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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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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三章 陳年老瓜

第八百六十三章 陳年老瓜

雖然耳目嘴巴都恢復了自由,但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主動向身邊的陌生人攀談。
嚴世蕃又試探道:「原來還是故舊!不知是哪年哪月有過一面之緣的?」
又聽到徐銓說:「我誠心請教,你若有所指教,我必有厚報!若能幫忙牽橋搭線,那我就更感激不盡,總不會叫你吃了虧!」
這姓秦的太坑了,太坑人了!踏馬的弄一個陳年老瓜都能坑到自己!
徐銓驚訝地說:「夫人是什麼意思?」
但他也料不到,隨便一抓,就抓回來兩個這麼身份敏感的人物。
紅臉男子端詳了嚴世蕃幾眼,疑惑的對手下們說:「我要請的是大人物,或者是大人物的子弟也可!」
徐世安和嚴世蕃立刻心神大震!怎麼也想不到,這女人居然認識他們兩個!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同時從這「二百兩」可以看出,面前這位徐銓絕對不是普通的強盜,在這裏搞事也並不是為了錢財。
徐夫人冷笑著說:「不用套近乎,我與你們本也不認識,沒有舊交情可言!當年令尊到南京城時,我也只不過是個小女兒罷了,哪有機會結識嚴大公子?只不過嚴大公子外形奇偉,沒見過也聽說過,所以看到就能認出來。」
徐銓愣了會兒神,自言自語道:「如此說來,除了能找上那位秦中堂,找誰也是白找了?」
像嚴世蕃這種獨眼跛腳胖子,正常情況下就算能混進官場,也註定成不了大人物。
此時天色仍然黑著,兩人只能看到,身處在一處院落里,別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剛才心裏還自怨自艾說運氣不好,下次驛站和江防有了防備,想抓條大魚都難了。萬萬沒想到,轉眼之間收穫就這麼肥了。
嚴世蕃最近一直被打擊,都快有些抑鬱了。秀才遇到兵,就算報自己的爹也沒用,反而有可能死的更快!
徐世安更無語了,他徐老三就是個紈絝武官,何德何能可以參与國家大計,又能聽到什麼風聲?
在別人的地盤上,縱然是好色的嚴世蕃www.hetubook•com•com也不敢放肆了。
忽然瞥見嚴世蕃,便急中生智的對徐銓說:「閣下有所不知,我雖然家世尚可,但只是個武官,哪懂什麼朝廷政策?但旁邊這位是從京師過來的,對朝廷風向多少也會知道些,不妨叫他說上幾句!」
嚴世蕃咬牙切齒的對徐世安說:「我可謝謝你了。」
明知他二人身份,還能安安靜靜聽著他二人胡扯了半天,直到最後快放人時才揭穿了底細。
所以嚴世蕃主動對徐夫人問道:「夫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為何能識別出我二人?」
如果徐世安真有本事,肯定就信口胡謅說幾句了,但現在的問題是,他連編也編不出來,只能答道:「委實不知!」
嚴世蕃看得出來,這徐銓好應付,但這徐夫人卻能讓他心驚肉跳。
於是徐世安也攔住了叫道:「先留人!讓他能死個明白!」
錢不錢的無所謂,徐世安和嚴世蕃這兩人都不差錢,但聽到可以脫身就是驚喜了。
再說對方想找的是大人物,嚴世蕃乃是閣老的兒子,更接近於大人物這種概念!
一個非常關注朝廷海事政策的強盜?難道是海盜?
徐夫人掃了一眼,對徐銓說:「他們兩個,一個是秦德威秦中堂的奶兄弟,另一個是嚴閣老的兒子,你這就放走了?」
徐世安頓時啞口無言,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輩子好像這是第一次,有人就國家大事詢問自己的意見?
嚴世蕃和徐世安也很想問出同樣的問題,同時也有點意外。
旁邊的徐老三忍無可忍,就直接問道:「既然夫人你出身南京,為何又出現在這裏?」
徐世安剛才就覺得這女子面熟,本來也沒繼續多想,居然真有問題!
