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靈敦霧影
第十九章 爆炸就是藝術
她似乎聽著這稱呼挺欣喜，但也立刻又話鋒一轉，道：「不過我可不是你『師娘』喲。我是你老師的好朋友。」
但蘇倫依舊能認出，那完好的半張臉就是自己的弟子吉克的模樣。
莎碧娜笑著點點頭，然後拿出了一塊早就準備好的金色懷錶，道：「這是送你的見面禮。」
因為昨晚舞會沒留下什麼後患，蘇倫和莎碧娜也不用擔心被人盯上，兩人便乘坐豪華轎車去了北邊。
從他第一天跨入皇家學院校門的時候起，從未有現在這一刻的心潮澎湃。
蘇倫只聽說吉克成功考入了他夢寐以求的皇家學院，但並不知道其他任何信息。
吉克彷彿受到了莫大鼓舞，激動地眼中晶瑩顫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即便是整個世界都不理解，老師您一定能理解我的想法！」
那就是貴族學員，比那些靠自己考進來的平民學員更優越一等。
雖然他也知道這是長輩的見面禮，可是太貴重了！
他興奮地介紹起了自己的成果：「噢！老師，那是一種古代矮人用來鍛造的特殊助燃配方，叫【白磷助燃劑】。這是我在圖書館找到的一個古代配方，好不容易破譯了出來。但因為是上古配方，很多材料缺失了，然後我想嘗試著改變一下，製造成的【磷化物不滅彈】。就是那種無論怎麼都撲不滅，直到把目標燒乾凈的炸彈……」
吉克對老師看到自己的窘境有些不好意思，回應道：「是的，老師。之前因為實驗不太熟練，錯估了一些新材料的反應數據，然後就造成爆炸……」
因為說是來找吉克的，蘇倫兩人也順道被那些小貴族們給鄙視了一番。
吉克似乎也注意到了在湖邊看了一陣的兩個外人。
他也知道這是實情。
蘇倫聽著陷入了深思。
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還有一個強大後盾的老師啊！
說道這裏，他的眼裡就只剩下了對於炸藥的狂熱，「老師，我的初步實驗已經成功了！只要有足夠的材料實驗，我很快就能製造出那種成品炸彈了！」
蘇倫看著吉克脖子上這個防毒面具已經舊的快爛了都沒捨得換，就知道他的處境窘迫了。
每一個合格的藥劑師，必定都是燒了海量材料堆出來的。
想想，蘇倫直接迎上去，問道：「幾位同學，請問一下，你們聽說過一個叫『吉克·詹姆斯』的二年級學員嗎？他應該是藥劑學院的。」
他一邊跑，還一邊歡呼道：「哈哈哈……我成功了！我的磷火炸彈配料實驗終於成功了！」
蘇倫笑著，遠遠點點頭，「吉克，好久不見。」
他便問道：「吉克，你的手和臉是實驗室事故受傷的？」
吉克聽著神情一怔，眼裡浮現了複雜的情緒：感動、欣喜、驚訝。
他猛地驚醒，認出了來人，興奮地大聲道：「老師？！」
雖然都是皇家學院的學員，但也有一個鄙視鏈的。
「……」
那裡有一片佔地非常廣的古典哥特風園林建族群，就是學院的主院區。
蘇倫笑了笑，也不知道該如何介紹莎碧娜。
這「萬達翡麗鍾錶行」的手工懷錶可是貴族們最鍾愛的幾種奢侈品牌之一。每一塊都至少價值幾十萬里索。
蘇倫雖然聽說過，可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
宏大、壯觀、精美、聖神、威嚴……
自己這個弟子說的都是實情，不過他卻避重就輕地說了一些情況。
他立刻就確定了，這個吉克，就是他那個炸彈天才的弟子！
這裏像是花園一樣漂亮，建築物都藏在翠綠的樹叢中。那一棟棟酒紅色屋頂的奢華雙層別墅，就是學員的宿舍樓。
