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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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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三章 宮闈驚變

第八百一十三章 宮闈驚變

向東走幾步出了迎和門,秦太監站在了太液池的岸邊,清晨的岸邊人跡很少,周邊視野開闊,也不擔心有人偷聽。
說起來別人可能不信,秦太監此時腦中想的人並不是皇帝。
如今的大太監里,只有秦太監和黃錦直房在西苑,其餘的大太監仍然在宮內。
天色微微亮,皇城各門開始打開,徐妙璟安排的、守在西安門裡的人可以出去報信了。
「皇帝突然出事連旨意都傳不出來」的消息實在讓人震驚,就連以思維敏捷著稱的秦太監,也是愣了一小會兒,才回過神來。
然後他才低頭繼續對方皇后「盤問」道:「敢問娘娘,宮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本來今夜嘉靖皇帝在端妃曹氏那裡就寢,方皇后便獨自安睡了。
不管皇帝怎麼換,他們這些世官依然是世官。所以徐妙璟從自己角度出發,今晚可以不那麼用心。
方皇后對徐妙璟重複了一遍說:「立即去傳太醫,以及司禮監掌印張太監!」
又經過混亂的廝打,方皇后這邊終於將嘉靖皇帝從謀逆宮女手裡搶出來。
正常情況下,大臣不能隨便從西安門進西苑,但內閣閣臣可以,秦中堂就是享受閣臣待遇的人。
但是秦中堂沒有等來讓自己入內的命令,反而看到東廠提督秦太監從裏面往外走。
秦太監就將李太醫的診斷結果告知與秦德威,然後反問道:「你怎麼看?」
路上問了幾句話,秦太監便能判斷,皇帝出事應該並不是方皇后的「手筆」。
她所能想到的,也就是趕緊把司禮監掌印太監請過來負責善後了。
這時候,秦中堂是來的最早的大臣之一。其後就按照正常程序,向仁壽宮裡遞了本子,請求進去朝見皇帝。
方皇后終究只是個二十六七的深宮婦人,除了喊太醫之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當然,讓方皇后緊張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剛才仁壽宮裡發生了前所未有的變故。
到了仁壽宮門外時hetubook.com.com,秦德威找到一夜未眠、疲憊不堪的徐妙璟,簡單詢問了幾句。
李太醫又只能繼續說:「人體屍厥時,牙關喉嚨都是僵挺的,不能活動便無法進水進食。雖然初期看著性命還在,但仍然可能突然卒去。就算暫時沒有暴卒,但長此以往,斷水斷食,就漸漸失去元氣了。」
堂堂一個九五至尊,居然因為虐待宮女,然後又不加防範,被宮女集體「反殺」。
秦太監這句話的含義,完全超綱了,徹底超出了穿越者的認知範疇!
與別人不同,秦中堂愕然的不是皇帝出事,也不是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
秦太監並沒有像常人一樣先追問徐妙璟還知道多少詳情,反而先問道:「你有去告知黃錦么?」
方皇后猶豫了片刻,她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出來,只是憑藉本能,下意識的要保密。
向北走個三四百步,秦太監的直房也就到了,此時大多數人仍然都在安睡,秦太監也不例外。
在大明朝,大部分時候的皇后都是擺設,要想出現高光時刻,一般都要等到皇帝駕崩,晉級為太后的時候。
還有,秦太監是不是故意釣魚試探人心?
「為何不見皇上的詔旨?我等親軍,在宮中做事只能奉旨而行!若沒有皇上的旨意,他人強行指使我等行事,也可視為矯詔!」
今夜當值的錦衣衛指揮使徐妙璟上前低頭行禮,雖然現在是非常時候,但外臣也不能直視皇后。
秦太監為什麼要這樣說?秦太監為什麼敢這樣說?秦太監為什麼能這樣說?
再之後方皇后讓宮女出去傳話,但外面值班的官校不信。
秦太監緊接著又說:「派人去西安門等著沒?天亮開門后,立即報信去!」
徐妙璟答道:「已經派了!」
如果皇帝在仁壽宮裡出了事,他就回家去老婆孩子熱炕頭,把錦衣衛指揮使世職傳下去。
所以徐妙璟提議說,能夠立刻將秦太監喊和圖書過來,也不是瞎編的。
這時候,同樣在西苑值班的李太醫也氣喘吁吁的趕到,立刻就開始上手檢查。
便答道:「宮闈之事,外臣不便得知,你先派人召了張太監過來再說。」
聽到徐妙璟的建議后,便答應了:「也可以!你就去召秦太監!」
皇帝要麼這兩天醒過來,要麼就是駕崩。而駕崩也分兩種,突然駕崩和慢慢駕崩。
說實話,李太醫很不喜歡這樣的病例。看得好了,理所當然;若看不好,只怕自己也要被殉葬!
