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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薩雷斯回過神來，意識到維拉克根本沒想過要說服自己繼續合作，他真正的目的是為可能的合作爭取時間。

岡薩雷斯一臉難為情：「時間……您可能不知道，那幾個大軍閥的人去我叔叔府邸的頻率，比我叔叔吃飯的頻率都高。」

「現在只能祈禱蒙勒哥的局勢能在三四個月內沒有變動。」墨菲道。

唯有他們回到布列西，與熟悉的同志們共同挺過難熬的日子，才能實現。

「還挺複雜的。」直腸子的康妮摸不透維拉克和岡薩雷斯、波菲里奧交談之下的波濤洶湧。

中途如果國際平等聯盟真的諸事不順，又或者蒙勒哥的軍閥中有一方取得了巨大的優勢，那約定得再信誓旦旦，都肯定是要破裂的。

「你覺得我們會這麼做嗎？」維拉克反問。

墨菲眉頭一直沒能舒展開：「敦曼現在管控很嚴，我們坐火車穿過去風險太大了點。」

「還有什麼事是需要我們更深入認識的？」岡薩雷斯對維拉克在這種情況下仍來見自己的目的深感好奇。

維拉克「嗯」了一聲，把話談得更開了些：「蒙勒哥軍閥的訴求和你們是一致的，他們也都想統治蒙勒哥，結束混亂。你們沒有選擇投靠他們，是怕被他們掠奪走擁有的一切。而與我們合作就不同了，我們的力量主要集中在布列西，合作順利的話，最大的受益者只會是你們。屆時哪怕是我們撕破了臉，相隔這麼遠也很難對蒙勒哥造成什麼威脅。」

「好。那都這麼清楚我們合作的目的了，您該明白的，口頭保證實在無法說服我和我叔叔。畢竟你們真的成功了，自然皆大歡喜，可如果不成功，我們在蒙勒哥該怎麼收拾爛攤子？」岡薩雷斯道。

「到時候你們可以跟那些孩子們住在一起，也可以在條件允許的範圍內多幫助一些人……主要是你們裝得不像，不然後續的慈善晚宴你們出面還能拿錢——現在這都無所謂了……」墨菲和_圖_書對慈善晚宴的事感到可惜。

這些他本來也不會，和人打的交道多了，博弈久了，自然而然就有了心得。

聽完墨菲翻譯后，確定了路線的維拉克沒表現得急不可耐：「我們晚上再走吧，趁下午的時間為洛佩斯等人舉辦正式的入盟儀式和分站的建立儀式。」

洛佩斯順著布列西看向了巴什，驚道：「這也太遠了，你們為什麼不坐船？坐船過了西涅威倫海不就到巴什了嗎？能省最少一半的時間吧？」

「那就走敦曼的路。」墨菲附和了維拉克。

聊天聊到這裏，雙方算是正式扯去了各自的偽裝，不再假惺惺地空談無用的套話。

岡薩雷斯略感難堪，有些尷尬地笑著：「都說到這個程度了，那我們還有談下去的必要嗎？」

「呵呵……」岡薩雷斯笑了，「您知道這裡是做什麼的嗎？」

岡薩雷斯撥通了電話，將情況一五一十地說給了自己的叔叔波菲里奧。

「軍閥們的衝突已經升至頂峰，人選就快出現了。」岡薩雷斯道。

岡薩雷斯皺起了眉頭：「可相比之下，其他軍閥的實力比我們強太多，你們扶持他們統一蒙勒哥應該會更輕鬆吧？」

「國際平等聯盟眼下確實經受著巨大的挑戰，但這在國際平等聯盟以及它的前身平等會的發展史上，威脅程度可能連前三都排不進去。」維拉克非常鎮定，這種鎮定不是與岡薩雷斯談話的鎮定，而是堅信國際平等聯盟一定能取得最終勝利的鎮定。

「嗯，三周之後，布列西的情況肯定大有不同。想更快一點的話，就只能選擇更危險一點的路線，也就是直接進敦曼，從敦曼到黎塞聯邦，再到布列西。」維拉克在地圖上用食指劃出了條直線。

