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主道上的積雪已經清理乾淨，馬車直接駛入了宣漢樓，宣漢樓是陳慶內書房所在地，它其實是一座建築群，佔地約十畝，除了百間各種建築外，還有幾畝農田。

「腿沒有疼，昨天泡溫泉效果很好。」

「那就辛苦呂相國了！」

陳慶又對蔣彥先道：「還有那些不良少年，警告他們父母，如果他們管不了，那朕來管，全部送他們去西域屯田。」

陳慶笑著點點頭，「泡溫泉是個好辦法，昨天泡了溫泉到現在，腿沒有疼過。」

陳慶取出裏面的抄件，一邊喝茶，一邊細看，這竟然是燕山路轉運使張哲從臨璜府發來的鷹信。

呂青山有點緊張，連忙問道：「陛下，人多嗎？」

呂綉抿嘴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事，就是來問問陛下腿上舊傷怎麼樣？」

周寬淡淡道：「陛下，其實不奇怪，一直就是這樣，在西南區的時候，就是大群大群孩童不上學，我們辦了學校，但他們父母都選擇只讀一年，因為只讀一年不要錢，繼續讀書就要花錢了，父母就是這樣過來的，沒辦法，你又不能強迫他們去讀書。」

關中的天氣有個特點，只要一場初雪后不久，另一場大雪很快就會到來，這幾天烏雲低垂，天和-圖-書氣寒冷，大家都感覺會下大雪。

說到這，陳慶問張浚道：「刑部什麼時候能提交律法草案？」

「吃過午飯吧！」

蔣彥先連忙勸道：「陛下息怒，畢竟他們只有十幾歲，送去西域不現實，不過參加勞動是個辦法，把他們集中起來，去鳳翔或者漢中勞動三年，用勞作來改掉他們身上那種好逸惡勞，遊手好閒的習氣。」

余蓮摟著丈夫脖子問道：「陛下要起身了嗎？」

陳慶點點頭，「侍中說得對，必須要以制定律法的方式讓這些孩子上學，但財政也要有所負擔，把免費讀書一年改成免費讀書五年，所有的孩童都必須讀書，不肯讀書，就重罰他們的父母，不光是京城，天下一樣。」

呂青山連忙道：「教育是微臣的職責，微臣會和國子監一起商議，儘快制定出一個詳盡的方案。」

陳慶當然願意和家人一起，他雖然已是帝王，但同樣也看重家庭，陳慶起身欣然道：「那就去吧！早上泡一下溫泉，一天都鬆快下來。」

陳慶點點頭，又對呂青山道：「孩童強制入學的律法草案切不可閉門造車，朕也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去調查一下京兆和關中各地學校情況，百姓的意願，還ｈttps://ｗｗｗ.ｈeｔubooｋ.ｃｏｍ.com要算一下朝廷的負擔，可以先在關中試行。」

「微臣明白！」

余蓮的貼身侍女在帳外稟報，「回稟陛下，外面的雪太厚，小青走錯了路，掉進溝里去了。」

又是一陣暴風驟雨般的馳騁，暖帳里又再次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兒，陳慶問道：「剛才外面為何驚呼？」

陳慶坐上馬車，前往自己內書房，今天是休日，他難得可以放鬆一下。

一直沒有吭聲的張浚搖了搖頭道：「好好的少年把人家送走，他們家裡肯定不願意，咱們也不佔理，最後只會鬧得民怨沸騰，最好的辦法還是制定律法，比如陛下剛才說那十幾個少年偷東西，這就犯法了，性質不嚴重，那就可以輕判，判流放百里三年，把他們集中起來種南瓜，種玉米，他們父母去看望他們也方便。」

回到皇宮，陳慶隨即召來尚書左丞呂青山、刑部尚書張浚、左右相周寬和蔣彥先。

十八歲以上犯法，那就是正常的成年人了，流放安西屯田，另外，少年犯法一旦流放期滿，官府必須消除所有檔案，給他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草原那邊的消息！」

