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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疑惑，但我知道，現在不可能有答案，乾脆定了定心，和大兵帶了小豆子打了車返回小梅旅館。

我苦笑一聲，猶豫一下，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這麼著急？」

但從始至終，這些詭異並未侵蝕我。

乾嚎聲驚天動地，像公鴨子嗓。

「小九啊，你咋真就涼了呢？說好的同富貴、共生死呢？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到現在還不知道女人啥滋味兒吧？做兄弟的不對，該早帶你去洗浴的……」

大兵瞪大了眼睛，說道：「難道昨兒個咱們經歷的都是夢？傷口怎麼可能一夜就好！」

這些聲音如影隨形，一直都在我耳畔回蕩著。

說此一頓，倪凰頗為無奈地說道：「算了，和你說這些也沒什麼用，接下來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出任何意外，我收回我之前說過的話，你不是一個沒人在乎的人，至少，現在秦教授讓你變成了所有人都在乎的人，你千萬千萬要保重，我立即趕往太原！」

一開機，手機就是「噼里啪啦」一連串響動，全都是同一個號碼打來的未接來電，有好幾百個，我看了下時間，從凌晨五點鐘一直打到現在，最後一個未接來電是二十秒鐘前的。

倪凰有點抓狂，冷冰冰給我撂下了三個字——看新聞。

倪凰不回答，又問：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把劍還在你身上吧？」

我應了一聲。

我嘆了口氣，頗為憐惜的揉了揉她的腦袋，喚了大兵，一瘸一拐的離開了這裏。

猶豫一下，我問道：「說點具體的，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有點糊塗。」

我頗吃驚的看了小豆子一眼：「你怎麼這麼清楚這些生啊、死啊的事兒？」

古劍很安靜，再沒有昨夜的動靜兒了，劍身上鐫刻著的龍之九態被鮮血沁紅，留下了暗沉的顏色。

一陣手忙腳亂，我身上的火勢總算撲滅，褲管已經燒沒了，血肉模糊，少說是燙掉了一大層皮，我自己都能聞到焦臭味，好在傷的不重。

九龍庇護，征戰撻伐黑暗……

大兵嘴一咧，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昨天晚上你暈死過去以後，過了沒多久鬍子果然出現了，那王八蛋就坐在一邊盯著咱們瞅，時不時的從自己腦瓜子上摘下天靈蓋兒，哈了氣用衣服擦拭天靈蓋，愣是把一塊骨頭擦得油光鋥亮的……」

最後，光明撕裂了黑暗。

大兵在乾嚎，雷聲大雨點小，也不知道是真哭還是假哭。

直覺告訴我，一切都和這把劍有關係。

此一時，彼一時，再見，我們未必是敵人。

「老子沒死呢，你燒個毛！」

軍哥和圖書的事兒，如果有了結果，他一定會去小梅旅館。

然後，她掛斷了電話。

夢，就這樣醒了。

我沒吭聲，只是拿起了那把古劍細細端詳。

大兵嚇得拉著小豆子飛快後退，急得跳腳：「錯不該心軟呀，就該狠狠心先分屍再燒，這下可好，連小九也回來了，快弄個傢伙事撂倒他！」

我大怒，已然知道發生什麼了，就不該在昏迷前囑咐大兵燒了我！結果我還沒死呢，這虎逼玩意就真燒了，好像還在我身上澆了東西，跳起來拍打半天沒用，火苗反而愈演愈烈，疼痛下我乾脆又躺倒在地連連打滾。

