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活了
鬼主動地收起了結界，放了老師們上來。
好像是被逼的一樣。
結界是透明的，我能看到同學們在下邊大呼小叫的。
好像沒有人走過去阻止他，他就不會跳樓自殺了一樣。
為什麼那隻鬼突然就跑掉了？
嚇得這隻鬼一下子就丟開了我。
我甚至沒有辦法責備這個鬼。
難不成這是身體被其他靈魂所佔據的後遺症嗎？
沒想到他還真的扭過頭來了。
雖然這不是高層，但高處不勝寒的感覺相當真實。
他要是再動下去，我們都會摔死。
因為新的麻煩又找上門來了……
那我還以為自己仍舊頂著楚小雨的臉往女廁所跑什麼？
本來還打算振振有詞教訓這些不「懂事」的女孩兒的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和毫無存在感的本人一樣，沒人對他的靈魂在此之前跑去哪裡感興趣。
「陳獨秀」同學，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兒嗎！
還很有可能是一隻流浪狗。
要不是楚小雨這個身體太虛弱了，我想要是我真正的身體，完全可以一巴掌將他打倒。
「你活著的時候最後的願望就是跳樓自殺嗎？」
那隻鬼不出聲了。
葉翔佔有的身體的那個靈魂也回來了。
「可不是嗎，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賤人就是矯情……我要是鬼的話，我肯定到處做壞事……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鬼壓床，見到不順眼的就害死，見到長得帥的就附身體驗生活……多麼的美好啊！你啊，浪費了多少時間在無聊的事情方面。」
我嗤笑道：「你自己都詛咒自己去死了，也就不要怪你的朋友沒有救你……你說過了，你當時並沒有後悔，死了以後再後悔還有什麼用嗎？死了之後，還在不斷地折騰著去死……我就從來沒見過你這樣賤的鬼？」
不是說好要一起友好地去死了嗎？
「你可以把你最後的願望說出來。」
我第一時間找到曾景武，發現他在睡覺。
剛開始，我還以為只有自己做到了這個古怪的夢。
這一次出錯的，當然不是我們幾個，而是特殊系班一個研究性夢能力者……
「死吧，死吧，你趕快去死吧！」
然而，我才剛衝進女廁所，就被一群尖叫的女生給打出來了。
他的責任心還是很強的，想象不到我一個大好青年不想著報國為民，滿腦子裡竟然還都裝著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誰會記得你呢，沒有任何是永遠的。」
「哦，算了吧……雖然我的確挺在乎他的，但是我更在乎我的錢包……我欠了他不少錢，他根本不顧慮我們的兄弟之情，給我算了許多的利息，我想我這輩子也還不清本金以及利息了。所以，他要是被你害死，說不
www.hetubook.com.com定是對我們大家而言你，最好的選擇。」他掐得很用力。
我的表情很猥瑣。
但我忘記了自己現在是佔據著楚小雨的身體。
可以想象到，他變成流浪狗期間都做了什麼讓自己一輩子難以忘懷，又無比後悔的事。
我在哪裡？
「那個小小的能望向天空的洞，那麼明亮，可我身在黑暗之中。我明明可以看到光亮，卻始終站在黑暗之中。」
難不成是我們誤會了？人家根本沒有想要跳樓？就是眺望風景，或者成為別人眼中的風景？
「見是見過，就是沒見過走錯了第一次，還硬要往裡闖第二次的……這是故意的吧？可不是走錯了……變態！」
我的表情很屌。
他們也都死了嗎？
他下來了。
她們喊道：「楊陽，你瘋了嗎？為什麼要鑽進女廁所！你個變態！瘋子！神經病！滾出去！」
我跑到了樓頂上。
夢裡，一個梳著大辮子的男人，穿著中山服，不停地向我們灌輸大道理。
我好像飽受打擊，突然眼前一黑，就向後倒去……
因為他後來沒有真正出現在我的面前。
據說所有人的靈魂在回去之前都陷入一種毫無意識的昏迷，除了原本就在睡覺的曾景武沒有任何感覺之外。
只是從他哀怨的眼神和喃喃地抱怨中，大抵可以猜測，他的靈魂鑽進了某隻動物的身體里……
