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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萊斯絮絮叨叨許久，說著這個計劃需要考慮到的東西。像是說給自己，也像是說給別人。

維拉克搖搖頭，上午的想法他自己也覺得可行性不高：「不，就算能做，也都太費時間了，我想與其再樹立一個，還不如把原有的拉回來。」

維拉克果然不負他的期望，帶領著他們做到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順利越獄，如今，剛回到平等會就改變了平等會籌備了幾個月的計劃，指出了更明朗的方向，加快、提高了平等會此次計劃帶來的效果的上限。

維拉克的變通、不墨守成規的想法帶著他們接觸到了另一個全新的可能。

「可——」那人語塞。

不成功，也能達到前者竭力都不一定能達成的目標。

他怎麼敢想？！

幾個月前他還被軟禁在政府大樓里數日，那時的他認為政府大樓就是夢魘。

莫萊斯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不過這種感覺還不夠徹底：「你的意思是，我們換個思路，不用執著于在萬國博覽會上動手？」

「難道我們所做的，不是和政府爭奪改變世界的權利嗎？」維拉克聳聳肩，攤開手，「爭奪改變世界的權利，不就得爭奪管理這個國家的權利嗎？」

「這方面我毫無頭緒，得看您的了。」維拉克對這方面的東西雖不至於一無所知，但也提不出專業的意見。

成功，救出了伯因，免去了平等會未來可能要艱苦奮鬥數年的路，把反覆掛在嘴巴的未來，用手繪製出來。

這算不得選擇。

「這件事以後再說，還遠沒有到要考慮這個的地步，而且就算要考慮，現在也絕對不是個好時候。」莫萊斯深深看了一眼維拉克。

「想都不敢想，有一天竟會考慮到進攻政府。」維拉克感嘆道。

「好……」莫萊斯見狀，下了決心，「那我們就按這個來！」

「要不是看到平等會分裂，想起我們在監獄里的事情，我也想不起來還在道恩的身上和*圖*書學到了這麼一點。」維拉克輕笑一聲，看著大家談得認真熱烈，「您覺得這麼做，可行性高不高？」

平等會的現狀很是糟糕，從為遭受不公的人爭取平等開始，深入、分化成了，信任政府會改變一切和不信任政府，決定自己來開闢新世界這兩個陣營。

他和維拉克下午還三番五次談過這個事，那時維拉克沒跟他透露過一丁點這個思路。維拉克沒必要對他有所隱瞞，那想必就是在晚上的時候臨時想出來的。

「就是你之前說的，我們再樹立一個？或者權力下移，擴大我們的領導層，進行投票決策？」莫萊斯今天上午和維拉克有短暫交流過這個問題，他們當時提出了這個設想，「這個其實也不太可行，因為不論是樹立一個高於我們的，還是擴大領導層，都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克洛伊那邊不同意，所有的工作都無法進行。」

「怎麼說？」莫萊斯追問。

「除了萬國博覽會還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們去動手？能製造出最起碼不太弱於博覽會能散播的效果？」

轟！

只要是正常人，就能一眼看出後者是最好的辦法。

其實他自己也有想過這個可能性，不過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

大家並肩一路走來，是會產生矛盾，但因為矛盾就要拋棄對方，這還是有些殘酷。

「對，我們的面前只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說服他們繼續執行原計劃，其他的，在解決了這件事之後，都會迎刃而解的。」莫萊斯道。

任誰也想不到、不敢想，一個有劣跡的新成員剛來參加會議，就輕描淡寫地提出這麼大胆的提議，想直接把克洛伊那一方的人直接剔除出去。

「你在開什麼玩笑？」坐在維拉克正對面的一位平等會骨幹立即發出質疑，「你知道這個想法有多荒誕嗎？！對政府大樓下手，這和直接奪取政權有什麼區別？」

「維拉克，你可真是www.hetubook.com.com太能給人帶來驚喜和驚嚇了。」半晌，莫萊斯盯著維拉克說道。

「還有四十多天的時間。」維拉克心裏算了一下日期，「你來決定吧，莫萊斯。是繼續和克洛伊他們扯皮，拖延我們寶貴的時間，錯失機會辜負克里斯。還是搏一把更大的更穩的，成了，我們大展手腳，掀起浪潮，不成，我們也打響了名聲。」

