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男朋友
但是，楚小雨啊，你確定你這是在寫「人」字？
我顫抖了……
大傢伙的目光都赤|裸裸地投射了過來，在楚小雨臉上掃過之後，就集體地落在了我的臉上。
——聽楚小雨說，她的母親是開連鎖酒店的，全世界連鎖的那種五星級酒店，這種女強人，大抵目光都是如此犀利吧……
就算是損友也沒有沒完沒了地欺負人的吧！
準確的說來，這一次的，也不過是未婚夫……候補。
我恨不得轉身就走，再也不幫她了。
其實，加長的高級轎車裡的空間很寬的。
「小雨，別開玩笑了……你看把你這個朋友嚇得……帶朋友來玩，我從來不反對，媽咪也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老古董，非要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逼你做個淑女，教你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的，但你也都這麼大了，得知道，什麼玩笑可以開，什麼玩笑……」
楚小雨的說法真嚇人。
「我的爸媽只有在這種時候……在需要我，利用我的時候，才會莫名其妙地鑽出來，就好像我不是他們親生的似的……明明他們就只有我一個孩子。」楚小雨靠在車窗邊，氣鼓鼓的，目光緊緊地望向車窗外，彷彿有什麼好玩的東西十分吸引她的視線一樣。
這難不成是他們楚家的奇怪的癖好嗎？
這麼多的口水，不會是楚小雨醞釀了幾天幾夜準備用來洗澡的吧！
楚小雨剛帶著我走過去，就被這位楚夫人驅趕了。
這不好像是在預言我今天可能會死在這裏嗎？
我也問了聲好，楚母點點頭。
我想有許多夢集團的人都是這麼乾的。
我被撞得跌跌撞撞的，現在的楚小雨就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炸彈，佔地面積可觀，擠得我都站不穩。
楚小雨不客氣地說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吃！他們永遠都在忙，我就沒見過他們不忙的時候！要是錯過了眼下，就沒有機會和他們坦白了！」
我正一個人獨自默默地嬌羞著，突然奇怪又響亮地作嘔的聲音入耳。
「就你這種水平和素質的，居然試用期還能通過？現在負責人事的是老張吧……看來她是仗著跟了我年月多了，就開始敷衍了事了。」
等他倆親熱過了，再把我加回來。
這三個字音她咬得極狠，好像我就是楚母口中的一塊肉，她一定要把我咬爛，咬死，拆骨入腹似的。如果我是楚母的屬下，早就被她開除了。
實際上，原來不會有正經八百的訂婚宴的，因為誰也不會確定楚小雨到底會不會那個男的結婚。
我決定了。
估計是笑不出來了。
這隻是一個富人舉辦的慈善宴會，可以穿得復古一點，有趣一點的一個宴會。
莫名，我突然聯想到了，小學的時候，學校組織大家去烈士墓的畫面……
這個說法好像是幾個迷信的綜合吧。
再想想始終未露面的楚父……
從那套可笑的白色燕尾服，又換成了不知和_圖_書哪個年代的西裝套裝。
將自己的獨生女兒長期留在國內，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沒有出現過。
雖然我能想象到在他們所謂的上流社會階層中，這種交易往來並非少見，可聽說是自己身邊的朋友切身經歷的遭遇時，就倍感憤怒和憐惜。
我記得楚小雨好像有提起過，她的父母的生意其實並不是自己家的，是由夢集團控股，楚父楚母管理的，當然他們家也佔了不小的股份。
反正不是我！
雖然成年人之間的打壓傾軋我不是非常的了解。
你們倆母女能不能鬥爭完畢了之後，我再悄悄地來？
「不行，這張桌子不能放在這裏！只有這一張桌子突出來，簡直太影響美觀了！」
我相信每一個發現我這個姿態和模樣的路人都會目瞪口呆，久久回不來神……
如果楚小雨再侮辱我一句，今天這場戲，我罷演！
我問楚小雨不會難過嗎。
但是楚小雨越來越緊張非要我和她並排坐在一起才安心。
那會讓我臉紅心跳的啊……
她換成了歐美古典的那種蓬蓬裙，就是那種腰勒得特別緊，胸擠得特別爆，裙子倒過來就能做一口鍋的那一款。
等我換了新衣服之後，再見楚小雨也換了……
我十分平靜地望向了遠處。
如果我是其他的什麼人，楚母說不定早就弄死我了。