徐銓詫異的反問道:「怎麼可能沒有?朝廷怎麼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算繼續嚴厲禁海,那也是一種風向,只要有風就必定有風向!」
隨即沒多久,兩人就被帶入了一處燈火通明的穿堂中。又等了會兒,便看到一男一和*圖*書女從後面走了進來。
嘴上繼續反駁道:「國家大事,我又能有什麼本事與聞?我又憑什麼知道風向,你是不是問錯了人?」
他們還以為這女子是個花界人物,所以出來陪客,沒想到聽徐銓語氣,似乎還是夫妻?
被認定是「大人物」的徐世安很無奈,他能說什麼?還是那句話,編都編不出來!
「你若想給我們下馬威,那就請免了。」嚴世蕃儘可能讓自己平靜地說:「你費了這些力氣,把我們兩個帶到這裏,想必是另有所圖。如果隨便處死我,那不白費力氣了?」
嚴世蕃忍不住想了一下,這樣的人找秦德威有什麼意義?難不成還想擁戴秦德威造反?
反正嚴世蕃不說話也不行了,便對徐銓開口說:「你如果想問朝廷對海上事務的定策,我可以告訴你,沒有!」
只因為想找個大人物聊幾句,就不惜用綁架手段?一般的良民,甚至普通的盜賊都干不出這種事兒。
徐銓還是不太理解,又問道:「那朝廷就不做事了?」
徐世安:「……」
按照一般邏輯,這個紅臉男子的推斷是沒錯的,大明官場也很注重外形,比如選狀元都儘可能要選相貌堂堂的。
徐夫人懶洋洋地答道:「妾身也出自南京,見過你們二位的尊容,當然能認得出來。」
然後又對手下吩咐道:「將這兩位送回去!另外奉上二百兩壓驚費!」
然後他又指著嚴世蕃,對手下們斥責道:「就這般模樣,怎麼可能大人物?你們請他來作甚?」
所以徐銓的邏輯還是沒毛病,能在京口驛住進最上等院落的人,不是大員就是大權貴的子弟,一般人想都別想。
雖然他徐老三不知道怎麼說話,但嚴世蕃口才好,能說會道,現編上幾句應付過去就完事了!
嚴世蕃:「……」
京口驛位於長江和運河的交匯處,從這裏路過的官員如同過江之鯽。一般官員休想入住最上等的院落,非三品以上大員不可。
紅臉男子還補充說:「留著也沒和圖書什麼用,你們去江邊挖個坑,把他埋了,不要留太明顯痕迹!」
徐夫人咬牙切齒地說:「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想託付終身,從一而終,從此做個良家女子,結果他就跑了!他毀了我當好人的機會!聽說是王憐卿一直反對,我哪點不如王憐卿了?」
嚴世蕃:「……」
徐銓聞言就揮了揮手,嘆道:「罷了罷了,就當今夜白忙一場!」
然後又見這女子對徐銓說:「你想要尋找的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又何故要放走?」
徐世安卻搶先答道:「我是一個沒什麼用的閑散武官,他又是這樣不堪入目的尊容。你覺得我們這樣的人,能與秦中堂關聯上?就算讓我們去拜見秦中堂,也找不到合理由頭啊。」
眼前這位不知什麼來歷的徐銓,就是想找個「大人物」聊聊,就在京口驛蹲點,然後誤打誤撞的把自己「請」了過來。
場面總算安靜了下來,那男子才對徐世安自我介紹說:「在下姓徐,單名一個銓,乃是徽人,經商為生。我也不問二位是誰,今晚請二位到此,絕無惡意,是真心有事想要諮詢!問完之後,不但送你們回去,而且另有厚禮!此外我已經給你們在驛站的家人留了話,讓他們不必擔心!」
嚴世蕃和徐世安面面相覷,如果這女子是良家,只怕也沒多少機會能見到自己。能認出自己,那說明這女子多半出自風塵。
徐銓猛然轉過頭來,將對面兩人來回打量了幾遍,不見這兩人反駁。於是他心裏就有數了,夫人說的多半是沒錯了。
這幫強盜沒有帶走別人,只綁了徐世安和嚴世蕃兩個看起來最有身份的人。
徐銓微怒道:「你應該至少聽說過些風聲!你隻字不說,這是瞧不起我?」
男子看眉眼大約三十余歲年紀,但臉上風霜之色很重,臉上膚色很紅;而女子則十分白皙美貌,也就二十多點的歲數,懷裡抱著一隻雪白的波斯貓。
徐世安突然閃現出一點回憶,「我想起來了!你就是秦兄弟說過的hetubook.com.com那個,五百年一遇的女子!秦兄弟最後還不是幫你梳攏出閣了嗎,還和你膩歪了幾個月,也夠對得住你了。」
那名自稱叫徐銓的紅臉男子沒等徐世安回應,就先問道:「聽說今年有大批倭寇作亂,想必對朝廷有所觸動。不知朝廷風向如何?接下來對東海事務到底如何定策?還望不吝賜教啊。」
幾名手下應聲而出,然後拖著嚴世蕃就往外走。
徐世安恍然大悟,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聽到這裏,半天沒說話的嚴世蕃也暗暗心驚,對方的作風實在有點邪門。
徐世安無語,玩玩就算了,你怎的還這麼認真呢?你們行當里除了王憐卿,誰能拿捏得住秦兄弟?
