙門經歷、知事、司務、孔目之類的沒多大區別。
王廷相為了李涇出任協同坐營官的事情,找競爭者崔元說道時,崔駙馬一直推三阻四,沒給痛快話。
秦德威不耐煩的說:「閣老們都撤走了,只有本官留守文淵閣,還留那麼多座椅作甚?以後文淵閣堂屋就是本官獨自辦公的地方!」
申時將過,快到宮門閉鎖時間,在內閣上班的人都要出宮了。這個時候,也是各大衙署下班的高峰期。
然後文淵閣外面兩側臨時搭建了卷棚屋舍,供中書舍人們辦公使用,看著跟違章建築似的。
一邊消化驚喜,一邊又想感謝說:「在下何德何能……」
回到家裡,秦中堂沒有回正房,來到了李家寄住的院落。
李涇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大驚喜,但也能猜到,能讓秦德威稱為大驚喜的,絕對不會小。
主要是秦德威這種半吊子入直文淵閣,近百年沒有先例,李舍人也不知道怎麼安排才符合規矩,乾脆讓秦德威自己拿主意。
於是這位年輕的有點過分的新來入直學士,立即給全體內閣中書舍人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由此可見,崔元為人處事能力不是頂級也是一流,連嘉靖皇帝都能侍奉好,那肯定不能小看。
京師其他衙署不管佔地大小,大多都是有大門,有前廳,有正堂,有左堂,有右堂,還有膳堂、司務廳等附屬建築。
這個叫方佑的年輕舍人走到文淵閣台階下,繼續對秦德威:「下官以為,對秦學士的稱呼不是很妥當,必須要改進!」
但他們今天看到直接霸佔文淵閣堂屋的秦德威,還是感覺開了眼。你秦德威並不是正牌子閣老大學士,就敢這樣肆無忌憚?
眾人此刻都緊緊盯著秦學士,等著看秦學士本人對新稱呼到底是什麼反應。
但從今日起,決策中樞暫時轉移到西苑去了,皇宮東邊這裏hetubook.com.com就只留下了年幼的東宮皇太子和奉旨留守文淵閣的秦德威。
扭頭看去,身後不遠處有一頂官轎,轎簾已經掀開,裏面坐著個吏部尚書,臉色不是好看。
而先前李涇在遼東時,連個千總這樣的破營官也沒撈到,而這下一躍而起,直升數級,分路參將唾手可得,堪稱衣錦還鄉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秦中堂是什麼性格了。
秦德威也沉默了,此人說的似乎也沒錯?
李涇頓時大喜,這個驚喜比自己想得還要大,他從來沒指望自己真能當上協同坐營。
秦德威毫不猶豫的雙腿夾緊馬腹,驅動胯|下寶馬一個加速度,甩開許尚書跑了,轎子是永遠追不上快馬的。
秦德威看了看天色,已經不早了,沒有多少時間讓他繼續感懷,便大踏步轉向路南,來到文淵閣的院門。
然後隨即在場其他人卻都陷入了為難,如果不用「學士」,那還怎麼稱呼?
想到這裏,眾人不禁都埋怨起來。
今日秦德威在長安左門遇到了崔元,便親自直接開口了。
秦德威出了長安右門,與提前在此等候的馬二會合,然後翻身上馬,朝著家裡走去。
然後在聖人牌位下面,朝南專設有一個御座,給皇帝預備的,但近幾十年從來沒用過,成了純擺設。
又對秦德威叫道:「慢著!下官方佑還有話要說,秦學士尚有疏漏之處!」
說實話,秦德威自從混跡于朝中后,就沒見過無腦跳出來找打臉的白痴人物了。
不是沒有人對自己拍馬逢迎過,但眼前這位方佑的實力還是超越所有人,這樣清新別緻的拍馬方法,簡直聞所未聞。
然後秦學士折返回皇宮東邊,沿著內金水河,穿過上朝的奉天門外廣場,一直走到左順門。
隨後方佑立刻對秦德威行禮道:「下官方佑,再見過秦中堂!」
但雜官就是雜官,內閣中書舍人可以積攢資歷加品級,五品甚至三品的中書舍人也不是沒有過,但不允許遷轉科道和*圖*書六部,一般就是當一輩子中書舍人。
還有,秦學士做人從不考慮退路的嗎?等到那些閣老大學士們搬迴文淵閣的時候,你秦德威又將何以自處?還好意思佔據中間堂屋辦公嗎?
