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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學生

作者:隨輕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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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八章 這是什麼人性?

第八百七十八章 這是什麼人性?

等明日剩下絲綢被搬上海船,在秦德威黨羽的庇護下運送到雙嶼島,這種明目張胆的走私也就會成為把柄!
有個公門人物打扮,頭巾上插羽翅的中年人,高聲道:「在下府衙巡捕楊橫,與鄉兵首領張時行,率眾到此緝查走私貨物!」
看到大火后,張啟書當場就意識到,這已經不是自己所能擺平的事情了。
白日與嚴世蕃起了衝突的張啟書頭腦也絕對是靈活夠用的,不然也不會被派出來當牙子。
這時胡宗憲又插話說:「你與秦中堂之間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以秦中堂之智慧,特意派你販運絲綢,必定是有深意啊。」
徐頭領冷笑道:「雖然沒有把海船調來,但我把夥計們都調來了!」
嚴世蕃打個哈哈說:「能有什麼深意?不過是想利用我的聰明才智罷了!」
還沒等嚴世蕃反應過來,又聽到馮恩說:「如今秦板橋不來親自向我問候致歉,就是看不起我馮恩!若只想通過你這個中間人,說一句話就指使我辦事,簡直是痴人說夢!而且你嚴世蕃的臉面,還沒大到如此地步!」
「一會兒等海船來了,剩餘貨物都要搬到海船上,但能不能順利渡海去雙嶼島,就要靠你了!」
頓時就傳言四起,說什麼的都有。甚至還有人說,這是倭寇姦細潛入了三江口,蓄意縱火製造亂局。
嚴世蕃恨聲道:「有你們這些蠢貨在此,不返回等著被別人來收拾嗎?」
明天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亂攤子自然有秦中堂去收拾!
嚴世蕃發火說:「什麼叫對我沒什麼可說的?」
就算秦德威親自來「斷案」,也只會指控這是本地惡霸所為,或者說秦中堂心裏也希望如此!
另一種方法就是用御史座船引導徐惟學的船下海。只要到了海上,就是天高地闊來日方長了。
然後嚴世蕃就沒機會走了,因為又出現了六七十人,將嚴世蕃和幾個貼身護衛圍住。
張大掌柜沉吟片刻后,又開口說:「是不是你,其實都無m•hetubook•com•com關緊要了,或者說無論是誰做的,都不重要!如果我們執著于這些船隻貨物是誰燒的,就一定會牽著鼻子走!不管這批貨是誰的,明天先把這批貨定性為走私貨物,如此才能進可攻退可守!」
連忙又說:「那個,咱們是官商,要從官面上解決!」
嚴世蕃煩躁地說:「不管那些了!等你的海船到了,就先把所有絲綢裝船!」
徐頭領目測了一下安全距離,然後才小心翼翼的說:「海船不會再來了!」
嚴世蕃正煩惱時,忽然瞥見旁邊的徐惟學徐頭領,忍不住遷怒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馮恩馮老爺傲然地轉身就走,說不管就不管!誰還能沒點小脾氣了?
嚴世蕃很生氣,原本以為打著秦中堂的招牌,能無往而不利,結果沒想到馮恩如此不給面子!
這樣一來,三江口這裏對自己而言,就是一個無處可去的死地了!
嚴世蕃沒有迎接,還是站在岸邊,然後與兩人平禮相見。
正暗自得意的時候,嚴世蕃忽然瞥見,徐惟學抱著頭蹲在岸邊,十分痛苦的樣子。
就是不知道徐惟學徐頭領那十幾個夥計,跑到哪去了。但嚴世蕃對此毫不介意,船隊還剩十幾個精銳幕府標營軍兵,足夠保證自己安全了。
透著點陰陽怪氣,但又是一種試探。
目送離去,嚴世蕃不禁喃喃自語:「他們怎麼能這樣呢?」
及到次日,嚴世蕃依舊站在岸邊,守著剩餘的船隻,等待著各路妖魔鬼怪上場。
徐惟學彷彿是自言自語說:「秦中堂交給的五千匹絲綢,在餘姚被分走了五百匹,這裏又燒了一千五百匹!還沒有下海發賣,就只剩一半多了!怎麼對得住秦中堂的重託!」
「絕對不是!」張啟書答道。
如果秦德威沒點表示,他在浙江還能有什麼權威?他必須要動手反報復,這樣才能維持住中堂大學士的威嚴。
胡宗憲的邏輯好有道理,嚴世蕃無言以對。
徐惟學攔住hetubook.com•com了企圖登船的嚴世蕃:「你這是臨陣脫逃!我們受秦中堂重託,怎麼能半途而廢!」
嚴世蕃失態的破口大罵:「都是混賬東西!」
你馮恩這是黨羽所應該有的語氣?難道你平常就是這麼和秦德威說話的?