大家互相信任，繼而一同去堅信另一個東西，迸發出一加一大於二的力量才能達成最終目的。

「你什麼意思？」

他們的資歷都已經足夠左右平等會的一定的發展走向，可還沒有一個人產生過要與克洛伊他們分割開的想法。畢竟他們之所以行事這麼謹慎，就是擔心談崩了導致平等會分裂。現在維拉克總結出他們正竭力避免發生的局面是最好的局面，更像是在質疑他們這段時間的努力。

莫萊斯又看向眾人：「那大家怎麼看？有沒有別的想法要提的？都放開了說說。」

基汀很支持維拉克的想法：「很不錯，既能打政府一個措手不及，保住我們最低的訴求，還有希望救出伯因同志，正式拉開正面鬥爭的帷幕。」

他們先前確實有點鑽牛角尖，最開始是承擔著伯因當人質隨時會出事的壓力，後來重心又都放在了說服克洛伊上。

「倒是有個地方，甚至比萬國博覽會還吸引世界的眼球。」維拉剋期待有人能跟上他不拘一格的想法，可惜他掃視一圈，只看到大家面面相覷，沒人猜到他說的地方是哪，「政府大樓。」

「這不可能，救出伯因同志就代表了談判破裂，先不說克洛伊他們不希望談判破裂，我們這麼做他們會不會出手干預，就說我們救完人，政府知道了我們的真實動機，對萬國博覽會有所防範該怎麼辦？」

「從根本上來說，還是我們的定位、訴求模糊，導致大方向一樣，而稍微細緻和_圖_書點的東西則存在多種聲音。」維拉克道，「我無意剛回來就引發平等會的震動，把這個組織搞得四分五裂。可我們未來的路還會比這艱難無數倍，我想在座的各位沒有一位願意看到我們把過多的精力消耗在內部統一聲音上。」

「我也是臨時想到的，要不是咱們談到這兒了，我也沒什麼思路。」維拉克擺擺手，他不太習慣別人直勾勾地注視他。

「第一，政府一直都知道我們的真實動機，這是一場心照不宣的談判。第二，萬國博覽會的防範本就很高，我們本就有一場硬仗要打。」維拉克逐一回答問題，「最重要的，我想你們誤會了我的想法。」

「到了必要的時候，這就成為了必然要做的事情。」基汀退一步思考問題，也覺得這個辦法極好，比在雙方心知肚明的情況，硬在博覽會上出手更有效果，「不出意外，大家都會同意這個想法的，只不過要按這個來，我們要做的準備可就更多了。得考慮到如果進展極其順利，甚至一舉攻破政府大樓，又該怎麼處理後續。」

前者認為後者的堅持會錯失最好的實現目標的機會，後者認為前者的天真只會迎來政府無情的打擊。

這個想法和剛剛維拉克提的平等會幹脆分裂一樣大胆。

「大家安靜一下。」會議室里爭論許久，莫萊斯內心做出一番權衡之後，讓大家暫停了交流，「維拉克，你知道如果我們真按這個辦法去做的話，需要做多少準備嗎？」

「你是怎麼想出的這個辦法？」基汀扭過頭問道。

「不論是從心，還是形勢所迫，目前我們都還是一個整體，且短時間內不可能分開。真正要深究的問題，還是原點，如何說服克洛伊他們堅持執行原計劃。」基汀站在了莫萊斯這邊，給維拉克傳達信號，避免他剛一回來就和所有人對著干。

