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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你會冒著險回到這裏。」這一刻，諾德徹底理解了維拉克想加入平等會這件事。

「不至於那麼嚴重。」平等會要是因為這件事分裂，那太得不償失了，莫萊斯連連搖頭。

「這段時間給墨菲治病，再加上我們雜七雜八的開支，一共花了一萬三千多點金克，剩下的都在這裏了。」諾德道。

「您好，久仰大名，看來戴曼斯監獄里關了不少大人物。」莫萊斯正是在布列西帝國尚且運轉的時候當的兵，自然對這位拉威爾的得力幹將有所了解，「也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皮雅芙，一名小說家。她是一名很有本事的獨立女性，創立了自己的報紙，主張男女平等，抨擊了當下制度的陰暗面，揭露了女性的生存困難，為更多人提供了一個發聲的渠道。」

「這些都是擺在明面上的。」莫萊斯不覺得這有什麼，「可以回過頭來想一想，要是沒有武裝平等會，要是沒有獲得那一大筆的發展資金，我們現在是什麼樣子？恐怕早在萬國博覽會開幕之前就被政府清剿乾淨了。」

「現在只希望那個叫莫萊斯的，並不像克洛伊這麼抵觸你。」基汀認為現在最關鍵的是另一位重要的領導者能聽得進、願意聽維拉克講話。

「對，他受了很多傷，身上都是疤痕……」談到這裏，諾德忍不住把他知道的看到的添油加醋地說給了莫萊斯聽。

要知道他和基汀手握著價值兩億金克的黃金，現在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對他們而言根本不叫事。

「我也覺得是個不錯的選擇。」莫萊斯道。

出了雜貨鋪，諾德興奮地帶著壓低了帽子的莫萊斯朝另一條街區上的公寓樓走去：「您說巧不巧，維拉克在您過來之前就勸了克洛伊同志一次，但克洛伊同志完全沒聽進去，他還正想休整一下就去再找您談談。」

「什麼？」

「莫萊斯？」維拉克聽到響動的時候，猜到了是諾德、迪亞茲、墨菲三人中有人回來了，但萬萬沒想到自己想去見的莫萊斯居然和*圖*書主動拜訪了自己。

在監獄里就利用監獄中阿德爾、副監獄長萊克特的內鬥創造了越獄機會的維拉克可不希望看到平等會有一天也走到那個地步。

「是的。」諾德站直身子，沒想到莫萊斯對他有印象。

十點出頭的時候，迪亞茲、墨菲兩兄弟開著車把莫萊斯和他的同伴接到了雜貨鋪，莫萊斯和克洛伊二人在地下室里就『維拉克越獄會對和談、萬國博覽會、平等會計劃等事情產生什麼影響』進行了討論。

莫萊斯聽完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就抵達了維拉克、基汀臨時住所的門前。諾德沒敲門，直接掏出鑰匙打開了門，映入眼前的是正坐在沙發上討論的二人。

維拉克曾背叛了平等會，如今也還不是平等會的正式成員，他貿然干涉這種事關整個組織的重大決策很有可能會起到反效果。

聽過克洛伊的話，莫萊斯忍不住笑了起來：「要是沒有你，我們哪有錢來讓你帶走一百萬。而且最後我們搬離的那些地點也沒有政府的人來盤查過，說明你在戴曼斯監獄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也並沒有泄露我們的機密。」

「等等。」維拉克叫住了轉身提了兩箱行李就要出去的諾德，「你知道阿諾德·科林……葬在哪裡嗎？」

「除此之外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沒錯。」莫萊斯先前和維拉克打得交道不多，和克洛伊腦子裡只留下維拉克動不動使喚他的印象比起來，他更佩服維拉克的幾個重要決策，因此願意放下過去的事情，正視維拉克的付出與他現在的坦誠，「維拉克，你拯救了平等會。」

「克洛伊同志說，是維拉克害得平等會損失了一百萬金克，害得平等會換了很多站點的位置。」諾德見莫萊斯沒對維拉克有什麼偏見，一股腦地把克洛伊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結果和以往一樣，爆發爭吵、不歡而散。

「老師，你先吃點東西。」維拉克和坐在沙發上休息的基汀說完，進浴室好好洗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澡，而後捎帶著把基汀的臟衣服也一併洗完晾在了陽台上。