雖然知道皇家學院對平民學員本就不友好。
一瞬后，宛如撥雲見日，他眸光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陰霾突然就消散，光芒逐漸了起來。
說著，她還又說了一句祝福詞，道：「作為一位優秀的鍊金術士，希望你以後能精準把握生命中的每一刻。」
「嗯！嗯！」
蘇倫在車廂里看著窗外的風景。
想著再過個把月，自己還得用「菲克」的身份應約去宮殿里，和那位葉卡捷琳娜小姐接受女皇的訂婚賜福。蘇倫就突然又對這建築不太有興趣了。
蘇倫看著那幾棟陳舊小樓，一眼就猜到了吉克應該在哪裡。
所以就只能一直死皮賴臉地待在學院里，哪怕是和同學們看不起的雜役們住在一起，他也無所謂。
……
吉克聽著這話，這才敢收下，語氣複雜地道了一聲：「謝謝夫人。」
「別用水！他說綠色火焰是不能用水的，等火自己燒光！」
確實是大家都是一樣的，但園丁雜役們吃的是貴族學員們吃剩下，本該倒掉的過夜食物。
街道乾淨整潔，隨處可見古典風的建築。
吉克覺得很難為情，但終究是點點頭：「嗯。雖然學院的材料很便宜，但炸藥配方試驗需要很多材料和設備。我已經把父親過世前售賣皮毛的積蓄都花光了……」
吉克表現得有些受寵若驚，又把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蘇倫。
一旁的那些雜役們似乎和吉克關係不錯，一個個苦口婆心地澆著冷水。
蘇倫聽著那些經歷，心裏滋味略微有些陳雜。
「噢，天吶，但願吉克小子別把自己燒傷了。」
但魯英皇家學院是整個帝國最大的鍊金學院，在校學員超過了五萬人。
「快打水來！吉克那傢伙又把房子燒起來了！」
頓了頓，她又道：「就是那群頑固不化的老傢伙想要一直把持權力，他們也害怕變革。所以魯英才比瑪法落後了太多，差距也越來越大。」
他直接就道出了吉克的難處，問道：「家裡的積蓄花光了？」
「嘿，吉克小子，你要小心一點啊。再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學院真的會把你趕出去的。」
這皇宮裡，還有一位未知大BOSS啊。
藥劑學確實是鍊金術里的幾大基本科目之一。
說著，他想起了之前那些學員的話，關切道：「之前我碰到了你的一些同學，聽說你最近很久都沒去上課了，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嗎？還有，你這麼會住在這裏？」
「吉克？噢，天吶！不會是那個研究炸彈的瘋子吧？那傢伙還沒被開除？」
蘇倫也覺得很奇怪，分析道：「應該不至於啊。吉克當時的鍊金知識水平，按理說通過皇家學院的入學考試完全足夠了。」
這樣喊也沒差，但也不太準確。
甚至現在連吃飯，都必須放下尊嚴。
吉克又一陣神色為難，繼續說道：「至於為什麼住在這裏……是因為……是因為之前在實驗室弄出了幾次爆炸事故，給學院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損失也很大。然後宿舍也不方便做一些危險實驗，我就般來了這裏……」
聽到這話，那個戴著防毒面具的年輕人連連鞠躬，朝著眾人歉意道：「抱歉大家，通風設備出了點問題，給大家添麻煩了。下次我會更注意的。」
兩人走了過去，可還沒靠近，就看著那屋子突然竄出了詭異的綠色火苗。
兩人就打算走到新學員的宿舍區再去問問。
蘇倫覺得這是好事兒。
