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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礦頭是靠剝削礦工賺錢？」

自然是天子趙構前來探望老臣呂頤浩。

呂晉連忙垂手道：「是！孩兒知錯。」

這個承包的辦法陳慶當然也明白，這就是宋朝的專賣制度，煮鹽採礦都是用這種辦法，如果是別的礦山也就罷了，但這是火硝礦，屬於戰略物資，還是由官營比較好。

奪取了隴西縣的宋軍並不急於向西面臨洮挺進，穩固對鞏州的控制才是當務之急。

「你激動什麼？」

曹敬德連忙解釋道：「節度使，並不是剝削，幾十年來都是這樣，算是一種約定成俗了，大家都認可的規矩，這些礦頭都是幾代人的傳承，最早他們也開礦，後來朝廷不准他們開礦后，他們就成了礦頭，如果節度使嫌麻煩也可以換一種方式，他們自己招募人開礦，然後礦石賣給節度府，其實一年也多花不了幾千貫錢。」

尤其在秦州成紀縣的城牆還沒有修繕完成之時，急於西進會造成戰線拉得太長，被西夏軍各個擊破，甚至被偽齊軍偷襲秦州後方。

「布帛也是錢，在一些偏遠地方，有錢也買不到東西，得用布帛交換。」

陳慶想了想問道：「礦工一個月掙多和-圖-書少錢？」

相國張浚和趙鼎堅決支持出兵江淮，但相國秦檜和朱勝非卻以宋金停戰協議未到期為借口，反對出兵江淮，朝廷陷入戰與和對立的尖銳局面。

劉子羽在襄陽上任不到半年，又調任廣南西路節度使，率軍平定那邊愈演愈烈的蠻族叛亂。

「你打算怎麼做？」陳慶好奇地問道。

曹敬德眼睛一亮，「節度使此話當真？」

曹敬德苦笑道：「西北地區工錢本來就很低，這還是很高的工錢了，在縣城做夥計，一天只能掙三十文，做小使女，一天二十文，成紀縣招募人修城牆我們都聽說了，包吃住一天五十文，很不錯了，吸引了不少隴西縣人跑去。」

擊潰了西夏軍南下突襲，陳慶隨即命令趙小乙率斥候營北上，查看定西縣的西夏軍動靜。

雖然官營礦山曹敬德的個人利益不多，但想到節度使兩千貫的承諾，曹敬德心中就一陣激動，他當了十幾年的副礦監，心中有把握，到年底一定能開採出三萬斤純硝粉的礦石。

他恨不得現在就去找礦頭，馬上開工。

「節度使，這裡是我們的四號礦場，屬於新礦場，我們一共有五座礦場，這是最小的一個，只和-圖-書有三百多人在這裏幹活，最大的一號礦場繁盛時同時有幾千人在採礦。」

呂頤浩點點頭，「官家的態度或許和慶兒有點關係，但他來找我卻不是為了西北之事。」

硝石礦已經停產幾年了，礦監是東京汴梁派來的官員，早已不知下落，副礦監曹敬德就是隴西縣人，他其實是主要負責人，組織人力，開採礦石，同時組織大車將礦石運出礦山。

曹敬德笑道：「我其實去找礦頭，我可以找十個礦頭，每個礦頭能找到三百名礦工，這就三千人了，然後所有開礦鐵制工具都封存在縣倉庫內。」

「我一言九鼎，絕無虛言！」

「需要布匹做什麼？」陳慶不解地問道。

呂晉飛奔跑進府喊道：「父親，官家的車隊馬上就要到了。」

曹敬德指著距離地面約兩丈處，一個巨大的凹面對陳慶道：「那就是剛剛發現了一條硝石礦脈，把外面岩石剝掉就露出來，估計這條礦脈能產十幾萬斤硝石礦，提純火硝粉也有幾萬斤，可惜正準備開採就停礦了。」

「礦頭的錢怎麼算？」

陳慶這才明白，他們繳獲的一萬多貫錢和兩萬布匹原來是用來招募礦工的，但這隻是他們繳獲錢財的一部分，他https://m.hetubook.com.com們還從西夏士兵身上搜到了大量財物，主要都是金銀，三萬多兩碎銀子和兩千兩黃金，都是西夏士兵的私人財物。

