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校內試映
蘇鵬畢業后就進了央視工作，當場記、編劇、副導演。
《狙擊電話亭》只有80分鐘，節奏緊張明快，時間很快過去。
程玉安在台上倒是洒脫，舉著話筒笑道：「我看自我介紹環節就免了，請工作人員把話筒遞給剛才那位同學好嗎，有什麼問題大家共同交流。」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台下嗡嗡作響，程玉安接著說道：「理論知識我就不說了，大家都是專業電影人，知道的不比我少。我說點別的吧。」
他不是那種見不得同學好的人，相反，他很樂意見到自己的同學出人頭地。
這點他還是拎得清的。
至於過程怎麼樣，程玉安並不關心，因為結果就是不了了之。
「所以我很高興張一謀導演拍了《英雄》，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國產大片，大投資、大製作、明星陣容。」
「那麼我有一個問題要問在座各位，面對這種大投資大製作的外國電影，我們拿什麼對抗？拿投資兩三百萬的藝術片嗎？剛才你說，如果我們學院教出來的學生都拍我這樣的片子，那我們的電影教育就失敗了。我現在告訴你，如果我們學院教出來的學生都去拍藝術片，我們的國產電影必死無疑！」
「是！」不知道從哪和_圖_書裡傳來一個聲音。
謝小晶坐回原位，湊到程玉安耳邊說了，程玉安點點頭。
所以他來參加了程玉安的試映，他要來看看班上這位最小的同學，拍的全班第一部長片院線電影會是什麼樣。
7月中旬，港島娛樂圈地震。
「當然，我也不是說不能有藝術片，藝術片是一個健康的電影市場的有機組成部分，但藝術片絕對不能佔據主流。」
別人也許會，但程玉安不會。
「大家看過去年的《蜘蛛俠》吧，知道它的票房是多少嗎？國內4300萬人民幣，全球8.21億美金。《指環王1》呢，國內5600萬，全球8.78億美金。《哈利波特1》，國內5900萬，全球更是狂攬9.74億美金票房。」
「嗯。」程玉安老實承認，「就希望等會兒學弟學妹們罵得別太狠，嘴下留情。」
「你還怕這個呢？你以前在學校怎麼罵別人的？這回到你了吧。」
觀眾席傳來禮貌性的掌聲。
現在的師生，自詡先鋒藝術，對商業片嗤之以鼻，大部分試映電影都會被噴的體無完膚。
程玉安戰戰兢兢地帶著《狙擊電話亭》來到學校劇院。
「電影是藝術，不應該以簡單和圖書的取樂和感官享受為主，恕我直言，在程導的這部片子里，我看不到任何的思考和表達。這樣的片子，換個導演依然能完成，並不體現作者的個性。」
「你們憑什麼這麼做！你們這是犯法的！」程玉安轉頭向後看去，只見安保人員和一個男子起了爭執。
學院試映，雖然讓噴，但沒讓罵街。
觀眾進場后，侯克名上台主持，念了開場白，就開始播放影片。
程玉安認真聽完這個男生說的話，說道：「謝謝這位同學的發言。」又把目光從這個人身上移開，環視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問道：「我想抱有同樣觀點的同學應該不在少數吧？是不是覺得我把電影當做商品，我成為了一個電影商人。」
侯克名主持這次試映，見程玉安坐在台下不說話，笑道：「緊張了？」
只能說是風水輪流轉。
有的學生還暗暗比較誰噴的更狠，噴的更好。
程玉安說道：「我怎麼給學校丟臉了？」
一個人旅行會不會感到孤單？
久而久之，噴試映電影成為學生專利——老師不大好開口。
藝術世家的出身，造就了蘇鵬身上良好的修養，以及高傲的眼光。
安保員說道：「主任，我們看到他拿DV機在和*圖*書偷|拍。」
這是一個創作者最自由的時刻。
