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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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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八章 四大家族

第八百五十八章 四大家族

「難道我做錯了?」何鰲反問道。
被打斷的秦中堂略有不悅,喝道:「又有什麼事務?」
所以嚴閣老又犯什麼病了?自己在德州多逗留兩天,又礙著他什麼事?
所以身為文壇「老前輩」,秦德威小小的教育了一下王世貞,不要因為是「神童」就那麼跳,想當詩霸的衣缽傳人還差得遠!
哪怕是以後的成熟完全體,當上了文壇盟主,寫出了《金蘋莓》這樣巨著的王世貞,那也還是大花瓶。
秦德威無可奈何,已經收留了兩個十六歲的,如果唯獨不要李成梁,也說不過去。
秦中堂正打算再列出幾條,更具體的言傳身教時,忽然另一個屬員匆匆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公文。
比如四大家族之首楊氏曾經「一門五進士」,楊氏與陸氏有聯姻。又比如屠氏和張氏關係更好些。
既然都說到了這裏,秦德威趁機又對何鰲問道:「我就是想問問,寧波有哪些大族?」
這個反轉讓在場的人都小小意外,剛才還把王世貞貶的一無是處,轉眼間就要留人,當真是恩威莫測。
「我在你們這個歲數的時候,已經中了舉人,半年之後就中了狀元!然後至今做官六年,除了廷杖之外從未受過任何朝廷的訓斥,靠的就是兩點,第一謙遜謹慎,第二尊敬前輩!以我這樣史上最年輕狀元的身份,尚還要如此行事,你們就更不用說了!」
「慢著!」秦中堂忽然又對王世貞開了口:「我忽然想起,聽說你的書法還不錯,可以留下來當個抄抄寫寫的書辦。」
只能說:「雖然你也沒有什麼用,但讓你見見世面,豐富閱歷也是好的。」
秦德威嘆息著說:「雖然你還不中用,但誰讓令尊與我家兩代交情,就勉為其難的照拂一下你!」
不看僧面看佛面,身在官場,就少不了人情世故。反正一個幕府估計要用幾十號人,多一個混子也無所謂。
畢竟從目前態度傾向來看,秦中堂和_圖_書對浙黨尤其是寧波鄉黨十分不友好,而何老師作為浙江紹興山陰人,講那麼細有出賣同鄉的嫌疑。
何鰲莫名其妙的,護官符是什麼玩意?
在這裏,秦中堂不得不又多逗留了一天。
秦德威含糊著說:「攘外必先安內啊!」
穿越者也沒料到,宮變提前爆發了,皇帝還陷入了長久的不死不活的狀態。連鎖反應就是太子監國,本來沒卵用的詹事府詹事順理成章的變身輔政大臣。
秦德威也非常罕見的小有窘迫,蝴蝶效應這種概念,對何老師解釋不清楚啊!
秦德威正色道:「不是我要戲弄你們,也不是我故意反覆。而是你們年輕人心浮氣躁,總夢想建功立業,卻又有種種缺陷!故而必須嚴格對待你們,讓你們知道世態人心和己身不足。但與此同時,又要給你們機會,讓你們有機會成長!」
對錯從來沒有一定之規,秦德威直指核心的試探說:「不知老師當時上疏重申嚴厲海禁,是出於什麼動機?只是單純的想杜絕海上禍患,固守祖宗之法。還是另有目的,比如嚴厲海禁后,反而能通過走私獲取暴利?」
秦德威:「……」
從何老師這裏出來,秦德威就去了驛站睡覺。
秦中堂等人從德州沿運河南下,晝夜兼程,一路不停換船。
坐在河漕總督的衙署里,秦德威還沒來得及品完茶,就聽到何老師淡淡地問道:「說說吧,先前你究竟是怎麼判斷的?」
而且引以自豪的詩文連一個親兵都沒比過,太誅心了!