行了禮，吉克又看了看蘇倫身邊親昵勾著他胳膊的那個戴著大沿禮帽的美麗夫人，猜測道：「老師……這位是師娘？」
曾經在暴雪城，就是因為蘇倫的一句鼓勵，才讓他堅定了自己未來要成為一個【彈藥師】的職業道路，而不是成為一個牙醫又或者律師。
即便是宿舍區都大m•ｈeｔubｏok.ｃｏｍ.ｃom得嚇人，慢慢找肯定不現實。
一句話，就是沒錢了。
那些在黑幫眼裡改的很酷的機車，在富人眼裡就只有底層人才會用的廉價交通工具，危險而粗俗。
蘇倫聽到吉克描述的那些畫面，突然覺得……很耳熟。
自己這個弟子有著悲慘的人生經歷，但這些磨難，現在卻成了他身上越來越堅韌的品質，漸漸散發優秀的光芒。
眼前這建築確實非常漂亮。
吉克多這麼一個老師，並不見得是好事。
第一次見面，禮節還是不能少的。
但看著自己的老師那平靜而關切的表情，吉克終於是把心裏從來沒給人說過的委屈道了出來：「我不想放棄。因為學院里有魯英最好的圖書館，有最廉價的材料供應，最好的實驗設備……一旦我退學，這一切都再沒機會了。所以……所以……我才會住在這裏。雖然不太好，但，至少能繼續在學院待下去……」
「噢，那傢伙真的是一個瘋子。估計他是我們皇家學院有史以來，唯一一個三次炸掉藥劑實驗室的傢伙。上次不知道搗鼓出了什麼危險的東西，燃燒的火焰撲都撲不滅，差點波及了整個試驗區。那活該的傢伙，自己也炸斷了幾根手指……」
見過面了，吉克這才想起什麼，問道：「對了老師，您怎麼會來皇家學院了？」
以至於現在他在學院里，就只能各種東拼西湊，掙學分、干苦力，才能得到一些報酬。甚至要去撿實驗室別的學員丟棄的邊角、報廢材料，才能用來支撐自己的一次次實驗。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很多穿著皇家學院校服的學員。一個個風華正茂，英姿勃發，那一張張年輕的臉上寫滿了朝氣蓬勃。
所以一直就放養了。
想著大概是什麼窮親戚來探望了。
皇家學院並不禁止外人進入，前提是你是貴族。
蘇倫再次肯定道：「炸藥是一門有無限潛力的學問。它甚至不遜色鍊金術任何一門學科。」
一旁的莎碧娜聽著美眸中晶瑩一閃。
汽車駛過了橫跨在洛可瓦倫河上的靈敦鐵橋之後，這邊的路況環境立刻就截然不同了。
終究，天才都是些偏執狂啊。
吉克伸手接過懷錶的時候，蘇倫也看到了他藏起來的左手有異。
爆炸是藝術？
蘇倫聽著眉角微微一跳，輕笑了一聲。
可突然，吉克回味了一瞬，本能地覺得那個臉上掛著笑意的紳士有些面熟。
最終，他卻只說出了一句：「謝謝老師。」
……
蘇倫也沒想莎碧娜這麼上心，還給他的弟子準備了見面禮，也微笑道：「收下吧。」
這下知道了方向，蘇倫兩人循著指示牌離開了宿舍區，繞著宿舍區，走到了偏僻的湖畔后。
「真的嗎？」
濃煙、綠火，動靜不算太大。
他激動地又分享著自己對職業的規劃，「老師您知道嘛，很多人看不起【彈藥師】職業者，看不起炸藥。他們以為那隻能用在低階職業領域的低等鍊金配方。但其實他們錯了！他們對人爆炸的認知實在太狹隘了！我們不能把爆炸局限於炸藥，某些特殊的能量釋放過程，也可以叫爆炸，比火山噴發、地震的能量釋放……還有某些物質狀態改變的時候，也會產生恐怖的能量爆發現象！那也是我目前一直再研究的方向。甚至那些人根本不知道，理論上一些特殊炸藥只要幾百公斤，就能炸掉整個靈敦！那種級別的爆炸……才是我心中最完美的藝術！」
說到這裏，他又看著吉克那渴望的眼神，鼓勵道：「好好堅持下去。當你夢想實現的時候，你必定像是夜空中的璀璨星辰，這個世界會看到你最耀眼的光芒。」
一個氣質不凡的黑裙夫人，還有和*圖*書一位戴著帽子的紳士。