基汀在一旁微笑。

「嗯。」維拉克心裏挂念的，也深知無法償還的，是科林的命。

「平等會從來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我們追求著平等，那每個人都有權利去做選擇，我想，要想解決掉克洛伊這一方計劃實行的最大阻力，就得想辦法擴大我們的聲勢、話語權。」維拉克說起自己的想法。

諾德伸手，卻又不敢觸碰那傷口，那每一道傷口他都不敢想像是怎麼造成的。

「平等會，或者說是那個嶄新的，值得被施以期許的世界。」維拉克露出笑容，不讓諾德多擔心自己。

待他吃完飯，簡單環顧了一下房子后，基汀也洗完澡出來了。

「可以。」維拉克沒做任何的謙讓，正視著莫萊斯，鄭重爭取這個名額，「這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好久不見。」莫萊斯走到沙發前，和起身的維拉克、基汀一一握手。

「為什麼？」維拉克好奇莫萊斯為什麼對他沒有什麼惡感。

「對了，給你。」諾德收拾完東西也沒急著走，等維拉克洗完澡出來吃飯後，從卧室的床底拉出一個擺滿了整整齊齊的最大面值鈔票的箱子，放在了他的面前打開。

「坐下說。」維拉克招呼眾人坐下，接著按耐不住向莫萊斯詢問道，「你來找我，一定是為了讓和談計劃繼續按照伯因制定的那樣進行吧？」

他意外的不是維拉克和他的看法一致，因為他覺得只要是腦子正常的，有點社會閱歷的都不會在這件事上和他對著干。他意外的是維拉克為什麼對平等會的事這麼上心，這和他之前的表現截然不同。

「……謝謝。」面對莫萊斯的認可，維拉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雖然加入的時間比較晚，但事情都基本了解。」皮雅芙眯著眼睛，客觀地說著，「你是假冒了克里斯，是曾利用平等會，但沒有做過什麼對平等會不利的事情，甚m.hetubook.com.com至可以說，沒有你的假冒，就沒有今天的平等會。」

「好。」諾德愣了一下，緩緩走向廚房。

會議到最後，不出候在門口的諾德所料，又回到了平等會究竟是該真和談還是假和談的問題上。

「呵……你的說辭和克洛伊完全不一樣，倒是讓我有點不適應。」聽慣了自己對平等會造成了多少負面影響的維拉克覺得有點好笑。

「這我倒不清楚，你想去看看？」

再然後，吃過飯的基汀去洗澡，洗完澡的他去吃飯。

「是么？」莫萊斯對此頗感意外。

……

「沒錯。」莫萊斯簡單認識了基汀后，和維拉克切入正題，「克洛伊空有抱負，閱歷淺薄，政府怎麼可能真的和談答應我們的要求？我們和談的目的是為了降低政府的警惕，政府則是為了安撫住我們不要在萬國博覽會期間鬧事。一旦拖到萬國博覽會結束了，我們還沒有動作，政府一定會重新對我們進行清剿。」

維拉克同穿著男裝，渾身煙味，毫不拘謹的皮雅芙也握了握手：「很榮幸認識你。」

平等會裡的克洛伊、莫萊斯二人地位不相上下，意見相同時還好，意見不同時誰也說服不了誰，矛盾逐步擴大下去要麼分裂，要麼就只能在內鬥中變得虛弱，被政府趁機而入。

「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諾德顧不得箱子，快步來到維拉克面前，驚道。

「監獄嘛，肯定會有點刑罰什麼的。」維拉克本來還想脫掉褲子，見諾德這副模樣，打消了計劃，把掛在一邊的上衣也拿了回來，準備洗完澡一併把衣服也清洗一下。

克洛伊留在地下室里，沖摔門而出的莫萊斯大吼道：「你非要讓同志們做出成百上千的犧牲，和政府徹底撕破臉，錯失最好的機會才肯罷休嗎？！你這是在葬送平等會的未來！」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是他聽不進我們的話。」維拉克微微搖頭。

