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美麗新世界
第一百零一章 輿論戰（十二）
輿論戰的策劃與實施都肯定是有文件的，如果不在抽屜里，那還能在哪？
果不其然！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卡帕少有的對自己無比佩服，若不是他堅信辦公室里百分之百有秘密，搜到了這種地步，這個秘密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再知道了。
可對於今晚，瘋狂才剛剛開始。
但軍官並不知道，因此此舉和上一個問題如出一轍，是想把責任安在卡帕頭上，自己大搖大擺地離開，往後報社出了什麼事，說是報社記者信誓旦旦說過裏面沒有人即可。
「我不確定，我不確定。」卡帕連忙否認。
拜倫瞥了一眼身後站著的軍官，沒給對方好臉色：「接著說！」
他故意裝作不確定的樣子，讓總編辦公室在軍官眼裡成為了可能潛藏國際平等聯盟成員的地方，就是為了逼他們破門進去。
「開燈！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而且如果沒有重要的東西，那拜倫又有什麼必要在報社絕對安全，只有自己加班的情況下鎖辦公室的門？
但當他蹲下，查看座椅底部時，一個讓他差點驚叫出聲的景象暴露在了出來。
「幸好這次沒什麼事，要是有事，我得跟著你一起掉腦袋！」拜倫象徵性在辦公室繞了幾圈，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才鬆了口氣道。
其餘的地方都已經搜過，正是因為對辦公室有了這麼細緻的了解后，他才發現了椅子的異樣。
「是！」
想證明這些文件是真實的，就得把所有的東西都拍下來！
「少尉，要不還是直接進去吧，沒有最好。」不想在這裏干站一個小時的士兵道。
「所以你覺得是沒有，報社裡根本沒有國際平等聯盟的人？」軍官仍舊把責任往卡帕的頭上拋。
辦公室里的東西都很新，唯獨這張椅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可要是自己服從了軍官的命令，大晚上把拜倫找了過來，那門打開了也沒什麼用。
因害怕，雙腿發和圖書軟的卡帕直接坐在了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把裏面的文件資料拿出挨個翻看起來。
「這就是你說的有人？！」大失所望的軍官看向卡帕。
「……搜。」軍官不得不下令。
「我會安排人一路護衛你的，不用擔心。」軍官以為卡帕是擔心被國際平等聯盟的成員在途中襲擊，安撫了一句。
「好像是……」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拜倫先是像看廢物一樣看著卡帕，「你一直待在報社，連這麼點東西都不能肯定嗎？！」
「總編！」卡帕站了起來，來到了拜倫身旁，心有餘悸道，「凌晨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外面突然傳來了槍聲，把我嚇了一大跳，然後我就——」
如果裏面真有國際平等聯盟的人，或者是地道，那他們越早進去，就越有希望抓到更多人。
卡帕把責任反推給軍官：「應該是沒有的，應該沒有，畢竟您帶著人在外面把報社都圍了起來，要是您都沒看到國際平等聯盟的人進來，那報社就是絕對安全的。」
卡帕能做的也只有哪頭責任都不擔，保持含糊不清的說辭。
「不會的，不會的……」卡帕將文件保持原樣放回抽屜，向著其他地方搜索去。
「呃……主要是……我不知道他在哪裡住著。」卡帕僅是以前聽拜倫提起過一嘴，現在說忘了很合理。
難不成在拜倫的家裡？
卡帕當機立斷拉動了拉環，一層木板順勢被拉開，露出了其中一個隱蔽的空間。
但情況正如剛剛某士兵所說的那樣。
「這……」卡帕飛速思索著怎麼應對。
他先是從報社外面辦公區拍起，大到整體的格局，小到每個工作位前那些造假的膠片、造假的稿子都沒有放過。
從椅子內部的空間里拿出了幾個檔案袋后，卡帕坐在靠在牆邊，迅速地拆開，掏出了裏面的資料。