說的差不多時,都臨近半夜了,秦德威起身告辭:「王命在身,不能久留,明日還要繼續啟程。」
王世貞不僅僅是王世貞,背後還有千年名門太倉王家,還有蘇州幫。
何鰲就繼續介紹:「這寧波四大家族分別是鏡川楊氏、月湖陸氏、槎湖張氏、鑒橋屠氏。你熟悉的人里,左都御史屠僑就出自鑒橋屠氏,詹事張邦奇則出和圖書自槎湖張氏。」
天下所有人都認為,詹事府詹事是清流美職,是最優先選擇項;唯獨你秦中堂偏生要別出心裁,拿詹事府詹事換了一個河漕總督。
原來當年海禁鬆弛的勢頭,是因為何老師你上疏而重新嚴厲起來。
只有吳承恩看穿了一切,這招他也經歷過!
最後秦中堂只能顧左右而言他:「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把握當下,著眼未來!學生我這次奉命前往浙江,總督平倭以及靖海之事,還要對老師多多請教。」
在科舉高地里,自己與江西幫、浙黨都不太融洽,所能籠絡的也就蘇州幫乃至南直隸「同鄉」了。
吳承恩善解人意的說:「朝廷諭示來的正是時候,為我等指明了前進方向。散了散了,老師明天還是速速出發吧!」
何鰲沒有直接回答,只嘆道:「你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說明你對浙江情況並不是一無所知啊。如今浙閩走私成風,而海上走私與地方豪勢大族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尤其是甬、紹等處,可能是天下走私海貿最多的地方。而且這兩處同時也是科舉大府,讀書人眾多,官員眾多,十分難辦。」
秦德威只感到何老師這口吻有點耳熟,下意識的回應說:「四大家族都出來了,那麼老師可有護官符?」
秦德威回過神來,「老師還是先說四大家族吧!」
而何老師最多也就抱怨幾句,又不能真和秦德威翻臉,不然受損失的還是他。
在秦德威記憶里,紹興府在大明出了八百多進士,寧波府也有五六百,官場勢力當真不小。
何鰲是錄取秦德威為秀才的提學官,所以算是秦德威的老師之一,禮數上不能差了。
聽到秦德威的問題后,何老師忍不住就皺眉頭,「平倭為一,海禁為二,這是浙江最難辦的事務了。你去浙江若嚴厲海禁……」
場面有點尷尬,畢竟秦中堂剛長篇大論的自吹過做事靠譜,從未受過朝廷訓斥。
和_圖_書他總不能說,五百年後對倭寇研究多資料多,很多倭寇的詳細信息在自己心裏大致都有數,用不著再去問人。
當初何老師對這個改任小有意見,不過出於相信秦德威政治判斷力,以及迫於秦中堂的霸道,也就認命了,反正河漕總督也不差。
此後何鰲又仔細給秦德威講了寧波地方的掌故,連帶臨近餘姚等處也一起說了。
秦德威同樣沒有直接回答,算是一種默認,總不能開口就對老師說謊。
海禁越厲害,走私利潤才越豐厚,不止浙江,福建那邊情況也差不多。
本來在去年東宮大清洗后,何鰲有機會當詹事府詹事,而且何鰲本人也非常樂意當詹事,最後卻被秦德威通過政治交換,改任了河漕總督。
王世貞這樣的人,用秦德威的實用眼光來看,就是花瓶,標準的文藝士大夫,幹不了什麼實務。
何鰲說:「嘉靖朝的海禁,乃數十年來最嚴,皇上對海禁從不放鬆,你身為嘉靖男兒,難道不遵循聖意?」
秦德威正不知何老師到底怎麼了,又聽到何老師重新開口道:
等明日繼續出發,穿過高郵、揚州,秦中堂在長江轉了個彎,先去了闊別兩年的南京城。
當然也是有正當理由的,比如點選官兵組建標營,去南京軍器監視察火器製作情況。
可是秦中堂心裏竟然發虛,有點害怕去見何老師,因為他先前有點坑老師了。
戚繼光連忙答道:「不敢!絕無此意!」
「其實正德年間,海禁已經有所鬆弛。就像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那時候,很多沿海地方官對私人海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後對海船貨物採取抽分之法,比如十抽其二或者其三,而後上繳給朝廷,兩全其美。」
如果不換的話,如今的詹事兼輔政大臣就是他何鰲了,說不定下一步就能入閣了!這可能是一生都未必能有第二次的機會!
但是事到如今,看看已經成www.hetubook.com.com為輔政大臣的張邦奇,何老師就有很多話想說了!