有一次，在夢中，我反抗了一下，質問了陳獨秀。
我的表情一定很扭曲。
我摔回到了天台上，疼得腰酸背抽筋。
「所以，你變成鬼之後，就執著地想要跳樓自殺嗎？你壓制住了葉翔的意識……就是為了跳樓自殺？因為你所謂的祈禱？祈禱乞求的是美好的事情，而不是祈禱自己去死，那不叫祈禱，而是詛咒！」
心底里默默地向楚小雨道歉，希望她能夠理解……
「少年強，則國強……如今的少年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國家還怎麼辦吶！不行，你們都不能去死，你們要是變成鬼了，我不一定能搞的定你們兩個……不管你們其中之一的誰跑掉了，都會給這個國家帶去巨大的災難！」
無論是我在下邊接，還是在上頭拉，都不可能阻攔得了葉翔。
「看你和你的朋友相處得也不那麼好，所以，大家就一起死吧。」鬼說著，就要帶著我跳了下去。
鬼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指的是這個身體里那個叫做葉翔的愚蠢的小子？對了對了，我要是跳樓自殺了，你那個朋友失去了身體的依託之後，也會跟著一塊死……告訴你一件事……我很樂意帶著他一塊死。」
要不是眼下的情況不一般，我都要hｅtｕｂｏｏk•ｃom.ｃom愛上這種感覺了。
我聽到了什麼？
我確定我的腿在顫抖，但我更確定，我不是因為寒冷才會打顫。
但我知道，那個搶奪了葉翔意識的鬼，肯定知道了我的到來。
活了。
葉翔剛恢復丁點兒意識，就被一堆人摞成山一樣壓在下邊，壓得他幾乎窒息而亡，命喪黃泉。
結果，都是個「死」字。
靈魂轉換的這件事過後，有幾天的平靜。
我突然又想要上廁所的慾望了，不由得嘆了口氣直奔女衛生間。
我的臉上都被淋了水，狼狽地跑進了另一邊的男廁里。
「你好嗎！！！」
他竟然下來了？
準確的說，我是害怕葉翔真的跳下去。
天哪，這豈不是證明，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了？
「你個……呵呵，你在逼我？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死嗎？」
犯賤。
光天化日之下，硬闖女廁所，我到底是有多變態！
哦……
我只不過說錯了一句話，有沒有罵他啊？
我聳聳肩，「勸阻你又有什麼用呢？反正你不是意志已經堅定了嗎？除了歡送你去死，我還能做到什麼呢？」
他們幫不上什麼忙，一個個又驚恐又害怕，好像是他們自己要掉下來了一樣。
「那我真的去死了，你千萬不要再阻攔我！」
人有三急，這個真的憋不了啊。
我看到他一隻腳有邁出去的架勢……
直到後來，我發現葉翔原來也在做著同一個怪夢，我們兩個才滿頭黑線的猜出，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鬼在搞鬼……
她這種表情可能看起來很可愛，像只臉蛋鼓鼓的小松鼠，要不然鬼也不會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了。
我聽到我的聲音撞出了回聲，有種在山頂咆哮的感覺。
之前發生的好像都是一場夢一樣。
就是他帶著我一塊跳樓的畫面。
我大喊道。
剛才的動靜太大了，男生們也都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
根據電視劇里的場景，跳樓自殺的那些人，總是會說：「你要是再過來，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我這個「覺父」的稱號該拱手讓人了。
乾脆利落。
我是在害怕。
陳獨秀委屈說他找過曾景武的……
老師們在撲向葉翔的時候，鬼已經從身體里跑掉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後，他扭過頭，繼續從樓上望著下邊的風景……
好像原本就沒打算在跳樓自殺一樣。
「不，我的意思是，說出來，總比憋著好……說出來，然後再面對這個你永遠也做不到的現實……哈哈，是多麼的殘酷啊！死了之後，也一遍又一遍地做不到的願望，想想你痛苦至極的表情，我就興奮吶！」