「把報社封鎖起來！」軍官瞪了卡帕一眼，帶人走出了報社https://www.hetubook.com.com，從外面將報社的門窗鎖好，另外安排了人前去聯繫拜倫，提前向他說明情況，免得後續出現什麼誤會。
報社裡當然沒有國際平等聯盟的人。
當拜倫連夜趕過來時，他已經坐回原位又寫了半個小時稿子。
將這一系列的東西做好，足足花費了三個膠捲，半個小時！
要想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就必須讓這個決定由軍官下，保證自己明面上置身事外。
記錄完畢，卡帕將拜倫辦公室的東西複原，反覆檢查了多遍。確保自己沒有留下疏漏后，這才回到了工作位前，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忘掉這一個小時里發生的所有事情。
有拜倫聯合其他報社提出的草案，有臨時政府總統的批示，有每一個環節的會議記錄……
「不是，不是，不是……」緊張到手哆嗦的卡帕每翻過一份文件就要喃喃一句。
看到大門關上，卡帕伸手摸了一把脖頸，發現上面全是汗水。
「少尉，要麼直接搜吧？」一名士兵提議道，「把人找過來怎麼也得一個小時，要是裏面真的有國際平等聯盟的人，我們早點活捉說不準就能早問出些線索。這麼耽擱下去，怕不是抓出來也晚了。」
越想卡帕越肯定文件就在這裏，一個站在拜倫角度最適合放文件的地方。
「我感覺是沒人。那個記者不是說了嗎，這辦公室本來就是鎖著的，國際平等聯盟的人怎麼可能在他不注意的情況下偷偷溜進來，又偷偷把鎖打開躲在裏面？」另一名士兵沒把辦公室放在心上，甚至連槍都懶得架起來。
一隊士兵有序進入辦公室，將辦公室的燈打開，對不大不小的辦公室進行了嚴密的排查，最終確定了裏面沒有地道，沒有半點國際平等聯盟成員的蹤跡。
而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存放著眾多機密文件的辦公室，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被人隨隨便便給搜了，拜倫可
和-圖-書能會生氣，更可能的是對他升起懷疑。「有人，還是沒有人，你總得給我一個答案吧？」軍官見卡帕很圓滑地閃避著責任，硬逼著他必須從中選擇一個。
「你再仔細回想一遍，有沒有在報社裡聽到什麼動靜，尤其是這間辦公室。」謹慎的軍官選擇和卡帕進行確認。
「是的。」軍官面無表情地應著。
「外面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現在想了解的是我的辦公室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拜倫指著壞掉的門鎖和辦公室里雜七雜八的腳印道。
卡帕伸手撫摸著椅子的真皮，沒有發現異樣。
「少尉，目前不能排除國際平等聯盟在附近挖了地道，精準地挖進了辦公室。這也就剛好能解釋為什麼這個記者聽到了動靜，卻沒有看到人，而辦公室的門鎖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迹。」又有一名冷靜的士兵分析道。
軍官只是冷哼了一聲，沒有對卡帕的發言提出異議。
只見座椅的底部有一個小的拉環，拉環周圍則有著四四方方的縫隙！
等他們檢查完確認沒有人，退出了報社后，自己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進入辦公室搜集證據。這樣等天亮了總編拜倫來上班，發現大門敞開，地面上腳印凌亂，自己也可以說這都是巡邏隊所為，將一切嫌疑撇除乾淨。
「你懂什麼。」軍官看都沒看下屬一眼，完全地面向了卡帕，「報社裡只有你一個人在，國際平等聯盟的人有沒有進來，你不應該不知道。」
「這我更不敢確定了。」卡帕顫顫巍巍地回道。
得到了命令，幾名士兵猛踹大門，一連十幾腳下去，門嘭的一聲敞開。
拜倫沒被這麼幾句話就糊弄過去：「我希望你清楚，真有地道的話，責任也是在你們！我們報社只負責報道，執行上面安排下來的任務！保護報社安全是你們的事情！」
