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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換人上去？」莫萊斯問道。

那些上了年紀的人，也好似還從未見過這樣浩大的場面。廣場上擠滿了人，周圍樓房的每個窗戶也都能探出好幾個腦袋。幾萬雙，乃至十幾萬雙目光都匯向廣場中央的高台，等待那個顛覆了布列西的人出現。

「你們好！」尤金熱情地回應。

……

下午三點五十五分

「父親。」尤金抱著收到的一大包糧食，「我們可以去看看嗎？」

醫生上前檢查了一番，確認伯因的情況還算穩定：「沒什麼問題，只是有輕微的咳嗽。」

「別浪費時間了！再拖下去他們就要闖進來了！到時候都得死！」迪夫不再多廢話，把妻子推回去，關好了柜子，最後衝著柜子紅了眼眶，「……尤金，照顧好你母親。」

「您的演講稿。」醫生還以為伯因忘了，特意提醒道。

『怎麼了』還沒說完，他就愣住了。

科拉還是不為所動：「不行，你要是出了事怎麼辦？」

下午臨近四點鐘

迪夫摸了摸尤金的腦袋，又看了眼妻子：「你想去嗎？」

在迅速將妻子、兒子推入衣櫃躲好后，迪夫扭頭就要出去。

「都已經記下了。」伯因壓根沒想過在這麼重要的場合拿著稿子念，「通知大家做準備吧，四點準時公開演講。」

「好，你、你等我一下。」和平等會的同志們打了下交道，迪夫發現自己真是緊張過頭了，把這夥人想得過於可怕。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傷害過民眾，一直是在為民眾們謀求利益，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危及自己的安全呢，「我去找我的妻子和兒子。」

「不行！」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是個裁縫，現在這情況我還能出去工作嗎？」

「不用不用，我們還要給其他人繼續發糧食呢。」同志們準備去另一戶人家門前敲門，「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們國際平等聯盟的主席，也就是平等會的會長伯因，四點的hetubook.com.com時候會在大廣場上公開講話，你們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真、真的嗎？」科拉不敢相信。

尤金看著父母的爭執，自己也想出一份力：「父親、母親。要麼還是我出去買吧，我從窗戶那看到好多跟我年紀差不多的孩子在外面給平等會做事，就算他們真的要對我們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我也應該比較容易矇混過關。」

「您放心。」

「那怎麼可能？現在人們都在等著我，我要是沒上去，用不著多複雜地想，都能猜到我是出了什麼事，那最後帶來的影響還不是一樣的嗎？」伯因堅持自己上台，「我沒事的，等到了台上，一個咳嗽都不會有。」

「醫生！」莫萊斯連忙叫來了隨行的醫生。

迪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你們以為我冒險出去是為了做什麼？！不就是為了能讓你們吃飽飯嗎？天知道混亂還要持續多久，要是一個月兩個月的怎麼辦？這幾天不出去，到時候商鋪都關門什麼都不買不了，我們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四點了，沒想到天還是這麼熱……你們一定要控制人員數量，不能再讓更多民眾往廣場這邊擠了，不然空氣不流通很容易暈過去，出現踩踏事件我們也難以控制。」廣場旁邊一棟被徵用的大樓里，全權負責此次公開講話的阿德爾正督促著各部門做好工作。

