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靈敦霧影
第六十八章 舊時代的謝幕禮
不過想了想，他就想明白了，心中也多了一絲敬佩：「那位大元帥倒是有大局觀啊。」
「是，小姐。」
因為之前確定了一個祭壇的位置，蘇倫腦海中已經對這個覆蓋整個靈敦的祭獻魔法陣有了大致概念。
但這個計劃通知任何人都沒用，只有葉卡捷琳娜能辦到。
因為石碑是臨時發現的，這計劃即便是想到了，她也絕對不能說出來！
要是波拿皇室覆滅了，那麼他們之前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費了？
聽到眾人這話，梅雷迪斯卻搖搖頭嘆息道：「不得不去啊。那老太婆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啊……」
而且魯英九階一死，對瑪法目前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而他身邊這群人，無不是瑪法的頂尖戰力。
這一出。
細思極恐。
蘇倫：「好！」
突然，蘇倫腦子裡閃過了一個離奇的念頭：「會不會……師姐的後手是我？」
否則一旦動手，那外神就知道計劃，絕對沒有讓人逐個擊破的可能。
但讓所與人意外的是，距離地面還有千百米的時候，幾乎所有的流星都像是焰火般突然炸裂，在夜空中綻放出了一朵朵漂亮的火花。
蘇倫的全知之瞳能看到那一根根信仰絲線。大戰開始的時候，他其實就發現紅色絲線成片崩斷，但新感染的喪屍又會續接起來。那外神明顯是把一部分傷害轉嫁到了信徒上，雖然戰鬥中受損嚴重，但遠不至死。祂從災厄中誕生，以恐懼絕望為食，只要靈敦的信徒不死絕，祂就不會被消滅。
葉卡捷琳娜招了招手，示意眾人：「你們先出去。」
而正巧這個飛艇指揮室頭頂是一片毫無阻隔的燦爛星空，霎時間，她彷彿融入了星空，而整個星空也都是她的影子。
可這打外神是什麼情況？
顯然，這是他們也不曾預料的畫面。
他看了看肩膀上的黑鴉，對方顯然也有動手的實力的。
兩大頂級高手聯手雖然目前大佔上風，但短時間內卻完全沒有斬殺那外神的跡象。
地面上的那些人，也被漫天流星給驚呆了。
這念頭不出還好。
那種高層次的生靈掌握了一些特別的感知能力。
蘇倫抬頭凝望，飛艇窗外，已然一片色彩斑斕的焰火。
看著人真的走了，蘇倫又在附近轉悠了一下，再次用土元素蠟像鑽入了地底。
也難怪從鏡先生親自參戰開始，就再沒有任何通訊傳來。
……
這讓他立刻心生了警覺，手中捏著的黑鐮微微發力。
那時候就再沒有人能殺掉這【海巨人·克拉倫斯】。
她沒有說，但不代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它的感知比之前更強。
就像是之前的暗算妖僧重創邪神的計劃，從始至終都只有蘇倫一個人知道。
梅雷迪斯元帥看著戰鬥陷入了僵持，也沒再繼續看下去，招呼眾人道：「走吧。準備戰鬥了。真要皮耶爾大師有衰敗之勢，我們也得幫幫忙，看能不能把那外神幹掉。」
一群人衝出來，正好就在昏暗的街區上撞到了蘇倫。
但無論是潘多拉的信仰竊取，還是的之前做的一切，好像該做的都做了。
目前知道石碑存在的人就兩個人。
那種層次的戰鬥差距太大根本無法正面參与，也幫不上忙，反而添麻煩。
回想到之前在地底祭壇最後的一次對話，蘇倫猛地醒悟：「那塊石碑！」
這裏的瑪法機械戰士不都是莎洛特女皇的援軍，看到自己居然不動手？
現在這個九芒星鍊金陣的九個陣角位置已經確定，被鏡先生毀掉一個，還有八個！
八個祭壇必須同時被攻擊、摧毀！
如果有大將，八成是打不過的，而且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塊石碑，他沒打算耽擱時間。
只要再確認第二個祭壇位置，那麼就能準確找到所有祭壇位置。
而皮耶爾大師的氣息已然在巔峰，再沒拔高。
明眼人都知道再這樣耗下去，皮耶爾大師可能沒什麼勝算。
但之前就親眼見識了，那石碑是會跑的！
所以從最初到現在，幾乎一切對付外神的戰鬥計劃，鏡先生都沒說過。