於是，我離得遠遠的，就開始大喊：「喂！」
和*圖*書他將自己夢能力與化學試劑結合，嘗試改變植物的基因，結果，他種下的植物……
「怎麼，你又想說幫我完成。」
他執著于睡覺的能力儼然超越了我。
而且，他激|情的演講中摻雜著「之乎者也」，又不文不白的，聽得我們哪怕是在夢裡也是雲里霧繞的。
「是個朋友，他背叛了我。」鬼說道：「當時發生了戰爭，房子塌了，我們被困在下邊……當時，我們有一個脫身的機會。一個人舉起另一個人先爬出去，先逃出去的那個人再將下邊的人拉出去……」
他說，在那個絕望的時刻，他唯有祈禱，如果能夠選擇的話，他寧可跳樓自殺，摔得頭破血流，七零八碎，也不願意被困在黑暗的廢墟之下，唯有仰望著小小的天空活著。
雖然葉翔的這個新身體是個小個子，但楚小雨的身體更小。
我嚇得滿頭都是汗。
「聽著，你個蠢貨。」他說道：「你要是再阻撓我跳樓自殺，我就帶著你一塊死！」
說著，鬼就拖著我往邊上走去。
可能我們生活在不同的時代。
在這個畫面中，我死得還真是糟糕，畫面真是血腥至極。
毫無意義。
幹什麼吶，這是？
為什麼他就只找我和葉翔不找曾景武呢？
每當日子過得太平淡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懷念起生活中夾雜了一些調味料的激動時刻。
我還以為那隻鬼不會搭理我。
至少，在他講這句話的同時，我預知到了一個畫面——
我說不出話來。
我連真正的妖怪都見過，鬼壓床也遇到過，更何況是一隻附著在人體內的靈魂了。
就連她想去廁所也不行了嗎？這是什麼道理？
「那你就去死啊！」
他怎麼不跳樓了？
我才不會怕他。
幸好，這樣平淡如水的生活沒有持續太久。
我不知道那個鬼後來怎麼樣了。
為什麼老師們還沒有上來營救？
我不敢靠得太近。
其實，我這種莽撞的行為無疑是愚蠢的。
我不禁攏了攏衣領。
我該去往哪裡？
「鬼」走到我的面前，他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子。
鬼說每一句話的時候，他的手都會松一松。
大家的靈魂都回到了各自的身體里。
他終於有反應了。
「你是個變態嗎？」鬼憤怒地問道：「有你這樣的人嗎？難道你不應該勸阻我自殺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難不成他不喜歡正經八百的對話方式？
欺負楚小雨上癮了嗎？
「但他沒有……」
我很狼狽，就連回到教室里的時候，還能感覺到四周射過來的戲謔的目光。
「好啊！死就死，你以為我害怕嗎！」
「我的意思是，你的胃還好嗎？胃不好，請喝999……」我的m•hｅｔｕbｏok•ｃoｍ.cｏｍ聲音戛然而止。
哇，聽，多麼美妙的迴音吶！
只是，沒想到在夢中曾景武也要睡覺，凡是攪擾了他睡覺的，不管是人，是鬼都會被曾景武痛毆。
「好你個屁。」鬼說道。
「你這是幹什麼？又捨不得我去死了嗎？放心吧，我和我的朋友都是同樣類型的人，我們兩個帶你一起裝筆，一起飛！」
在這段時間內，我們彼此交流了一下穿越到彼此身體里的心得。
「呵呵，要死，當然就一起，誰讓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呢！」
一個小豆子提起了另一個小豆丁，這個畫面還真是不和諧到了極致。
難怪會被她們當成變態瘋子！
「999是感冒沖劑吧，你個混蛋！」
然而，太過刺|激的時候，又會懷念正常的學生生活。
他激動個什麼？
失去了真正身體的楚小雨，也會死。
鬼一聽，不禁打了個哆嗦，也跟著下來了。
天知道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那麼一瞬間，我似乎都認命了。
要不然，他不會像是神經質一樣總是在念叨「狗改不了吃屎」……
就連這隻鬼都想要殺了我了。
「孤獨比死亡更可怕。」
他們望向我的眼神也很怪……
我抓了抓自己的耳朵，伸了個懶腰。
就連我這種腸胃結實的，只要一想就要吐。
又是化學實驗出的錯。