維拉克正咀嚼著麵包，看到面前的五十萬金克后，他的咀嚼速度放緩，沒有說話。

莫萊斯似乎很快就和_圖_書懂了諾德的顧慮，也沒再說話，偏了下腦袋，示意諾德帶路，帶他去見維拉克。

「那我忙完了去打聽一下，今天晚上沒事情的話就帶你去看看他。」諾德說完離開。

「正想去見你，和你談談平等會的事情。」莫萊斯的態度遠好於克洛伊，而且願意主動來找自己，維拉克隱隱覺得事情有了眉目，「這位是莫萊斯，退役軍人，現在是平等會的領導者。這位是基汀，我的老師，在監獄里和我生活在一起，他曾是布列西帝國的國王拉威爾的摯友，協助拉威爾執政多年。」

「克洛伊說他把維拉克趕走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莫萊斯問。

諾德他們住在這裏吃的東西也很普通，並沒有因為手握著維拉克交給他們的五十多萬金克就過起了奢靡的生活。

「他剛從監獄逃出來？」莫萊斯打聽維拉克在監獄的情況。

兩個昔日同樣懷揣遠大理想的人在這件事上產生了巨大的分歧，都口口聲聲地說著自己是為了同志們著想，自己所堅持的才是改變世界的唯一選擇。

諾德的臉上少有得尋不到絲毫輕鬆，維拉克不想氣氛這麼嚴肅，拍了拍諾德的肩膀：「都過去了，現在是重獲新生的時候。對了，我們快一天沒有吃過飯了，麻煩幫搞點食物。」

如今只有再樹立起一個像伯因這樣的人，才能力排眾議帶領著大家走下去。

「太多了，花著不舒服。」諾德雙手插兜，側過腦袋看著窗外，「行了，反正你拿著吧，不行就給克洛伊。他不是一直說什麼因為你，平等會損失了很多錢嗎？你把這錢給他，應該能堵住他那張臭嘴了，然後再看看能不能想辦法加入進來。」

「老師，得想想怎麼才能勸阻克洛伊放棄不切實際的念頭。」溫飽剛剛解決，維拉克馬上就和基汀商討起如何修正平等會的前進方向。

莫萊斯聽到維拉克的提議，忽然笑了起來：「你覺得這個人選讓你來當怎麼樣？」

維拉克目視諾德關上房門，肉體與思緒都獃滯了那麼一小會兒，而後才一邊和-圖-書繼續吃著麵包，一邊從箱子里抽出幾張鈔票塞進衣兜，以備不時之需。

維拉克之前不以為意，沒細說他在監獄的事情，諾德就真的以為威名遠揚的戴曼斯監獄不過如此。可從維拉克身上看到了他這兩個月來經歷的縮影后，諾德發現自己天真得離譜：「你……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胸口劇烈起伏的莫萊斯狠狠地關上了門，帶著一位女士掠過諾德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你是維拉克的朋友對嗎？」

那個信念拯救了他，也賦予了他人生新的意義。

「我也是。」皮雅芙回道。

諾德怕地下室里的克洛伊聽見，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

莫萊斯靠著沙發蹺起腿：「事實證明你確實有這個能力。據我所知，從七月中旬開始你就代替了死去的克里斯同志吧？讓我來說說你當會長的時候都做了什麼。你同意了我的武裝提案，使得政府終於正視起了我們。你藉助托馬斯家族的賬單為平等會收攬了近千萬金克的財富，幫助平等會獲取到了極為重要關鍵的一筆發展資金。這兩件事，都為我們茁壯發展、政府只能選擇和我們和談打下了堅實基礎。」

「你和他之間要麼決出一個說了算的人繼續帶領著大家走下去，要麼就只能各自按照各自的選擇分道揚鑣了。」維拉克道。

「問題是沒多少時間了，新年左右萬國博覽會就會閉幕，那是我們最後的機會。」維拉克嘆了口氣，「而且也不知道我越獄了會對計劃產生什麼影響。」

「我不是說過了嗎，這是給你的錢。」維拉克咽下食物，抬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諾德。

克里斯死後，伯因作為最具聲望的那個，不出意外地成為了平等會的新領導者，但他主動去充當人質為平等會爭取機會，使得平等會再次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面。

「再立起來一個領導者，面對大事，少數服從多數，投票決定。」維拉克道。

莫萊斯盯著維拉克：「你有什麼辦法嗎？」

克洛伊說起的平等會損失了一百萬金克這事，維拉克其實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