蘇倫沒去理會激戰的雙方，而是時刻關注著天空中亂飛的炮彈，尋找那處那算計出來的坐標。
……
蘇倫看著葉卡捷琳娜身上浮現出一股神秘氣息，領域一展，星雲異象浮就現在了她體表。
聽到這話，那些年輕將領們這才明白了什麼，紛紛開口：「是，元帥大人！」
他也能清楚地看到北城，兩個火焰巨人正在圍攻那個外神。
但他們都是信仰原初造物主的鍊金一脈，絕對不會讓外神來干預文明發展之路，這是原則。
他這話一出，旁邊的參謀略有不解，開口詢問道：「可是元帥大人，讓魯英這些人內耗，不是對我們來說能利益最大化嗎？皮耶爾戰死了，魯英氣運大必然大衰，對我們帝國來說也少了一大致命威脅。」
這是一支連莎洛特女皇都不知道的秘密軍團。
瞬間雙方劍拔弩張。
而眼下，那外神已經本體降臨，天空中那輪紅月除了吸取信仰，同時也「監視」著這月光照耀下的每一寸土地。
這一說，又有參謀插口分析道：「是啊，元帥大人。如果我們現在要插手，不僅波拿皇室那邊不好交代。真要在靈敦參戰，國內那些反戰派，肯定也會說我們軍部故意引發大規模戰爭hｅtubooｋ.coｍ•ｃｏm，輿論壓力會很大……」
這不是幫了魯英的「反對派」？
鏡先生一手鏡像複製，同樣驚艷。
無論是傳統鍊金術士還是機械術士，敵對歸敵對，這是政治立場。
兩人全程都沒有說明要做什麼，但相互都明白他們說什麼。
一念閃過，他心中驚詫而意外：「瑪法那些傢伙，居然『臨陣倒戈』去幫忙打外神了？」
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下一秒，身邊多出了一個人來，她也就半點沒意外了。
可讓人不解的是，那巨型戰甲居然衝著邪神去了？
這千百米，一瞬便至，砸入地面，泥層翻滾而起！
他們滿目驚恐地看著。
蘇倫看著葉卡捷琳娜眼裡的光澤有異，這才明白她是在和自己老師告別。
葉卡捷琳娜立刻會意，點點頭，「五分鐘。」
但即便看不清楚臉，蘇倫也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瑪法的機械戰士？」
原本他們是打算在藉著增援的借口悄然潛伏在靈敦，看看是否有機會獲取更大的戰果。沒想卻看到了這外神降臨的一幕。
眾人聽著若有所思。
守護祭壇的？
轉瞬蘇倫也就明白了，這漫天星辰也同時是為了那八顆流星打掩護。
「這……？」
他本身就精通各種古代魔法陣，按照那些古魔法陣的布置，很容易就計算出幾個了疑似坐標。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是一群瑪法戰士。
這戰甲一出，漫天紫雷轟鳴。
不對啊……那玩意兒不是應該越少人知道越好嘛。
可讓蘇倫意外的是，對峙了幾秒之後，那些人居然沒動手，而是默默撤離了？
蘇倫也沒選擇追過去。
蘇倫看著目光微微一眯，立刻猜到了什麼。
這些傢伙一個個黑斗篷罩身，動作有股令行禁止的軍人之風，一看就訓練有素。
他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出現在了地面上。
一旦有任何指向性的謀划探視，可能都會被那外神察覺，引來禍端。
蘇倫走在街頭，皇宮附近的靈魂碎片差不多都收集完了。
肩膀上的黑牙嘎嘎叫喚了一聲，蘇倫這才意識到，這群人極度危險！
然而，再次下降了一千多米之後，蘇倫終於再次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特殊隱藏空間！
「很高級的戰甲啊……」
再驚嘆皮耶爾大師和自家師姐戰力無雙的同時，也漸漸暗道不妙。
像是宣告者一個時代的落幕，需要這麼一場盛大焰火。
蘇倫直入主題，「可以嗎？」
蘇倫知道自己這樣進去也沒用。
可指揮室里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斗篷人，那些護衛們一個個卻緊張了起來。
「咦……難道不是波拿皇室的援軍？」
無論如何，皮耶爾大師今日必死無疑。
就是這焰火剎
