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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奧夫拉多爾沒聽懂維拉克的這句布列西語。

昨天維拉克計劃的是第二天把奧夫拉多爾分配到別的組，自己再帶一個新的同志進行學習。不過看到大家磨合得不錯，發揮得也都不錯，他就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待奧夫拉多爾從上次買麵包的地方又拿出兩大袋的食物后，四人列成一隊走入了巷子。

維拉克、奧夫拉多爾、墨菲、康妮一同前往了奧爾達斯區，爭取與躲藏在角落裡的孩子們進行溝通。

退到巷口，維拉克想了一下，決定給孩子們一點時間，一點誠意。他掏出了一張金券，向孩子們揚了揚，接著放在地上用石磚壓住：「走吧。」

「……培尼亞區的地頭蛇勢力構成好像還挺複雜，反正我和德找不少人打聽了一下，他們各有各的說辭，說了半天我還是沒太搞清楚。總之最有名的有兩個，分別跟兩個治安局關係不錯，可能是因為利益問題，時有衝突。好了，我的說完了。」講了四五分鐘，洛佩斯說完了自己和德上午的收穫。

「看來具體的情況只有問過那群孩子才能知道了。」維拉克打算把墨菲叫過去翻譯，不然面對那麼多蒙勒哥的孩子，自己這水平只能幹瞪眼，「墨菲，明天什麼時候和分站建立通訊？」

「謝謝。」穆斯基斯道謝。

「說得很好。」維拉克評價道，「你們有兩處地方值得表揚。第一處是，你們在調查的時候小心謹慎，偽裝成了想在培尼亞區討生活的貧民，讓特意向當地人打聽地頭蛇的動機變得順理成章，不會引起懷疑。第二處是，總結的內容都比較有價值，條理也很清晰，保證了質量。」