獨立混編師、衛隊兵團、平等會作戰部在初步穩定了萊澤因的局勢，壓力減少一些后，抽調了大隊人手來到了廣場周圍維持秩序。

同志們笑了笑：「剛開始確實夠亂的，忙到我們半個小時前才簡單吃了點飯。好在情況正在逐漸好轉，這樣的情況已經不太多了，我們的人也在各個街區都有固定的駐紮、巡邏。」

「有人在嗎？我們是國際平等聯盟的人！」

「我就說，平等會的人怎麼會傷害我們呢！」尤金迫不及待地和*圖*書跳了出來，又扶著科拉慢慢走出。

回到房間，迪夫打開了衣櫃，看著瑟瑟發抖的妻子和兒子，長舒一口氣笑道：「他們是好人，是來給我們發糧食的，出來吧。」

「你、你們有什麼事嗎？」迪夫見到那笑容，緊張感消退不少。

「咱們家的糧食也不多了，我看還是出去買點吧。」沉默了良久，迪夫看著妻子科拉以及才剛剛過十二歲生日的兒子孩子尤金，下定了決心要出去買些物資。

「不行，絕對不能出去，你沒聽到上午外面還有過槍聲嗎？誰知道外面有多亂，萬一……」科拉很堅決地阻止著丈夫。她心裏想的很簡單，家裡食物不多，可以堅持堅持，可丈夫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就無法挽回了。

萊澤因、大廣場

就在迪夫努力保持平和，安撫妻子和兒子時，外面傳來的拍門聲和自我介紹讓他們嚇個不輕。

「再怎麼樣，也還輪不到一個孩子出去！」平等會佔領了萊澤因，迪夫深知外面的混亂與危險，他只允許自己冒險，「好了，這件事不用商量了，我去。再不抓緊囤積物資，等外面的店鋪空了，我們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了。」

「您家三口人是吧，來，這是您家的糧食。」同志們核實完人數后，把相應的物資發放給了迪夫，「另外如果您有什麼特殊情況，比如有病什麼的，可以向我們報備，我們可以安排人照顧。」

迪夫看向街道：「就是現在外面情況怎麼樣啊？」

「這沒什麼。」同志擺了擺手，「街上有我們固定駐紮的人，他們會保護你們的安全，你們有任何問題也可以隨時出門找他們尋求幫助。」

迪夫實在是坐不住了：「那都是上午的事了，而且很多人都出去買東西去了，裏面肯定是有人聽到了什麼風聲，咱們待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就是在等死啊！」

「那就行。」

「咚咚咚！」

「是這樣的先生，我們不是和-圖-書剛剛才打敗了那些權貴們嗎，市內還比較不穩定，很多民眾有些惶恐，爭先恐後地出去採購物資，造成了一些騷亂。」為首的同志解釋道，「為了儘可能維持穩定，早日恢復秩序，我們專門過來給每家每戶發放三天的糧食，保證大家最起碼三天內無需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三天之後一切恢復正常，也就不需要這麼麻煩了。當然，我們發放糧食只是一個呼籲，一碼歸一碼，不會因此限制大家的自由，大家仍然可以隨意出行，只要注意安全就好。」

「阿德爾，警戒工作一定要做好，小心有人會行刺。」莫萊斯又跑去和阿德爾確認安全工作。

「人也太多了，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人堆在一起……」另一邊，莫萊斯雙手擔在背後，站在窗前發出驚嘆。

迪夫接過食物交給了尤金拿著：「這個倒是沒有，謝謝你們了。」

「這不是平等會可不可怕的問題，政府的人不會坐以待斃，到時候他們一定還會爆發激烈的衝突，我們身處萊澤因很難不被捲入其中。」迪夫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很擔心我，可我身為一個男人不可能就這麼待在家裡什麼都不做。」

「對了，您家有幾個人，麻煩出來核實一下，給您發完，我們抓緊時間給其他人發。」

他很怕伯因會在台上倒下，公開講話沒做成，還容易動搖民心。

而各大報社，也在國際平等聯盟宣傳部的准許下來到了廣場。

「現在還算安全吧，秩序基本上維持住了，就是出現了一些民眾爭搶物資的騷亂，還有一些不法分子趁機出來施行犯罪，所以我們發放糧食，就是希望大家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暫時先不要出門，既能更安全一點，也能減輕我們的負擔，給我們一些恢復秩序的時間。」說完，同志還是強調了一下，「但這一切都只是一個提倡，您如果要出行做什麼事情的話，這都是您的自由。」

