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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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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 我負責做人

第七百二十七章 我負責做人

畢竟郭勛不但是侯爵,還是天子近臣,在五軍都督府掛著都督職位,而王總兵只是掛著都督僉事虛銜而已。
如此攔路的官兵這才緩緩散開,讓出了去路。
忽然又有官兵要攔住,陸炳也高聲道:「本官先護送秦督師去大同,安置好了再來為爾等錄功!」
王總兵氣得反問道:「睜大爾等的狗眼,不認得本官是誰?」
但想到掌握五六千精兵的秦德威,信奉兵強馬壯實力為尊的王總兵也有點心虛。
眾官兵感動莫名,紛紛叫道:「督師何至於此!我等情願追隨督師!」
就在這時候,驛站的大門忽然打開了。
果不其然,又有不少憤怒的官兵圍聚起來,人數遠多於王總兵這邊幾百人。
聽到這裏,陸炳恍然大悟。這是要給皇帝臉上貼金了,遮掩掉皇上被蒙蔽的窘狀。
萬一這就是對出征大捷的全盤否定,或者因為主帥沒了無法紀功,官兵們絕對連造反的心思都會有了。
大部分人都詫異莫名,怎麼發給秦督師的聖旨如此之密集?
看到點希望的王總兵一邊扭轉馬頭準備跑路,一邊叫道:「秦德威!聖旨已經將你革職!你好自為之!」
王升很想反問一句,欽差是你郭侯爺,送聖旨也理該你送,為何你不去?
王總兵只能猜測,這大概就是傳說中那種愚忠的文官了。
從欽差郭勛、史巡撫、王總兵三人聯名奏疏發出后,過了兩日兩夜,也就是這日清晨的時候,從京師的聖旨就送達了,內容就是准許將秦德威革職。
王總兵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另一個人飛撲過來,將王總兵從馬上被撲到了地面上。
坐擁五千精兵的秦德威,居然絲毫沒有反抗,也沒有搞任何小動作。
於是王總兵就押解囚車向南走,朝著大同城方向移動,還有不少官兵不舍的尾隨在後面,彷彿在為秦督師送行。
秦德威答道:「後來軍情緊急,本督師無暇分顧,暫時凍結案件,先行率師出塞,以免貽www.hetubook•com•com誤軍機。」
秦德威對王升帶來的五百輕騎說:「王升此舉視為叛逆!你們不與王升劃清界限,將來遲早被拖累!」
秦德威誘惑說:「本官確實是講故事,但能否將故事變現,就看陸大人你了。」
而這秦中堂看起來居然都不稀罕獨佔了,拿出來當盤小菜分享出去,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大同鎮王總兵始終保持著警惕心,所以躲在一邊沒說話,好怕引火燒身,但心裏卻暗自發笑。
然後陸炳親自上前,用鋼刀架住了王升的脖子。
一襲青衫的秦督師急急忙忙從驛站里出來,跟在後面的就是囚車,以及陸指揮。
陸炳忍不住打斷了一下,「這個真的有?」
秦德威斬釘截鐵地答道:「本官剛才說過,即便有罪,只在我一身,絕對不會影響你們!而且聖上乃是明君聖主也,本官完全相信聖上不會被蒙蔽!你們也萬萬不可生出異心,更不要為了我而做出追悔莫及的事情!」
先前革職聖旨,起因於郭勛等人奏請,所以批答聖旨就先傳到了郭勛那裡。
這踏馬的,莫非以後苦活累活都交給他了,秦德威只管裝逼嗎?
但讓他彆扭的是,為何一切都要在「在秦督師的正確領導下」?