我方才意識到，如果現在是兩個人跳下去，升天的就會是四個靈魂……
「你該慶幸，可以在擁有美好年華的時候，和自己的朋友死在一起，總好過像我……孤獨一個人。」
為什麼要背叛我們？
為什麼朝我走過來？
但是，我和葉翔在時候的一段時間內，連續幾天做到了同一個夢……
但我知道他傷不到我的。
我是誰？
「當然不是……是不是關你什麼事兒？」
至少，它的力量那麼強大。
經過一番自我檢討，還以為是因為太過懈怠，不好好學習，所以才會在夢中勾勒出了一個「陳獨秀」的形象批評教育自己。
我清了清喉嚨，按照劇情的發展，開口問道：「你有什麼想不開的？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呢？你有什麼願望就說出來，說不定我，我們可以幫你完成……」
「你看，他們雖然都表現得那麼著急的模樣，實際上，當你還有你的朋友死去之後，他們頂多會花一天的時間來緬懷你……可能一天都不到，一個小時的哭泣也不過是為了滿足他們憐惜的情緒，是一種驕傲的自我滿足罷了。」
只要白天我和葉翔不認真學習，或者調皮搗蛋了，晚上就會夢到陳獨秀給我們「上課」，大談國家富強的理念。
口水流了一桌子。
或許，人就是如此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hetubook.com.com刻，我的慾望非常強烈，只能快跑幾步……
「看什麼看！沒見過走錯衛生間的嗎！」我羞憤欲死地怒斥道。
「我說，我答應你了！」我說道：「我們一起死吧，然後一起做鬼，讓我來教你怎樣成為一隻快樂的鬼……嘻嘻嘻……」
「你說啥？」
說不定，在這種時候，我應該去找一個沒有靈魂的身體供給葉翔的靈魂使用才更有機會救得了葉翔的命。
她們竟然管我叫「楊陽」！
而且，葉翔的語氣好像梨溯一樣。
我義憤填膺地要再度衝進去，卻聽到女孩子們咆哮地呼喚了我的真實名字——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下邊接的我被葉翔活生生砸死，或者，在上頭拉的我，活生生被葉翔拽下去，一起摔死。
「我成為了那個在下邊舉拖的可憐蟲……因為我剪刀石頭布輸掉了，所以我成為了這個可憐蟲。但我是相信他的，我相信他一定會來拉我……活著找繩子，找個方法來拉我。」
「我就在那個黑暗裡，等待，期盼，絕望，然後，死亡。」
「請你再說一遍？你罵我什麼？賤？」
葉翔背對著我，一動不動。
因為他附身的這個身體就是一隻弱雞，沒有那麼大的力氣。
「所以，你放開我吧，要死就趕快，否則老師們就會衝上來了……難不成心底里的某個角落還是不想死的？所以再以我為借口拖延時間？」我說道。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別忘了你朋友的性命也掌握在我的手裡！」
這句話還真有威懾力。
但是心底里涌升的求知慾，讓我一把扣住了鬼的手腕。
「放心吧，我是不會阻攔你的……不過，你為什麼要拉著我？乖，別鬧，你一個人乖乖去死吧，放開我……」
「他走掉了，就再也沒有回來。」
剛剛，我真是下定了決心，願意承受一起後果了啊！
楚小雨要是知道，我用她的臉做出那種表情，她說不定會想要殺了我。
我不得不緊緊抱住他的身體……
「喂！你好嗎？」我又一次問道。
「無論我怎樣呼喚他的名字，他都沒有回來，再也沒有……」
「楊陽！」
我和鬼開始大眼瞪小眼。
「我只是想要救我的朋友……你有沒有意識到，你的身體里還有另一個靈魂？」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趴在課桌上。
在靈魂回到各自的身體之後，保健老師又把我們關在保健室內一天兩夜。
怎麼了？
這一次，他又不搭理我了。
然後，神奇的是，我們發現，葉翔說說話，突然就和梨溯吵起來了。
看來他的靈魂先是用我的身體睡覺，不知不覺回到他自己的身體里之後，就繼續睡。
我則是愣愣盤坐在愛一旁，還在不明所以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