「如果頻率高就能成功施壓說服你叔叔，那結果早就出來了吧？」維拉克目光如炬，不給岡薩雷斯推脫的餘地，「這些軍閥找得這麼頻繁，你叔叔還是沒有表態，這m.hetubook.com.com不恰恰說明，眼下軍閥中還沒有出現合適的投靠者嗎？」

「當時巴什、普魯曼和威爾蘭、布列西政府軍在西涅威倫海上打仗，航線都被封鎖了，只能繞路走。」墨菲回完，研究起路線，「我們先去斯德爾王國，然後到黎塞聯邦，再從黎塞聯邦回到布列西，怎麼樣？」

維拉克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太遙遠了，等真能有那一天再說吧。」

「那就暫且這麼約定，後續有了什麼突發|情況，我們再聯繫。」波菲里奧沒刨根問底。

國際平等聯盟彷彿什麼都不求，這不禁讓他們產生了恐懼。

「怎麼樣？」見岡薩雷斯不說話，維拉克問了一聲。

「可以理解，但也需要你理解我們。眼下我們能做的，只有通過時間證明國際平等聯盟不會止步於此。」維拉克有力地道。

「那你們什麼時候出發？」

「他們當然也這麼認為，我們也的的確確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統治蒙勒哥，把蒙勒哥人民從水深火熱帶入到另一個深淵。真到了那天，我們會和他們爆發一場激烈的衝突，決定蒙勒哥人民最終的走向。」維拉克帶頭向著外城走去，「只是這點大家心知肚明，卻不能說出來。」

「春天肯定會有結果的。」岡薩雷斯順著道。

岡薩雷斯心道。

相同的，岡薩雷斯、波菲里奧也深陷困境。

幾乎是在岡薩雷斯話音剛落的時候，波菲里奧就同意了這個約定：蒙勒哥城的衛隊兵團可以等到來年春天再選擇投靠的對象。

一行人圍在地圖前商量著維拉克、墨菲、康妮三人的返程路線。

岡薩雷斯明說了他們就是奔著國際平等聯盟不能太過干涉蒙勒哥，才想著投靠、合作的。

這樣他們就有了最大的希望，從一個小小的衛隊兵團長成為蒙勒哥帝國新的統治者。

「當然有。」維拉克同樣在笑，只不過他的笑容帶著微微的蔑視和不在乎，「你都說了，這是彼此m.hetubook.com.com心照不宣的事情，要是介意這一點，我們早就不歡而散了。現在放在明面上來談，是希望我們不要遮遮掩掩的浪費時間。」

「那我們……」洛佩斯知道這事相當緊迫，可還是覺得維拉克一行的離開很突然。

「我們想要的，是儘快讓蒙勒哥恢復安定。」維拉克的話很簡單直接，也很天真爛漫，不過波菲里奧和岡薩雷斯都沒怎麼懷疑。

「當然不會。他們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讓他們統治蒙勒哥，和讓那些軍閥統治沒什麼區別。」康妮脫口而出。

「你們會為這個選擇感到慶幸的。」維拉克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

「你們當時去巴什是怎麼來的？」洛佩斯問道。

岡薩雷斯徹底明白了維拉克的來意，他躺在椅子上，整個人悠哉悠哉的：「您是想證明國際平等聯盟會取得勝利化解危機，國際平等聯盟依然是我們投靠的最佳選擇，對嗎？」

……

維拉克沒做太多的猶豫：「現在就兩條路。一條比較安全，但是需要三周。一條有一定風險，但能縮短一周的路程。我的意思還是希望我們早一點回去，敦曼我去過一次，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個路線就是我們當初去巴什走的路。」維拉克微微點頭，「從這裏出發的話，大概需要三周。」

「還是感覺複雜。」康妮搖了搖頭。

「其實有些事情我們之前都是保持著心照不宣，沒有說得太開的。既然現在到了這樣的地步，那有的話只能放在檯面上來講清楚了。」岡薩雷斯身子前傾，胳膊支在辦公桌上，雙手交叉，「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和我叔叔先前之所以想要投靠國際平等聯盟，不是我們認可你們的宗旨、思想，這其實是因為我們認為，你們是想結束蒙勒哥的混亂，讓這個國家重歸穩定。在這點上，我們有著共同的目標，所以可以投靠，或者更準確地來說——合作。」