難得見到女兒——楚小雨自己都不清楚時隔多長時間了——楚夫人居然不僅沒高興，反而還覺得楚小雨給自己惹麻煩了似的，擋路了似的，口氣也分外的不耐煩。
我猜也不見得楚父就會有多善解人意，平易近人。
真是不好的想象。
不過，我一瞧見楚母那眼底里劃過的暗芒，就知道，這個叫做「老張」的人事部經理要倒霉了……
我完全不理解自己坐在楚小雨身邊究竟有何意義所在。
請命運的女神帶我離開吧，我將忠實地匍匐于女神的腳下，輕吻她的腳尖，總之……
女方聽了楚媽媽的話愣住了。
「說不定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你們兩個那麼好，又都是飯桶，誰知道你在關鍵時刻會不會給我丟人掉鏈子。」
「媽！」楚小雨情不自禁地拔高了聲音，「我要介紹個人給你！」
咳，咔，嘔……
攤上這樣的母親，真是楚小雨這輩子能遇上的最倒霉的事了。
「我沒有開玩笑。」楚小雨冷嗤一聲，「媽，我們一年也見不上一面，所以你大概不太了解我，我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而且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女兒我，非常自重自愛，從來不會像那些女生……就是你以為是應該是我的朋友，你的那些生意往來的友人們的女兒那樣濫交。」
聽到這話，還在監督著眾人幹活的楚母終於回過頭正眼看過來了。
「嗯？小雨？你這麼早就來了？你先到一邊去，不要給媽咪添亂……」
楚小雨越來越暴躁了，她https://m.hetubook.com.com這個脾氣一定是祖傳的。
「你才是已婚婦女，你全家都是已婚婦女！」
對方點點了頭。
就算這裡是個巨大的墓地，也會是楚小雨所謂的未婚夫候補的……
話說，她那麼嬌小的身子，是在怎麼擠出那麼多口水的？
我問了好幾遍，楚小雨才鐵青著臉回答了我的疑問……
看起來年紀也不比我們大多少的年輕女孩兒徹底呆住了。
我幾乎要惱羞成怒了——
「好了，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再讓我們浪費了。楊陽，這一次是我欠了你的，以後我一定會把肝腦都塗在地上，無以為報的。」
一瞬間，好像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
我還以為是那種非常正式的訂婚現場，我需要做的，就是穿成神經病的模樣衝上去，大喊著，我才是楚小雨的真愛，然後在手榴彈，地雷，內褲，罩罩，襪子……漫天飛舞的背景效果中，拽著楚小雨私奔，演繹凄美的愛情楚歌。
別說參加家長會了，就是楚小雨哪怕是病了，快死了，遇到天大的麻煩了，她的父母從來沒有出現過。
我覺著自己快要死掉了。
「你只是想要什麼？小雨，不是媽咪說你，這麼就不見，為什麼你還是沒有長進呢？別忘了，你遲早要繼承你爸媽的事業，可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連眼力勁兒都沒有，我還能指望你做什麼？……你們兩個，想把這些箱子抬到哪裡去？破破爛爛的紙箱還要放在人前礙眼嗎？讓客人看見了，這不是給我丟臉嗎！」
——其實這不是第一次楚家父母給楚小雨安排未婚夫了。
我的勇氣都被她擠成豆了，就這樣的我，哪怕是和她坐在一條椅子上，又能給予她什麼力量呢？
為什麼楚小雨讓我冒充她的男朋友去見父母呢？
其實車開得這麼快，車外再美好的風景，如此的心情之下，又能看得到什麼呢？
我怕你在禍害我……
「不知道真假。」楚小雨說著，極其自然地拉起了我的手。
事實證明，這隻是楚小雨奇特的「屁」好而已……
一陣巨響之後，當我以為楚小雨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嘔出來的時候，就見她狠狠地在我掌心吐了口水。
「帶朋友來玩媽咪不會反對的，只是媽咪現在很忙，小雨，你自己帶你的朋友參觀參觀吧，不要再打擾……」
好像對遠處對方的冬佩利高級酒水們十分感興趣的專註。
兩個抬著箱子走的一男一女都穿著服務生的衣物，黑白色的搭配，十分乾淨利落。
好像被兩隻怪獸圍住了似的。
不清楚為什麼，她看著我的時候，總是那樣眉眼彎彎的，像是在笑，可是眼神一點兒溫度都沒有，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後退，毛骨悚然的。
