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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墨菲咬著牙，開始拍發電報。

「看樣子，你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雪莉爾自認為自己很鎮定了，但和維拉克比起來，卻又相差甚遠。

「你是怎麼想的？」

維拉克將子彈裝進彈匣：「這就是革命，沒有全面勝利前，就不算勝利，沒有真正的安全可言。別說我們了，連費鐵爾防線也不確定能不能一直守得住，溫斯頓同志那邊的試驗能否獲得成功都還是未知數。」

「明白。」

維拉克也無從確認，一開始他們是有專門安排人負責盯著霍爾公爵的，可惜後來因為萊澤因大亂，他們人手太過緊缺，就中斷了這方面的工作：「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核實情況，如果只是虛驚一場，那再好不過，如果政府軍真的盯上了這裏，那就說明我們已經被包圍了，逃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是！」

沒有人在倉庫附近徘徊，也沒有人經過周圍。

「維拉克同志，您進去吧，而且這不是還不確定真的被政府軍發現了嗎？」貝拉同志推脫著。

和維拉克一樣，他清楚在萊澤因那麼危險的地方革命，被捕、犧牲是件很稀鬆平常的事情。

「維拉克發來的？」基汀愣了一下，隨後心平氣和地接過翻看，又心平氣和地微微點頭，「……有試著去聯繫霍爾嗎？」

最終，雪莉爾買了兩包煙，又回到了倉庫。

「你想想，被包圍了，我們肯定逃不過去，這種情況下當然是能少一個人被捕那就少一個人被捕最好。」近在咫尺的危機沒有讓維拉克顯露出絲毫的慌亂與恐懼，他平靜地說完，便目視著雪莉爾離開。

「沒關係，只要有危險的可能，我們就必須得按照預案來，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證大家的安全。」維拉克安撫了一句，接著檢查起各分組幾分鐘之內的完成情況。

……

最後的消息傳回，確認了政府軍沒必要多等待一段時間，在其他m.hetubook.com.com行動隊暴露的位置進行埋伏后，塞爾特乘車，親自帶著騎兵團的部分兵力趕到了北區，與兩個小時前就把廢棄倉庫附近控制起來的華德軍官碰面。

正要轉身出去的雪莉爾頓住了腳步。

在把卡帕扶進去后，維拉克拍了拍貝拉同志，示意她也躲進去。

途徑守在門口、樓梯間、二樓入口的斯賓塞、西里爾、尼贊時，他們接連向雪莉爾詢問道。

萊澤因、政府軍駐地

塞爾特將軍就快坐不住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帶人去和霍特·華德匯合，把行動隊總聯絡處的人全部抓起來。

剛離開倉庫沒多久，她就覺察到有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是！」

「看來是那邊出了問題。」基汀分析出了維拉克他們之所以會暴露的原因，「先去回電，告訴維拉克，不要堅持抵抗，我們這裏也有政府軍的主要人員，到時候完全可以和他們去協商交換人質。之後，叫其他同志來開會吧。」

「是！」

剛出來的時候，雪莉爾還懷疑過是不是小心思頗多的霍爾公爵派人監視他們，但現在看來，這股力量絕不是霍爾公爵能做到的，政府軍包圍他們一事基本核實。

為了避免很容易被看出來，藏匿的位置很刁鑽，空間很狹小，只容得下一兩個人。

「那就不用等了，直接抓人吧。」

她知道維拉克很希望在有危險的情況下她能逃脫出去，但是在明顯被人盯著的情況下，能逃到哪裡去呢？找其他分處的人接應自己，不就等同於把危險引給了對方嗎？

「我沒有料到這一天，如果能料到，我們就不可能淪落到當下的境遇。我只是知道革命很危險，知道留在萊澤因里革命更危險，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維拉克掏出了自己的手槍，檢查起來。

