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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不在了，也是當她離開以後我才忽然想起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深淵或許從未放棄過對我的獵殺，是她一直在我給處理麻煩，有些時候，暗中也有您的身影……」

黎皇起身，輕聲道：「小九，你看好了，這就是為師的道，也是為師一生的寫照，今日傳你！」

祭天時間不長，三柱清香燃盡就算結束了。

如今的黎明，只怕已經成了危牆。

我攬著宓妃站在祭壇之上，在王族的傳說中，新婚的祭天之所是距離上蒼最近的地方，在這裏可以尋找到內心的歸宿。

「老秦這人過於執拗，當初他提出自己的理念的時候，我就告訴他要緩行，他不聽，最終叛走，最終落得個早夭的結局，可他有一點我很佩服，看人確實很准。」

林中有人彈劍，只是一聲輕吟，卻蘊含著無上的力量，瞬間將我的暴虐一擊化解。

我臉上不可抑制的湧出笑容，快速衝進林中。

我成婚了，父母親人不在，我也不敢讓他們摻和到進化者的世界里。

我鬆了口氣，想了想大兵他們三個配合起來的戰鬥力，踏實了很多，在黎明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是有數的。

遠處，送葬鳥和*圖*書仍舊在咆哮，火光漫天，讓這片樹林中的每一片樹葉上都倒映著熠熠光輝，朦朧的光輝下，有一人在林中負手而立，眺望遠方，青衫古劍，恍如九天謫落的劍仙，隨時欲乘風歸去。

婚宴一直到深夜時才總算歸於平靜，遍地都是殘羹剩菜和摔碎的酒瓶，一片狼藉，姜水村的村民正在匆匆收拾著。

「小九。」

宓妃在倩兒的接引下離開了，姜水村中一片歡騰，我被各族的生靈拉著到處拼酒。

只是，人來人往，總歸是少了那麼幾張我最想看到的面容。

我急切詢問，心裏很不是滋味，生死兄弟在漩渦中掙扎，我卻在這裏洞房花燭，很不平靜：「黎明推翻祖宗之法，雖然勢在必行，可說到底都是因我而起，是我挑開了這層遮羞布，他們與我關係密切，是否受到衝擊？」

「誰？」

我拎著一瓶殘酒在不遠處自斟自飲，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已經等了大半夜了，眼瞅著馬上就要過午夜，終是輕聲一嘆，將酒杯推向一側，準備起身回屋。

毋庸置疑，這將是一場大亂，內部可能會生變，現在的黎明早已無暇他顧，好在家大和-圖-書業大，至少深淵還沒有膽大包天到去狙擊黎明本部的地步。

……

黎皇凝望著遠方，這一刻，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滄桑，他搖頭輕嘆：「你……確實是個厚道孩子。」

我一陣錯愕，那一瞬間感受到了劍道的氣息，這天底下能對劍道有如此造詣的，唯有黎皇。

他們，一個沒有來。

黎明倒是來了，不過派出的是鬼姬，象徵性的送上一份禮物便離開了，據說它們的內部正在忙著變法，一大堆老祖級的人物要將最後的輝煌和火光燃燒在變法上，徹底推翻陳舊的祖制，建立一套適應于當今世界行之有效的規制。

我不知道這樣的傳說是不是真的，是否真的是因為距離蒼天極近而得到了真正的平靜，總歸這一刻我確實心無雜念。

我不禁想到了他們的笑臉，唇角忍不住勾起，縱舉世皆敵，身邊仍然有這麼幾個人還在，足矣，吾道不孤！

我怒喝，原本惺忪的眼睛里爆出一抹光芒，轉身對著一側的叢林凌空打出一拳。

「他們出不來。」

其實，我知道，如果沒有您，或許我早就已經死了吧？

他深深看著我，眸光柔和，嘴角掛著一抹hｅｔｕbｏｏｋ•coｍ.ｃom淺淺的笑意，輕聲道：「臭小子，大喜之日，怎麼還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喝上悶酒了，好在沒有徹底淪為醉漢，倒是還曉得防備，我還以為美人烈酒已經讓你忘記危機了。」