嚴世蕃皺眉道:「什麼意思?」
馮恩馮老爺又道:「但秦中堂並沒有提前對我們說過,讓我們來關照這批貨物。」
馮恩馮老爺沒有在意嚴世蕃的態度,只是反覆打量著河道里的船隻,似乎不太相信地說:「真是秦板橋派你來販運大批量絲綢的?」
張家在三江口這邊的負責人是張啟書的一位堂叔張時行,名義上只是商行的大掌柜。
嚴世蕃被馮恩氣得氣抖冷,但事情還是要辦,又對胡宗憲說:
徐頭領很實在地答道:「自從與嚴大爺你接觸以來,我發現你的判斷從來就沒有準過,我還能說些什麼?」
嚴世蕃有點著急,正想著是不是搬出父親身份。
徐頭領說:「在下不知道怎麼與官員打交道,所以就在旁邊學習了,而且在下對嚴大爺也沒什麼可說的。」
兩人昨日收到了嚴世蕃的書信后,今日一大早便出北城門,往城外三江口而來。
所以反過來斥責道:「這是秦中堂的貨物,你真敢棄之不管?」
隨即就身先士卒,手裡長刀翻轉,大踏步地就衝上去,用刀背朝著那牙子張啟書就砍去。
「原路返回!」嚴世蕃突然說。
徐惟學答道:「還是那句話,你嚴大爺最近不靈光,做出的判斷就沒有對過,我怎麼敢聽你命令?如果嚴大爺你真的不靈光,我那海船來了,陷在此地又該怎麼辦?我手下只有兩艘海船,真的損失不起!」
在路上,兩人在北城門偶遇,便一路同行,一起到了三江口。
然後怎麼做,無非仗著船大人多,奪水路而行,出了海就安全了。
「呸!秦德威當年阻攔我入朝參与廟堂大計,將我丟到了遙遠的東海之濱不聞不問,還想讓我幫他?」
近年hetubook.com.com來倭寇,所以沿海很多地方放鬆了管制,允許地方大戶牽頭組織本土勇壯為鄉兵,算是沿海衛所的補充武力。
天亮后沒多久,便看到兩名官員聯袂而來。一個是戶部郎中提舉市舶司馮恩馮老爺,另一個是巡海御史胡宗憲胡大人。
於是府衙衙役和本地鄉兵稍稍分散,先把嚴世蕃和十幾個隨船護衛包圍起來。
胡宗憲卻沒有應聲答應,片刻后只說了句:「恕難從命了。」
徐頭領一把推開了嚴世蕃:「滾開,別礙事!」
「事已至此,想開點吧!」嚴世蕃裝模作樣的「勸」道。
楊巡捕也沒耐心和嚴世蕃耍嘴皮子,揮了揮手說:「先拿下了!」
嚴世蕃有點詫異,你徐頭領就一個海賊,還真死心塌地給秦德威當狗?這是什麼人性?
正在此時,從徐頭領這裏發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哨響,然後便看到從附近小土丘後面,以及另一邊的蘆葦里躥出了一二百人。
又從兩個方向,迅速向著這邊包抄過來,反而對六十多個府衙捕快和本地鄉兵形成了包圍之勢。
胡宗憲很機智的說:「我把這批貨物想來想去,只能理解成,秦中堂這是想坑你!既然明知秦中堂要坑你,那我還陪著你跳進去作甚?所以我為了自保,不能參与你的事情!」
一眼掃過去,這六七十人里,約莫十幾個人像是衙役,其餘看起來都是本地勇壯。
嚴世蕃強忍著不滿,詢問道:「胡大人你又怎麼了?」
如果秦德威與浙黨全面撕咬起來,事情會怎麼發展不好推演,但可以肯定,一定會兩敗俱傷!父親嚴閣老一定會坐收漁翁之利!
嚴世蕃很自豪,在這種龍游淺水虎落平陽的情況下,在沒錢沒勢沒人的情況下,在被當人質的情況下,自己一樣還能運籌帷幄!