其中有一棟明顯有燒焦痕迹的小屋，與旁邊的房子格格不入。
聽到這番話，
一切能形容皇室建築物美好詞彙用在它上面都不為過。
與蒸汽機械遍地開花的南城平民區截然不同，這裏幾乎完全保留了幾百年前靈敦的古老風格。
畢竟，再優秀的平民學員，最終畢業后能找到最好的工作，就是給貴族控股的各大公司的效力。
……
當時他自己的情況也不好，剛被雷加地家族各種追殺，後來在北海也多次鬧出大動靜。
車廂里，莎碧娜給蘇倫介紹道：「靈敦富人區就是這樣，貴族們幾乎拒絕使用一切新的東西。在他們眼裡，越是用古老的物件，就越能體現一個家族的古老底蘊。某些傢伙還恨不得把幾百年前老祖宗的木乃伊都掛在車廂里，以顯擺自己的貴族血統純正……」
「好像是我們同學，不過……那傢伙很久沒來上課了吧？聽說他上次炸了實驗室半棟樓之後，學院就不允許他在實驗室搞那麼危險的藥劑實驗了，更不允許他在宿舍里做實驗。好久沒見到了……」
那是從自己父親死後，孤零零一人的吉克，再沒有感受過到的溫馨底氣。
噢，簡直像是做夢一樣！
這也是他刻意沒說的。
……
蘇倫和莎碧娜兩人下了車。
特別是沒錢的學員。
一旁居住的雜役們似乎司空見慣了，聽著動靜就跑了出來，招呼著就要來滅火。
就這時候，一個帶著防毒面具的傢伙就從屋子裡匆匆跑了出來。
不過他卻沒覺得苦，因為心中那個堅定信念，一直就堅持了下來。
……
「嗯，就是他，一個皮毛匠家裡的窮酸鬼！我還聽說了，學院都不讓他賠炸壞教學樓的錢了，他還死皮賴臉不退學。現在和低賤的花匠僕人們住在一起。好像還在繼續搞他的危險實驗……」
聊了幾句之後，蘇倫也發現自己這個弟子確實過得挺委屈的。
這是他父親被那毒婦害死之後，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啊……這……」
他就跟著蘇倫莎碧娜身邊，漫步在了校園裡。
皇家學院環境很好，到處都充滿著鳥語花香。
一說到實驗，吉克眼裡立刻就有了光。
吉克看著那懷錶，一眼就認出了這懷錶價值不菲。
蘇倫直言道：「來學院有點事情。順便來看看你的情況。」
每條街區都有騎著大黑馬的皇家女騎警在巡邏，英氣逼人。
不多時，吉克收拾好了自己的實驗室。
這句話，宛如黑暗中獨行，突然看到了指路明燈！
「……」
而且只從暴雪城一別之後，蘇倫也再沒聯繫過他。
他卻沒多說，只淡淡看了一眼，說道：「問題不大。我手裡還有一些【活化之銀】，晚點給你做一個機械義肢，不會影響你日後生活的。至於臉上燒傷，這用【高級細胞活性藥劑】就能解決，問題也不大。」
說著，他掀開了自己防毒面具，露出了那張興奮的臉。
皇家學院這園林式的院區雖然風景宜人，但也需要大量的僕役雜工來打理。
無論是誰，但既然是長輩，自然都要行禮的。
蘇倫沒多說，淡淡道：「收拾一下實驗室，我們去學院里逛逛吧。」
但既然收了這個弟子，自然是不想看到他受到不公正待遇的。
他沒再這話題上多說，轉而問道：「對了吉克，之前你研究的是什麼？我是說那個綠色火焰……」
他可沒忘記，如果沒有自己老師的知遇之恩，他早就死在了北地的暴雪城。沒有老師的指點，他也不可能成功考入皇家學院。
富人街區街上行人很少，但非富即貴。
蘇倫直接去了宿舍管理員處，這一問，管理員居然說二年級的宿舍里居m.hetubook.com.com然沒有「吉克·詹姆斯」這個學員？
吉克看著自己老師和那位夫人的表情很嚴肅，裝作很不在意地，道：「老師，其實也沒什麼啊……在這裏和大家都是吃的一樣的，很豐盛的。」
