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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早已經不是活人了，除了驚恐，沒有太大的痛苦表現出來，斷臂處整整齊齊，根本不像是炸斷的胳膊，倒像是一刀斬落出來的傷口，不見血，只能看見骨頭和肉。

別說他。

……

看這王八蛋的架勢，他是真準備這麼做。

「知道了，但我不怕。」

「爸爸，能不殺人了嗎？」

「你……」

「你……」

是小豆子。

軍哥踢了踢我，說道：「這把劍從出土到現在，基本上都是在你手中，想必你應該了解的更多，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說的好，我給你生路。」

軍哥嘆了口氣，終於還是放下了大兵的胳膊，臉上的猙獰和凶戾也在一點點褪去，流露出了不屬於他的一絲慈愛，輕聲道：「你怎麼來這裏了？」

黃呢子大衣裹著身子，她太小了，衣服的下擺都耷拉到了地上，臉上帶著口罩，還有巨大的黑墨鏡，一丁點皮膚都沒有露出來，看著有些怪異。

小豆子又道：「我們離開這裏吧，我已經沒救了，我自己知道，你和我一起離開這裏，好嗎ｈtｔｐs://ｗｗｗ.ｈeｔuｂoｏk•cｏｍ.ｃｏｍ？」

血與骨橫飛……

撂下這句話，他怒氣沖沖的轉身走向大兵，扯著大兵的頭髮將之從糞便上拽了起來，大兵慘叫一聲驚醒過來，明明五大三粗能打好幾個成年漢子的主，此刻已經全無反抗之力，被軍哥像拎小雞崽兒似得在地上拖行。

一輛計程車徐徐駛入這片廢棄工地，不過司機似乎不太願意繼續深入了，車子停在門口，副駕駛上坐著的是個裹著大衣的孩童，只不過擋的嚴嚴實實，看不清容貌。

「還有那個地方，有個叔叔在醫院的電梯里被我嚇到了，推了我一把，你把他勒死在那裡了，屍體就在樓後面埋著。」

軍哥不斷搖頭，似乎精神有點錯亂。

「爸爸，我們走吧？」

她的狀態開始不太好了，劇烈的喘息，輕輕咳嗽，咳出的是黃綠色的液體，不過她還在堅持著，又說道：「我知道你心裏肯定有怨氣，要不然你不會回來的，所以我一直不說話。但是……這兩個叔叔他們很好呀，他們一ｈｔｔps://m.heｔｕｂook•ｃoｍ•cｏｍ點都不嫌棄我，還肯拉著我的手，除了爸爸，已經很久沒人摸過小豆子的頭了，自從我病了，就連媽媽都離我遠遠的，我用過的東西她都會標上記號，怕被我傳染……我……真的不想看到他們出事。」

軍哥有些艱難地問道：「你都知道了？」

小豆子說道：「我從樓上往下看，看到了你，大概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那把古劍插在了我眼前，距離我面部不足十公分。

鏗！

「吼！」

她伸手指了一個地方：「兩天前，在那裡你殺了一個阿姨，那個阿姨是個護士，她看見我說了句好噁心，然後你把她帶到這裏，拔了舌頭，又用石頭把她打死了。」

現在的軍哥似乎比從前更加暴躁易怒，我這一句話激怒了他，他眉毛一挑，毫無徵兆的一腳跺在了我肚子上！

軍哥冷笑一聲，他一心撲在劍上，我說什麼都不肯信，僅剩的一條手臂一動，就要折斷大兵的右臂。

他這一腳跺的是我的傷口，此時傷口已經開始一點點的恢復痛覺了，這沉ｗwｗ.ｈｅtubooｋ•ｃｏm.ｃｏｍ重的一腳上來，幾乎去掉了剩下的半條命，傷口上「咕咚咕咚」冒著粘稠的黑血。

軍哥把大兵撂在了我面前，狠狠踩著大兵脊背，從背後鎖住大兵的胳膊，道：「小九哥，說說吧，你搖一次頭，我就從他身上扯一樣東西下來。」

我悶哼一聲，翻過了身子，仰面朝上，與軍哥四目相對，眼中閃過一絲嘲弄，道：「這把劍你碰一下就能給你把手臂炸裂，我如果知道怎麼用，你現在早就已經徹底完蛋了。」

有些血肉和骨頭渣子已經崩到了我的臉上，有點疼。

我喉嚨里擠出痛苦的嘶吼，五臟六腑彷彿攥成一團，整個人蜷縮著捂住腹部在地上蠕動。

就是我都不敢置信，這世界上竟會有這麼聰明的孩子！她才多大啊？

古劍被高高拋起，又直挺挺的落下來，劍鋒瞄準的是我的背心，我連忙向一側滾了一圈，這才堪堪躲開。

炸的很碎。

「那你不要錢不要命，就要這一把破劍？」

小豆子有些局促的拽著自己的衣角，道：「我下來的時候你們已經走遠了，打和-圖-書車也跟不上的，我能找來，是因為我來過好幾次了，我也知道你們一定在這裏。」

「小九哥？」

我距離軍哥很近，清晰的看到了他胳膊炸裂時的場景。

軍哥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

「這兩個叔叔來找你，後來他們匆匆忙忙就走了。」

稚嫩的童聲從口罩下傳出。

軍哥遭逢重創不斷後退，最後一個屁墩坐在了地上，他大口喘著粗氣，對方才那一幕顯得心有餘悸。

片刻后，軍哥定了定神，驚疑不定的朝著我走了過來，不再觸碰古劍，有了方才那一出，想必他也沒那個膽量了，但依舊沒有放棄，躬著身子湊到古劍旁細細端詳打量，試圖在找出這把古劍的秘密。

撲通！

「……」

軍哥渾身巨震，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孩子，都顧不上我和大兵了。

軍哥口中爆出一道高亢的怒吼，打斷了小豆子的話，他捂著頭蹲在地上。

小豆子臉上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道：「因為你是我爸爸啊，你害誰也不會害小豆子的，你做的所有事，也一定都是為了我，難道不是嗎？」ｍ•ｈｅｔｕｂｏok.cｏｍ•cｏm

軍哥滿臉的不敢置信，彷彿頭一回認識自己的女兒，說道：「所以你就打車跟著？你不是已經沒辦法下床了嗎？」

小豆子如數家珍，把軍哥在這裏做的每一件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不開口？」

我有些急，吼道：「我他媽真不知道！」

猶豫一下，她徐徐摘下口罩和眼鏡，露出一張長滿惡瘡的臉，恐怖滲人。

這孩子對此視若無睹，她很虛弱，一瘸一拐，搖搖晃晃朝這邊走來，顯得很吃力，在距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站定。

「軍哥說笑了。」

「還有……」

這孩子跳下了車，摸索著大衣要付錢，但司機早就瞧出這地兒苗頭不對了，都沒要錢，「嘭」的一下子拉上車門，轟著油門一轉眼跑的無影無蹤。

強光下，軍哥眼睛微微眯起，倒是遲緩了動作。

嘔！

「病時好時壞，壞的時候確實走不動，但我今天很開心，所以能下地了。」

軍哥豁然抬頭，這一刻，他神情猙獰，眼中再一次浮現出了粗大的血管，咆哮一聲，徑自朝著小豆子撲了上去！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道強光忽然朝這邊照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