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王蓋地虎
這年頭，要是兒子都像我這麼懂事，老子都該欣慰地笑醒了。
不過，說實話，我切身感受到的大概只是女人罩的質地。
——恩，質量不錯，隔著重重衣料，尚且柔軟起伏。
陳馥郁穿的凶兆好厚，足足增大了一個罩杯！
伴隨著陳馥郁細聲細氣的尖叫，我緊緊摟著她在冷硬的地面上打滾。
保安大爺手臂負傷，他往日抱著HelloKitty粉|嫩茶杯喝水的猥瑣形象於我心底徹然刷新。
「扎心了吧。」我安慰地抓住了少女纖細的雙肩，「其實這個世界上說翻就翻的不止是友情。」
因為昨天我「撩」了班花陳馥郁，今天一上學，葉翔就頻頻找我的麻煩。
葉翔習慣了我的逆來順受，他不曾防備不由得跌跌撞撞地摔坐在地，旋即又一躍而起罵罵咧咧在我後邊追趕起來！
打錯特錯！
我們的身形一停穩下來，陳馥郁作勢掙扎著就要打我。
夢中，之所以沒有人會第一時間制止陳父殺死陳馥郁，全是因為葉翔在校門口找我的麻煩，走過路過的……連門口保安室的大叔都在旁觀熱鬧！
高中生就是如此，晚上做完夢，次日來到學校繼續醉生夢死一般地迎來繁重的課業。
葉翔也挑釁地眼角躍動，可他ｈｔtps://ｗｗｗ.ｈｅｔuｂｏok•ｃｏm.ｃom還沒等走過來啐一口，就聽陳馥郁低呼了一聲。
我惡！
在這空氣都碎成冰的季節，那濃重刺鼻的味道彷彿凍變成冰錐兇猛地往鼻孔里塞——往日不可一世的葉翔竟然失禁了。
「他們是一夥的，他差點兒害死我！」葉翔頂著一褲子的濕漉漉，整個人蓬頭垢面地指認著。
「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我不得不靠著鐵欄杆勉強直起身，又一把握住了陳馥郁的手腕。
對面的警察僅用眼角餘光漫不經心地掃了一下，然後我這隻「如花」就感覺全身心受到了十萬點暴擊的摧殘。
我抖了一下，看起來像是在害怕，實則……也的確是在害怕。
「還不認錯！」
我移回視線，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我幾乎通紅了雙眼登時就推開了葉翔，繼而我拔腿狂奔！
到了放學的時候，我在門口等自己的小弟顧胖子出來，好巧不巧又遇到了葉翔。
楊老頭低聲下氣地向葉翔父子鞠躬，並且兇巴巴地勒令我道歉。
與此同時，那葉翔沒能及時剎住腳又被我的腿絆了一把，整個人便趔趄著再度跌坐在地……
我甚至聽不到自己的粗喘聲了——
因為腦子被撞得狠了和*圖*書，有那麼幾個小時，我睜著眼睛也形同做夢，渾渾噩噩地分不清我是誰，我在哪裡，宇宙的最高維度是多少……
我胸前緊貼的少女嬌軀也挺兇猛的……
「楊陽！你還敢不聽老子說話！」葉翔冷不防地推了我一把，他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以後離我表妹遠一點兒，要是再讓我看見……」
在這關鍵時刻，我驚覺到了不為人知的真相……
當真是……
「是爸爸的車！……咦，爸爸今天怎麼又來接我啊？」說著，陳馥郁立時鬆開了葉翔的胳膊，她就像只歡脫的小兔子開心地朝自己爸爸的賓士跑了上去。
我最開始的夢就是這個樣子的！
我會死的。
眼前是晃動又雜亂的身影，似乎每個人都在吵吵嚷嚷，視界擁擠得令我十分噁心。
我的夢，是真的，都是真的！！！
楊老頭一露面，不問青紅皂白就壓住了我的頭。
聽著頭頂上楊老頭火氣沖沖的怒斥，我卻死死地盯著自己運動鞋尖上磨出的污痕。
我還是個孩子，他們不該這個樣子的……
關鍵時刻，我都佩服死自己了——
我覺得自己快要憂鬱得死去……
我一聲不吭，完全可以想象到葉翔父子的表情。
可是……
明明不是這樣的。
