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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向陽是二級情報統領，以前是在臨安，三年前從臨安調到太原，到現在他還是太原情報頭子，小人一直是他的手下。」

「好！我說，這個盧文達有個弱點，據說他小時候經常被父親關在鵝籠里，所以他最害怕被關押在一個很黑很狹小的地方。」

種桓淡淡道：「我這麼給你說吧！首先你是漢人，其次你手中沒有濫殺無辜、姦淫|婦女的血債，第三，你不是重要人物，沒有給我們造成重大損失；第四，就是你老實交代，配合我們調查，同時還有立功行為，所以肯定不會殺你，而且你運氣好的話，你還會成為我的手下，我會派人把你的妻兒從河北接到河東。」

種桓沉吟一下又道：「我和王都統都想不通，殿下居然饒了那個姓吳的商人，他可是賣給女真軍方一千擔三七，這能制出多少止血藥，這麼嚴重的事件，我們都認為應該殺一儆百，警示其他商人，但殿下高高舉起，卻又輕輕放下，我們無法理解啊！」

「好了！好了！喝了這壺酒，回去好好睡一覺，過幾天心情就平復了。」

「哎！和圖書被那個皮向陽玩弄于股掌，我就比他晚走一天，還是被他從容離去。」

「小人只知道他是河間府人，他家人情況是機密，他從不說，我們也不準打聽，但我知道他父親是去年病逝，他難過了好幾天。」

晁清笑道：「再給你說說蘇策的情況吧！他混得很不錯，馬上要調回京兆府，出任京兆縣縣令。」

「應該有，他在臨安就養了一個妓|女，他臨走時把那個妓|女殺了，在太原應該也有，但在哪裡我不知道？」

「這有什麼！」

經過幾輪嚴刑逼問，四人的口風漸漸有了分化，一號、二號和四號還是比較頑固，但三號卻開始交代了，原因也很簡單，他家裡有一兒一女，都還年幼，一個三歲，一個五歲，他害怕自己死去，孩子沒有了父親。

「坐下吧！」種桓指指對面的椅子。

「殿下是沒有責怪，但並不代表我沒有失敗。」

「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軍葯的配方是怎麼搞到的？」

種桓抓住了他這個弱點，將他單獨關押，也許諾不殺他，漸漸擊破了他的底線，開始老實交代了。

「和-圖-書這個問題還是得問盧文達，這件事好像和他有關係。」

晁清把杯中酒一飲而盡，不以為然道：「誰會長勝不敗？就連楊再興在攻打洛陽時也被降職一級，何況你這個並不算失敗，殿下不是沒有責怪你們嗎？」

「不錯！」

王金牛想了想道：「盧文達應該知道，就是額頭上有疤那個人，他是三級指揮使，也是我們的頭領，是皮向陽的心腹。」

黃昏時分，在太白樓一間雅室內，種桓請老朋友晁清喝酒，種桓的心情不太好，喝酒悶悶不樂。

種桓讚許道：「你表現得很好，我會保舉你！」

晁清淡淡道：「那是因為你們是內衛，內衛思路，恨不得把天下可疑人都抓起來，寧可錯殺一千，不放過一百，但雍王殿下是君王，殿下給我們說過，只有善待自己的臣民，國家才會強盛，但又不能無原則的寬容，過份寬容，國家就會失序，兩者之間的平衡點就在於律法，制定合理的律法，善待守法的臣民。

「我也聽說了，他確實做得不錯，口碑好，聽說他要被調走，那邊百姓不讓，萬人挽留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過怎麼是縣令，不是知縣嗎？」

種桓點點頭，又問道：「他身邊有女人嗎？」

那個姓吳的商人確實該罵該打，但他並沒有觸犯律法，他沒有賣違禁品，他能把三百文一斤的貨物賣到九百文一斤，也是他的本事，本來殿下最初準備全部沒收他的所得，後來還是把本錢還給他了。

王金牛挨的打不多，這兩天也能吃飽飯，看起來氣色還不錯。

……

種桓讓軍士把王金牛帶下去，他隨即令道：「給我準備一口厚木棺材來！」

他來到其中一間審訊室，對軍士道：「把蒲津關抓獲的第三號犯人帶來。」

「不懲罰賣方，但不等於把這批三七拱手交給女真人，事實上，殿下更看重這個皮向陽，說他很有膽識，也有能力，居然能在京兆，在他的眼皮下底下買走一千擔止血藥，然後再從容擺脫內衛追捕，他擔心這個皮向陽下一步會搞鐵火雷的機密，會讓我們防不勝防，最後泄密，你明白了嗎？」

「但這個盧文達嘴很硬，怎麼讓他開口|交代？」

他們在蒲津關抓捕了四名商人ｗww•hｅtubｏｏｋ.ｃoｍ•com，他們都承認自己是情報探子，他們雖然交代了鄭縣的機密，卻隱瞞了皮向陽的下落，種桓後來才意識到他們事先進行過口供串通。

昨晚晁清的一席話終於讓種桓醒悟，雍王殿下關注的不是三七，而是這個皮向陽，以他的能力和膽識，很可能會把鐵火雷的秘密搞到手。

種桓默默點頭，「我明白了！」

王金牛躊躇片刻道：「你們真的不殺我？」

把三七定為違禁品，首先就不合理，你不準隨便賣，別人也能自己種，反而因為種種限制損害葯農的利益，最後葯農不種了，那軍方的需求怎麼辦？所以各種藥材都不是違禁品。

「他手上有人命嗎？」種桓又問道。

「我今天不問你藥材之事，我想知道皮向陽的情況，你了解多少，都告訴我！」

「有！怎麼可能沒有？小人親眼見他殺過孩子，還不止一次，他的口頭禪就是寧可錯殺千人，不可放過一人，所以他深得完顏昌賞識。」

種桓沉吟一下道：「既然如此，為何要讓我們務必要將這批藥材追回來？」

「其他人知道嗎？我是說另外三人。」

次日和-圖-書一早，種桓來到官衙，直接來到後面的臨時監獄，這裡是內衛臨時拘留、關押犯人之地，審訊所也在這裏，如果被抓到這裏，最好的求生辦法就是老老實實交代，否則，內衛軍士的各種酷刑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縣令，地方官很快就會改制了，先從縣一級開始。」

「他是哪裡人，家人情況如何？」

種桓好奇地想多問一些，但晁清卻不說了，種桓也知道這是機密，便不再多問，兩人又喝了幾杯酒，這才各自散去。

「多謝將軍！」

「還在為三七案煩惱？」晁清笑問道。

如果按照內衛的思路，把那個吳姓商人當眾斬首示眾，那所有藥材商人都會人人自危，今天賣三七被殺，那明天賣金銀花是不是也要被殺？你想一想，是不是這樣道理？」

不多時，三號犯人被帶上來，他叫王金牛，三十歲不到，燕山府人，在金國情報站中地位不高，只能算一個小跑腿，他壓力不大，願意老實交代，當然，他雖然知道得不多，但也有他的價值，如果問他河北軍情，他肯定不知道，但如果是情報點內部的情況，他也能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