嚴世蕃拍著胸脯保證說:「千真萬確,怎能有假?如果沒有秦中堂首肯,我能帶著如此多絲綢出杭州城?我又怎能借得錢塘縣的官船使用?」
嚴世蕃便神神秘秘的說:「很多事hetubook.com.com情並不方便落於紙面上,只能通過口信來傳達。我這不就將情況對你說明白了嗎?」
嚴世蕃吩咐說:「實在太危險了,所以此地不可久留!等明日你們的海船到了,就就速速將剩下貨物都運走!」
嚴世蕃哈哈大笑,這次真真是優勢在我,一切終究還是盡在掌握!他心裏迅速想著,如何借力打力,再施展一下謀略。
嚴世蕃喝道:「給大爺滾!這裏貨物都沒有離開陸地和河道,談何走私?我們就是販運到寧波府售賣的!」
但所有人都會以為,秦中堂的貨物是本地豪族張家的人燒的,這完全不需要任何證據!
嚴世蕃愕然,這是哪來的人手?
張時徹張大掌柜大半夜的被吵起來,聽了張啟書的稟報后,反問道:「那把火真不是你燒的?」
「叔父所言極是!」張啟書附和著說。
而寧波四大家族同氣連枝,近些年來科甲鼎盛,很是有不少人做官!尤其是屠家的左都御史屠僑和張家的詹事輔政大臣張邦奇!
這幾把火,都是他嚴世蕃親自點燃的!
現在他嚴世蕃可是代表著秦中堂來的,而這兩名官員都是秦中堂的黨羽,不配讓自己迎接!
正當嚴世蕃想著中午怎麼吃的時候,卻不料馮恩突然變了臉色,叱道:
今天只是說來搞點油水的,並沒有做好戰鬥的心理準備啊。
衙役和鄉兵的戰鬥力也就那樣,基本也就只能欺負百姓了,見狀齊齊臉色大變,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徐頭領愣了愣,「怎麼又要返回?」
張時行本人或許沒有什麼,但他的叔叔就是浙黨大佬張邦奇,他還有個親兄長叫張時徹,嘉靖二年進士,目前官位也做到從三品了。
卻又見徐頭領抽出了大刀,異常兇狠地喝道:「此等刁民,敢對秦中堂不敬!一個也不許放走,全部打殘!」
又故意低聲說:「可能秦中堂認為,與這邊大族打交道,可能我嚴世蕃比較合適。」
昨夜燒了一場大火,肯定會引起當地豪族的重視,然後針對自己這邊做出激烈的和_圖_書反應。
有句話叫「皇權不下鄉」,說的就是大族在地方基層的影響力,尤其是這種朝中有人做官的豪族。
再說你嚴世蕃算老幾,還敢狐假虎威?就是秦德威本人在這裏,他也一樣剛正!
方法無非就是兩種,一種是直接開出牌票,簡單粗暴;
於是張時行張大掌柜又吩咐說:「天亮之後,你速速進城去府衙找楊巡捕,讓他過來緝私!而我這邊則發話下去,點五十個鄉兵集合,等著配合楊巡捕!」
這兩人明明都是秦德威的黨羽,為什麼都如此有個性?這是什麼人性?
嚴世蕃瞬間就感覺自己要爆炸了,對著徐頭領噴道:「你為什麼不聽從吩咐!」
而自己就應該在官面的掩護下,登上海船揚長而去!只留下一地雞毛,讓那些大家族們和秦德威撕咬去!
誰知道兩個實權黨羽居然不顧大局、無動於衷,打著秦德威的旗號都招呼不動!
畢竟有人聲稱是秦德威秦中堂的貨物,第一次路過境內,怎麼也得觀摩一二。
話說到這裏,嚴大爺的說服工作已經到了尾聲,馮恩和胡宗憲兩人畢竟都是秦黨成員,總不能耽誤事情。
而徐惟學徐頭領也陽奉陰違,沒有把海船調過來!
嚴世蕃罵道:「重託你奶奶的!你是秦中堂的狗,我不是!」
大家族們壟斷走私,這些年遇到的事情還少了?不都順利的應付過去了嗎?
今夜的這場火,震驚了整個三江口,本地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連船帶貨一起燒的惡劣事故了。
嚴世蕃:「???」
本地四大家族不可能覺察不到這種把柄,也不可能拿不到證據,所以一定會藉此來攻訐秦德威!
徐惟學答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讓我那海船開過來。」
而且說實話,收拾亂攤子這種事,也是需要權勢的,沒有權勢就收拾不動,只能讓秦中堂來了。
聽到張大掌柜有條不紊的安排,張啟書也就放了心。
又有牙子張啟書站了出來,指著嚴世蕃,揭發說:「昨日就是此人,到處找尋找渡船下海,違反朝廷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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