只要不是當場斷氣暴斃,一切皆有可能!
秦太監這才點點頭,套上外衣就急忙向外走:「可以了,這就去仁壽宮!」
這些人里,有按住皇帝手腳的,有拉扯皇帝脖子上繩索的,也有在門口負責阻擋別人的。
不知道事態嚴重,還打著哈欠的秦中堂聽到,「皇帝突然出事連旨意都傳不出來」的消息時,同樣的愕然了片刻。
在原本歷史上,嘉靖皇帝就醒了過來,所以秦德威說擔心也有點擔心,說不擔心也不擔心。
等到李太醫動作慢慢停下來后,秦太監就責問道:「為何只診察,不救治?莫非你心生畏懼,寧肯束手不救也不敢負責?」
其餘時間的皇后,大都是政治上的隱身人。方皇后也不例外,她是嘉靖皇帝的第三任皇后,升為皇后也沒幾年,至今也不過二十六七的歲數。
皇后寢宮萬春宮正殿,嘉靖皇帝平躺在龍榻上,面色發紫,牙關緊咬,整個人僵直住了一動也不動。如果不是鼻下還有氣息,只怕會被當成是一具屍體了。
但是剛過了半夜,就有宮女匆忙跑到方皇后這裏報信,說寧嬪王氏和十幾個宮女正在旁邊寢宮裡謀害皇帝。
秦德威答道:「皇上吉人天相,必然有神明庇佑!我還能怎麼看?等著皇上從昏迷中醒來就是!」
秦太監不滿的質問道:「自愈?就只能等著?等多久?」
李太醫連忙否認說:「並非如和-圖-書此!皇上這樣癥狀,醫術上稱為屍厥,都是靠自愈醒來,不是人力所能醫治的。」
在正常情況下,親軍官校只聽從皇帝的命令,不可能隨便一個宮女說句話就能指使動的。
秦太監就斥退了其餘人,只留了他和方皇后兩個人在李太醫身邊。
秦德威雖然感到奇怪,但他又進不去仁壽宮,與秦太監打交道說不定還能多了解一點消息,便跟著秦太監走。
方皇後點頭道:「有勞秦太監了。」
皇帝不出事,他作為被皇帝信任的錦衣衛官,繼續兢兢業業的守在仁壽宮外就是了。
到了仁壽宮門,秦太監對方皇後行禮道:「娘娘勿要驚惶,萬事有臣在此,娘娘還請移步宮內,免失體統!」
沒有什麼政治屬性的太醫可以先去叫,其餘的還需要問,徐妙璟就先吩咐一個手下去請太醫。
隨即秦太監對跟班們吩咐道:「爾等守住各寢宮門口,不許任意進出!」
遍覽青史,還有第二個這樣的皇帝嗎?還有第二件宮女聯合暴動,然後刺殺皇帝的事情嗎?
別人的想法或許很簡單,但他秦太監卻註定了要往複雜的方面去想。
徐妙璟好歹跟著秦德威混了這麼久,不可能沒有長進,又換了個角度詰問道:
秦德威:「……」
方皇后便領著秦太監,往寢宮裡走。剛才將皇帝從叛逆宮女手裡搶出來后,就抬到了自己寢宮的正殿里。
「走,找個無人之處說話。」秦太監主動對秦中堂邀請道。
以秦德威之聰明,一時間也不能理解秦太監的意思,不知道該怎麼做出正確反應。
如此秦太監不再理睬太醫,又看著嘉靖皇帝,腦子裡不停地盤算著什麼。
皇后和一些得寵妃嬪如今也都不住在大內了,搬了過來與嘉靖皇帝同在仁壽宮,分別居住在仁壽宮內部八座寢宮裡。
最後才又對方皇后問道:「陛下正在何處?」
看著昏迷不醒的嘉靖皇帝,秦太監陷入了深思之中。
知道發生了www.hetubook.com•com這麼大的事情,秦中堂哪裡還在家裡呆地住,立刻換了衣服,出門就往西苑走。
徐妙璟答道:「只想著來告訴廠公!」
然後方皇后立刻召集所有宮女,衝進了旁邊寢宮,果然發現有一群宮女企圖勒死嘉靖皇帝。
方皇后其實沒有什麼固定人選,只想立即找個能幫忙張羅事情的,總不能事事都讓她這個皇后出面。
其實徐妙璟政治野心並不大,皇帝出事不出事,對他沒有太本質的影響。
「到底怎樣,說清楚!」秦太監喝道,「眼下不是你吞吞吐吐語焉不詳的時候!」
但然秦中堂錯愕的是,歷史上的「壬寅宮變」發生明年才對,在本時空居然提前了一年!連名字都不能叫「壬寅」了!
