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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無奈，只得道：「先生先休息吧！」

就在李成有點左右為難之時，忽然有騎兵來報，「啟稟都統，宋軍已經殺來了，距離我們只有五里！」

偽齊軍驚慌失措，隊伍一陣大亂，李成急得大喊：「命令關將軍率左翼頂上去，給我頂住！」

李成大喊：「弓箭手準備！」

李成迎上前問道：「看見關將軍沒有？」

他親自率領三萬長矛軍迎戰上去，陳慶沉聲下令道：「避其鋒芒，攻其兩翼！」

「嗚！嗚！嗚！」號角聲連續吹響，三萬騎兵忽然向兩側分開，直擊三萬大軍兩側，而一萬宋軍步兵則手執盾牌的短矛迎戰上來，猛烈地和敵軍撞擊在一起。

李成已經想通了，他們現在其實已經沒有選擇。

偽齊軍一萬弓弩手後撤，三萬長矛軍沖了上來。

這也是陳慶軍隊的特點，擅長夜戰，所有士兵都經過夜戰的嚴格訓練，四萬大軍列隊在曠野里，騎兵殺氣騰騰，長矛指著對方。

三萬騎兵驟然發動，向偽齊軍中軍衝去。

天漸漸亮了，一隊隊降卒被宋軍騎兵押解著前往成紀縣，這一戰偽齊軍傷亡近五千人，又逃走了數千人，加上其他零星陣亡，最後八萬士兵成為宋軍戰俘。

李成一口氣奔出四十余里和-圖-書，十幾匹戰馬吐血倒地，眾人不得不停下戰馬休息，人馬都累得筋疲力盡，在一片松林前坐下來。

偽齊軍又累又餓，士氣低迷，更遇到了極為不習慣的夜戰，他們根本抵擋不住宋軍騎兵的衝擊，三萬軍隊被切割得七零八落，開始有偽齊軍棄陣逃跑。

但關師古的建議又有道理，犧牲少數成全大多數。

……

到中午時分，李成又收攏了四五千敗軍，與此同時，他得到確切消息，渭水軍城已被宋軍佔領，他們隨即搭建浮橋向東北方向撤離，十萬大軍殺入秦州，最後只有六千士兵逃脫。

李成點點頭，他也認為渡河不是好辦法，他沉吟一下道：「還是讓大軍先吃飯，如果吃罷晚飯還不來，我們就繼續行軍，我們的糧食還有一天，不能再被耽誤了。」

李成一咬牙喝令道：「弓箭手退下，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準備出擊！」

宋軍的戰鼓聲敲響，陳慶等待的就是這一刻，他高舉方天畫戟大喊：「破敵在此一戰，殺啊！」

宋軍騎兵趁機大喊，「齊軍逃跑了！齊軍逃跑了！」

李成頭大如斗，只得令道：「長矛軍跟我迎戰上去！」

士兵一指隊伍道：「第三排，那個帶黃和圖書帽子的，便是我們的副都統！」

姚柄搖搖頭，「黑夜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消息都沒有？」

李成大吃一驚，急忙喝令道：「傳令全軍準備作戰！」

一隊五百人的戰俘被押解到成紀縣城門處，這時，一名士兵落單了，宋軍都頭剛要揮鞭，士兵連忙抱拳道：「將軍息怒，我有重要情報要彙報！」

這時，遠處又奔來一隊騎兵，有千餘人，護衛著一群文士，為首之人正是他的幕僚姚柄，姚柄沒有參戰，他和十幾名文官由一千名騎兵護衛，站在大陣外面，因此逃過了一劫。

這時，偽齊軍被宋軍前後夾擊，軍心大亂，一名大將喊道：「啟稟都統，弓箭手剛才已經退下，再重新布陣恐怕來不及了！」

姚柄立刻反對道：「十萬大軍渡河非同小可，一定會遭到他的半渡而擊，這個時候切不可輕舉妄動，把戰機暴露給對方。」

「殺啊！」

李成輕輕嘆了口氣，這個辦法其實不錯，可惜晚了一步，要是中午這樣做多好，現在天都快黑了，三萬人能支持多久，對方可是有三萬騎兵啊！極有可能會被對方各個擊破。

李成點點頭，「這確實符合陳慶做事，滴水不漏，從他派人潛入軍營燒毀我們糧草，他和*圖*書就在謀算和我們決戰了，甚至他們夜間作戰勇猛，說明他們專門訓練過，這一切都說明他深謀遠慮，我確實不如他，這一戰大敗，我心服口服。」

