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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倩咬著嘴唇，然後坐回慕羽身邊，苦澀一笑，道：「為什麼要告訴他你強|奸了我？讓他還對我心存幻想？讓他一直掙扎在這痛苦中和我糾纏不清？痛如果來得猛烈，也許消失得也越快……他的幻想和掙扎改變不了任何結局，反而會一直被我所束縛。如果他恨我，如果這樣會不束縛他，讓他早日擁有自己的新生活，那我在他心裏是多麼骯髒又如何？反正我應該……不會再和他有交集了吧？」

他暴怒地嘶吼著，撕心裂肺地嘶吼著，一邊哭泣一邊狂罵，拳頭和淚水紛紛落在慕羽的身上，讓慕羽心中也彷彿在哭泣！

李若倩一把推開陳森，陳森綿軟無力地任由身體被她推到一邊，定定看著她扶起慕羽，撫摸慕羽身上的傷口，然後木然聽著她最後的聲音，聽著最後的審判。

「我自己來吧，沒事。」慕羽從她手裡抓過藥酒，胡亂往地抹了抹，他畢竟經歷過戰爭，體質也好於一般人，這點傷雖然疼，但都是外傷，沒多久就會好的。唯一讓他慶幸地是，陳森大多數的拳頭都被他用手臂擋了下來，臉上的傷其實如果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

「休養幾天就好了。」蘇離淡淡地道，頓了一下，又道：「你發生了什麼事？」

李若倩被他搶了藥酒，只好無奈地任由他自己來，她看了看慕羽微腫的側臉，心裏莫名有些惱怒，道：「你幹什麼不還手？」

「她？」李若倩聽出慕羽話里的異樣，側著頭想了想，眨眨眼，道：「你是說江芷馨？她當年也是這樣對你的？」

「哦，不……沒有。」慕羽回過神來，笑了笑，望了一眼窗外，窗外的天空一群https://www.hetubook.com.com鳥兒飛過，一去不復返：「也許是你對的，也是她也是對的。」

「嗯？什麼？」

於是，在你找到了答案之時，於事無補。

這李大記者到時雷厲風行，說完便站起身找了一家外賣叫餐了，還沒一會兒，她又扭過頭來，問慕羽：「你吃什麼？」

李若倩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回身對電話說了幾句，慕羽看著她扭著小腰走了過來，想了一想，終於還是道：「那個……」

「看來你沒事。」那邊傳來蘇離輕柔溫婉的聲音：「許亮和我說你有些事，我以為他騙我，看來昨晚的暗殺你躲過了，我只是確認一下。」

……

「我艹你媽！我艹你媽！！你答應過我什麼？你說從此不接近她！我艹你媽！我艹！艹你媽！」

沒想到李若倩反而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要欠也是我欠，和你無關！」

慕羽輕叫一聲，頭不由向後一縮，李若倩連忙停住為他擦藥的手，輕柔地道：「疼了？那我擦輕點……」

當李若倩和慕羽重新回樓，走出電梯的時候，聽見了那一聲凄厲地嚎叫，穿透了天際。

李若倩坐在冰冷的地上，擦掉眼淚，眼眶紅紅地看著他：「我找到我愛的人了，你這樣子只會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失敗者。這就是你要的解釋。」

慕羽哪知道她叫的是哪一家？只好無所謂地道：「隨便……」

慕羽倒是想起來了，高中的時候，縣城裡無聊的男生們確實有將李若倩和江芷馨並列在一起，號稱「絕代雙姬」，李若倩的女神氣質，江芷馨的熱情嬌媚，都是那個時代青春少年們津津樂道的話題https://m.hetubook.com.com。

「沒什麼……好解釋的……」

「嗯，我沒事。」慕羽幾次張嘴想要告訴她李若倩的存在，卻終究不忍心說出口，最後故作平靜道：「你沒什麼事吧？」

還沒撐起身體，胸口就被陳森重重一腳重重踏回地面，慕羽悶哼一身，看見陳森撲在他的身上，臉上淚流滿面，猙獰可怕又可憐無助。他暗嘆一聲，下意識地雙臂擋在臉部，任由陳森拳頭狂風暴雨般地砸下。

兩人對望一眼，均目帶哀戚，卻一言不發。而樓下的陳森蜷縮著身子，雙手痛苦地扯著頭髮，像個失去了最心愛玩具的孩子一般放聲痛哭……

慕羽吃了一驚，對她的冰雪聰明和敏銳的洞察力又有了更深的認識，詫異道：「你認識她？」

她說過她會等他，她說過她會陪他一起承受著痛，只是她的承諾，恐怕以後再也不能實現了。

那一句話，彷彿化成鋒利的刀鋒，穿過他的身體，撕扯著他的靈魂支離破碎，幻滅于這片灰藍的天空。以至於他手腳不能動，眼睜睜看著李若倩和慕羽相互攙扶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樓道中……

慕羽也看到了，他看了看李若倩，任由電話鈴聲倔強地一直響著，直到最後才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蘇離皺了皺眉，卻沒有多問，但凡慕羽不想說的事，如非必要，蘇離不會做那種逼問的女人的：「嗯，那掛電話了。」

慕羽點點頭，卻心想恐怕這一段他是做不到如何面對蘇離了……他站起身，看著外面的風景，心亂如麻，不僅因為被李若倩突然打亂的生活，還有對遠方那兩個生死之交、情如兄弟的故友的擔心。