「你們是什麼人？！」站在最前面的孩子王冷聲問道。

「這都是您叮囑過的。」洛佩斯笑道。

兩人將兩袋麵包放下，一邊安撫孩子們，一邊離開了巷子。

「好的。」維拉克洗耳恭聽。

「還有孩子在？！」康妮和-圖-書驚訝道，「我怎麼感覺這不是特例，而是普遍存在的情況？」

「沒有。」

這次為了讓孩子們有心理準備，維拉克讓墨菲邊走邊用蒙勒哥去發出詢問。

「好的。」維拉克感覺其實他們準備的不比洛佩斯的少，只不過聽完洛佩斯的發現了自己的不足，臨時做了刪減，「也不錯，沒有出現意外狀況，有穩定的收穫。」

「撿起來。」孩子王保持著隨時攻擊的姿勢，命令自己的同伴將紙團撿起來鋪展開給自己看。

帶著康妮，則是因為她身為女性，親和力更強一些，能更有效地安撫住孩子們，讓孩子們放下戒備。

「他在說什麼？」維拉克看對方情緒突然不穩定，焦急地詢問。

他的母語是布列西語，之後陸續學了敦曼語、巴什語，現在又在努力學習蒙勒哥語，難免偶爾會將之搞混。

「我們不是要找他們了解情況——」說了一半，奧夫拉多爾意識到自己的話維拉克聽不懂，只得放棄了留下的打算，「……好吧。」

「沒事。」維拉克擺了擺手，「走吧。」

吃過午飯，大家開起了總結會。

稍微年長亞涅斯一點的穆斯基斯道：「我來說。」

「把這個交給對方，繼續安撫，保證，強調我們的來意。」

「我和康妮今天的任務就是購置無線電電報機，等明天第二個約定日期與分站站點取得聯繫。」墨菲明確了他們目前的進展與短期內的規劃。

十月二十二日、上午

「你在信中約定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您是在說布列西嗎？」

「奧夫拉多爾同志，你來說一下我們的吧。」輪到維拉克他們這隊時，他把發言的任務交給了奧夫拉多爾。

「平等會？」對孩子們來說，平等會這個名字比國際平等聯盟響亮得多，「你們是平等會的人？」

孩子王看不懂通緝令上的字，可那上面的照片和前方的人長得一模一樣，讓他有點動搖：和_圖_書「你們要真是國際平等聯盟的人，還有什麼必要找我們這樣一群人了解情況？」

在聯繫並不方便的情況下，墨菲考慮得極為周全，大大提升了他們的效率。

「起碼我們沒看到。」

洛佩斯、穆斯基斯接連道。

「這能行么……」墨菲將信將疑地接過通緝令，攥成團扔給了男孩。

「把食物亮給他們看，安撫他們，說明我們的來意。」維拉克道。

洛佩斯和德去了他們下火車時的那塊區域了解情況，識字的洛佩斯相當認真地記了小半個筆記本的東西，為了省事，他乾脆拿給了墨菲，要墨菲直接翻譯給維拉克。

「好的，那就我來說，我說的慢一點。」洛佩斯重新拿回筆記本，從第一頁開始說起，「火車站及附近的區域被叫做培尼亞區，那是個毫無疑問的混亂之地。聽那邊的居民說，培尼亞區有足足兩個治安局，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在治安上提供什麼有效的幫助，反倒和一些地頭蛇狼狽為奸，充當他們的靠山，無視小打小鬧的事情，發生槍戰和中等規模的械鬥，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忙蓋過去。培尼亞區里的地頭蛇們同樣很給治安官面子，從不鬧出大規模的槍戰械鬥，令治安官不好做。他們雙方保持著平衡，讓培尼亞區陷入混亂，但還沒徹底崩潰……」

墨菲翻譯完，穆斯基斯過了五六秒還是沒說話，維拉克問道：「沒了嗎？」

「很好，這件事你再跟大家簡單說一說。」維拉克挑不出墨菲工作中的毛病，安排他把他們用布列西語進行的溝通翻譯成蒙勒哥語說給洛佩斯等人聽完，接著整理起三隊一個上午的調查結果。

維拉克這才發覺自己下意識在用布列西語和奧夫拉多爾說話。

會議結束，八人都沒有午休，再度出發調查情況。

他遇到過很多驅趕他們的大人，可給他們食物和金券的這還是第一個。他不敢放鬆下和-圖-書來，可也對這幫大人的莫名好意感到不解。

聽到對方在問話，維拉克大喜：「繼續溝通。」

將劃定好的區域繞了一圈，時間剛好臨近中午，二人回去后，另外幾隊人沒過太久也都順利返回。

奧夫拉多爾明顯一愣。

「這還叫沒崩潰……」聽完墨菲的翻譯，康妮道。

「是的，麻煩奧夫拉多爾同志再去購買些麵包吧。」麵包物美價廉，是資金緊缺的情況下，維拉克所能最大限度給予孩子們的幫助。而且不止是孩子們，他為了節省開支，現在正以身作則吃著價格最低的食物，「我們帶著食物進去，切記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那幫孩子可能經歷過什麼危險，性格很敏感。」

「究竟怎樣，還需要我們明天再去接觸一下那群孩子進行了解。」維拉克道，「順便也想問問你們，你們所去的兩個區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你今天下午是要準備無線電電報機對嗎？」

說了兩次后，四五個十五六歲的男孩拿著棍子走出了拐角，沖維拉克一行人擺好了攻擊姿勢。

可能是受到洛佩斯發言的影響，穆斯基斯醞釀了好一陣子才開口：「我和亞涅斯去的區域在您負責的區域和洛佩斯負責的區域之間，叫做瑪麗亞區，這裏的治安條件比培尼亞區好上一些，不過整體的環境要比您負責的區域差很多。我和亞涅斯在裏面沒有發現什麼地頭蛇勢力的存在，唯一發現的，值得一提的是可能因為地皮便宜，不少商行的倉庫都建立在了這裏。」

「沒錯，不過平等會現在已經改名為國際平等聯盟了。」墨菲道。

「沒有了。」穆斯基汀點了點頭。

「明白。」

這既是一場總結會，也是指導眾人的好機會，所以維拉克拒絕了僅僅面向自己的彙報，要求了洛佩斯用蒙勒哥語公開說明，墨菲則負責幫自己和康妮翻譯。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國際平等聯盟，或者平等會hｔｔｐs://ｍ•ｈｅｔuｂｏoｋ.ｃｏm.com？」在一群溫飽都得不到解決的孩子們面前，墨菲經過維拉克的授意，沒有掩飾身份。