於是少年版王世貞被打擊得不輕,興沖沖的跑過來找熟悉前輩「投誠」,居然還被嫌棄了!
何鰲愕然了片刻,久久沒有說話。
李成梁看連王世貞這個書生都能被留用,自己這外侄卻得不到一個準話,急忙問道:「那我呢?」
秦德威:「……」
穿過繁榮富裕的山東西部地區,便進入了南直隸地界,然後馬上又到了江北重鎮淮安府。
聽起來十分詭異,表面看起來浙黨很精分,但實際上都是生意罷了。
作為一代詩霸,秦中堂完全有實力為自己代言,需要未來的文壇盟主為自己增光添彩嗎?
戚繼光和王世貞一起聽著,無論想不想聽,都要聽,起碼要裝出聽的樣子。
雖然傳統上督撫主要駐地應該是在杭州,但志在海上的秦中堂對杭州興趣不大。
原來何老師你才是那個扼殺歷史良性進步的反動劊子手,失敬失敬。
王世貞木然地轉過身來,反問道:「真的?」
看著王世貞的背影,秦中堂忽然又意識到,自己的格局應該再大一點。
而什麼某地方几大家族之類的八卦,研究資料少得可憐,卻又是自己需要掌握的情況,不問問這個還能問什麼?
在浙江動真格嚴厲執行海禁政策的官員,往往又被浙黨攻訐。
省會杭州雖然是大明浙江行省的政治經濟中心,但在當今,寧波才是東海貿易的中心,不管是官方的還是走私的。
如果不是有「師生」這樣關係,何老師肯定不會對秦德威講太多。
秦德威對此評論說:「雖然灰色,但那樣不也挺好的?」
何鰲深吸了一口氣,卻繼續說:「我當時身為御史,數次給朝廷上疏,不停重申海禁。然後朝廷就把抽分法禁掉了!再之後,朝廷態度就是嚴厲海禁,一直持續到嘉靖朝至今。」
在一片同情的目光下,王世貞失魂落魄的行個禮告辭,轉身往外走。
和-圖-書屬員稟報說:「朝廷有諭示送到,訓斥中堂在德州逗留遲滯,勒令中堂必須前行,不得貽誤軍機!」
何老師很敏感的說:「你不問別處,為何偏偏只問起寧波地方?難道你想在寧波開府?」
看著眼前這些十六歲的少年人,秦中堂不禁又回憶起了自己少年時的歲月。
至於吳承恩、戚繼光、王世貞等人則跟著臃腫的大部隊,再後面慢慢移動。
戚繼光也覺得有點熟悉,自己剛才是不是也這樣?
以朝廷名義的行文,那必定是內閣發的,而內閣又是嚴嵩說了算的。
秦德威這句倒也不是客套話,何鰲也是浙江人,對浙江情勢肯定非常熟悉。
何老師突然反應了過來,「今日閑談,你怎麼只問大家族的事情,沒有提及倭寇?平倭才是你最緊要的事務吧?」
「等等!」秦德威插話說:「老師怎麼認定我會嚴厲海禁?」
執行中的鬆動漸漸引發政策鬆動,自下而上推進改良,這也是個不錯的路數。
何鰲就介紹說:「寧波望族眾多,但公認第一等的只有四大家族。一般在寧波為官之人,若不知這四大家族,只怕都做不爽快!」
而詹事府詹事,則由浙黨大佬張邦奇來擔任,而現在張邦奇已經成為幾個輔政大臣之一了。
秦德威回應說:「其實有時候我也想過,也許堵不如疏,禁是根本禁不了的。」
又到次日,秦中堂按照計劃,帶著李娘子、李成梁、八個家丁,以及選出的十二名軍兵護衛,組成了一個小分隊,立即上路。
事情複雜就複雜在這裏了,支持嚴厲海禁政策的浙黨人物,往往卻不喜歡別人在浙江嚴格執行海禁政策。
一來各人已經極度睏乏,需要進行休整;二來小座師何鰲出任漕運總督,衙署就在淮安,禮節上要拜見。
秦中堂忽然又轉頭朝向戚繼光,「你是不是內心感覺,我在故意反覆,以此戲弄你們?是不是在想,我肯定是故意先貶低你們,然後再加以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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