來電ｈeｔuｂｏoｋ.ｃom.ｃｏｍ顯示上，赫然顯示著蘇離的名字。

「好，很好，好極了。」陳森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煩躁地解開領帶，不住地張望，喘著粗氣，驟然如火的憤怒狂暴噴發，厲聲吼道：「莫名其妙和我說分手，我打不通你電話，急得和領導頂撞，好不容易打通你電話，你說不在家，又不告訴我你在哪，我想了好久，想了好久……還是放心不下，一路飛奔到你家，就等著見你一面！然後你讓我看到現在這樣，連一個解釋不給？我只是要一個原諒你的解釋，你TM就不會撒個謊嗎？！我只是想要一個解釋啊！！我……我艹你媽！！」

「你幹什麼！我根本就沒愛過你！！我愛得是他！」

她努力裝著輕描淡寫，慕羽卻是心頭一震，忽然想明白了什麼，眸子呈現出一絲恍惚的黯淡。

「吃什麼吃呀？」李若倩指了指他的臉，道：「都這樣了，還出得了門？叫外賣吧！」

明顯拚命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從陳森口中沉沉傳出，他走得搖搖欲墜，最後站定在挽著手的兩人面前也搖搖欲墜，彷彿在身體在強撐著什麼，隨時都可能倒下。他紅著眼，一眨不眨地看著面色蒼白的李若倩，眼眸中充斥著太過複雜的情緒，震驚、悲怮、憤怒，但依然還帶著一絲希望。

「為什麼不告訴陳森是我……告訴他真實情況，至少那樣……可以說明不是你的錯。」

他想起那一年，當江芷馨轉身頭也不回的時候，是不是也是李若倩這樣的想法呢？他一直沒想通為什麼當年那麼絕情的人，在重逢后竟然還會對她留有餘情，原來一直不知道答案只有自己。人們總以為是問題總有答案，於是拼了hetubook.com.com命地尋找答案，但往往忘了時間在走，答案縱是唯一卻也會泛黃。

「所以……」感覺眼皮在劇烈地狂跳，酸楚從身體每個地方涌了上來，陳森顫著聲道：「不解釋了？」

他激動地說，紅了眼眶，陡然在李若倩的尖叫聲中狠狠一拳揮向慕羽，慕羽看得清他的動作，卻不閃不避，臉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傳來，耳朵一陣轟鳴，踉蹌向後倒去！

你手持著答案，只能換回一樣東西，叫遺憾……

在慕羽的回憶里，那哭聲他不知道維持了多久，彷彿僅僅一會，又好像整整一天，只是他清楚地記得，在那以後很長一段的時間里，那哭聲一直縈繞在他的四周，似有似無，若隱若現。

「嗯……」慕羽笑了笑，道：「不過現在知道晚了些，從很多年前就晚了。」

李若倩看著他略微惆悵的臉，嘆了一聲，正要說些什麼，忽然一個電話打進了慕羽的手機，李若倩瞥了一眼沙發上的手機，心中一跳。

但陳森充耳不聞，一拳一拳反而因為李若倩的拉架而砸得更狠了！他手臂已經發酸，但依然每一下都用盡了全身力氣和怒火宣洩而出！

但就連那僅存的希望也漸漸變成了絕望……視線里的李若倩迴避著他滿懷僥倖的希望，低著頭，鬆開了挽著慕羽的手，低聲道：「你都看到了。」

「當做是欠了他的還給他吧，也許這樣他多少會好受一些。」慕羽嘆了一聲，勉強笑了笑。

「不解釋一下嗎？」

慕羽怔了怔，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好試圖轉移話題，笑道：「還去吃飯嗎？」

華爾修、凌帝……我相信，你們不會是這種人。

「不認識，但聽過……」李若倩聳聳肩，道：「一個是因為和圖書你當年的離家出走，一個是因為高中后總有人拿我們兩個做比較……」

「嗯，拜……」

美人情重，只是他只能從此辜負，只留愧疚和懷念。

「你走吧，我以後不想見到你。」

李若倩嚇得呆了，猛然回神，連忙試圖拉開陳森，忍不住也流下兩行清淚，哭著喊道：「陳森，你快住手，住手啊！」

陳森怔怔地望著她，拳頭鬆開，手無力地垂下，宛若一場塵埃落定，心死成灰。

「嘶~~」

慕羽心頭一跳，負罪感更深，蘇離彷彿總是和他有著一種古怪的感應，只從他的隻言片語便知他的情緒，他強忍著，笑道：「沒什麼，我很好。」

一開口，便止不住聲音的輕顫：「喂……」

他卻不知，在萊茵聯邦和雷若帝國，華爾修和凌帝也收到了黑色獄隼全球遇襲的事件，他們的反應竟出奇地一致！

慕羽抿著唇，默不作聲地忍受陳森的暴打，他活該，他應該被打得更狠一些。

他的眼睛，空洞、木然、絕望到死。

陳森的拳頭終於僵在半空，全身彷彿凝固了一般，無比緩慢地扭頭看著李若倩。

「啊~~~~~~！！！啊~~~！！！！！」

慕羽無言以對，蘇離即使在住院也依然關心著他。如果沒有李若倩這件事的話，他知道蘇離受傷了，一定會第一時間去看望蘇離的傷勢的。蘇離正是了解他，定然在久等未見到他身影出現時，擔心他發生什麼意外，才打了電話過來，卻隻字不提他沒有去看她的事。

李若倩注意到了他的異樣，心頭覺得怪怪的，脫口道：「怎麼了？你覺得我這樣做不對？」

慕羽掛了電話，李若倩全程一直在專註地聽著，忽然道：「有空去看看她吧，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