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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宋

作者:槍手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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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反擊

第七百三十六章 反擊

這一場較量下來,他覺得自己受益匪淺,當真是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別一副委屈的樣子。」高迎祥瞥了一眼張任:「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現在,九成以上的壕溝、掩體都已經是他的了。
聽到炮響,聽到弩機的聲音,什麼也別想,埋頭往前沖。這是有經驗的前輩對他的耳提命面,跑得慢,死得就快。
如果有辦法,胡都古當然不想來這樣的部隊,可是誰讓他胡都古家裡,捲入到了早年的耶律喜叛亂中呢?家裡長輩都死了,胡都古是這個家裡年紀最大的人,家裡有女人,還有孩子。
在他的面前,有一面巨大的牛皮鼓。
當然,他們使用的,也是遼國精心打造的那些為數不多的青銅炮。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推移,胡都古坐了下來,伸長了腿子,從懷裡掏出一塊肉脯,緩緩地嚼了起來。這是他上一戰的時候,殺死了一個宋軍之後,從對方身上搜出來的,味道很好,不但有鹽巴,似乎還用了香料。
「我不急!」張任笑道。
張任無話可說。
夏二郎憂心忡忡,看了一眼左右兩邊,那是一門門的鐵炮,而看那些炮手的操作,很明顯,並不是訓練有素的模樣。
好鋼要用到刀刃之上,集中所有的火炮,一次性地給予宋軍大量的殺傷,從而趁機破開徐州堅固的城牆,機會只有一次。
家裡幾個小子不用理會他們,得自己去掙飯,但幾個姑娘要嫁出去,嫁妝就絕不能少,否則去了夫家,抬不起來頭。
咚的一聲響,打破了夜空的寂靜。
宋人真是奢侈。
三更三刻時,宋軍突然率先發起了攻擊。
當然,跑在前頭死得快得也有,這是一個機率問題。
而在城頭之上,看起來平靜的表面之下,卻是暗流涌動。
胡都古有一頂鐵盔,身上穿得是紙甲,他家以前在遼國,就是做紙甲的,紙甲比鐵甲輕,真正好的紙甲,防護性能並不比鐵和_圖_書甲差了,只不過紙甲怕水而已。
夏二郎嘆一口氣:「炮隊這麼密集,真要炸了膛,穿上盔甲又有什麼用?炮彈片弄不死我們,震也把我們震死了。」
但在前期,耶律珍基本沒怎麼用。
黎明之前,攻擊就將全面展開。
可是如果自家炮炸了把自己炸死了,那就是天意了。
只要打開了一個缺口,那接下來的戰事,就沒有多少懸念了。
高迎祥笑著提起了面前的一對鼓槌。
高迎祥集結了數百門火炮,投石機,強弩,將這一片區域作了詳細的劃分,把任務分到了每一門炮,每一台投石機,每一台弩機之上,這些武器,必須把分配給他們的所有的炮彈、火藥包盡數地射將出去,打在分給他們的那一片區域之上。
「炮長!」他努了努嘴,示意夏松看那些鐵炮。「炸了怎麼辦?當初老長官不是說過,鐵炮好容易炸膛的嗎?」
而對於他們這樣的技術兵種,上頭的容忍度也還是很高的,一般而言,並不會追究他們跑路的責任。
「誰知道呢!」夏松道:「當官的兒話,十句話里,你信個一兩句也就可以了。」
遼軍已經做好了攻擊前的最後準備。
「讓你們幾個把那個坑再弄結實一點,你們搞得怎麼樣了?」夏松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安靜之極的徐州城:「我身上寒毛直豎,老是冒冷汗,感覺不好。」
