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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完成這件事，眼下最重要的正是同波菲里奧、岡薩雷斯的合作。

又是長呼一口氣。

伯因是所有人的精神領袖，每一位同志都習慣了有他指引方向。哪怕是他身患重病的事情半年前就漸漸傳開，大家也都堅信像他這樣的人，一定能創造奇迹，戰勝病魔。

每個人都不知道時間是怎麼熬過去的，很快，又很漫長。

蹲坐在地上淚流不止的康妮抬起頭，只見維拉克向她遞來了紙巾：「……謝謝……維拉克同志……我們該怎麼辦？」

「分站說……」墨菲看著新記錄下來的電碼，哽咽著道，「現在伯因去世的消息還在封鎖，莫萊斯同志正從前線往回趕，準備接手伯因的一切工作，暫任聯盟主席。基汀老師等人也連夜趕赴了萊澤因，協助莫萊斯同志穩定大局……我們要回些什麼？」

「你、你說什麼？！」康妮眼前一黑，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也在懷疑是墨菲看錯了，「這種玩笑不能亂開！你好好翻譯電碼！」

如果莫萊斯接手工作后不能及時地頂住壓力，帶領國際平等聯盟儘快走出陰霾，那維拉克這邊哪怕是下定決心偽裝成國際平等聯盟在蒙勒哥布局深厚的樣子，也不一定能拉攏到波菲里奧和岡薩雷斯了。

眾人異口同聲道。

伯因

你身在異國，一定很挂念我們，我們同樣如此。你沒有詳細地說過你在巴什經歷了怎樣的危險，相信在蒙勒哥你也會這樣，把驚心動魄藏在心底，只帶回振奮人心的好消息。

有何塞這樣靠譜的孩子王在，孩子們的情況基本穩定。維拉克還特意將他們居住的位置秘密告訴給了何塞，保證他們有所疏漏的情況下，何塞也能主動向他們尋求幫助。

等莫萊斯帶領國際平等聯盟頂住了各方的壓力，繼續步步壯大，這事再傳回蒙勒哥，讓波菲里奧、岡薩雷斯經過商議重新決定與他們合作時，維拉克差不多已經構建出和-圖-書了一個以假亂真的框架，足以讓這幾人相信蒙勒哥早就在國際平等聯盟的控制之下。

耳邊是康妮的抽泣，墨菲強忍悲痛按響電鍵，其他人唉聲嘆氣的聲音。

1434年10月22日】

「什麼？！」

「繼續翻譯，確認信息。」維拉克繃著臉，一字一頓道。

在布列西境內同政府軍作戰的戰場上，士氣的低落只會迎來敵人更猛烈的反撲。

「總站那邊說，伯因主席離世前有向我們所有人叮囑一句話。他說，世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我們需要做好打幾十年持久戰的準備，甚至一直鬥爭下去。」墨菲看到維拉克情緒有所失控，自己也再次綳不住了，「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我們可能會疲憊，會陷入劣勢，會自我懷疑，但我們終將勝利。」

往後，藉助波菲里奧、岡薩雷斯的力量，真正發展國際平等聯盟蒙勒哥分站，讓分站控制蒙勒哥城一事變成事實，再或拉攏勸降或正面擊敗各大軍閥，便能讓蒙勒哥奔著和平而去了。

聽著康妮的哭腔，維拉克咬著牙，過了幾秒微微張口：「革命還得繼續。」

維拉克看向洛佩斯等人，洛佩斯等人雖然聽不懂維拉克剛剛說了什麼，但他們目光一致堅定。

伯因離開了，可他們的約定還要繼續履行下去。他要走遍世界各地，將革命力量聯合起來，一同席捲成偉大的浪潮，創造出美麗新世界。

莫萊斯的信是他剛進蒙勒哥不久發的，內容是寒暄，以及告知維拉克諾德分配到了他的部隊里，分享了諾德堅決不接受他關照，要與其他人一視同仁的事情。

「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出去一會兒。」維拉克打完招呼，從幾人的身前掠過出了門。