不過，雪莉爾還不能就此斷定真的有人監視著他們，她沒有左顧右盼，而是一路向外前行，愈和_圖_書發地遠離倉庫。

「基汀主席！」一名同志顧不得敲門，直接沖了進來，顫顫巍巍地將一封密電雙手呈給了基汀，「萊澤因戰時行動隊的電報。」

維拉克見到雪莉爾，也沒有去問她既然核實了情況，為什麼沒有離開，因為他很清楚，雪莉爾是相當理性的人，如果有機會離開保存革命力量，她一定會這麼做，現在回到倉庫只能說明獨自逃離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看來行動隊的工作要不得不暫停重整了。」

平時倉庫附近的街道不說熱鬧，卻也不至於連個人影都沒有，今天意外冷清，確實透著股反常。

維拉克則和貝拉同志一起攙扶著卡帕躲進倉庫上方橫樑處改造出來的一個小隱蔽空間。

「沒有，今天就有兩個人出來買過東西。」霍特·華德彙報道。

作戰組的西里爾、斯賓塞、尼贊拿出了槍，在幾處適合阻擊的地方就位，等待政府軍的攻入。

終於，一名軍官帶著結果快步回到了會議室。

「怎麼樣？」

「還不能完全確定是政府軍盯上了這裏。」維拉克心中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不過應該是有大麻煩了。」

現在剩下的，就是確認是否真的有政府軍的人盯上他們了。

他自己也有一點點的驚訝。

「是。」

很快，墨菲在電報機前坐好，隨時準備向總站、其他行動隊分處發送預警提醒。

他們在剛抵達倉庫的時候，就像在酒店套房住著的時候一樣，先行制定了應對各種突發|情況時的緊急預案。

「怎麼樣？」

「……能做完之前那些工作，也算值了。」雪莉爾同樣亮出了自己的手槍。

康妮有點遲疑，卻也還是點燃了火焰，開始逐張燒毀材料。

「我不確定，但我總感覺附近出現了什麼奇怪的人，剛剛回來的時候有點不自在，像是被好幾雙眼睛從背後盯著……」康妮無法肯定。

普通同志如此，維拉克也不能成為例外。

而這和_圖_書恰恰讓維拉克、雪莉爾神情變得凝重。

外面看上去沒什麼危險。

「明白。」

如果屬實，他們全線布局，統一行動將會獲得最大的收益。而現在就急不可耐地攻破行動隊總聯絡處，驚動了行動隊的其他人，會導致他們未來相當一段時間里仍需花費大力氣一點一點清剿。

可以看出，以倉庫為中心，向外延展而去的一公里範圍內，都被控制了起來。貨車的消失，彷彿是在杜絕他們借用貨車車廂逃離出去。

……

再往出走，離開了倉庫約莫一公里后，人又開始多了起來，貨車也隨處可見。

「將軍！全部核實完了！」

他並不後悔，因為他知道維拉克的信念、想法是不會被他撼動的，留在萊澤因，又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是必然的事情。

「政府軍怎麼會找到這裏，會不會是霍爾公爵那邊出了事？」雪莉爾猜測。

「你想怎麼試探？」

這句話讓大家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那接下來怎麼辦？

萊利斯特市、國際平等聯盟辦公大樓、基汀的辦公室

「我畢竟是情報部的人，對於有沒有人跟蹤自己監視自己，我的感覺要比康妮同志更敏銳更精準。外出一圈回來，如果我有同樣的感覺，那極大概率我們的確被包圍了。」雪莉爾道。

「他應該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說謊，除非是不想活了。」軍官伍萊不覺得霍爾公爵有這個膽量。

連總聯絡處都被找了出來，其他分處同志們的處境又是如何？

「……沒關係，最大的魚還在我們手中就行。」塞爾特有些失望，但維拉克、國際平等聯盟行動隊總聯絡處已經陷入包圍的事實，讓他的心情整體上還保持著愉悅，「現在，各部加強對各街區的巡查，務必保證後續不會出現疏漏。騎兵團的人準備跟我去北區，同華德匯合。」

疲憊的基汀呆愣了好一陣子。

維拉克朝倉庫上方，那個任誰都不會注意到，就算搜查也很難看出端www.ｈeｔｕbｏｏｋ.coｍ•ｃｏｍ倪的橫樑處看去：「貢獻了我們力所能及的力量就夠了。」

感覺屋子裡迅速地升起慌亂，情報組組長雪莉爾鎮定地道：「我們待的地方比較隱秘，並且這段時間沒怎麼外出過，政府軍追查到這裏的可能性很低，康妮同志大概是產生了錯覺，我們先派人去核實吧。」