這一戰打贏了,只要不死,自己便能脫出先鋒營,接下來說不定還能當一個百夫長啥的,那就能從宋人這裏搶不少好東西了。
「應該能吧。上頭不是說宋人已經精疲力竭了嗎?所以我們這才發動總攻,一舉拿下敵人!」夏二郎道。
前期,耶律珍忍受了極大的傷亡,與宋軍在壕溝之中逐尺逐步的爭奪陣地,就是為了最後能給宋軍一個最大的驚喜。
長長的城牆牆垛之後,馬面之後,箭樓之上,都擺滿了青銅火炮,https://www.hetubook•com.com而在城下,每隔數十步,便有一台巨大的投石機,而這些投石機現在投擲的可不是石頭,而是被點燃的火藥包。當然,還有那些強弩,每一支強弩之上,都被綁著一包炸藥。
一般而言,炮兵的生存率還是極高的,他們並不會衝擊在第一線,前方有個閃失,打了敗仗,真要跑路了,他們也能最先跑。
「誰想來呢!」夏松嘆一口氣。「算算時間,你侄子現在應當九個月了,你嫂子要臨盆的時候我出的門,希望你侄兒周歲的時候,我能趕回家。」
縱橫交錯的壕溝從外表上看似乎是一樣的,但只有深處其間,你才會發現,其實裡頭大有千秋,根本就不一樣。每一段不一樣的壕溝,都有著不一樣的作用。
夏松他們是幽燕漢人,是最早被選去進行火炮發射訓練的人,他們這些炮手,不是同鄉,便是關戚,休戚相關。
「啥時候開始?」張任道:「按照先前的布置,我覺得您是準備把這塊地皮全都翻過來吧!」
「多謝大將軍教誨!」
「閉嘴!」夏松低聲喝道:「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把盔甲穿好!」
胡都古是沖在最前面的那一批人,俗稱敢死隊,先鋒隊,一般而言,都是傷亡最大的部隊。一場大戰打下來,十個之中,能活下來三四成,就算是不錯的了。
遼軍火炮陣地之上,夏松盤坐在火炮旁邊,他的身側,坐著他的同鄉夏大郎,一組火炮手四人,一名主炮手,一名清膛手,兩名裝填手,四人如果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便能將火炮發射的速度提到最高,最好的炮組與最差的炮組,發射的速度,可以差上三四倍。
夏二郎嘿嘿一笑:「我不信他們,我只信你。」
「這樣才好,你陞官已經夠快了,全軍最年輕的指揮使,也就比蕭太師晚了一點點,知足吧,再不把功勞讓給別人一些,就會讓人嫉妒了。和圖書這對你以後的成長可不利!」
一來是綿延方圓數里的那些壕溝、掩體,將火炮的殺傷力給降到了最低,而且耶律珍很清楚,那些鐵炮的質量太差,只怕搞不好就是一次性的產品,所以不到最關鍵的時候,他絕不會使用。
而在無數的壕溝裡頭,精銳的遼軍士座,已經做好了最後的準備。
這些一直在接觸火藥武器,成天和炮打交道的人,比更多的人先一步弄明白了,火藥武器殺傷力最大的地方,倒還不是那些破釘子破鐵片傷人,而是爆炸之後那股衝擊力量。
「當然!接下來的一幕,必然會是劃時代的。」張任站得很是端正。
而現在,耶律珍認為機會業了。
因為他剛剛離開先前的位置,投石機投擲出來的火藥包,便落在了他們這片區域,剎那之間,火炮和濃煙便將那片區域完全覆蓋。
真穿一身大幾十斤的鐵甲,想要跑得很快,那就是妄想。
耶律珍不認為徐州的城牆能頂得住如此猛烈火力的集中攻擊,城牆多半要被轟塌,即便不塌,這一區域之內防守的宋軍,在猝不及防之下,必然也會被炮火一掃而空。
回到了石堡內里,耶律珍取下鐵盔放在一邊,盤膝坐下,對親衛道:「我眯一會兒,四更一刻,叫醒我!」
現在,他就把這些壕溝充分分地利用了起來。
遠處的徐州城,似乎並沒有什麼異常。
先前已經有斥候摸了過去,已經確認了,對面壕溝里已經沒有了敵人,看來他們也明白在城外再也擋不住大遼了所以縮回到了城裡。
隱隱綽綽的火光之中,能看到列隊持槍握刀的巡邏士兵在牆上走來走去。
耶律珍手中的火炮數量不少,除開最初配置給軍隊的的那一批外,便是蕭綽最後調給他們的那兩百門鐵炮了,再加上能用投石機以及弩機等投擲出來的藥包,遼軍的火力其實並不差,至少不會比徐州城中的宋軍差。
胡都古蹲在壕https://m.hetubook.com.com溝里,在他們這個位置,一抬頭,便能清晰地看見幾百步外的高大巍峨的徐州城,不能再往前了。