陸指揮吐槽說:「正確領導和大力協助?事情如果都讓我做了,那你幹什麼?」
在秦德威的刻意封鎖、以及散布假消息擾亂的情況下,這三人到目前仍然沒有掌握準確情況。
秦德威非常肯定的說:「真的有!俺答入寇時,大同總兵王升以重金賄賂俺答!所以俺答沒有按慣例攻打大同城,而且又敢不顧後路,放心南下深入,就是知道這位王總兵不會抄他後路!大同巡撫史道對這一切都是知情的,但史巡撫並沒有阻止,也沒有揭穿或者上報!」
可惜巡邏的這些官兵都是宣府那邊過來的,真不認識大同的王總兵。
這些文官果然都是大傻子啊,https://www•hetubook.com•com別人什麼都沒幹,他們就能自動的把脖子伸到刀口下。
無可奈何的王總兵從標營點了五百騎作為護衛,然後就上路望北而去。
或者說,身居高位之人往往也是被人群隔離的,可能對外界反應比很多小人物還遲鈍。
但官大一級壓死人,郭勛和王升都是武臣系統的,郭勛發了話,王升也不敢違抗。
秦德威大喝道:「你們近三天阻礙驛站的好心,本官心領了,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現在本官要上路了,沒了我一個,保全你們五千人!你們休要衝動,回營去吧!本官這次沒有讓你們白來,以後就各自保重了!」
朝廷也不給官兵一個安撫說法,上來就要革職和捉拿主帥,其他官兵哪裡能接受得了?
秦德威對此輕描淡寫的說:「也就花費了本督師一天時間而已,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都住手!」秦督師遠遠的就叫道,然後就縱馬衝到兩軍對壘的中間。
陸指揮還想說什麼,秦德威就不耐煩了:「實在不行,就改成在本督師的大力協助之下。若是還不行,本督師就上囚車去京師,痛痛快快一了百了,不理大同的爛事了!」
王升愕然,秦德威又是怎麼知道的?
郭勛拿著手頭這份革職聖旨,對大同總兵王升說:「這革職聖旨其實是給秦德威的,本欽差只是代為收轉。煩請王將軍辛苦一趟,將聖旨送到鎮羌堡,並且協助陸指揮,將秦德威押解回來。」
而秦德威官複原職的聖旨,起因於「陸炳」在驛站寫的大捷奏報,所以這道聖旨就直接送到了鎮羌堡,沒有從大同繞道。
秦德威淡定的坐在囚籠里,接過了詔書,看完后舉起來道:「聖上有旨,命本官官複原職!」
反正這次前來,聖旨的內容已經公開了,怎麼也能傳到秦德威耳朵里,就算是把聖旨送達了。
被按在地上的王升憤怒地叫道:「秦德威你敢公報私仇!」
所幸手裡www•hetubook.com.com有革職聖旨,秦德威再怎麼囂張也不至於公然抗旨。
然後王總兵就勒緊了韁繩,只要對面有點風吹草動起亂子,他絕對扭頭就跑。
「都被秘密關押在大同右衛,由戶部駐大同鎮管糧郎中谷文昌親自看押。」
秦德威就開口道:「本督師剛到大同城第二天,就破壞了一起謀反案,是宗室勾結白蓮妖教匪徒,人員全被當場捕獲。」
還有人高聲道:「那督師你又何去何從?」
秦德威答道:「自然是各有分工不同,你負責做事,我負責做人。」
然後秦德威就說了起來:「故事大綱是這樣的,第一,本督師偶然發現了有宗室勾結白蓮妖教謀反的事情。第二,這些謀逆之人意圖勾結塞外北虜,本督師率師出塞。第三,大同鎮巡撫、總兵聯名誣告本督師,引發了皇上的懷疑,暗中派錦衣衛官校前來訪查。」
「當前人在哪裡?」陸炳緊接著繼續問。
陸炳看著再次確定,秦德威的主要心思果然是在做人。
偵破謀逆案,尤其還是宗室和白蓮妖教勾結這種敏感案例,無論如何也是功勞一件。
臨近鎮羌堡驛站,便有巡邏的騎兵擋住了王總兵一行,質問道:「你們何人,聚眾來此何干?」
王總兵來之前也萬萬沒想到,事情出奇的順利!
陸炳迅速打開了囚籠,秦德威一躍而出,站在車轅上,對尾隨在後面的官兵高聲道:「本官剛才說過,要相信聖上!」
隨後秦德威彎腰鑽進了囚籠,對著王總兵喝道:「走!」
隨後秦德威又下令返回驛站,讓陸炳審問王升。並傳令給營地,明天全體拔營,兵發大同!
