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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骨

作者: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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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

外傳

「可以一起喝酒嗎?」我坐在她身邊,說。
酒吧很。放著一首傷感的老歌《有沒有人告訴你》,聽得讓人更加鬱悶。
有血!有淚!有歡樂!有痛苦!有得!也有失!
一切如過眼煙雲,他收我們為弟子的時候,只開著一家生意慘淡的中藥店,生活窘迫,似乎連執照也沒有。
列車轟鳴!大家依次走車窗前,跟我擊了擊掌。
忽然的,我很睏倦,一種很想逃避的心情。我無法想象,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掛著手銬從我面前走過的時候,我將如何面對。
吧台上,兩杯酒並排著,燈光下,散發著淺青色的光芒,非常的精緻漂亮。
很多夜裡,我經常會猛然驚醒,只要我夢到文俊那張落寞孤單的臉。
離和施長官約定的行動時間還早一些,我忽然很想喝口悶酒,於是停下車,走進一間的酒吧。
真好?
那群兄弟中,文俊站在最後,唯一沒有上前和我擊掌,只是淡淡的望著我。
現在是晚飯時間,除了我外,沒有幾個客人。
我怔了一下,不是不習慣回答這種無關痛癢的閑聊,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再不把他扳倒,他就真的要洗白了!而我……
儘管我的目的,就是要幹掉他!
很少有人有他有這個條件,也沒有人敢。
猶疑了一下,我緩緩說道:「我是警察!」這一瞬間,我竟然有些輕鬆,時間長的連我都快忘記自己是個警察了。
女孩轉過頭來,瞅了我一眼,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似乎早習慣了這樣的搭訕。
從開始到最後,列車https://www.hetubook.com.com向前馳去,他的臉上一直有著淡淡的笑意。
很多人都說我們倆的名字叫反了,他才應該叫勇剛,我應該叫文俊,因為他的性格很火暴,我卻很寡言。
我們懲罰他,誰又來懲罰我們?我不知道!
我還記得我參軍臨走的那天,陽光燦爛,鑼鼓喧囂。人武部那群慫人,硬逼著我披上紅綢,紮上紅花。
「我姓路。」
我看未必,施長官是個極懂得生活的人。我曾經有機會去過他的家,裏面栽養著一盆盆精緻的蘭花,書房裡的案台上,墨汁留香。
我笑著搖搖頭,舉起酒瓶一飲而盡,也許這其中有段很綿長的故事,可這又關我什麼事呢?
女孩臉色有些僵硬,慘然一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慢慢站了起來,掏出錢扔了幾張在桌上,對我笑了笑,說:「誰知道呢?對不起,我先走了!」
然而我們,都已經無法回頭。棋子,是無法左右自己的命運的。
實際上,只有我知道,火暴的形象只是他的習慣偽裝,這傢伙的內心世界,寧靜的要命!
「你是不是想問我我把槍送給了誰?」
我問為什麼?
施長官卻沒再回答,只是收住了笑容,對我說:「那你加油吧,等你幹掉蒙軍,我就告訴你!」
夜深人靜一個人的時候,我偶爾會想,被算計過的友情還是不是真的友情?人生是不是就應該由遺憾組成?
除去我的姓相對少見,勇剛其實只是個很普通的名字,叫這名的人我就認識不少。念書時我和-圖-書那一屆的同學里,就有叫何勇剛和李勇剛的。
我有些訝異。「有什麼好的?」我苦笑。
準確的說,只有一個。
一眼望去,各色的世界名槍依序排列,簡直整一個手槍的博物館。
他說這話的時候,神情忽然有了微笑,充滿了回憶的會心微笑!
其中卻有一個空缺,有凹巢,卻沒有置槍。
再過幾個鍾,也許我就可以看到結局。
面無表情!
「做什麼的?」女孩手指輕撫著光滑的酒杯。
人犯過錯就一定要受懲罰,這就是施長官的哲學。
在擦拭著酒杯的酒保盯著這個女子的背影,忽然嘆了口氣:「這女人很奇怪的,一年總要來幾次,每次都似乎約好了人似的,總要上兩杯酒。卻從來沒見她喝過,只是看著看著,走的時候就似乎醉了。」
「將軍!」他拈起棋子,不輕不重,緩緩推向前去!
總的來說,這傢伙很有趣,性格就像用膠水做成的棉花糖,堅韌包容,沒有官架子,也說不上有毒,但沒有人能吞得下,也無法讓人親近。
「沒什麼。」女孩輕輕啜了口酒,悠悠道:「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經也在這兒遇見過一個警察。」
我也笑了,沒有反對,我就當她默認同意了。
我很少用人格魅力來形容一個人,但我不得不承認,蒙軍確實值得我這樣稱讚他。
一別多年!
我這麼形容他們,不是想藉機抬高自己。遇事只會拎著塊板磚就上的,其實通常都是二逼,這道理我懂。
文俊不但是我最鐵的哥們,也是我的師弟m.hetubook.com.com!我和他都是歸國華僑顧師傅的關門弟子。