墨菲無暇理會他們，雙手顫抖著記錄、拍發，不知不覺中，他的臉上掛上了淚痕，淚水滴落在紙張上。

晚上。

維拉克快步上前接過翻和*圖*書看。

你的工作才剛剛展開，但我已經期盼著我們大家重聚的那一天了。我們每個人把自己小小的勝利匯聚起來，一起看看迸發出的巨大勝利是怎樣的，一起生活在我們親手創建的美麗新世界中。

他知道，能改變蒙勒哥，就是對伯因最好的告慰。

在伯因去世這件對國際平等聯盟比天還大的事情下，別的什麼都好似不值一提了。

維拉克暫時無心一一回復他們，先讓墨菲將他們這邊的情況以及後續的想法做了一個精簡的匯總，然後彙報給了總站，等待和總站商議出可行的計劃。

你忙完巴什那邊的革命工作，還沒等我回信就馬不停蹄地奔赴蒙勒哥了。目前你已經失聯近一個月，我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重新取得聯繫，為了避免又因為各種各樣的情況錯過交流，我就提前先寫好一封信吧。

「怎、怎麼了？」洛佩斯看三人的表現就知道是出了什麼不好的消息，忍不住在其他人的攛掇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溫斯頓、羅斯等人也都發了信，都是分享自己的近況和關心維拉克在異國的生活。

彷彿有無形的重鎚襲來，重重地錘在維拉克的心頭。

客觀來說，伯因的死亡一定會對國際平等聯盟造成重大的影響。

諾德則是四五天前發來了喜訊，他的妻子凱瑟琳懷孕了，很快他就要擁有新的身份，成為一名父親。

暫且強忍悲痛把各項迫切需要處理的工作處理完，一行人終於有了時間，可以供他們盡情悲傷，緬懷。

伯因的死訊封鎖不了多久，至多堅持到莫萊斯趕回萊澤因全面接手工作，擔任新一任的聯盟主席。

「都，冷靜一會兒吧……」維拉克扶著桌子緩緩坐下，又抬頭看向了不知所措的洛佩斯等人，用自己會的蒙勒哥字詞沙啞地道，「國際平等聯盟的聯盟主席……伯因同志……去世了。」

康妮則靠在一邊哭到不能自已和-圖-書。

「能。」康妮道。

這也就為維拉克他們做足各項準備工作爭取到了機會。

維拉克感覺衣兜里的那封信很滾燙：「辛苦大家了。」

哀悼結束，接受了伯因離世的事實，情緒恢復了些的墨菲問道：「我們……明天還要去賭場見岡薩雷斯么？」

他想起了伯因的一路囑託，想起了共事的幾百個日夜，想起了初識的那一天。伯因是他少有的打心眼裡欽佩的人，是他的榜樣，更是永遠穩如泰山坐鎮後方，讓所有奮戰的同志們心安的精神支柱。

「維拉克同志……」洛佩斯等五人情緒低落，紛紛看著維拉克。

「能。」墨菲站了起來。

他的離世，無疑給正在加速成長，亦在接受更多挑戰、考驗的國際平等聯盟頭上籠上了層短時間內無法散去的沉重陰霾。

墨菲抹了把淚，長舒一口氣調整自己的狀態，向五人說明了情況。

「是。」墨菲眼睛通紅，努力穩定自己的情緒，記錄電碼，拍發電報。

伯因對國際平等聯盟，對所有革命者來說都太具有份量了。終於得知電報內容的洛佩斯五人，同樣陷入到了震驚與悲痛之中。

「見。」維拉克坐在檯燈前，還翻看著伯因寫給他的信，「伯因一定也不希望他的離世給我們任何一個人拖後腿。」

那之後，這件事必然會成為全世界的頭條新聞，也必然會導致波菲里奧、岡薩雷斯在得知情況后，重新評估國際平等聯盟受到的影響有多大，是否還適合作為他們的靠山。

「呼……」維拉克仰頭微顫著呼出口氣。

墨菲翻譯出了其他幾人的信件。

「嗯。」雙眼布滿血絲的墨菲開始忙碌。

「慢慢來，都記錄好。」維拉克走到墨菲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可能！他怎麼會……」康妮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