「小豆子和大兵他們怎麼樣？」

「你的兄弟是和你一樣從生死關里殺出來的，他們沒你想的那麼孱弱。」

這時，一股凜然的殺意瞬間鎖定了我。

「師父？」

我一怔，不知他為何會提及這個，幾乎是脫口而出：「您在我心裏亦師亦父，我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

我穿著禁區為我準備的華美衣裳，行走在人群中，沒有宓妃的陪伴，心裏總是有些空。

我只知道，當我進化路上遇到坎坷的時候，是您血戰深淵，獵殺巨擘，用骨粉為我洗禮。

黎皇輕笑：「最早的時候確實是發生了一些衝突，不過他們幾個相繼涅槃，除非是世家裡的那些頂尖人物跳出來，否則誰能奈何他們？然而各世家裡那些能上的了檯面的人物早已都在監視當中了，妄動必有殺身之禍，他們總體來說還是很安全的，早已不再外出執行任務，出於各種考慮，他們現在已經是重點保護對象了。」

和圖書忽然，黎皇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道：「師父雖然把你領進了門，可真正教你的東西並不多吧？」

他，不是黎皇又是誰？

這一刻，歡聲雷動。

黎皇又道：「不過讓我帶了話給你。

我眼神一凜，黎明的情況比我想象的還要惡劣，動了一些人的蛋糕，分割的太狠肯定要跳起來造反。

嗷吼！

鏗！

我頗尷尬的抓了抓頭，一身酒氣早已散的七七八八。

黎皇、姬子、大兵、小豆子……

小豆子說，希望你讓她儘快當姑姑……」

「師父以前不傳你，是因為你性格還過於偏激，易劍走偏鋒，怕你有了力量後走上邪路，而今，你已堪大用，也該接過師父的衣缽了。」

我也只記得，當我舉世皆敵，千夫所指的時候，是您一人橫劍擋在山門前，死保下了我。

沉默片刻后，黎皇又道：「對不住，師父來的晚了，有太多事情要處理，黎明幾乎要內亂，三天前，七十二世家中的魏家因讓出權利太多，心有不甘，發動叛亂，好不容易才鎮壓，還有深淵也不老實，這幾天在昆崙山附近跟我們打了幾場，雖然全贏了，但是贏得很慘，它們已經在蠢蠢欲動了，現在這就是試探和_圖_書，只要我們有絲毫的軟弱，露出哪怕一丁點的虛弱，他們恐怕已經撲上來了。」

已經開始內訌了么？

我體內傳出怒龍的咆哮聲，氣血如虹，九龍圖上感悟的蒼龍搏殺之術與大地的力量結合，恐怖的能量凝聚成一條張牙舞爪的巨龍直接撲進叢林，所過之處，碗口粗的樹木都盡數折斷，摧枯拉朽。

我和黎皇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聽他說著這些點點滴滴，心頭有暖流淌過，他們從未忘記我，哪怕相隔遙遠無法抵達，仍舊有祝福傳來。

姬子說，他大概能猜到自己的記憶損失了很多，可能在那些丟失的記憶里有一些不太愉快的回憶，無論如何，在他眼裡，你永遠是曾經與他同生共死的袍澤。當初他來到你身邊確實目的不純，如果還有機會，他希望能親口對你說一句對不起。你和宓妃的事情，他確實曾心有芥蒂，但隨著時間都已平復，姬家之禍，自有罪魁禍首，與宓妃無關，因一人兒罪一族是愚蠢之人的行為，如果因為這個對你有過什麼不好的態度，他也希望你能擔待原諒一些，另外，祝你新婚快樂，他在遙遠的昆崙山為你祈福。

大兵說，讓你別有了媳婦忘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