「基汀同志，您怎麼看？」莫萊斯看向基汀。

政府大樓？！

和_圖_書其他人跟著莫萊斯說道。

維拉克在監獄的這段日子，明白得最重要的一個道理就是團結最重要。

維拉克不高不低不緊不慢說出的四個字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感覺五雷轟頂。

「萬國博覽會什麼時候結束？」維拉克問。

「就算是伯因，也沒有資格做這個決定。」短暫沉默后，莫萊斯否決了維拉克的想法，「目前我們和克洛伊是有一些分歧，但也不能因為有分歧就要分裂。平等會這麼多成員，存在認知差異再正常不過，我們要試著去包容、改變他們。」

在場的人都第一時間明白了維拉克的意思，他想把伯因救出來，讓最有資格的伯因決定。

維拉克看了一眼基汀，又看了一眼莫萊斯：「這才是我們當下最好的選擇，直接出其不備，向政府大樓發起進攻。想直接奪取政權當然幾乎等同於天方夜譚，但我們的這個行為已經足夠令萊澤因大亂、影響到博覽會，讓全世界的人知道我們。」

會議室里的交談聲多了起來，除了維拉克、基汀，其他人都在相互交流，探討維拉克所提的全新想法的可行性。

「這麼做的好處還有，政府也以為我們謀划的是萬國博覽會，他們加強了萬國博覽會的防守，內部必然空虛。而且，沒有人願意眼睜睜看著伯因他們當人質，因為我們執行計劃而死，我們這麼做，還可以順勢把他救出來。」維拉克道。

在座的每個人都很清楚，完善這個計劃的工作量遠比他們的原計劃大。四十多天的時間，真的是搏一把。

二者之間的矛盾是無法被調和的。

「在來之前我已經有了一個想法。」維拉克意識到基汀在暗暗提醒自己，便放棄了大力主張分裂，「確實，就算分裂也不該是現在，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團結。只是，莫萊斯和克洛伊同為平等會的領導者，二人的話語權不相上下，誰也沒有決定對方的權利，要想堅持原計劃，就得出現一個wｗw•ｈｅｔｕｂｏok.ｃｏm•ｃｏｍ地位高於你們二人的人。」

「臨時想到的。」維拉克答道，「我剛剛其實也沒有什麼思路，只覺得除了分裂別無選擇。在我想起我們在監獄里是怎麼依靠團結順利越獄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道恩。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們怎麼都想不出來越獄計劃該怎麼辦才好，道恩很輕易地就提出了可行的計劃。您還和我說，以後我們也不能太鑽牛角尖，要學會退一步思考問題，這樣才能縱覽全局，發現以前沒有注意到的東西。」

「差點忘了這件事。」基汀若有所思。

「這個計劃幾個月前就已經制定好，現在臨時改動，我們要做的調整太多了，時間也估計來不及。」

莫萊斯這次沒急著說話，開始深思熟慮起來。

「你是說伯因同志？」

那可是這個國家的樞紐！

「你這小子。」基汀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沒有意見。」基汀自然支持維拉克。

「我們的工作量會非常大。」莫萊斯深吸一口氣，手都不禁有些顫抖，此時的他，往大了說可是有著決定這個國家的未來的權利，「要攻打政府大樓的話，肯定要奔著攻佔去計劃，不然談什麼營救伯因。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硬仗，方方面面都得落實，也得為可能成功之後的局面做出完全的準備……」

「一月五號。」

其餘人看維拉克的眼光也變得不一樣了，能提出這種辦法，他們清楚，維拉克之前幫助平等會武裝、賺取千萬金克、帶領全體犯人越獄不是偶然。

大家依舊安靜，沒有人對維拉克提出的這個想法有意見。沒人有更好的辦法，也沒人對說服克洛伊執行原計劃有頭緒。

其他人沒有說話。

「為什麼非要專註于萬國博覽會不放手呢？」維拉克問，「沒錯，它是難得的會受到世界矚目的活動，但它舉行的同時，我想受到關注的就不僅僅是它本身了，萊澤因這座城市、布列西政府的一舉一動都會隨著博覽會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