秦中堂皺了皺眉頭,是誰如此無禮,甚至不願意叫一聲中堂?
而文淵閣內部只有中間是公用堂屋,其它地方都是小單間,光線也特別差,畢竟這裏一開始就不是為了辦公設計的。
秦德威靈魂直擊的說:「這樣總能對令尊有所交代了吧?想必令尊也不會再說什麼了。」
又聽到方佑繼續說:「以後秦學士必將長期入直文淵閣視事,而秦學士的兩個學士,一是翰苑官職,二是春坊官職,皆不屬於文淵閣!是以下官以為,若秦學士今後公事以文淵閣為主,用其它衙署的學士為稱號,其實並不妥當!」
奉旨入直文淵閣的秦學士一聲令下后,兩房中書舍人全部老老實實的出來,站在院中。
李涇咬咬牙答道:「秦大人乃是天上的人物,舍妹對秦大人情根深種,今後就只能託付給秦大人了!」
這方佑簡直就是吃飽撐的沒事找事,糊弄著叫秦學士不就完事了,非要吹毛求疵的作甚,這下就陷入了禮法困境!
御座再往下,才是東西相對的幾個座位,供大臣們使用,一般大學士們碰頭開會就在這裏。
秦德威視線就移到了文淵閣中間的堂屋,這堂屋裡供奉著「大成至聖先師」。
崔駙馬笑了笑,就往西苑仁壽宮謝恩去了。
「成了!」秦德威對李涇說,而李涇一頭霧水的,「什麼成了?」
沒說上幾句,崔駙馬就乾脆利落的答應說:「既然秦學士親自開了口,那我自然要賣秦學士的面子!不用再說了,這次我堂弟退出,秦學士放心就是!」
他們又哪裡知道,閣老若想回歸物理意義上的文淵閣,那要等到嘉靖皇帝駕崩了……
秦德威稍加思索后,就對方佑說:「甚是有心了,以後你就做本官的內閣隨從!」
正常情況下,入https://m.hetubook.com.com閣的大學士都尊稱為閣老。可秦德威這種半吊子入閣,根本就不是正經的閣臣,絕對不能與其它大學士同稱閣老,必須要區分開。
秦德威目瞪口呆,中堂是後世流行的對宰輔大臣的稱呼,清宮戲里經常見,但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不太可考。
李家再怎麼落魄也是個武官世家,平白讓妹妹給別人做妾室,心裏總是過不去。
秦德威便站在文淵閣門口,指著中間堂屋說:「將御座之外的多餘座椅全都挪走,然後坐東朝西設一公案和座位,本官以後就在這堂屋裡辦事!」
大概地方實在不夠了,又在院子東頭增修了個東閣,毫無建築美感。
但方佑卻胸有成竹,指著文淵閣中間的堂屋,大聲對眾人說:「在外面官署,主官可以雅稱正堂,取其坐正堂理事之意也!而文淵閣乃輔弼君上之處,固然不能有正堂官員,但秦學士坐中堂而視事,可以雅稱為中堂也,我大明獨一無二的中堂!」
秦德威里裡外外巡視了一遍,內心大失所望,這裏的硬體設施真不行。
這就叫賣人情要賣到關鍵人物這裏,先前來說情的王廷相又不是真正事主,直接把面子賣給秦德威才是人情最大化。
李舍人囁喏了半天,不敢抗命,只能照辦。
崔元是嘉靖皇帝的爺爺憲宗的駙馬,與嘉靖皇帝親戚關係本來沒那麼近,但最後仍然成為嘉靖皇帝最信任的皇親國戚,封為京山侯,又召入無逸殿。
很多老舍人見識過楊廷和的強勢,見識過張孚敬的嚴苛,見識過夏言的專橫,可謂是見多識廣。
以秦德威之機智,也感到莫名其妙了,這個年輕舍人到底是什麼意思?朝中皆知自己坐擁雙學士,是名副其實的秦學士,又有什麼問題?