蘇倫的神情倒是沒什麼變化，聽完，他只是淡淡道：「以前的就當它過去了。既然我來了。以後你專心鑽研你喜歡的炸藥學吧。至於其他一切，有我。」
蘇倫聽出了吉克語氣里的無奈，沒有說話。
看著很落後，但處處都流露著奢華。
聽完之後，莎碧娜也感慨道：「先生您之前還收了你一個弟子，居然沒聽您說過。作為您的女僕和信息官，奴婢覺得很失職呢。」
……
暴雪城一別之後便杳無音信，沒想居然在學院再次見到了！
「……」
學院里給學員們有提供免費豐盛的食物。
吉克只是商人家庭的孩子，自然在這些小貴族眼裡不入流。
不是蘇倫不想騎更方便的蒸汽摩托，而是北邊的富人區禁摩。
現在有條件了，又正好來皇家學院找筆記，自然想來順道看看。
想想，他也覺得莎碧娜說得有道理，可能某些原因的，導致吉克入學遲了。
他的語氣里很是自責，彷彿是因為自己的揮霍，才導致了這樣的難堪的局面。
皇家學院有著魯英帝國任何鍊金學院都無法相提並論的頂級教育資源。
這種階級隔閡，已經在露營延續了千百年，幾乎不可能被打破。
走著走著，兩人正好碰到了幾個校服上掛著二年級標識的學員。
研究鍊金術士可是非常燒錢的，這在「藥劑學」這個學科上，表現得更甚。
這對於吉克原本那種還算富裕的商人家庭來說，原本勉強能支撐。但父親去世，家裡沒有了可持續的經濟來源。大量的實驗耗材已經耗光了所有積蓄。
魯英皇家學院的位置在洛可瓦倫河北邊富人聚集的昆汀區。
聽到這話，蘇倫點點頭，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你已經做得很不錯了。」
這是貴族學院，平民學員一定是會受到同學排擠的。
「你這樣說，我好像有點印象。吉克就是我們班那個唯一一個危險藥劑學考核滿分的傢伙？」
哪怕是家裡最富裕的時候，父親也沒佩戴過這樣名貴的懷錶。
聞言，吉克那燒傷后略顯猙獰的臉上，露出了很認真的表情，「嗯！」
「就是啊，低調一點。你看你弄得煙霧又冒了老高，整個學院這下怕都能看到了。」
吉克彷彿是第一次得到旁人的肯定，臉色因為激動都紅潤了起來，「老師也覺得我的研究很不錯的？」
那種興奮，難以嚴明。
走出了宿舍區，莎碧娜看著蘇倫不解的表情，問道：「會不會晚了一年入學，現在是一年級的學員？」
可仔細一看，他的半張臉明顯有燒灼的疤痕。這使得他那明明還帥氣陽光的少年，模樣變得些猙獰恐怖。
反正時間尚早，兩人也不著急，就在校園裡悠閑地漫步起來。
好在現在是得到了確切消息，他也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原來是住在雜役區啊，怪不得宿舍找不到。」
算算時間，他應該是二年級的學員。
那是被炸斷了，只剩下兩隻手指殘肢。
沒想這麼巧，這一問，這些人還真知道。
他說話的時候，同樣朝莎碧娜行了一個見長輩的躬身禮。
之前聽著吉克的那些同學說了一些閑話，蘇倫也知道自己這個弟子在學院的處境不太好。
這可鬧了個大烏龍。
他很疑惑為什麼會有人來雜役區，本不想理會，又要一頭鑽入自己的還在冒煙的實驗室。
蘇倫笑笑並不在意，道：「之前收吉克當弟子也是機緣巧合。他的經歷也挺悲慘的，被后媽害死了父親，家破人亡。我hetｕbｏｏｋ•cｏm.ｃｏm也不希望讓他再被我麻煩牽連……」
莎碧娜的轎車上就有她「德瑪庫拉伯爵」的家族紋章，車輛便一路暢通無阻，行駛到了學院的宿舍區。
所以他並不知道吉克現在的情況如何。
而最耗錢的，就是藥劑學徒。
但炸藥學，確實就冷門了。
蘇倫聽著那些雜役的交談，眼角滿是黑線。