姚柄點點頭，「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男子摘下黃帽子，嘆口氣道：「賢侄，你父親對我都沒有如此無禮，我再不濟也教過你三個月的箭法，連個請字都不值得你說嗎？」

停一下他又道：「我也同意先生的判斷，渭水很可能已失，我們確實要做好從德順州撤退的的準備。」

這種氣勢讓偽齊軍士兵緊張起來，雙腿戰慄，握著長矛的手在微微發抖。

偽齊軍的軍心動搖了，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逃跑，引發了士兵的恐慌，一帶十、十帶百、百帶千、千帶萬……就彷彿雪崩一般，逃跑的士兵越來越多，個個驚恐萬分，爭先恐後逃命，十萬大軍崩潰了。

但不管士兵們怎麼逃跑，也跑不過宋軍騎兵，宋軍騎兵追殺上來，大喊道：「漢人不殺漢人，投降者免死！」

但宋軍卻保持著沉默，並沒有主動進攻偽齊軍，雙方對峙著，時間流逝很快，天邊的最後一抹亮色也快要消失了。

這時，太陽早已落山，暮色昏明，宋軍士兵休息了兩個時辰，吃飽喝足，準備和https://m.hetubook.com.com偽齊軍夜戰了。

「什麼情報？」宋軍都頭的皮鞭在空中停住了。

關師古沉吟一下道：「留三萬人斷後，拖住敵軍，其餘七萬主力迅速向東撤離。」

曠野里偽齊軍士兵沒命的狂奔，脫去沉重的盔甲，扔掉手中兵器，一切妨礙逃跑的東西都扔掉了，他們就恨不得多長兩條腿。

「嗚——」偽齊軍中號角聲吹響。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宋軍都頭大喜，連忙向旁邊的劉璀彙報，劉璀大吃一驚，連忙帶領數百騎兵催馬上去，攔住了五百人的降卒隊伍。

李成收攏了千余騎兵，又命令士兵將十幾匹累死的戰馬割肉煮湯充饑。

絕望中，無數士兵跪地舉手投降，李成在上百親兵拚死保護下，殺出了一條血路，拚死向東奔逃，他們都騎著戰馬，速度疾快，漸漸地甩掉了追兵。

此人正是偽齊軍副將關師古。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每一刻鐘都對李成是巨大的煎熬，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宋軍卻遲遲未到，這時，關師古上前道：「剛剛得到的最新消息，陳慶還在十裡外沒有出發，我估計他是在等我們糧盡，現在弟兄們士氣已經喪盡，又累又餓，都統，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不如過渭河北上！」

但很快，宋軍騎wｗw•ｈｅｔubｏｏｋ•com•ｃｏm兵的速度慢了下來，越來越慢，終於在偽齊軍大陣一裡外停了下來。

李成忽然仰天大哭，十萬大軍啊！就這麼全軍覆滅，他怎麼向天子交代？

劉璀看了半晌，一指其中一人，「你，出來！」

「咚！咚！咚！」戰鼓聲如雷。

「他要來我們就跟他戰，他不來我們就走，總之，我們不能被他牽住鼻子。必須掌握主動。」

眾人紛紛勸說，李成長嘆一聲，「陳慶羽翼已成，他日必成陝西路大患，奈之若何？」

「如果宋軍夜間攻擊我們怎麼辦？」關師古擔心道。

「不可！」

就在三萬大軍剛剛要出擊，偽齊軍的後背忽然傳來一片驚恐的大喊聲，楊再興率領的一萬騎兵從後面殺來了。

「咚！咚！咚！」

他忽然拔出劍想自刎，親兵們早有防備，一擁而上，搶過了他的劍，親兵統領鄒晃跪下泣道：「這一戰失敗並非都統無能，實在是對手強悍，就連西夏軍也幾次大敗在他手中，就算是完顏昌來指揮，也一樣必敗無疑。」

姚柄上前道：「卑職路上考慮，如果我是陳慶，我一定會派兵奪取渭水城，斷我們退路。」

這時大地微微震動起來，三萬騎兵的賓士，在數裡外就能感覺到了，只見遠處黃土遮天蔽日，像一堵高牆向這邊滾滾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