於是兩房中書舍人又一次抱拳見禮,改口呼道:「見過秦中堂!」
秦德威揭穿了謎底:「很快就有任命,讓你當個協同坐營官了!」
講完話的秦德威揮了揮手,準備讓大家散去時,忽然有個年輕中https://m•hetubook.com•com書舍人排眾而出。
鐵打的舍人,流水的宰輔,內閣閣老可能會來來去去、進進出出,但中書舍人經常一干幾十年。
秦德威站在文淵閣堂屋門口,面朝眾人道:「今日余時不多,本官不想長篇大論,只在此說一句話,爾等記仔細了!以後文淵閣只能有一個學士,那就是我,秦德威!」
難道在本時空,自己就是開風氣之先的人?
每個閣老搬到無逸殿的時候,都帶了兩名貼身中書舍人作為隨從,其餘的基本都留在文淵閣了,加起來還有四十多人。
李舍人大吃一驚,勸了句:「這間堂屋,本是閣老們聚齊議事的地方。」
內閣中書舍人里,不乏有背景的二代,實在考不上舉人進士,就找關係補了內閣中書舍人的大有人在。
「宮裡文淵閣的格局,是和別處衙署不同的:都是裏面幾個暗幽幽的格子間,桌上預備著筆墨,可以隨時寫字。入直的大學士們,早晨上了工,每每花些時間,先點幾根蠟燭……我從二十一歲起,便在宮裡的內閣當學士,皇上說,年紀太輕,怕參預不了機務,就留守外面做點事罷。外面的中書舍人,雖然容易說話,但嘮嘮叨叨纏夾不清的也很不少……」
秦德威也先去了西苑謝恩,不過在仁壽宮門外被擋住了,於是就象徵性的對仁壽宮拜了拜,算是盡到君臣禮數。
「秦德威!」忽然有人當街暴喝一聲!
而那些被自己打臉的人,其實都是有利益驅動的,最後演化成了送臉上門。
所以內閣中書舍人與秦德威本質上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彼此之間的身份鴻溝是無法逾越的,根本不可能存在給新來的秦德威一個下馬威的情況。
遼東鎮最高武職是鎮守總兵官,其次是副總兵,再往下就是分路參將。
秦德威才想起,自己並沒有透露過細節,便解釋了幾句:「南巡之前,我說過要送你一個大驚喜,如今大驚喜就要來了!」
又想到家裡的父母,李涇更覺得沒臉。來幾年京師,結果把妹妹送權貴www.hetubook.com.com了,傳回老家這算怎麼回事?
再往左順門裡面走,路北邊是文華殿,路南邊是文淵閣,這裏就是大明近百年來的決策中樞。
這是自恃有背景的刺頭跳出來作死了?秦德威忽然莫名的興奮,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興趣。
轉完一圈后,李舍人就詢問道:「學士坐哪裡視事?」
他們邊疆人士對男女大防可能沒那麼在意,所以李小娘子經常與秦德威一起鬼混,但對名分卻十分看重。
然後秦德威又吩咐道:「現在可以把舍人們都聚齊了,一起來參拜本官!」
李涇有點沉默,這個時候秦德威忽然提到妹妹李淑,以秦德威的心眼子,絕對不是毫無目的。
對於今天的參觀文淵閣初印象,秦學士曾寫過一篇散文,多年以後還在流傳:
這個爽利程度,連秦德威也感到意外,只道是崔元會做人。
現在就有一個姓李的老中書舍人,陪在秦德威身邊,絮絮叨叨地介紹著文淵閣掌故。
只不過內閣這地方高級,所以使用的雜官也顯得高級一些,甚至還是七品。
難道要稱為閣老?但這是不可以的!
秦德威沒有直接強行指示李涇,又說:「等你在京營鍍完金,今年之內肯定讓你再回遼東,到那時就是一個分路參將!不說光宗耀祖,也是門楣光彩了。」
而眼前這裏,主要建築就是一棟文淵閣,貴為大學士也要全部擠在文淵閣里辦公。
秦德威哈哈一笑,拍拍李涇:「說了別那麼見外,都是一家人!將來若有機會,保舉你做總兵,再追封令尊!」
或者說,三名內閣大學士都已經撤走了,所以此地已經不能算內閣了,只能繼續叫文淵閣。
秦德威立刻打斷了李涇,「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不用謝我,我也是看在令妹的面子上!」
不知為什麼,秦中堂感覺彷彿很多人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看來關於自己的新任命,已經逐漸擴散出去了。
此地本來是內閣重地,不輕易放外人擅入,但今日不同,秦學士就很順利的就進去了,還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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