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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若倩這回聽清了，眨眨眼，揶揄笑道：「因為我也沒打算那麼早結婚呀，還是說……你想早點和我結婚？」

是什麼樣的陰影，如此地巨大，以至於連蘇離、江芷馨、易緣這些能夠給予一般人一輩子幸福感的光明都不足以照亮他世界的灰暗？

「呃，不……還沒有打算的事。」慕羽嚇了一跳，生怕引火燒身，連忙不敢再提。

慕羽腳步一頓，李若倩敏感地感覺到了，她詫異地看了慕羽一眼，但下一個瞬間，慕羽的腳步已經恢復行雲流水。

易緣倒也不是白痴小孩子，相反，她很聰明。一下就聽明白了慕羽的意思，她臉色一變，眼珠一轉，道：「那你把李若倩叫來，我要和她商量。」

「你看，你現在真幸福。」李若倩輕聲地道：「有那麼多人愛著你，蘇離、江芷馨、易緣……所以，為何還要沉溺於過去的悲痛呢？你說你的世界早已沉淪在一片黑暗中，但難道這些人、這些幸福不能讓光明重新降臨么？」

這是很荒唐的一幕，兩個女人，或者說一個女人和一個女孩，明明是情敵。卻親密地坐在一ｈｔｔps://m.hetｕbｏoｋ.com•ｃｏｍ起，邊吃著零食，邊有說有笑。即使是任性的易緣，似乎天生就被李若倩克制住了一般，她的刁蠻，在李若倩面前竟然無力可使。

可惜的是，她雖然已經很兇惡地表達了自己的敵意，但清麗動聽的嗓音和甜美的臉蛋，竟然透出一股幼稚的可愛，讓在場的女人們忍俊不禁，噗哧一聲都笑了出來。

五年么？那麼，就用五年的時間確定這些答案吧。

她說完，臉騰地就紅了。因為她突然想起來了，慕羽和她走到一起，似乎就是因為某人耍了流氓。

「那你到底答不答應？」易緣仰著頭，盯著慕羽問。

慕羽心中一疼，經歷了那麼多的戰火，見證了無數死亡后，他的心雖然已經堅強，但卻並不代表它已經不柔軟了。

李若倩心裏微沉，她知道慕羽在卡斯特戰爭的過去。但身為記者，她卻早就知道，慕羽還有一些過去瞞著她。

慕羽更加不敢說話了，他和李若倩的名義雖然是明確，但對於兩人的關係，一直是他潛意識不願觸碰的問題。

慕羽低頭，蒼穹和*圖*書從視線消失。然後他望著前方，那裡的路，延伸在視線的盡頭，不知是個什麼樣的景色。

更讓慕羽意外的是，當易緣很認真地提出不準慕羽在五年內結婚的時候，李若倩竟然很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慕羽凝視著笑得花枝亂顫的李若倩，第一次覺得這個能力出色、賢淑知性的女人完全不靠譜。

出乎慕羽意料，當李若倩匆匆來到慕羽家的時候，預想中的爭吵並沒有發生。李若倩先是發出一聲慕羽從來沒聽過的尖叫，然後狠狠地抱住了易緣，愉悅地道：「真的是緣緣哎！我很喜歡你唱的歌哦！」

大許那些答案已經在慕羽心中，只是一時不願承認而已。慕羽心中劃過一個念想，忽然覺得李若倩答應易緣的條件，也許並非荒唐。

易緣顯然也被李若倩嚇到了，以至於之前一直暗暗準備的氣場在震愕間蕩然無存，傻愣愣地任由李若倩抱著。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猛地推開李若倩，惡狠狠地道：「走開，我才不要當你偶像，你是我情敵哎！」

大許也是因為那張笑臉太過清晰，所以他也永遠也忘不ｈｅｔuｂoｏｋ•ｃoｍ•cｏｍ了他穿透機甲駕駛艙將她像螻蟻一般緊緊勒死的那一瞬間。

慕羽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支支吾吾地道：「那個……抱歉……那個，為什麼要答應緣緣？」

於是易緣徹底敗下陣來。

但是，至少，請和我一起感受著那些幸福。

他不敢再想，勉強笑笑，道：「你還挺有見解的嘛。」

莉蘭，沒有你的幸福，永遠帶著一道陰影。

慕羽心中一抖，雖然還是不願意相信易緣是真的愛上了他，但李若倩說得卻不無道理，他原本以為的想法，竟然在那一瞬間，開始產生了動搖。

永遠也忘不了……她失去了神採的眸子，空洞地像鬼一樣地注視著他。

「緣緣……」慕羽笑得更苦了，這件事其實和李若倩沒什麼關係。

李若倩眸子熠熠地看著他，在慕羽有些不知所措間，嫣然一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其實答應緣緣是有很多原因啦。」李若倩見慕羽也有些尷尬，聰明地將話題轉移了：「因為某人的桃花好像比較多，而某人的心好像也比較惘然。所以，五年的時間，正好讓某人有個時間想想，和-圖-書將那些桃花全都卡擦了。」

慕羽不得不又重複了一遍：「我說，為什麼要答應緣緣那樣的條件。」

李若倩見他不說話，笑了笑，將他的手挽得更緊了。輕風飄葉中，兩人相偎走向延伸的遠方。

她究竟愛不愛他，而他，是否也對她動心？

「她愛我？」慕羽聞言啞然失笑，道：「她那麼小，哪懂什麼是愛。」

李若倩笑著道，想了想，又道：「不過……最重要的是，緣緣她是真的愛你。對於一個付出愛的人，留給她一點希望，是件美好的事。」

那些過去，很灰暗，是他心底最深處最疼痛的傷口，直到現在還鮮血淋漓。

但是他不提，李若倩卻被他逗起了興緻。李若倩嬌媚地白了慕羽一眼，鼓著粉腮，道：「不以結婚為目的地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誰告訴你懂不懂愛和年齡有關？」李若倩又白了慕羽一眼，道：「為一個人沒心沒肺地付出，為一個人沒有理由的哭，沒有理由的笑。這難道不是愛？愛本來就是傻瓜，人成熟了，並不是明白什麼是愛，而是明白了怎麼不被傷害。這樣的愛，太過理智，不夠瘋狂。和_圖_書」

慕羽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這丫頭還小，不懂這樣的承諾不是一個人便可以輕易許諾的。如果他答應了易緣，那麼對於李若倩未免太過不公平。

慕羽抬眼看了一眼天空，那裡萬里無雲，澄凈地沒有任何污點。這麼多年過去了，每次他望著蒼穹，都能看見那張帶著陽光的笑臉，從來不曾模糊。

女人，永遠是男人猜不透的存在。

回家的路上，慕羽和李若倩并行走著。街上捲來的風雖然不大，但畢竟是已是深冬，帶著一股濕氣穿透厚厚的衣服，也是寒冷。李若倩的體質生來就怕冷，她縮著腦袋，緊緊挽著慕羽，慕羽甚至都能感覺到她嬌軀那驚心動魄的玲瓏曲線。

何況是易緣這麼純真可愛的小丫頭？

於是他道：「緣緣，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結婚的事，是兩個人的事。」

「小羽哥哥……」易緣的明眸閃動，小鼻子一抽一抽，剛才的強勢蕩然無存，泫然欲泣，聲音都開始發抖：「答應我好不好？」

「啊？」李若倩光顧著和嚴寒抗爭了，一時沒聽清楚慕羽的話，弓著身子，腦袋搭在慕羽有力的手臂上，道：「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