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戴曼斯監獄
第六章 基汀
「您是敦曼人？聽您的口音完全沒聽出來……」維拉克完全沒看出來基汀是敦曼人，他的布列西語非常流利，長相也不是很有特點。
維拉克並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甘心地換了一個問題：「為什麼您的待遇和其他的犯人不一樣呢？這裏似乎只有您沒有穿囚服，而且不用工作，還有人照顧。」
「基汀先生他失禁了，需要去清洗一下。」維拉克低聲說道。
「你呢？」基汀反問。
他吐出一口濁氣，身子因為悶熱很快又出了些汗。
「不過大概二十年前就來到布列西生活了。和你一樣，沒被捕之前一直居住在萊澤因。」基汀放下了書。
巡邏的獄警走了過來：「怎麼了？」
獄警撇過頭，沖牢房裡面望了一下，只見基汀正用衣物遮擋著下體：「出來吧。」
這間，更多的是考慮了基汀的舒適度，所以維拉克的空間很狹小，連從床上坐起來都做不到。
「您介意我先上去休和*圖*書息一會兒嗎？」維拉克環顧了一下監室，監室里過於簡單，除了一張上下鋪的床以外，就只剩下堆在牆邊的生活用品，不上床的話就只能幹站著。
在獄警們的監督下，維拉克幫基汀脫掉衣服，假模假樣地為其洗了個澡，而後又幫著擦乾身子換了身新衣服。
維拉克蹲下將基汀背在了身上，他的身體雖然恢復了一些，回到陸地上並不那麼犯噁心了，但還是有些發軟，故而剛背起基汀就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羅賓·基汀，來自敦曼合眾國舊南約。」基汀抬頭說了一句。
「好。」維拉克看了眼獄警，獄警沒有干預，他便放心地脫下了囚服，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
隱隱感受到基汀不願意透露過多信息，維拉克沒有刨根問底，適時住了嘴。
在他看來照顧人可比去工作輕鬆多了，現在不管基汀究竟是什麼身份，居然可以安然地生活在這裏，先保住和他共處一室
和圖書再說，反正有的是時間相處。「可……」維拉克對此覺得又正常又不正常。
洗過澡之後，他整個人乾爽許多，也清醒許多，身體的狀態恢復了不少，僵住的腦子似乎又被喚醒，重新活絡了起來。
維拉克沒想到可以這麼順利，聽到基汀的話，恍惚了一下才走了過去：「可……我身上……」
「當然。」基汀腿腳不便，讓他睡上鋪最後還是得麻煩自己，維拉克自然對此沒有意見。
「沒關係，忍耐一下就好了，總比等到晚上好。」基汀溫和地道。
「沒事的。」維拉克憋著口氣，又彎腰拿起了換洗的衣物，待獄警打開門后，在兩名獄警的帶領下抵達了洗浴室。
「有人嗎？」維拉克來到牢房門前，透過鐵制圍觀朝外面望去。
「好。」維拉克痛快應下。
聽著獄警鎖好門，遠去巡邏，維拉克嘆了口氣。
基汀拍了拍自己的兩條腿：「我的下肢癱瘓，喪失了部分自理和_圖_書能力，所以需要人照顧。」
接下來還會與基汀相處很久，維拉克只得按耐住諸多好奇，先著眼于解決當前的首要問題——把自己弄乾凈點。
經過短暫相處，他發現基汀還比較好相處，儘管他幫自己洗澡只是單純不想聞到臭味，但性格起碼並沒有像猜測中那麼稀奇古怪。
「來背我。」基汀道。
「待會兒幫我洗一下衣服，然後跟獄警打聲招呼，晾到外面。」基汀叮囑了一句。
這暗無天地的生活，他也不知道要過多久。
雖然是冷水，凍得他直哆嗦，遠沒有熱水澡那麼愜意舒服，但在這種條件之下已經實屬難得，維拉克沒有抱怨，洗乾淨之後，換了身備用的囚服，又背著基汀回到了二零八監室。
「這……」還沒等維拉克多想，基汀就已經替他想出了可以立馬獲得去洗浴室的辦法，「……好……謝謝您。」
「因為你需要照顧我。」基汀答道。
失去自理能力的人需要安和-圖-書排照顧，這很正常，但這裏可是戴曼斯監獄，每個犯人都不被得到尊重，獄警放任他們自生自滅，又怎麼可能願意犧牲一個可以賺錢的勞動力去照顧另一個犯人？
監獄的洗浴室並不大，最多只能同時容納三十人進行洗浴，所以為了避免晚上洗浴室壓力過大，根本來不及讓所有人洗完，洗浴和工作一樣，每個時間點都有犯人分批進來。
這間監室的上下鋪和其他監室的不一樣，其他的都儘可能平均地劃分開，這樣能多空出一層，也就能多加裝一層床板再睡一個人。
「以後你會知道的。」基汀沒有多說。
大概是一輩子，可一輩子又是多久？可能是幾個月，可能是幾十年，他不知道。
「你去跟外面巡邏的獄警打聲招呼，就說我失禁了，需要帶著我去洗澡，然後就可以去洗浴室名正言順地好好清洗一下了。」基汀提議道。
「你也洗一下吧。」基汀被安置在一旁坐下，故意用獄警能聽到的聲httｐs://m.hｅtｕboｏk•ｃｏｍ.coｍ音說道。
「我帶領工人們組織遊行抗議，試圖提高工人們的待遇……」維拉克儘可能長話短說，略去了一些不該說的內容，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被捕的原因。
見基汀放下書，表現出了一副樂意交談的樣子，維拉克連忙追問起來：「您是怎麼被捕的？」
「和你一樣，政治犯。」基汀一句話給維拉克的行為定了性，也對自己的具體信息進行了保密。
「起開。」進去之後，一名獄警直接用槍把一名罪犯挑開，騰出了空位，供基汀洗浴。
「照顧您？」維拉克不解。
「能行嗎？年輕人。」基汀問。
「以後你睡上鋪，這沒有問題吧？」基汀似乎並不怎麼關心這位新室友，坐在床上重新把放在枕邊的書拿了起來。
「忘了和您介紹自己，我叫托馬斯·克里斯，今年二十四歲，來自萊澤因。」維拉克打破安靜，做了個自我介紹，試圖了解基汀。
爬上床，躺下，維拉克的臉距離監室天花板僅有三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