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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完顏昌還是想消滅陳慶，畢竟這麼多年來，陳慶一直是他的心腹大患。

姚柄點點頭，「我覺得應該是真的，不是說女真人會不會信守承諾的問題，而是女真人對熙河路不感興趣，但他們又需要一個信得過人來替他們治理，將軍如果替他們滅了陳慶，確實是最好的人選，同時替他們防禦西夏人的南侵，但關鍵是，將軍能不能擊敗陳慶？」

新的都元帥府內，完顏昌笑眯眯請李成坐下。

李成點點頭，「富貴險中求，既然我已經沒有退路，那為什麼不幹？」

李成的眼中閃過一抹亮色，他望著完顏昌緩緩道：「這可是大事，都元帥請不要隨便開玩笑。」

姚柄的頭腦很清醒，總是能看到問題的關鍵之處。

時間是紹興五年四月初，與此同時，京兆城連續三隻飛鷹將偽齊軍出兵的消息通知成紀縣。

李成回到了大帳，命人去把幕僚姚柄找來，姚柄是李成的同鄉，宣和二年進士出身，長得又瘦又小，家裡也沒有什麼後台背景，也只有幾畝薄田，支撐不起官場開支。

三天後，陝州制置使關師古率四萬齊軍抵達京兆，完顏昌將十萬齊軍編為秦鳳軍，任命李成為秦鳳軍都統制，關師古為副都統，兩人率軍和-圖-書十萬討伐熙河路，完顏昌同時動員二十萬民夫為後勤運輸，強征五萬輛大車運輸糧草輜重，十萬齊軍浩浩蕩蕩殺向成紀縣，要一舉拔掉金兵後背的這根毒刺。

陳慶依舊不為所動，他繼續闡述自己的理由，「如果敵軍是兩三萬人，沒問題，渭水城五千就能抵擋住，但現在敵軍是十萬大軍，渭水城沒有這個能力抵禦十萬大軍，一旦抵擋不住，城內的五千將士將全部陣亡，這絕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李成低頭不語，他實在不喜歡替金兵賣命的感覺，哪怕他手中有了十萬大軍，他也不想出兵。

「可問題是，完顏昌已經承諾封將軍為秦王了，劉豫還能再容得下將軍？」

李成想了想道：「我如果有十萬大軍，我有一半的勝機。」

李成一驚，他這才明白完顏昌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實際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他不答應，完顏昌不會容他，劉豫也同樣不會容他。

……

陳慶搖搖頭，「在我看來，完顏昌是惜兵，八萬女真軍是他的根基，是他在金國內部爭奪權力的依憑，他不想有任何戰爭損耗，但事情並不絕對，一旦偽齊軍攻下成紀縣，女真騎兵一定會洶湧殺來，爭奪戰hｔtｐs://wｗw•hetｕｂｏoｋ•cｏm.ｃｏm爭果實。」

完顏昌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心滿意足，他現在已經改任左都元帥，手中掌握著八萬女真士兵，已經可以和完顏兀朮和完顏宗翰抗衡。

李成搖搖頭，「都元帥的要求恕卑職沒有能力接受，卑職手中一共只有六萬軍隊，要留守京兆，要防禦平涼府，還要駐守漢中，最後手中最多只有三萬軍隊，女真軍不肯參戰，這三萬軍隊怎麼可能拿下成紀縣？都元帥也是明白人，應該知道卑職所言不虛。」

李成冷冷道：「大家的備戰都很充分，我甚至還在陳慶身邊布了一步暗棋，我還等著意外驚喜呢！」

李成點點頭，「讓卑職稍稍考慮一下。」

鄭平問道：「請問都統，金兵不參戰，會不會是一種分兵策略，比如金兵從漢中進攻我們？」

李成最終決定接受完顏昌的開出的條件，率十萬齊軍進攻熙河路，一旦剿滅宋軍成功，他將被封為秦王，隴山以西都是他的地盤。

以至於他雖然考中進士，但一直沒有得到實缺官，掛了一個秘書省的頭銜，每月領幾貫錢生活費，在京城熬了幾年，最終經同鄉介紹，成了李成的私人幕僚。

李成沉默片刻道：「陳慶軍隊確和_圖_書實很強大，如果兵力相仿，我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兵力是他的一倍，我就有一半的勝機了，最終勝負還是要看兩軍具體博弈。」