「這是政府的通緝令，上面的人是我們國際平等聯盟的核心成員維拉克同志，也就是我身邊這位。」墨菲指著維拉克道，「我們剛到蒙勒哥不久，計劃在這裏開展革命工作。意外地遇到你們后，想從你們這裏了解一些情況。」

孩子們沒走，說明他們經過判斷，覺得維拉克等人不會傷害他們，溝通的基礎已經成功打了下來。

「下午。」

「明白。」

奧夫拉多爾和康妮舉起了手裡的麵包，墨菲負責進行溝通：「你們好，我們沒有惡意。我們不知道你們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麼，但現在我們想盡己所能幫助你們。」

「十五號的時候，我從拉奎莫托市向我們最後離開的站點寄過一封信報平安，信寄回去的時間差不多夠我們到蒙勒哥城的，因此我當時在信中還留下了我父母墓園的地址，以及電報通信的頻段、時間。」墨菲首先說起他們這邊的情況，「按照時間計算，他們現在差不多知道了我們是安全的，將會按照信中約定的時間做好建立電報聯繫的準備。如果電報聯繫不成功，他們也可以向我父母所在的墓園寄信，重新確認聯繫時間與頻段……」

「少騙我了，我從未在蒙勒哥聽說過平等會、國際平等聯盟的存在，那到底是不是虛構的都不確定，你們給我們吃的到底是想做什麼？！」孩子王攥緊了棍子，聲音拔高了一些，「如果你們是想把我們抓走做我們任何不願意做的事情，那最好還是別想了！我們死都不會妥協的！」

「是的。」

「那就這麼定了。」

「就在這條巷子里？」巷口進入視線之中，墨菲確認道。

「如果明天他們還在這裏，我們就應該可以和他們溝通了。」維拉克很清楚，明天是能否與這些孩子們拉近距離的關鍵。

維拉克看向了同為孤兒的亞hetubook.com.com涅斯、穆斯基斯：「亞涅斯同志、穆斯基斯同志，你們小隊誰來負責發言？」

「有人在嗎？我們是來送食物的。」

「有人在嗎？我們是來送食物的。」

「你既然知道平等會，知道國際平等聯盟，那也應該知道我們是為了爭取平等，幫助受到壓迫與剝削的民眾才建立起來的。你們正是需要被幫助的人，我們當然要了解你們的情況。」墨菲道，「請你們放心，我們要真的有什麼不好的想法，那完全沒必要給你們送糧食和金券，只需向治安局說一聲，你們就都會被抓起來任人擺布。如果你們還有什麼顧慮，也可以儘管說出來，我們會試著在能讓你們感到安全的條件下進行溝通。」

「那明天上午跟我走一趟吧，和那幫孩子交流時我需要你來幫忙翻譯。」維拉克和墨菲協商時間。

墨菲把為首男孩的話說翻譯成了布列西語。

任誰看，有維拉克在，發言都根本輪不到他來。但迅速意識到這是維拉克在鍛煉培養自己后，奧夫拉多爾當即接受下來，著重說了他們所去的『奧爾達斯區』的治安與那幫孩子們。

看到孩子們還在，維拉克鬆了口氣。

聽罷，維拉克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東西——自己的通緝令。

「可以。」墨菲這邊沒有問題。

而陸續站出來的大小孩子們均都沒有大喊大叫，招呼其他人隨時撤離，又為溝通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聰明。」維拉克誇讚道。

這一行為終於起了效果。

看到兩個高大的成年人放下麵包出了巷子，帶頭的那些孩子們冷靜了些許，沒有拿著些破木棍主動衝出去和維拉克他們殊死搏鬥。

「為保險起見，也為了避免浪費時間，我在信里定了五個日期，以保證信早到晚到他們手裡，或者我們早到晚到蒙勒哥城，都能有起碼兩三次嘗試建立聯繫的機會。這五個日期分別是十月十九日、十月二十二日、十月二十五日、十月二十八日、十月三十日。」墨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