「爾等聽我一言!朝廷追究的是我一個人,即便有罪,也只是在我一身!不影響你們紀功!」
氣氛越來越緊張,彷彿一觸即發。王總兵考慮到自己這邊人少,都已經打算先撤。
此時這三人同樣也不知道,還有另一封聖旨就在後面路上。
秦德威勸道:「本督師為陸炳擔https://www.hetubook.com.com保,爾等盡可放心!」
便有親兵上前喝道:「此乃總兵官王將軍,特來傳旨給秦督師!」
甚至出塞這樣的正事,秦德威也要找個燒荒和走私為借口,把鎮、撫瞞過去。
秦德威繼續說:「第四,在本督師的正確領導下,錦衣衛官校又發現了大同鎮總兵暗中賄賂和串通北虜的情況。」
忽然有騎士飛一般的沖了過來,嘴裏叫道:「有聖旨!秦德威接旨!」
這種可是錦衣衛的業務範疇了,陸炳立刻就又問道:「為何不曾聽聞上報?」
官兵瞬間爆發出陣陣歡呼聲!
陸炳在旁邊看到這裏,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秦德威說他今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做人」。
不能怪王總兵膽小,實在是大同真有兵變傳統,只在嘉靖年間就已經兵變了兩次。
此後秦德威再次繼續說下去:「第五,在本督師的正確領導下,最終錦衣衛官校查出一個真相大白!他們之所以誣告本官,就是因為本官察覺到了謀反案,妨礙到了他們!我看那個欽差郭勛,只怕也被拉下水了。大同巡撫、總兵、宗室居然就是同夥!內勾白蓮、外結北虜,妄圖效仿石敬瑭舊事!」
秦德威便指著陸炳道:「此人乃聖上之奶兄弟,經過我說服,又感念你們的忠勇,由他親自為你們錄功,必能直達陛下面前,你們還有什麼擔心?」
讓很多人有不好的聯想,第一道是捉拿,第二道是革職后捉拿,第三道又是什麼?
秦德威喝道:「你賄賂俺答的事情,真以為天衣無縫無人知道?總兵竟然勾結外虜,這不是非常事情,又是什麼?」
秦德威沒有理睬王總兵,轉身又跳上囚車,扶著囚籠站得很高,面朝上千曾跟隨他出征塞外的官兵,高聲道:
故事聽到這裏,對於這個「真相大白」結局,陸指揮沒什麼意見。
王升連忙舉起了詔書,叫道:「聖旨在此,將秦德威革職!誰敢抗旨!」
又有人高呼道:「我等信不過這些朝廷狗官!」
漸漸又有不少官兵和*圖*書紛紛湊了過來,與王總兵一行相對峙。
秦德威想也不想地答道:「那不行,要讓皇帝和別人看到是你在查案。而且本督師作為被誣陷的人,親自翻案的話,容易被誤解為純粹官場鬥爭,削弱了正義性。」
這是小事?陸指揮不想說話,你秦德威功績多的賞不完,但別人不一樣啊!
秦德威忽然一聲大喝:「將王升拿下!」
秦督師招呼了陸炳入席,指著桌上說:「菜品實在太多了,我一個人真吃不消,須得有個人來分享。想來想去,唯有陸指揮合適了。雖然你我不是一夥的,但卻有個共同之處,都是全心侍奉聖上,全心為聖上著想的。」
秦德威便又很實在的說:「確實是小事,後面還有更大的故事,陸大人有沒有興趣聽?」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秦督師身上,有暴躁的官兵對秦德威叫道:「朝廷不公!督師可率領我等去打下大同,再向朝廷請願!」
待秦督師與陸指揮再次達成共識,聖旨估摸著也到時間了。
不想聽秦督師的套話,陸指揮就催了一句:「還是先說說你這嗟來之……啊不,菜品到底是什麼。」
王總兵帶來的親兵正想救人,秦德威又高聲道:「本督師有便宜行事之權!非常時期,不得不如此,膽敢阻礙著,一概視為叛逆!」
陸指揮不太明白,這「做人」又指的是什麼?
而王總兵目瞪口呆,這情勢太詭異了,變化也太快了,超出了他的想象力。
陸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故事?秦中堂要講故事?」
陸炳頓時又明白了,難怪秦德威到了大同后,與鎮、撫一直疏遠不合作。
一看到聖旨后,什麼也不做,直接就束手就擒了,甚至幫著自己安撫官兵。
陸炳無語,你秦德威要真是一心為皇上著想,會寫個「天日昭昭」擠兌?
所以陸炳忍不住就說:「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正確領導下,你自己去查案算了!」
陸炳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陸炳帶著人驅動囚車,並對王總兵說:「先回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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