浪了一個月，直到7月底，被程靈鳳一個電話罵回來了：
聽說有的導演被當場噴哭過。
程玉安一行人一上台，就聽見從觀眾席傳來罵聲。
當然，一般沒什麼好話。
開篇讓蘇蓬直點頭，人物關係和人物性格交代得很清楚，流暢而不生硬。
「如果我們學院教出的學生都拍這樣的電影，那我們的電影教育無疑是失敗的。」
程玉安只得灰溜溜地返回京城給程靈鳳賠罪。
《狙擊電話亭》演員不多，兩個男主，兩個女主，一個警察，就5個人，再加上導演，六個人站在台上也剛好。
一邊積累經驗一邊籌備自己的長片。
「舞影行動」帶走一大批人，包括音皇楊老闆和藝人總監霍女士。
蘇鵬一直都是98級導演班裡最耀眼的存在，藝術世家出身，父母都是著名作家編劇，姥爺是曹禺先生。
「讓我們有請《狙擊電話亭》的導演和主演們上台。」侯克名上台。
可以這麼說，但凡你叫得出姓名的導演編劇，都跟他家有交情。
晚上8點，百人劇院里坐的滿滿當當。
盜版這種事，別說現在了，後世都無法規避，只能盡人力防範。
《十八歲和-圖-書的天空》已經被東方衛視買走，拍攝也在收尾階段。
有本學院的師生，也有社會上的觀眾，也有部分媒體朋友。
如果成片效果好，自己肯定不吝讚美，但如果成片效果很差，自己肯定會當場開噴。
「你還要玩到什麼時候！我不在公司你也不在，《狙擊電話亭》過兩天試映，還不死回來！」
《狙擊電話亭》是一部很純粹的商業片，就是奔著票房去的，程玉安已經能想到觀影學生會怎麼噴了。
影片繼續放映，程玉安坐在第一排，隱隱約約聽見觀眾的低語。
不一會兒，從劇院後來傳來一陣騷動。
影片繼續放映，主創人員儘管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現在依然無比緊張。
「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安保人員沒有跟男子有任何身體接觸，只是站起來將他圍住。
他有太多的地方想去而沒有去，他有太多的美食想吃而沒有吃，路上有太多的陌生人他想聽聽他們的故事。
「誰？」謝小晶和田狀狀坐在台下，問道。
「這位同學說的好。」程玉安笑道，頓了一會兒，「沒錯，我確實把電影當商品。」
「嘿嘿。」程玉安在校期間也沒少幹這種事。
謝小晶作為導演系主任，走過去詢問事情因果。
這是ｈｔｔｐs://ｗｗｗ•hｅｔｕｂoｏk•ｃom.ｃｏm位男同學，工作人員很快找到他，他面色通紅，怒不可遏，接過話筒后，急不可耐地說道：「我為我們學院培養出你這麼一個導演而感到羞恥。」
「新浪潮的大本營法國已經被好萊塢大片攻佔了。大家有沒有關注我們的入世條款，其中有一條就是開放電影市場。我國的電影市場會逐漸對外擴大開放，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好萊塢電影進來，大家試想一下，如果我們的熒幕上播放的都是《指環王》這種大製作影片，而我們的導演還在沉醉於所謂藝術表達，我們的電影市場會怎麼樣？我們的觀眾還會不會再看國產電影？」
「垃圾！嘩眾取寵！」
因為娛樂圈說白了還是個圈，同學混的好了，有什麼事情大家都能互相幫襯。
「你們憑什麼搜我的身，你這是侵犯我隱私權。」該男子爭辯道。
回來后，又被程靈鳳說了一頓，這才氣消。
謝小晶轉而吩咐道：「帶下去，客氣點，把視頻刪了就讓他走，不刪就走法律程序。」
盜版！
北電有個傳統，學生拍的電影一般會先在學院內部試映，看看師生的反饋。
內地上映才是他們真正要面臨的大考。
全場傳來嗡嗡的響聲，觀眾都看向前後左右，想知道是誰罵的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