「他、他問我報社裡有沒有什麼異常，我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又好像沒有，就都如實跟和*圖*書他說了，然後這位軍官就為了保險起見，把您辦公室的門打開，進去搜了一遍。」卡帕時而看著拜倫，時而看著軍官，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將這些東西刊登在報紙上，持續了一周的負面輿論將輕易地扭轉！
幾十秒后，抽屜的文件翻看完畢，他沒有找到想要的東西。
拜倫不出意外的話，是知道政府軍對報社的保護不止明面上的兩支巡查隊的，所以他一定很清楚，報社比任何地方都要安全，重要的文件也只有放在這裏才最穩妥。
「卡帕！怎麼回事？！」精神頭不怎麼好的拜倫一邊怒氣沖沖地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一邊問道。
這些東西蓋著章，完完整整地記錄了臨時政府對國際平等聯盟誣陷一事是怎麼誕生的，又是怎麼實施的。
軍官看了卡帕一眼，又盯向辦公室。
作為記者，臨時政府這邊造假的一員，他知道單純把這些文件公布出來並不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因為臨時政府可以宣稱都是國際平等聯盟偽造的。
「你覺得是有國際平等聯盟的人進來了，對嗎？」軍官眯著眼睛，替卡帕得出了結論。
來到窗邊確認政府軍巡查隊都重新分佈在了外面的各個角落，卡帕拿出了相機，脫掉鞋子進入了拜倫的辦公室。
軍官『通知拜倫先生』的這道命令是說給卡帕的，但卡帕心底里並不願意這麼做。
首先要搜的是辦公桌的抽屜，那裡是拜倫平時工作時離手最近的地方，理論上最有可能藏匿著重要的文件。
最終，他停留在了剛剛坐過的那張椅子前。
等拜倫慢吞吞過來，裏面國際平等聯盟的人從地道溜走，地道另一個出口的敵人也都得到消息跑得無影無蹤，什麼也沒給他們留下，那等這半天，就等同於錯失了立戰功的最好機會。
「這我真不敢說，我好像聽到動靜了又好像沒有。」卡帕很為難，「要是親眼看見就好了，也就不用麻煩你們這麼糾結。」
「我……當時我被外面的動靜嚇了一跳，情況太混亂了，我……」
軍官臉色鐵青。
他要是承認了，不等拜倫那邊的消息傳來，軍官就會立即動手，到時候破壞了大門卻沒搜出人，責任都可以推到他身上，說是他說裏面有人才不得不搜的。
興奮得向空氣揮了幾拳，無聲地吼了幾聲后，卡帕立即起身，掏出相機進行拍攝。
「少尉，現在怎麼辦？」士兵問道。
目前最穩妥的辦法當然還是先想辦法聯繫到拜倫，經過他的同意，或者待他本人親自過來，再進入辦公室的。
真是這樣的話，自己一整晚的賭博就都白費了。
「這位長官。」拜倫沒和卡帕廢話，又開始沖軍官興師問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國際平等聯盟的人如果真在我辦公室里，那當時我辦公室的門鎖怎麼沒有被毀壞？如果國際平等聯盟的人真在我辦公室里，他已經被重重包圍，你又為什麼不能在破門之前，先打個電話通知我？」
「拜倫先生，情況沒有您想得那麼簡單。」軍官對拜倫很客氣，耐心解釋緣由，「我們當時並不能排除國際平等聯盟的人有沒有挖地道，如果他們是通過挖地道進入的辦公室，門鎖當然不會有任何的毀壞。而且真有地道，我們等您的這段時間里，對方很有可能先一步逃離，到時候就算得到您的同意進了辦公室，也基本沒什麼意義了。」
「我、我沒說有人，我就是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卡帕一臉無辜地辯解。
今天的一系列作為，比之前的那些還要瘋狂。
裏面放著的正是此次輿論戰造假鏈的文件！
而對拜倫的辦公室，他拍攝得更加細緻，就連拜倫座椅下的機關都完整拍了下來。
「是、是這樣的，當時有個軍官帶著一大幫士兵進來了……」卡帕說著的時候，先前的那名軍官帶著兩名士兵走進了報社，像是要專門監督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