「是和圖書真的。」迪夫有點尷尬、不好意思，一開始就是他神經兮兮的把妻子、兒子都搞得嚇個不輕，「我誤會他們了，他們現在需要核實一下人數，才能發放糧食，跟我來吧。」

「我沒事。」伯因搖搖頭。

「你們進來喝點水吧，天這麼熱，都累壞了吧。」科拉邀請同志們進家休息休息。

「不行，我去！」科拉說著就要鑽入衣櫃。

「好的，我們等您。」

「快躲進衣櫃里，快！」迪夫壓低聲音，推著妻子兒子朝房間躲去。

「想。」

「啊、啊……是這樣啊……」

說罷，迪夫毅然決然地快步走向門口，一把將門打開，站出去的同時又將門關上：「怎——」

伯因看著房間里一群人忙來忙去，微微一笑，將講話稿放下，起身朝外走去：「時間快到了，我們走吧，這麼熱的天，別讓民眾多等。」

伯因正在最後審閱講話稿：「第一次在這麼多人面前講話，我也還挺緊張的。」

「您家有幾個人，麻煩可以出來一下嗎？我們核實完就給您發放糧食。」同志道。

「你們好。」負責發放糧食的國際平等聯盟的同志們在門口打招呼。

「我是怕有什麼危險，上午還聽到槍聲了，搞得都不敢出門。」迪夫說話愈發自然輕鬆。

「當然，您問。」

「好的好的。」迪夫目視同志們接著發起了糧食。

「你可不能掉鏈子啊，皮雅芙同志把那麼多記者都叫來了，到時候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被全世界的人所看到。」莫萊斯提醒道。

「您在啊，我們還以為沒人呢！」幾位扛著大包的年輕同志露出燦爛的笑容又走了過來。

「那把東西放回去，我們就出發。」迪夫道。

「你去幹什麼，快進來！」科拉抱住迪夫的胳膊，想把他也拽入衣櫃躲起來。

萊澤因、某條街區的某戶人家裡

「胡說什麼呢！」迪夫哪裡忍心看妻子挨餓。

「我覺得平等會沒有那麼ｍ.ｈｅtｕｂook•ｃｏｍ.ｃoｍ可怕……」尤金班裡的同學不少都參加了各自街區的學習班，幫平等會做事，他其實也有心加入進去，但父母認為平等會太過危險，在嚴厲地斥責他后，還拒絕讓他和那些在學習班裡的同學過多接觸。

「誰都不許出去！」科拉一把抓住了迪夫、尤金，瞪著他們道，「大不了我不吃飯了，這樣家裡的食物最少夠你們堅持五天。」

只見平等會的同志在敲門幾次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后，根本沒有按照他預想的那樣強行破門而入，而是到了另一戶人家門前準備敲門。

「好好好，辛苦你們了。」迪夫感激地道。

「醫生，多注意他的身體。」莫萊斯也知道那不可能，最終只能多加叮囑醫生。

「我也不吃了。」尤金也不願意看到父親冒著生命危險出去，決定和母親一樣不吃飯，熬過這段時間。

烈陽當空，人潮洶湧，人們的交談議論聲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令人聞而生畏的巨大聲響。

「啊，這個啊……」迪夫猶豫起來，他擔心這其實是平等會想騙人出來的手段，但看著群年輕人的面孔又著實真誠，「我先問一個問題可以嗎？」

這裡是來自迪夫、科拉兩人乾脆的否決。

「當然可以，我們打倒權貴就是為了讓大家以後過得更好，要是大家現在連工作都不能工作，收入都沒有了，那就是在狠狠地打我們的臉。」同志點頭道。

「去看看吧。」

「不行，沒人回應反而會讓他們懷疑，我得出去，這樣他們應該不會搜房間，就算要抓，也只會抓我一個人。」迪夫想得很周全，也在精神緊繃的情況下下意識把平等會給妖魔化了。

他們預估過前來廣場的民眾少不了，可聚集得放眼望去儘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帶給人的震撼還是很大。

「有人在嗎？我們是國際平等聯盟的人！」

「放心吧，咳咳……」伯因剛做完保證，就臉色一變咳嗽了幾聲。

「咚咚咚！」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