讓我在她的父母以及未婚夫候補的面前，裝成她的男朋友，給她勇氣和支持，讓楚小雨擁有信信心可以理直氣和*圖*書壯地拒絕父母的安排。
我背對著她，貼在車窗上，雙手也貼在車窗上，姿勢極為狼狽。
「你要成為已婚婦女了？」
「不行，這兩位夫人不能放在同一張桌子上，她們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比一個潑辣，肯定會打起來，到時候整個晚宴都會被他們毀了！」
也就是說，兩家暫時先模稜兩可的定下關係，如果將來合作愉快，還有互相利用的價值，那麼自然就順理成章的成為兒女親家。
楚母表情淡淡的，「你以後不用來了。」
還沒等我見到你爸媽，我就先扣上光圈飛升了啊！！！
要不是看楚小雨是女生，我一定會咬死她！
如果真的是陌生人的話……
楚母低下頭，似是笑，又像是在咬牙，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換種說法，就是楚家的生意背靠夢集團，因為借了勢，不得不每年分給夢集團一部分干紅。
相比較而言，我那個直來直往，又坦率霸道的老娘可愛多了，不會這樣陰森恐怖。
她的那身破裙子像是一個巨大的南瓜，幾乎充斥了整個空間。
我下意識地就問：「誰的肝？誰的腦子？」
正因為那是父母……是楚小雨的爸媽，我才問吶。
「媽，他不光光是我的同學那麼簡單，他是我的男朋友！」楚小雨的聲音更響亮了……
總該不會是不理女兒，又脾氣暴躁的工作狂能力吧。
「未婚……夫？是結婚的那個未婚嗎？」
只要讓我現在能離開楚小雨，讓我大鬧天宮我都樂意！！！
她下意識地斜了我一眼，我知道這是楚小雨認為自己的母親給了她一個沒臉，她這是在我面前丟面子了，所以楚小雨才會關注我的表情。
其實坦白這個詞不準確的。
生命太殘忍了，我早已經承受不來。
在我的印象中，楚小雨的父母是神秘的。
我：「……」
但，說到底，最倒霉，還是楚小雨——
不過聽說熱戀中的人都是十指交叉相扣的，楚小雨是想要嘗試這個姿勢嗎？
「聽說在手心上吐口水，再擦一擦，寫三個人字，就不會緊張了……」她說道。
楚小雨又伸出手指在我掌心的口水中攪動著。
楚小雨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下車的時候，腿都是抖的，雙手還像是投降一樣舉了起來。
我還以為是你要戳爛我的手掌呢？
就聽她手指尖上傳來刺溜刺溜的聲音……
只要我坐到楚小雨的對面就可以了。
話音未落，就被楚母打斷了。
偏偏我是楚小雨的同學……
楚小雨那麼蓬鬆巨大的裙子，可想而知，當她坐進車子里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我也有點兒好奇，楚小雨的父母都是什麼樣的夢能力呢？
因為此宴會的主辦方是他們楚家，所以楚小雨才會一大早上就拉著敢過來。
丫的，太特么的疼了！
「因為我爸媽要給我安排未婚夫！」
在招收學生方面，夢集團一向十分謹慎小和-圖-書心，而且招收到的學生就沒有輕易被開除的說法，哪怕是楚小雨父母這樣身份的也不行。
這才是玩笑。
楚小雨帶我進場的時候，整個準備用來開慈善晚宴的露天場地還處於整頓的狀態。
不不，這裏不是我的墓。
「你是我酒店的？」楚母問道。
這是世紀初難得一見的科幻片嗎？
我感覺像是無數探照燈在照射自己的臉。
她反而怔了怔，好一會兒才皺著眉頭回答。
或者說，她的父母是不招人待見的——
要知道，雖然我的父母對我是放養態度，但是經常在微信群里聯繫彼此，包括我們一家三口的那個群……
我小聲說道：「你媽好忙啊……要不，我們等會兒再過來？先去吃點兒東西？」
要是被葉翔他們知道，楚小雨是帶我去見父母的，他們一定會鬧騰地起鬨。
每一次她扭動身體的時候，都會將我頂德直打轉。
又怎麼會難過呢？
說不定打死我的心都有。
我面無表情地斜了她一眼。
「麻了，僵掉了，動不了了。」我言簡意賅地回答令楚小雨無言以對。
楚母頓了頓，方才口吻古怪地繼續說道：「不能開。」
大概這輩子就沒被人反抗過，楚小雨的母親登時就拉下了臉。
盯著一干人都老老實實地繼續幹活了，楚母才將視線重新轉回來。
太不負責任了。
楚小雨的父親不在現場，她的母親正在指揮著一干仆眾打點著。
她這回不笑了。
在我的記憶中，她的父母甚至都沒有和她聯繫過。