但吉克還是鼓起勇氣，解釋道：「入學的第一年，我就已經把學院四年的功課都學完了。炸藥是藥劑學里很冷門的一個分支，魯英的機械軍工業落後，相應的這門學科也很冷門。在學院里，炸藥學也根本不受學院的重視。所以這學期就大都是自己在圖書館查閱資料，然後做實驗……」
這位夫人說送就送了？
一旁的莎碧娜聽著那些學員口中描述也神情古怪，自己這主人是招了一個多麼特別的弟子啊？
「我們就是二年級藥劑學院的啊。沒聽說過『吉克·詹姆斯』這個人……」
傳統的鍊金術士對火藥的印象還停留在子彈火炮上，自然是看不起這種低階鍊金產物的。特別是在魯英皇家學院這種傳統鍊金術聖地，更受不到重視。
莎碧娜哪裡不懂，沒待蘇倫開口，便很巧妙地化解了這一瞬尷尬。她美眸笑盈盈地誇讚吉克道：「嘴真甜。」
雖然充滿了嘲諷和冷眼，但吉克心中對鍊金術的摯愛，讓他不願意放棄這唯一的求學之路。
蘇倫倒是無所謂。
蘇倫默默地聽著，眉頭微微一皺。
交通工具只有各種豪華轎車，自行車，和掛有貴族紋章的馬車。
但一瞬后就釋然了，老師的朋友既然能隨手送出價值幾十萬的見面禮。自己覺得無力挽回的殘肢問題，在老師眼裡自然不是大問題了。
能在這裏上學的非富即貴，這裏的學員無論天賦如何，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他們未來會也是魯英帝國未來的「大人物」。
雖然名義上那個爆炸天才吉克是自己弟子，但其實師徒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
「這……」
聽到這擲地有聲的「有我」，吉克如遭雷擊，呆立當場，「我……我……」
「……」
發現自己沒認錯人，吉克便一路興奮地跑了過去。
這時候轎車駛過了一個街區拐角，視野突然開闊了，視野極遠處出現了一片輝煌的建築群。
蘇倫的弟子，自己雖然不是師娘，可也是很親密的長輩呀。
「是啊。」
街邊的行道樹是十數萬里索一顆的粗大闊葉梧桐，路邊的花壇里總有嬌嫩鮮艷的花朵，噴泉許願池有熠熠發光的金銀幣沒人拾取。就連這裏的鴿子都是稀有品種的聖輝白羽鴿，它們高傲美麗，有自己的領地圈子，絕對不會和普通鴿子扎堆、交配……
莎碧娜指著遠處那棟白色城牆，頂上又冒出了一些寶石藍尖頂的建築群，又道：「那就是波拿皇室居住的城堡——腓特烈宮。」
吉克似懂非懂，但也很恭敬地道，「夫人，您好。」
何況，現在確定外神信徒已經滲透進了皇室。
栽種了很多睡蓮湖畔旁，那裡有幾棟低矮的建築，那就是學院的雜役區。
無論這麼看，他這個當弟子現在混成這樣，都丟了老師的臉。
蘇倫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起了他們那個標籤帶有「神秘」、「瘋狂」、「恐怖分子」的同學。
聽到詢問，吉克神情里難掩一抹窘迫，支支吾吾：「老師，我……」
雖然吉克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老師什麼來歷，可從認識那一刻起，蘇倫就給了他強烈的可信任感。
兩人在林蔭道上漫步著，蘇倫說起了收吉克當弟子的那段經歷。
不多時，轎車一路駛到了學院街，然後就看到了魯英皇家學院大門。
一見面，他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師徒大禮：「老師！真的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