「最應該祈禱的是，布列西的局勢能儘和-圖-書快穩定、扭轉。」維拉克糾正，「只要布列西的情況早於蒙勒哥出現轉機，一切就還在我們的掌控之內。」

「是的。」

「那就以明年春天為時限。」維拉克果斷道，「只要明年春天前，國際平等聯盟能解決布列西政府軍的問題，我們就繼續合作。如果不能，我們不會再干涉你們的任何決定。」

「我們在蒙勒哥的這段時間，目睹了很多軍閥的行事。幫助他們，和我們的訴求相悖。」維拉克道。

電話那頭的答覆比他們想象中乾脆得多。

「這件事太過重大，我還是需要先和我叔叔談談。」岡薩雷斯拿起了電話，「你們沒什麼急事的話，可以一起聊聊。」

確認了軍閥中還沒有哪一個被波菲里奧看中，維拉克對這項口頭約定的落實充滿了信心：「好。」

想讓約定成真，重要的不是在這裏追究字詞的細節。

目前距離他們得知莫萊斯遇刺身亡，政府軍攻破了平等軍數段防線等事才過去了不到四個小時。

「沒什麼複雜的。像這樣的談話，知道對方不是傻子，直接聊就行。明裡暗裡的雙方都再清楚不過，只要答應了合作，就代表著那些針鋒相對也是可以接受的。」維拉克解釋道。

「有一件事，我想反過來問問你們。」電話里傳來波菲里奧粗厚的聲音，「和我們合作，對你們有什麼好處？」

因為這真的是只有國際平等聯盟才能做出來的事。

達成共識離開賭場后，康妮疑惑地問道：「他們就這麼輕信了我們做這麼多只是想看到蒙勒哥重新統一？」

岡薩雷斯雖說嘴上也是這麼答覆維拉克的，但雙方的意思完全不同。一個是真的，一個是應付了事。

維拉克笑了笑：「那是因為那些話不重要了，說出來更有利於我們重新達成約定。你也看到了，說是撕破臉，但那些東西說出來誰都沒有真正感到難堪。而這件事不會起到同樣的作用，明確我們遲早會成為最終的敵人沒什麼好處和圖書，自然就沒必要提出來了。」

外城、旅館

「我們要是真幫助他們統一了蒙勒哥，親手把他們變成了龐然大物，那又該怎麼戰勝他們？」墨菲在賭場里翻譯維拉克的話時，就有這方面的擔憂。

維拉克大步走著：「以後你就明白了。」

維拉克來的目的，就是希望岡薩雷斯、波菲里奧能再等等，起碼到春天的時候再決定投靠誰。

維拉克也沒對『暫且』之類的字眼感到不滿。

等到明年春天再決定投靠誰並不是難事，這個約定著實沒有拒絕的理由。

「三周是不是還是有點太久了？」康妮插話。

可我們也沒好到哪去。

「走的陸路，花了差不多一個月。」墨菲答道。

「你認為一切都只是概率問題？」維拉克聽得出岡薩雷斯的意思。

「對，這樣速度能快一點，早些與總站的同志們匯合，一起應對政府軍。」墨菲用蒙勒哥語道。

「你們就安心留在這裏，這段時間繼續儘可能搜集情報與信息即可，不過不要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墨菲叮囑道，「我們縮短七天的路程，就還能省下一點錢，這些錢你們留著，後續其他分站也會向你們匯款，不用把寶貴的時間用在維持生計上……」

「明白……」面對繁多的叮囑，忽然覺得有點孤獨的洛佩斯等人只能被動地應著。

「天氣已經轉冷，這個冬天比以往更難熬，想要有結果，最起碼也得來年初春。」維拉克慢慢引導著岡薩雷斯。

可在合作中，叔侄二人實在是沒有找到國際平等聯盟的半點野心與圖謀。

「從蒙勒哥回布列西的話，感覺還是走陸路更快點。」

「越快越好，比如現在。」墨菲很急。

「為什麼？我們不是把很多上次沒公開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嗎？」康妮不解。

「你們要從敦曼這個方向回布列西了嗎？」洛佩斯問。

國際平等聯盟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這個約定不管最終會走向何方，對身處谷底的他們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