所以楚小雨一走過來，我當場就傻眼了。
「你叫什麼名字。」楚母問道。
我不敢低頭，屏蔽了自己的所有感官，生怕一個忍不住，自己也狂吐起來。
你這樣，你媽知道嗎？
楚母一下子就惱了，「都站著幹什麼？不用幹活了？」
這樣真的合適嗎？
在正式見人之前，我還是要換衣服的。
「excuse me！你們長的是豬腦袋嗎？連客人的名字都弄錯了！！！」
她這樣一個女孩子，做這種事，真的合適嗎？
我知道你也很緊張，但是能不能省點兒力氣對付一致對外！
但我們一家總是吵吵鬧鬧，又非常關心彼此，表面上看起來是互相吐槽，互相嘲笑，互相貶低，實際上……也真的是十分嫌棄彼此……
「你當我是什麼？狗嗎？那樣吃飯的除了曾景武這個世界上再沒有第二個人類可以做到吧！」
都是泡影一般吧……
「媽，我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的，我只是……」
她這是要做什麼？
那也是一地一地的白啊！
小怪獸也不遑多讓。
楚小雨癟了癟嘴，沒再找我的茬。
「可能很小的時候會難過吧……不記得了，這種情緒離我太遙遠了……你會為陌生人難過嗎？」她似是茫然，也像是不解地問道。
「可是，我剛剛過了試用期，已經是正式員工了……」
桌椅早就擺好了，一排hetｕbｏoｋ.com.ｃoｍ排白色的，像是滿地的小白花。
我就沒見過像楚小雨那樣的爸媽。
「這是我的男朋友。」楚小雨指了指我，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
幸好他們不知道我今天身上會發生什麼事。
我聽到嘖嘖聲，還有笑聲，也有不明所以的打嗝的動靜。
倘若某一天，兩家成為競爭的關係，或者不再需要彼此的力量，又或者其中的一家比不上另一家了……那麼這一定下的婚約就成為水中花，鏡中月，乃是大人口中的玩笑話，當不得真的。
夾在這一對母女間的我非常的難辦。
在這個群里，我媽經常為了我微信的頭像而生氣，我爸則總是批評我起的微信賬戶名，說是不夠霸氣，不夠招財，恨不得讓我的頭像都改成招財鯉魚。
我感覺到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壓禁錮了我一般，我動彈不得。
我看起來，要是再加上兩顆假牙，都可以去演吸血鬼的角色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
「這個人記得要安排到我的桌子來……」
這是什麼？
大怪獸很兇殘。
「你在幹什麼？丟不丟人？還不趕快把手放下來！還沒見到情敵呢，你怎麼就先投降了！」楚小雨怒斥道。
我和楚小雨只是虛假的男女朋友的關係，與其說是坦白，倒不如說是對峙……
也就是說，我是夢集團實驗高中的學生，也是夢能力者。
楚小雨這樣可愛的女孩子，在男生的掌心上狠狠的咔出了一口痰……
「現在還沒到下午，又沒有客人來……只是先放到一邊而已，晚些時候，我們會把箱子們都放好的。」
楚小雨巨大的裙子差點兒把我撞飛了。
我渾身都在顫抖。
會說楚小雨這是帶我去見家長，我們兩個的婚期就要近了，我以後就是楚小雨的人了，嫁入楚家以後一定要孝敬公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之類的風涼話。
「這位是你的朋友？同學吧。」楚母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模樣倒是能看出來和楚小雨的母女關係來。
我扭過頭去，就見楚小雨捧著我的手，將我的掌心放在她的唇下。
「我就是想看看你穿成這樣是什麼效果的。」楚小雨是這樣木然地回答我的。
如果爸媽想要聊些肉麻又噁心的話的時候，就會把我踢出去……
此時此刻，我竟然有種她是不是魔女巫女怪物的想法。
這個親生女兒。
我根本就沒想著吃，只是應景的隨口一句罷了。
也就是說，楚小雨的意思是——
「除了你，還能有誰的？」楚小雨一邊撩頭髮，一邊轉過身去，「我的父母問你什麼都可以不用回答，我會幫你回答的，要不然就你這個熊樣的，一張嘴就得給我露餡。記住，吃東西的不要太誇張……我看你還是不要吃東西了，就干坐著，微笑就好了，我怕你把腦袋塞進食盤裡就拔不出了……」
現在小學生都不怎麼流行手拉手吧？
「那你以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