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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聲由弱變強，笑的越來越瘋狂，都抱著肚子弓下了身子。

……

我道：「很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兒。」

軍哥搖了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錢你放心，以前沒有，現在有，劍給我，給你這個數兒。」

軍哥一怔，臉上閃過一絲迷茫，隨即輕輕一嘆，道：「雖然知道你說的是假話，但我還是很高興。她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真的很可愛。」

大兵已經在身後拿指頭戳我了。

從始至終，軍哥都沒有停下，前進帽的帽檐兒被他壓的很低，他垂著腦袋，面容幾乎不可見，一路不疾不徐的往前走。

軍哥伸手一指我手中的古劍，說道：「小九哥，你不外乎求財，東西給我，保你平安，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而且我還能給你一大筆錢。」

我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了軍哥衣領上，那裡有零星的血跡，看著還很濕潤，我心頭一跳，下意識地問道：「又殺人了？」

軍哥倒是不避諱，直接承認，似乎是在我面前殺過人以後，連遮掩的必要都沒有了，面無表情地說道：「王八蛋，讓他救我女兒，他不救，還讓我回去準備後事，沒醫德，那不如去死。」

我和大兵剛走進來，軍哥就隨手丟掉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煙頭，淡淡道：「小九哥，你終於來了。」

軍哥嘆了口氣，徐徐朝著我走了過來：「小九哥，我敬你是條漢子，你怎麼就這麼不識抬舉呢？換成在坑裡那陣子，我或許不是你們兩個的對手，但是現在……我送你們兩個上路！」

「一萬？」

「怎麼辦？」

當即，我從身後摘下那把古劍，拆開了外面的布包，倒提古劍一口氣追了下去。

軍哥想了想，隨即笑了起來：「對，我和我老婆才是真丑。」

跑了？

我和大兵嘗試著加快速度去攆他，可惜，我倆加快速度，他也一樣加快速度，始終和我們保持著一定距離。

我笑了：「軍哥，別騙我傻，你能有什麼錢？給小豆子治病早耗光你了。而且，這破劍是你不要的東西，怎的轉眼你反而求上這個了？」

一陣子不見，他瘦削很多，兩頰都已經塌下去了，夜色里他的面色白的很，讓我想到了很多電影裏面的吸血鬼。

我拎著一把跟燒火棍差不多的古劍站在人流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四周行人紛紛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彷彿是在看一個神經病一樣，我不顧他們眼神，昂首望著和-圖-書夜空，目光四下逡巡。

「不是假話。」

「是我瞎了眼，拿錯了東西，這把劍才是我要的。」

大兵連忙問道：「追，還是不追？」

……

大兵指的方向就是小梅旅館所在的那條巷子，在這個人流頗多的城中村裡，那條巷子算是比較冷清的地方，那裡行人並不多，一個穿著綠色舊軍服的男人站在那裡，顯得孤零零的。

說起這些，他的臉更加扭曲了，咬牙道：「這是第七個，但不是最後一個，我會一直殺下去。」

「嗯。」

可惜，再沒發現那顆死人頭。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軍哥很大方的應了，歪著腦袋打量著我，說道：「說實話，小九哥，本來我帶你們來這裏，是想做掉你們兩個的，但是因為你剛才那一番話，我改變主意了，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我也可以保證你能安全回到老家，從此再不會有古古怪怪的事情找上你，但我這裏也有一個要求，你得應了才行。」

軍哥搖頭。

他這態度倒是有點出乎我預料了。

忽然，大兵從身後戳了戳我，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說道：「先不用管那顆死人頭了，真正的麻煩來了。」

片刻后，我輕輕嘆了口氣，拍掉了大htｔｐs://ｍ•hetｕbｏok.ｃｏm•ｃｏm兵一直在戳我腰眼的手指頭，壓低聲音說道：「兄弟，認識我算你這輩子倒了霉了，這回咱哥倆要真橫在這兒了，黃泉路上隨你處置。」

大兵也不說話，扭頭對著我們身後昂了昂下巴。

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不再著急，和大兵緊緊贅在後面。

鬧市中，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十萬？」

有小販在吆喝，也有男男女女在笑鬧。

軍哥的神態告訴我，他是認真的。

……

軍哥！

照這麼下去，我寢食難安，還不如拼一把！

我目前無法理解，但我知道，只要這把劍往出一交，我和大兵拿錢走人，所有的事兒都能混個明白，我也能退出這漩渦，不用擔心死在半路上，繼續回老家種地，運氣好還能娶個媳婦。

我們哥倆走南闖北七年，多少次差點把命都交代了，加起來都沒掙到這個數兒！

軍哥仍舊搖頭，猛然加重了語氣：「一百萬。」

我循著他所指的方向一看，頓時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是……秦教授對我最後的指引。

「追！」

我只關心秦教授，不欲摻和軍哥他們家的破事，甭管是他們生前亦或者是死後，我都沒興趣，偏偏他們夫妻還拽著我這個路人沒完沒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

「……」

我怎麼可能不動心！

我道：「什麼要求。」

這些稀奇古怪的事兒我也經歷了兩三回了，現在抵抗力比從前強了不是一星半點兒，再遇到這死人頭，雖還有驚懼，但已然不至於兩股戰戰不知所措了。

動心么？

片刻后，他不聲不響的轉身就走，不過不是進了巷子，也沒有去小梅旅館，而是朝著城中村外面走了去。

這是我腦海中的第一印象，不過隨即也就釋然了，真正的軍哥早就死了，現在站在我眼前的就是一個回來複仇的厲鬼，只剩下了扭曲的暴戾，自然不介意多殺幾個。

「小九……」

「……」

「那個東西，你得給我。」

可是，心跳驟然加速后，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倪凰和我說的。

這裏氣味不太好，大樓里到處都是過路之人排泄的糞便。

這把劍，到底意味著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在盯著它！

魔鬼！

我心頭不爭氣的狠狠跳了一下，勉強保持著鎮定，道：「跟著你來，是有事想問你。」

大兵一愣。

「可愛……」

這不就是我想要的日子？

我走神的工夫，軍哥話鋒一轉，忽然問我：「你見過我女兒了？」

我豁然抬頭，盯著軍哥一字一頓地說www.hetubook.com.com道：「劍，不會給你，事兒，我一樣要知道，只要把你撂倒，由不得你！」

同樣，他也在注視著我。

「為什麼……一定要和我作對呢？」

「怎麼了？」

這是人世間該有的景象，繁華依舊，所有人似乎都沒察覺到，剛才他們的頭頂上正有一顆死人頭在滿天亂飛。

「見過了。」

「可以。」

軍哥似乎很熟悉這片地方，七拐八彎，最後將我們引至一片無人處。

我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即便軍哥是個死人，那我也得迎上去。當即拉了大兵一把，兩人併肩子緊跟了上去。

這是一片未竣工的工地，不過似乎因為一些問題，工地已經停工了，不見一人，大樓只有一個框架，軍哥就在裏面一邊抽煙一邊候著我們。

良久，他的笑聲才終於停下，等他再抬頭的時候，他雙目中滲出了血，正順著臉頰滾落下來，木然說道：「既然見過了小豆子，那我的事兒你應該知道了，這孩子……就是善良。」

我很認真地說道：「干咱這行的，什麼樣的丑的沒見過？小豆子比你和你老婆好看的多，你和你老婆才是真丑。」

應該是了。

我感覺很怪，那顆死人頭不遠千里的從老家跟著我來了太遠，就為趴在窗戶上嚇我一下？

我心頭升起的是一股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