於是我在她邊坐下,向她舉了舉手中的酒瓶。說:「怎麼稱呼。」
啪的一聲,棋子落地。
女孩很漂亮,清澈的雙眼,簡約的化妝,弔帶衫把她削瘦的肩頭展露無遺,她的整個人身上似乎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邪味。
七月,單點的暴雨不停地侵襲著A市,很多路段被雨水掩積。街上行人稀少,天空是灰色的。
只是我不知道,這竟然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們!
用一個早已經用濫的詞來形容:淡定!
「哦,是嗎?現在他呢?」
真好!
而大多時候,我們只是路人。
我想,這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沒有,我高中畢業后入了伍,去了西藏。
就在今天,警方就要開展終極行動。整整數年的慘淡時光,我收集的資料終於夠定蒙軍的罪了。
我差不多在五年後才重新在A市見到了文俊。這其中發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不論是我還是他。
更有遺憾!
我明白,真正的兄弟情,根本不需要再說什麼。
除了騰文俊。
他那張布滿溝壑的老臉,經常在我的夢裡出現。
我姓路,叫路勇剛。條條大路通羅馬的路,勇敢的勇,剛烈的剛。
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真正的性格。堅不可摧卻又溫潤如玉。一如他離別時的微笑表情。
他有!他敢!
女孩卻沒有舉杯,只是淡淡道:「我姓白,你呢?」
就如同我。
當然,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倆都孬種,少年時打群架,從沒見他們砸過一磚頭,可惜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勇剛這名字。
一世人,兩兄弟!
有人說,太冷血的人不會快樂。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有喜、有悲,有精彩、有平淡!
原來所有人都有得花戴。
「靠,你長的這麼帥,你不戴誰戴!」
他半天沒有說話。似乎想了很久很久,才說:「送人了!」
若非我和文俊翻過他的箱底,也將和其它人街坊一樣,永遠不知道這個一臉落迫的老人,曾經有過這麼多鐵血榮譽。
她拎著包從我旁邊走過,背影有些歪斜,似乎已經醉了。
後來,這倆勇剛一個上了清華,一個留了洋。我想,蓋棺論定,他們才是真的夠勇,真的夠剛!
我的上司施長官很喜歡下象棋,我一直懷疑他有國手的水平,因為他每次下棋的時候,都宛若石佛。
我問過施長官這是為什麼?
「我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做好人,也不管他是想接著做婊子還是立牌坊。總之我們的目的,就是扳倒他。」
列車差不多要開了,我那群發的鐵兄弟們才一個個的出現。沒有淚眼,沒有揮手,只是一個個盯著我胸前那朵大紅花,笑得跟歪瓜裂棗似的。
蒙軍是我所謂的老大。一個很成功的商人,一個大慈善家,商場中運籌帷幄、充滿大將風度;生活中卻極有情趣,對夫人忠貞,對兒女慈祥,對屬下照顧。
我只知道,煙抽多了,手指會被熏黃;血沾多了,就永遠也洗不幹凈了,不論你如何用力的搓洗,那股血腥味,永遠也無法褪卻!
我點點頭,看著身邊這群城市裡的癟三,心想:「帥哥真他媽多!和*圖*書
施長官暗室內的一面牆壁上,是一塊很大的淡紫色的戎布,上面掛著許多非常鋥亮的手槍槍械。
我起初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親近了,你就等著被他套牢吧。
施長官說這名字的時候,手放在案桌上,手指有節奏地輕動著,一如我那快速的心跳!
顧師傅是個天才搏擊手,年輕時在泰國搏擊界曾經顯赫一時。
我知道,自己的眼眶紅了!原來這就是離別的滋味。
他還有一個孩子般的愛好,喜歡收集各種手槍。只是別人收藏的是手模,他收藏的卻是真槍。
一個長發流蘇的女孩獨自坐在吧台的高凳上,面前是兩杯淺青色的酒。
我們都知道,不管他的偽裝(亦或本色)如何讓人迷惑和敬重,他是國內數一數二的黑社會大佬這個事實,卻是無法改變的。
「剛子,恭喜你出嫁!」所有兄弟都鬨笑著。
儘管很多時候,這隻是個雙重標準。
蒙軍!
忽然的,彼此間臉上的笑意一掃而光,替之的是一種莫名的黯然。時光似乎停滯了。
娘的,這次糗大了!
甚至連所有人都看出這是絕殺,他也絲毫沒有喜悅的笑容,勝利於他,似乎只是必然的結果。
我沒有問他這槍送給了誰。但我可以肯定一點,能讓他有如此表情的人,人生一定很精彩。
施長官是個傳奇人物,年輕時做過很多年的卧底,非常的強悍了得,後來回歸警隊,破了很多很多大案子。他說不上官運亨通,但從基層做起,能做到他這份職位的人也沒幾個。
女孩哦了一聲,臉上露出一種奇異的微笑,說:「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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