這種完全無視律法和朝廷威信做派,真像是要造反的人,那些演義評書里,就有不少這樣肆意妄為的反王。
見徐世安還是不說話,徐銓就沉下了臉,「看來還真是瞧不起我徐某?我為人處世講究個禮尚往來,你們拿什麼態度對待我徐某,我就要回報給你們!」
兩人正要轉身離去時,那一直沉默的美貌女子突然開了口:「慢著!」
雖然侮辱來的如此猝不及防,但他又習慣性的不敢發火,不知為何最近學會了克制。
不知為何,徐世安感覺這女子有些面熟。心裏暗暗嘀咕,這是到底是啥家庭啊,女子還能拋頭露面的出來見陌生客人?
徐世安忽然想起,這嚴世蕃是自己幫秦兄弟保管的」人質「,以後指不定還能交換回什麼。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嚴世蕃斬釘截鐵地說:「沒有就是沒有,你無論去問誰,也是沒有!如果朝廷正處在一個微妙時期,皇上昏迷不醒,大政方針沒有人乾綱獨斷,所以就很難定下大計!」
徐老三很不服氣的反對說:「是你自己說的,我們不用自爆身份!」
畢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還是謹慎些,萬一哪句話說不對付了,就是言多必失了。
這麼一個紈絝子弟,在甩鍋方面倒是挺有急智!
常言說得好,士可辱不可殺!好hetubook.com.com死不如賴活!
聽到這裏,嚴世蕃才終於能確定,眼前這個姓徐的不明來歷之人,真是有心要請教問題的,不是藉由頭找樂子。
他徐老三也有今天?是這個世界太荒謬,還是眼前這個徐銓太瘋顛?
徐銓拍案道:「就憑你能住在京口驛最上等的院落,身份能差了?遮遮掩掩的又算什麼好漢?」
別有感慨地說:「我對你們以誠相待,但真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隱瞞了如此重要的身份!」
還有理解不了的是,你一個商人又為什麼會關心朝廷的海洋政策?關心就關心吧,找他徐老三問策又是幾個意思?
徐世安只覺得今晚處處透著詭異,這樣有行動力的強盜團伙,綁了自己過來,就只為問些問題?
然後又對嚴世蕃說:「你們能住進上等院落,想必也都是有來歷之人,能否幫忙聯絡秦中堂?」
如果不是顧忌自己還有「閣老兒子」這種身份,早就戳穿徐老三「中堂奶兄弟」的身份,賣掉走人了!
這樣的人,對朝廷動向多少也會有所了解,就算沒有了解,也在日常生活中耳濡目染,比普通人強多了。
徐夫人放下了貓,繼續冷笑道:「妾身當年被秦德威始亂終棄后,就離開南京城了!」
兩人被蒙眼堵嘴,並被塞進了馬車,一路顛簸不知過了多久,又被放了下來,解開了蒙眼和堵嘴的布條。
讓對方不要報出身份,是為了讓對方沒有顧忌,可以暢所欲言,就好像是匿名發言一樣,能獲得更多真實信息。
他沒有多看那美貌女子,只對那紅臉男子問道:「閣下請我等到此,有何見教?」
徐銓:「……」
嚴世蕃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繼續說:「你如此關心海事,難道就沒聽過。大學士秦中堂出鎮浙閩?這就等於是,朝廷沒有定策,只把事務都委託給了秦中堂!接下來一段時間,風向到底如何,全在秦中堂本人的一念之間,別人又如何得知?所以你問朝廷有沒有定策,我的回答就是沒有!至於秦中堂怎麼想的,只有秦中堂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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