但是理智讓他沒有這麼做。

「還是挺有落差的，我們剛做出一些有價值的事情。」雪莉爾很難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即將迎來死亡的結局，她沒什麼害怕的，只是有著似乎說不完，卻又憋著說不出來的感慨。

隨著一步步走遠，她觀察到了更多的不對勁，附近街道上的行人較之以往少了很多，頻繁出現的貨車也好似絕跡了一樣。

雪莉爾、康妮負責整理文件資料，在必要時進行銷毀。

所有人都嚴格地按照預案待在了需要自己的地方。

他現在需要等待部下查明霍爾公爵文件夾里的那些地址是否屬實。

同時，他相信自己能夠把維拉克救出來。

雪莉爾想了想：「要不我出去試探一下。」

就算清楚了自己、總聯絡處被包圍，雪莉爾也沒怎麼緊張，她依然朝外走著，同時暗暗思考對策。

「如果真的是政府軍發現了我們，那麼他們衝進來找不到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躲進去的話，意味著我們所有人都逃不掉。」維拉克面帶微笑說道，「當然，他們不一定發現了我們，說不準就是虛驚一場。」

「……好。」維拉克同意了雪莉爾的申請，「另外，外出之後你要是確認了有人監視我們，那如果有機會逃離，就不用回來了。」

雪莉爾給了他們統一的答覆：「我們已經被政府軍包圍。」

「康妮，把文件資料都銷毀吧。」維拉克用實際行動說明他的想法，「墨菲，先給總站發電報，說明我們的情況，然後通知各個分處暫停工作，確保自己的安全，等待總站後續接管。」

「怎麼辦？」雪莉爾低和-圖-書聲詢問維拉克。

「有什麼異常嗎？」塞爾特拿著望遠鏡，從一處隱蔽位置窺視倉庫的情況。

「這些地址基本都空了，並沒有發現國際平等聯盟行動隊的蹤跡，應該是我們之前查相機的時候，行動隊就猜想到了這方面的隱患，提前進行了轉移。」軍官道，「不過，也不排除霍爾公爵給我們的是假信息。」

「康妮同志，你負責準備銷毀資料，雪莉爾同志，你過來。」維拉克把雪莉爾叫到自己的身邊，分別站在窗戶的兩側，側著身子謹慎地打量外面。

在場的眾人紛紛應道。

維拉克對這類一向很警惕：「按預案來。」

可能是先前有過太多同志的犧牲，經歷過太多的驚險考驗，生與死的界限在他眼裡開始變得模糊，他已徹底地融入到了這個集體的偉大事業中，因而不會覺得自己因為死亡就會真的逝去。

「有人盯著我們？」老兵斯賓塞搶先確認道，「你確定？」

走出倉庫，雪莉爾往緊裹了裹大衣，低著頭朝一邊走去。

那不是普通路人隨意一瞥的感覺，而是刻意的，帶有敵意的目光。

「去聯繫了，但沒有回應。」同志道。

塞爾特和其他幾名高級軍官都下意識地站了起來，等待他詳細說明。

負責傳遞密電的同志離開，基汀輕輕地嘆出了一口氣。

面對被包圍，就要被捕或犧牲的局面時，內心會是如此的平靜。

結局已經註定。

康妮看著這一幕幕，心中不安：「維拉克同志，我只是有這樣的感覺，並不能肯定……」

「還是您和貝拉同志進來吧，我這副模樣，實在是拖累。」卡帕不太願意其他人在外面承擔危險，自己一個大男人卻躲了起來。

難不成總聯絡處，維拉克等重要同志真的要被抓起來嗎？

「服從命令。」維拉克沒多和二人多說，直接把貝拉也推了進去，隨後將遮擋物封堵好，徑直來到為卡帕開闢的病房，把床鋪、藥品全部收走，抹去卡帕在這裏休養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