「意思是說，將軍決定了？」

完顏昌終於從太原回來了，他率領兩萬女真軍進駐關中，留三萬軍駐守河東。

如果你能滅了陳慶，那麼我就把熙河路和河西走廊分封給你，保你為秦王。」

陳慶淡淡道：「其實我是想把渭水軍城的軍隊撤回來，等敵軍進入秦州后，我們再重新奪回渭水軍城，切斷偽齊軍的退路，關門打狗！」

姚柄聽了李成的述說，微微笑道：「將軍有沒有想過，如果將軍不幹，會有什麼後果？」

張曉皺眉道：「都統的想法是不錯，可這樣一來，成紀縣的壓力就太大了，如果能讓渭水城削弱敵軍一部分，對成紀縣也是一種減壓，都統覺得呢？」

完顏昌擺擺手道：「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我之前已經寫信給劉豫，要求他增兵關中，他也答應了，四萬洛陽駐軍正趕往關中，估計這兩天就進潼關了，這樣你手中就有了十萬軍隊，然後漢中、關中、涇源路的駐兵防禦交給女真軍，你就不用管了，你率十萬大軍進攻成紀縣，我相信你的能力，取勝的把握應該很大。」

和*圖*書「先生覺得他真的會封我為秦王？」李成又問道。

「偽齊軍的第一戰是渭水軍城吧！」

成紀縣經略府參謀堂內，十幾名重要將領合和張曉等謀士高官參加了這次軍政議事。

……

陳慶肅然看了眾人一眼，用木杆指著沙盤緩緩道：「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這次西征只有十萬偽齊軍，沒有女真軍參与，敵軍已經出發，現在估計已快到鳳翔，光輜重就有幾萬輛大車，這將是一場意義重大的戰爭，如果我們贏了，那我們將有實力向陝西路進軍，如果輸了，我們將萬劫不復，所以這一戰，將決定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楊再興建議道：「我們是不是要給渭水軍城增兵？」

完顏昌笑了起來，「當初我給劉豫說封他為齊王之時，他也是這樣不相信，可事實呢？李都統，我們女真人雖然沒受過孔孟之教，但我們一諾千金，今日你替我分憂，明日我必有回報。」

女真軍雖然不去攻打陳慶，但他可以讓齊軍去攻打成紀縣，只是說服李成，他得費一點口舌。

完顏昌知道光靠勸說不夠，還得許與重利才行，他又低聲道：「我不妨給你說句實話，金國對劉豫很失望，現在考慮建三國分治，一個是現在的齊國，另一個是秦國、還有一個是江淮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ｅtubook•coｍ.ｃｏm的楚國。

「十萬大軍，勝機才有一半嗎？」

而且唐括察干帶了一個更重要的情報，狼主最多只能支持半年，在這個關鍵的時刻，這八萬女真軍對完顏昌來說是如此的珍貴，關係他未來的前途以及地位，他一兵一卒都不想損失掉。

這會兒，完顏昌又改變主意了，他不想再打成紀縣了，或者說，他不想派女真軍去攻打成紀縣。

姚柄雖然又黑又瘦，但頭腦卻很靈光，在重大時刻為李成出謀劃策，贏得了李成的信任。

提到延州火油事件，李成的臉就陰沉下來，這件事簡直是他的恥辱，宋軍居然躍進千里，一舉奪取了延州火油庫的兩萬桶火油，時機捏拿之准，如果說沒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是不可能的。

姚柄想了想道：「陳慶從延州搶走兩萬桶火油，說明他的備戰很充分，將軍切不可輕敵。」

李成想了想道：「後果就是我被調回汴梁，劉豫再派人過來協助金兵。」

五千將士如果放在成紀縣，或者等敵軍被削弱后，再重新奪取渭水城，斷了敵軍的退路，這才是對敵軍的致命一擊。」

這時，剛剛返回成紀縣的劉瓊抱拳道：「啟稟都統，卑職願為渭水城主將，執行都統的方案！」

「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內你隨時可以答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