墨菲抄寫著電碼，見維拉克回來了，立即將一份最先翻譯好的信遞了過來：「伯因主席三天前和圖書給您寫的信。」

維拉克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麼。

康妮還在不時地擦著眼淚，她其實並未見過伯因幾面，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成為了她內心極其重要的一部分。

正是因為這一點，大家心裏才憋著口氣，把諾德婚禮的聚會當作是最後一次相見那般珍惜，拚命爭取著勝利，不想留遺憾，不想讓伯因倒在黎明到來之前……

「維拉克。」墨菲扭頭叫道，「我們失去聯繫的這一個月里，有很多人給你寫了信，其中包括伯因主席、基汀老師、莫萊斯同志、諾德同志……」

原本已經克制住自己情緒的維拉克看著信，又想笑，又想哭，在表情本能地糾結時，淚水滑落。

「是。」

想準確評估國際平等聯盟是否還適合投靠，是需要時間的。接下來用不著維拉克他們想辦法，波菲里奧、岡薩雷斯會主動找理由推遲投靠的時間，等待局勢的進一步明朗。

伯因是她最崇敬的人，就是在伯因的號召下她才走上了這條路，找到了更有價值的人生之路。

他們儘力了，伯因也儘力了，唯有結果不如人意。

「嗯，我們終將勝利。」維拉克將伯因最後寫給他的信疊好放進衣兜，抽了抽鼻子，「我沒事，你們呢？還能工作嗎？」

好了，羅爾森醫生叫我休息了，我得服從他的安排，吃藥、做手術，這樣才能早日戰勝病魔，再次與你們並肩作戰。

維拉克組織眾人為伯因默哀，在小小的房間內舉行了不被外人所知的簡陋的哀悼會。

「維拉克同志。」眼睛還紅紅的康妮拿來了紙巾。

轟！

我得坦誠地說，我們和你一樣，不斷地面臨著挑戰與威脅，但好在最終也如你一般安好。我的身體狀況還說得過去，基汀同志、溫斯頓同志、莫萊斯同志、諾德同志他們也都圓滿地取得了各自的勝利。

他並沒走遠，就靠在走廊的牆邊，在更安靜的環境里閉上眼睛，讓自己平靜下來，按耐和圖書住悲傷，理性地去思考更多的問題。

「是。」

其實和伯因最親近的人，對他身體的情況都再了解不過，知道一切的一切已然變成了時間長短的問題。

「康妮。」

回房間的時候，氣氛還是低沉壓抑，但比最開始要好了些。

「謝謝。」維拉克拿了過來，卻沒有擦去淚水，他攥著紙巾的手抬起又放下，心中有著千言萬語想向伯因傾訴，卻只能永遠憋在心裏了。

「呼……」維拉克吐著煙，不知心裏諸多想向伯因彙報的革命進展該再向誰訴說，不知心裏沒底的接納蒙勒哥城衛隊兵團一事又該尋求誰的支持。

基汀老師發出了兩封信，一封是半個月前的，一封是昨天，前者關心維拉克在蒙勒哥的情況，後者擔心維拉克會因伯因的離世而受到打擊。

「他怎麼突然會……」

洛佩斯他們看完孩子們早早回來了。

維拉克睜開了眼睛。

維拉克掏出煙盒，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

【莫斯特·維拉克同志：

國際平等聯盟的主心骨倒下了，這幫人現在的主心骨不能。

「這……」見維拉克都這樣了，洛佩斯和其他人面面相覷，微張著嘴不知該怎麼問下去。

不過不是所有的事情都糟糕透頂。

希望這次你收到我的信件后，可以早一點回信，因為病房真的很無聊。

在其他各地的鬥爭中，一位近乎被人們奉為神的人倒下，各國政府、地方勢力也絕對會抓住機會重新動搖民眾們的內心。

「伯因……」墨菲凝視電碼，這段內容他已經反覆翻譯了幾遍，沒有錯誤的可能，「昨天凌晨……因病情加重……搶救無效去世了……」

「墨菲，繼續聯繫總站、分站，翻譯電碼，完成之後向總站彙報我們的情況。」維拉克的眼淚仍在不可控地流下，「洛佩斯，你們今天不用搜集信息了，去安置處看看孩子們那邊有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就回來，我們晚上為伯因同志舉行哀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