只能說,歷史有必然性,也有偶然性。
秦太監沒有說向誰報信,但他知道徐妙璟應該明白。
從種種跡象和歷史趨勢來分析,秦德威立刻就能判斷出,八成就是宮變發生了。
在今夜之前,方皇后從未單獨對外臣說過話,更不要說對外臣下達指令,拋頭露面的出現在外臣面前更是聞所未聞,心情必然緊張。
徐妙璟姑且信之,想了想后,答道:「張太監人在大內,但宮門落鎖,此時也出不來!」
但是徐妙璟也知道,姐夫秦德威的榮華富貴和嘉靖皇帝的干係很大,故而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待。
而且此時宮門外只有徐妙璟的人,方皇后只能含糊說:「陛下突發急症,是以來不及傳旨!所以要傳召太醫來侍疾,又要召司禮監張太監來坐鎮。」
不幸中之萬幸是,嘉靖皇帝性命還在。可是臉色發紫,已經陷入深度昏迷,怎麼叫也醒不過來。
偏生就有不速之客打破了凌晨的安寧,把秦太監直接從卧室喊了出來。向來注重外表的請太監,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披。
這下徐妙璟就沒有再推辭,讓手下把守仁壽宮門,然後他親自去秦太監直房叫人。
徐妙璟去喊秦太監的時候,www.hetubook•com.com是一個人去的,但再回來時,不只帶回了一個秦太監,還有秦太監的十幾個跟班。
秦德威急不可待地問道:「皇上狀況究竟如何?」
徐妙璟又說:「司禮監秉筆兼提督東廠秦太監直房在西苑,不必通過宮門,可以立刻召來!」
種種不同尋常之處,立刻讓徐妙璟高度緊張起來,但站在宮門裡的那位方皇后,其實心情甚至比徐妙璟更緊張。
聽到有人奉徐妙璟命令從西苑趕過來報信,秦德威也就只好去了前廳見客。
李太醫小心地解釋著說:「屍厥除了昏迷不醒似乎別無癥狀,要救也沒法對症下藥。所以如果數日內能醒來,就算自愈醒了,如果醒不來,那就只怕……」
在仁壽宮內部,共有八座寢宮,說是寢宮,其實也就是一座獨立院落。
甚至可以進一步判斷,是非常突然的出事,皇帝根本沒有時間傳達旨意。
秦太監走到榻前,深深地嘆了口氣,什麼叫活久見,這就是活久見。
同時又派了一個親信,就近去西安門守著,一旦開了皇城門,就立刻出去向姐夫通風報信。
聽到這裏時,秦太監便懂了。
這話暗暗內涵了幾句方皇后,誰知道是不是你皇后把皇帝怎麼了,然後密不外傳矯詔行事?
畢竟在日常宮中事務里,司禮監掌印太監就相當於總管或者大管家的角色。
似乎秦德威先前曾經妄圖指使自己,去勸止皇帝善待宮女?這不會是巧合吧?還是秦德威是有天命之人?
聽到皇后親自發話,徐妙璟就可以判斷出,仁壽宮裡肯定出事了,而且是皇帝本人出事。
方皇後下意識的說:「這可如何是好?」
於是方皇后無可奈何,也只能親自出面,利用皇後身份,親口對外面人下達命令,這樣才略微有一點權威性。
秦太監望著太液池的水面,淡淡地說:「難道你不覺得,皇上駕崩了對你而言,才是最完美的結果?」
秦德威昨晚與李小娘子大戰了一場,正在昏睡,卻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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