我睜眼一開，濃煙滾滾，我的腿上著火了，大兵帶著小豆子跪在一邊。

「沒，好像是忌憚什麼，就在那坐著看，天亮了以後就離開了。」

「這回可誤會大了……」

夢中，我身處黑暗深淵，陰森冰冷，四周被詭異包圍。

大約在上午八點鐘左右，我們返回小梅旅館，只是屋裡空空蕩蕩，軍哥沒回來。

這是一場漫長的夢境。

腹部乾乾淨淨，哪裡還有軍哥洞穿我的身體留下的傷痕？

我扭頭問大兵：「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鬼了！」

「你可別說，老他媽滲人了。」

「叔叔，是這把劍救了你。」

小豆子嘴一ｗｗw.ｈｅｔubｏｏk•com•cｏm癟：「我經歷過很多次，有幾次差點挺不過去，漸漸的也就知道人死的時候是什麼樣了。」

我有些不耐，道：「你不是說不知道這把劍是個什麼東西么？」

劇痛之下，我慘嚎一聲，「嗖」的一下子從地上蹦了起來，飛快拍打著自己褲腿上的火苗。

聽筒里傳來一道帶著疑惑的女聲。

這回，我接起了電話。

是大兵的聲音。

「到底怎麼回事？」

「暫時還算安全吧。」

倪凰沉聲道：「九龍騰空，神州陸沉……葉小九，多的我不便和你解釋，這屬於機密內容，但接下來你一定要聽我的，你現在很危險，有很多人在找你，還有更多不是人的也在找你，你一定不要出任何意外，秦教授這盤棋下的有點大，他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你呢？真是胡鬧！誰能預料到他竟然發現了這件東西……現在可好，一切都沒轉圜餘地了……」

小豆子在抹眼淚，淚珠兒成串，是真哭。

遲疑之際，手機又一次響了，仍舊是那個號碼。

大兵忽然想到了什麼，拍了拍我肩膀，頗為關切地問道：「你的傷怎麼樣了？現在天亮了，咱得趕緊去處理！」

我蹙眉道：「他既然出現了，難道沒有撲上來下手嗎？」

我沒理會這厚顏無恥的東西，環目四顧，和_圖_書我們現在正在一片不見人煙的公園裡，似乎是太原邊緣區域，有很多工廠。

無聊時，我拿出了手機，只是昨夜一番折騰，手機早已沒電，從老闆娘那裡要了個充電器，這才開了機。

我這才想起這一茬，一把掀開了自己的上衣。

「我也糊塗，腦袋很亂！」

「哎，小九。」

我昏死後所看到的，到底是夢境，還是……一種冥冥中的呼喚？

我不死心，和大兵死磕在這裏準備死等軍哥。

天，已經亮了。

在我的胸前，有一團柔和的光暈氤氳，那是這裏唯一的一點光明，光暈將我整個人都籠罩著，庇佑著我的安全，讓我渾身暖烘烘的，而且它在與黑暗戰鬥，雖是星星之火，卻有燎原之勢，不斷驅逐黑暗。

鬍子忌憚的，是否是這把劍？

是倪凰的。

笑聲，哭聲，還有咀嚼骨頭髮出的「嘎嘣嘎嘣」的聲音……

隱約之間，能見黑暗中鬼影幢幢，似擇人而噬的野獸，在垂涎著我的血肉。

「萬幸！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大兵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我明明摸著你都沒氣兒了，不太確定還問小豆子來的，小豆子說你身上早都涼了，我倆這才燒得，要我說，這事兒得賴小豆子！」

「在。」

「葉小九？」

電話那頭倪凰大大鬆了口氣，然後她頗為急促地說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現在在哪裡？是否安全！？」

忽然，小豆子湊到我耳邊低聲說道：「那個叔叔光盯著鬼看了，沒有注意到你，你昏死以後呼吸越來越弱，最後沒動靜了。那個時候，我看到你抱著的這把劍在發光，尤其是上面的血，在往你傷口裡流，我以為你是得救了，可你一直不醒，反而徹底沒了呼吸，身體冰涼，我很失望，你是個好人，為什麼會是這樣的下場呢？結果天一亮你就睜開眼睛了，傷口也沒了，我就在想，肯定是這把劍的原因。」

我不太確定。

嘿，這可奇了。

從始至終，我沒有和倪凰說過半句有關於我昨夜遭遇的話，可她就跟能未卜先知一樣，早就把我摸透了！

一陣強烈的灼痛感從我腿上傳來。

那是東方神話傳說中古老圖騰，在黑暗中起舞，撻伐四方，拱衛著我。

大兵驚疑不定，在旁邊看了半晌才確定我沒死，這才拉著小豆子上來幫忙。

破曉剎那，強光耀眼，九條大龍衝天而起。

不知為何，聽他這麼說，我莫名其妙的想到了昨夜那個詭譎的夢境。

……

大兵道：「反正，天亮以後，我們就在這裏了，要我看咱遇到的八成不是什麼鬼打牆，老人們說鬼打牆是原地轉，可咱這跑了這麼老遠，不能算是鬼打牆。」

「詐屍啦！」

……

「以前不知道，昨夜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