陳慶接過熱茶喝了一口，翻了翻桌上的重要奏和*圖*書摺，雖然是休日，但一些緊急重要的奏摺他還是要看的。

陳慶請他們三人坐下，緩緩道：「今天朕去了一趟建章縣，走馬觀花地看了一圈，發現很多孩童都不上學，聚在一起玩耍，一些十五六歲的少年也聚在一起，整天打架鬥毆，偷竊財物，完全就是地痞無賴了，朕問那些孩童為什麼不上學，他們說父母不讓他們上學，朕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三人面面相覷，知道天子已經下定決心，周寬道：「如果必須要強令孩童入學，那就必須制定律法，如果父母違反律法，那就要承擔責任，要重罰！」

侍女們立刻忙碌起來，替天子和昭容穿衣梳洗，陳慶穿上一件厚實的硃色緞面羊絨便服，頭戴皮帽，身穿皮靴，他體質強壯，不用穿得太多，不像余蓮，穿上絨衣后，還要裹一件狐皮大氅。

陳慶搖搖頭，「人口資源本來就很寶貴，我們還有大量的事業需要人口，讓大量孩童荒廢學業，讓大量少年變成無賴，這是巨大的浪費，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大量底層百姓，更需要大量能讀書識字的百姓，孩子的父母沒有眼光，但我們朝廷不能沒有眼光。」

蔣彥先也道：「其實京城的地痞無賴很多，比我們想象的多得和_圖_書多，整個京兆府兩百萬人口了，三教九流，無所不有，陛下真的沒有必要為一些地痞無賴擔心。」

呂綉又道：「那邊正好有溫泉，我們大人孩子都想泡一下，陛下要不要一起去？」

他在自己位子上坐下，姚梅連忙端上熱茶，她關切問道：「這麼大的雪，陛下的腿傷疼痛嗎？」

陳慶點點頭，「相當多，感覺有上千人，這還是在街頭玩的孩童，還有在家裡的，估計有更多。」

陳慶走進了房間，姚梅連忙上前給他脫去外氅，書房裡溫暖如春，碳火燒得正旺，陳慶搓搓手笑道：「先上熱茶，有點口渴了。」

……

陳慶點點頭，「起身吧！」

陳慶一拍桌子，贊道：「辦得好！」

信中說，他和克烈部、塔塔部以及蔑爾乞部達成了協議，三家向雍軍提供六百萬隻羊作為後勤支援，三家也完全接受大戰後，雍朝佔據可敦城及周邊兩百里的範圍的決定。

「陛下又有什麼高興之事？」

陳慶負手走了幾步道：「這裏要有個界線，多少歲為少年，朕建以十八歲為界線，十四歲再為第二個界線，十四歲以下犯法，不用流放百里，就罰在坊內勞作，十四歲到十八歲之間犯法，流放百里。

皇后呂綉從外面走了進來，和-圖-書她脖子上圍的白狐皮正是音巴魯交給牛皋的那條。

陳慶笑道：「這麼冷，皇后怎麼過來了？」

「沒事，被女侍衛們拖出來了，她整個人都被雪淹沒了。」

果不其然，兩天後，一場暴雪不期而至，大雪從夜裡開始，先是漫天飄雪，很快起風了，風越來越大，雪也越來越大，寒風挾裹著暴雪，呼嘯了整整一夜。

次日上午，陳慶被一聲驚呼聲驚醒，溫暖被子里，余蓮豐|滿柔軟的嬌軀摟著丈夫不肯鬆手，她媚眼如絲，期待著丈夫的恩澤。

「陛下今天還要再泡一泡嗎？」

張浚想了想道：「微臣先派人去各地調查，搜集足夠的材料，兩個月後，微臣提交律法草案。」

他拾起一份紫紅色信封，上面還有火漆封口，這是緊急鴿信或者鷹信的抄件，放在專門的信封里，紫紅色表示最重要。

「人沒事吧！」

一旦下雪，陳慶腿上的箭傷就會疼痛，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這樣，算是他的宿疾了，貼膏藥也沒有用，唯一的辦法就是熱敷。

暴雪下了一夜，天亮時雪已經停了，整個皇宮都變成了白雪皚皚的世界，屋頂、地面都積了厚厚的雪，積雪最深處已過了膝蓋，幾棵大樹也被積雪壓彎了腰，遠處，數百名親兵正在清掃地面的積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