「這個……他們主要從礦工身上抽，礦工一天掙六十文，每個人要拿六文錢給礦頭，礦頭一天就有六百文，然後礦頭還要找人做飯，還要找人找車把礦石運到渭河邊，礦頭實際一天只能掙三百文錢。」

這時，由於金國皇帝病重，金國內部的權力鬥爭異常激烈，完顏粘罕率五萬右路大軍返回河北，加上金國在川陝方面耗費資源太多，女真兵力損耗太大，金國開始出現暫時性的戰略收縮之勢。

呂晉扶住父親向大門處走去。

陳慶任命牛皋為鞏州兵馬使，統帥三千新兵和兩千步兵鎮守隴西縣。

這天下午，大學士呂頤浩府上來了一名極為重要的客人。

「其實大部分都是隴西縣青壯，節度使新招募的三千軍隊，一半以上都曾經是我們的礦工，偽齊軍也準備恢復採礦，還運來了錢和布匹，就是為了招募礦工，結果被偽齊士兵搶走了。」

陳慶嚇了一跳，「這麼低？」

「卑職明白了！」

這天上午，陳慶在副礦監曹敬德的陪同下，來到了隴西縣以南約和_圖_書八十裡外的硝石礦，這裡是朝廷一個重要的硝石礦產地，北宋軍隊大規模使用火藥，硝石就主要產自四川和隴西。

呂晉有一種直覺，官家親自來探望父親，多少和自己女婿有關係。

這兩天呂府上下張燈結綵，全體動員清掃府邸，大門擦得烏黑鋥亮，就連小路上的每一塊石板都要擦拭乾凈。

「扶我去大門處迎接官家吧！」

陳慶來到一座大山前，只見岩壁上分佈著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礦洞，原本搭建的棧道還在，地面上的木推車也堆放在一起，還有幾十根撬棒也橫七豎八丟棄在地上。

陳慶微微笑道：「曹礦監把礦山恢復起來吧！需要多少錢和布帛我都撥付給你，需要官府和軍隊配合也沒有問題，如果曹礦監能讓我的軍隊一年得到三萬斤純硝粉的礦石，我每年單獨獎勵你兩千貫錢。」

呂頤浩心知肚明，天子肯屈身來自己府上，而不是召自己去皇宮覲見，這個態度肯定和陳慶在西北的表現有關係。

進入紹興三年後，臨安朝廷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朱勝非如願以償拜相，封參知政事，成為韋太后在朝廷中的代言人。

「包吃住一天六十文，一個月兩貫錢不到，傷殘死亡另外算。」

這時和*圖*書，都統制岳飛提出了奪回江淮，建立戰略緩衝帶的建議，得到了都統制張俊和韓世忠的支持，連天子趙構也頗為心動了。

「父親，官家到來是不是和慶兒有關？」

陳慶點點頭，又問道：「現在還能招募多少礦工？」

「兩三千人沒有問題，可以恢復三個礦場，但需要錢，沒有錢是招募不到礦工的。」

呂頤浩不滿地瞪了長子一眼，「這麼大歲數了，還一點都不穩重！」

他在鞏州又呆了幾天，直到硝石礦開始運轉，知州王淮上任，重開州衙，陳慶才率領軍隊返回秦州。

都統制李橫出任湖廣宣撫司副使兼荊襄兵馬使。

戰爭沒有影響到隴西縣，隴西縣城依舊保持住平靜和繁榮，城東被搶掠的兩家騾馬行又重新開始營業，宋軍把繳獲的騾馬歸還給了兩家店鋪。

……

陳慶淡淡道：「鹽礦可以，但火硝不行，還是按照之前的辦法吧！你去找礦頭。」

「礦工是從哪裡找來？」陳慶問道。

曹敬德毫不猶豫道：「那好，我回去就開始招工，煩請節度使先撥付一萬兩千貫錢、六千匹布和三千石糧食，錢糧不用給我，節度使可以派人來管錢糧，但錢糧布要到位。」

江淮便由十幾萬偽齊軍填補金兵北撤後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