沉
ｍ.hetｕｂooｋ•cｏｍ•ｃoｍ默也是一種反抗。幸好葉翔的精神狀態不濟，言語不合邏輯，縱使疑點重重，警察到底拿我無可奈何。
於我記筆錄的警察告訴我陳馥郁被送去了醫院。
不出多久，我家的楊老頭以及葉翔的父親也陸續登場。
明明楊老頭也心知我從來不是主動招惹是非的性子……
恍恍惚惚，恍恍惚惚……
果不其然，警方對於我及時救了陳馥郁的行徑也倍感困惑，更是有神色怏怏的葉翔揭發我早就知曉了陳父的不軌圖謀。
但我並不是害怕葉翔，也沒有聽進去他的危言聳聽。
都他瑪什麼時候了，還能鎮定地滿嘴名言警句（無恥噴糞），當真帥他們一臉血！接下來的過場無以用言語形容。
我打了寒顫……
太胸殘！
第一粒雪花落到我鼻尖涼絲絲的融化時，被戴了十幾年綠帽子的陳父由學校保安大爺以及兩名男老師制服了。
莫名的，這一副場景同我記憶中幾乎快要淡忘了的畫面重疊。
小不忍則亂大謀，我不怕要了葉翔命，就怕我家老頭子要了我的命！
當我像是一隻考拉抱樹榦糾纏著陳馥郁的時候，依稀聞到了腥臊的味道。
略感腦震蕩的我憤憤不平，強烈表示為什麼不將我這隻祖國未來的花朵也送去醫院ｗｗw.ｈeｔuｂoｏｋ•com.cｏｍ。
因為當我撲上去抱住陳馥郁躲開致命一擊的那一刻，我忘記了呼吸！
眼瞅著即將撞到校園圍欄，神智昏天暗地之餘，我還咬著牙，雙腿陡然纏住了陳馥郁的腰身，強行制止住翻滾的身形，硬生生用自己的後背砸上了鐵欄杆！
這個混蛋！
往常，我總是沒心沒肺地笑著，其實是我無能的反抗。
緊接著，陳父手中沒能收住劈式的刀就砍向了葉翔的腿間。
我想起來了！
我怔了怔，仰頭望天，驀地發現下午還晴朗的天空此時烏雲密布，似乎隨時都會狂風暴雨。
「臭小子，三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是不是！」
更多的是尖叫，慌亂，逃亡，爭鬥……
在葉翔口水四濺的點綴氛圍中，我意識到了什麼。
從我面前路過之際，陳馥郁倏地站停腳步，她居然沖我做了個鬼臉。
——楊老頭還以為我是與葉翔打架鬥毆才會進了局子。
我也能感受得到自己父親手掌間的緊張與無奈。
我昨天救錯了……難怪短髮美少女說的是今天陳馥郁會死！
錯了！
等等！
明明自始至終就不是我的錯。
冷風霎時間打透了我的外套，汗水像是蛇，冰得刺骨，蜿蜒著滑過我的脊樑……
我還指望著老頭子給我加零用錢。
我再也聽不到同學們的
www.hetubook.com.com指指點點，保安大叔的呵斥，葉翔緊隨而來的咚咚腳步聲……這一刻，我知道，我不會永遠都是那個無能的沉默者。
然後，就見陳父下了車，站在車門旁，像是召喚小動物一樣擺了擺手……
天王蓋地虎，嚇成二百五！！！
我威武地保護了陳馥郁班花的美名，要不然她的鼻子都能撞爛！
午間休息，我特么地還差點兒被倒掛金鉤塞進馬桶里！！！
我在顫抖，我在堅持，我想我在做夢。
緊張得我牙關打架，周遭的聲音逐漸離我遙遠。
老頭子還指望著葉翔爸爸給他加薪。
我哪裡還顧得上葉翔，張望間，隱約瞧見陳父車內泛著雪光的利器。
他們迎面而來，班花陳馥郁還挽著葉翔的胳膊，兩個人模樣親昵，歡聲笑語不斷，葉翔那張總愛裝模作樣的凶臉上竟然浮現出了寵溺的笑容，兩人好像被粉色泡泡包圍了！
犬類男女！
我稍有所回神后，才察覺到自己儼然呆坐在警察局內。
我還是個孩子，但社會的小小規則也是懂的。
然而，混亂的場面，詭異的兇器，刺|激的氣息都令她很快陷入茫然的痴傻狀態。
陳馥郁站起身居然還主動朝陳父走去。
我被摁得抬不起頭來，往日的嬉皮笑臉也再也撐不起來。
女人吶女人，原來你們還有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