隨著這一聲響,昏暗的徐州城頭,剎那之間亮起了無數火把,將城頭照得一片透亮。與城下百餘步外的那些篝火的光亮連成了一片。
「鐵炮有十發炮彈,我們有二十發!」夏松道:「打完了,也就沒有我們什麼事了。那些鐵炮,再次,總也能撐過十來發吧!」
先鋒營里所有人的裝備,都靠自己。
張任張開的嘴巴,一直便沒有合擾過來。
眯眼候寐的烏都古在聽到鼓聲的那一刻,下意識地便翻身而起,提起手裡的長矛,貓著腰便向前衝去,受他的影響,這條壕溝里所有人都跟著他,用最快的速度向前奔跑。
烏都古的這個下意識的舉動,救了他的命。
「當然得翻過來!」高迎祥哈哈大笑:「在那片區域里,隱藏著至少三萬遼軍最精銳的部隊,滅了他們,遼人的脊梁骨也就斷了,這場戰事,基本上可以劃上句號。你別著急,以後有的是你建功立業的時候,接下來要把遼人一口氣趕出去,這可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事情。」
要麼不用,要用,就做到極致。
要是換個跟自己地位一樣的傢伙,自己必然是飽以老拳,但眼前這個人的地位,比自己高得不是一星半點。
而現在,他們這片陣地之上火藥的數量是驚人的,真要有個閃失,那裡逃命去?
夏松點了點頭。
天不下雨,紙甲的好處還是很明顯的,輕,能夠跑得很快。
數月的鏖戰、爭奪,現在徐州城外圍的防守,已經基本被掃清了,城牆已經在望,宋軍的最後一道防守線進入到了火炮的射程之內。
「但願吧!」夏二郎道:「在這鬼地方窩了這麼久了,我渾身上下都長滿了瘡,又疼又癢的讓人難受之極。打完了這仗,我們就該回家了吧,這一輩子,我是絕不來這個又悶又濕又熱的地方和*圖*書了!」
宋這狡滑得很,在城下一百多步遠近的地方,宋人點燃了一堆一堆的篝火,將這片區域照得跟白晝一般,想要潛伏在那個區域,單個的人還能想些辦法,但大部隊就想也不要想了。
想要讓家裡人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那他只能拿命來拼,死了,家裡人可以因此得到赦免,如果不死,那當然更好,進了先鋒營而不死的人,陞官也一般快得很。
當耶律珍拿到了這些壕溝的詳細地圖,仔細分析了這些不同壕溝掩體的作用之後,當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耶律珍站在一處石堡的頂端,凝視著皎潔的月光之下,那些微微閃亮的甲冑正在迅速而又安靜地奔赴自己的位置。
這幾天來,火炮一直都在悄悄地運輸,悄悄地安裝,今天最後的攻擊部隊也將到位。
「該不是傷風了吧?這鬼天氣,這段時間里,整個炮營里,好多人都得了傷風!嚇人得很!」夏二郎道:「炮長,按你的吩咐,我們找來了好多木頭,把原先那個藏兵洞又弄了一遍,現在結實得緊!真有什麼事,藏我們四個人,一點兒問題也沒有!」
「你是一個福將,我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有運氣的一個將領!」高迎祥絲毫不掩飾他為什麼把張任給弄到了這裏來,「雖然一切盡在掌握之中,但是我還是要沾沾你的運氣。」
連綿不斷的鼓聲響了起來,伴隨著鼓聲的,是城頭之上驟然噴出的團團火光。
數百門大炮,通過這些互相連通的壕溝,便悄悄地運抵了最前方,攻擊時刻一到,撤去偽裝,他們立即便能向城牆開火。
高高舉起,重重落下。
仔細地檢查著鞋子,衣褲,所有散開場的地方,胡都古都用繩子或者麻布將其扎了起來,他們這些人,可不像身後的皮室軍,屬珊軍,還有全套的盔甲。
「你是官宦之家,這些道理,想來自小就是懂得,倒敢不須我教!」高迎祥笑著抬頭看了看月色:「要開始了,期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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