ｈｔｔｐs://ｗｗｗ•ｈeｔｕｂｏok•cｏｍ.ｃｏm那絢爛的瞬間，八顆火球從一片炫白光彩中穿透而出。想到這裏，蘇倫腦子立刻高速運轉了起來，一個計劃瞬間生成。
看著那成百上千顆流星齊齊朝著地面墜落，神情也愣了一瞬。
蘇倫一聽，隱隱覺得這術式有什麼特別含義。
兩尊火焰巨人聯手打的那醜陋的觸鬚外神節節敗退。
蘇倫心中一喜，兩點定位，他立刻計算了那外神整個魔法陣的所有陣點。
可說來也巧，就是走著走這的時候，他居然發現從皇家碼頭方向，突然竄出來一群鬼鬼祟祟的人來。
「找到了！」
但……不能正面參与，也不是完全沒事兒做啊！
「我們要參戰？」
甚至連鏡先生自己都親自參戰了。
星空中群星閃耀，她眼裡已是一片璀璨深邃，縴手十指結星印，一聲輕吟：「星象鍊金·舊時代的謝幕禮！」
然而，讓蘇倫大感意外的是，混戰中突然又出現了一尊百米高的巨型機械戰甲！
如果有什麼手段，現在是拿出來的最好時機。
看著那外神凝聚出了身體，這群機械戰士為首那個面露威嚴的光頭長嘆一聲：「哎……怪不得之前『割讓條約』約簽的那麼乾脆，原來藏著一手這麼陰毒的計劃。那老太婆這次也把我們瑪法都一起算計了啊！」
皮耶爾大師有拔山嶽之力，神術無侍加持，招式、術式皆有毀天滅地之勢。
皇宮裡的人又不敢和他打。
蘇倫有些弄不明白了。
天空壓得很低，到處散落著厚重的藍焰雲彩的碎片，像是整片天都被打裂了一般。
從鏡先生親自參戰開始，她就再沒有任何通訊傳來。
再拖下去，有後手都沒用了。
年輕瑪法將領們有些沒想明白，出手幫莎洛特女皇倒是情理之中，畢竟有盟約。
「這群人中……至少有大將級戰力？！」
這光頭一身外附機械骨骼，肩膀處有帝國金鷹將星的軍銜。
但鏡先生猜到了，葉卡捷琳娜也猜到了，才會全力配合。
那群斗篷人看到了這烏鴉和黑鐮的裝束，也猜到了眼前人是誰。
此時此刻，如果不能快速解決戰鬥，局面會越來越不利。
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處理掉承載神明信仰的東西。
「咚」、「咚」、「咚」……
而且，他們奔跑中也明顯有機械關節的摩擦聲，靈魂之火的波動明顯不算太高……
……
他自己就精通機械戰甲製造，哪裡不知道沒有蒸汽鍋爐響動的機甲，都是頂級魔能機甲了。
明明只是八個祭壇，為什麼弄了幾百顆流星？
蘇倫也只是靠著兩人的默契，猜到了一些。
蘇倫看到這裏，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在皇家港口碰到的那群人是什麼來頭了。
蘇倫多次瞬移和-圖-書，確認了兩個坐標都錯誤之後，已然出現了東海岸的皇家碼頭附近。
但長遠來說，對鍊金文明卻是毀滅性災難。
一連八次炸響，偌大的靈敦城都跟著震顫了起來。
他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一種參謀、護衛立刻退出，偌大的指揮室里，就只剩下兩人了。
這些流星真要落在靈敦城裡，偌大的城市怕是要毀於一旦。
蘇倫走了過去，拿出了一份靈敦地圖鋪開在了桌子上，上面用紅叉標註出了八個地方。
海面的皇家港口正在激戰，反對派的軍艦把皇室的軍艦堵在了港口裡，雙方正在一通狂轟濫炸。
也因為從沒有說出來過，這才成功暗算了那外神。
皮耶爾大師看著漫天焰火，彷彿有所察覺，抬頭看瞥了一眼那藏在星空中飛艇的方向。這位老人在生命中最後的時刻，臉上揚起了欣慰的微笑。他讀懂了自己弟子的送別禮，呢喃了一句：「新的時代要來了啊。」
而另外一個盒子一打開，滿滿一盒的極品能量結晶。
大戰越來越慘烈。
就這時候，他想到了什麼，術士印一掐，施展定向空間位移。再一看，已然出現在了靈敦城幾千米高空的一艘蒸汽飛艇里！
蘇倫看著葉卡捷琳娜臉色發白，就知道這術式對她來說負擔也極大。
再一看，只見那漫天星辰都動了起來，然後它們如雨滴般，朝著地面越來越快地墜落而去。
蘇倫瞬間想明白了一切。
這裡有他計算出的第三個坐標。
蘇倫自己是極少數親眼見過神明，也知道與神戰鬥一些禁忌的人。
天空中兩輪猩紅圓月像是一雙注視人間的神明之眼。大範圍精神污染的同時，也抽取著靈敦千萬人的生命精元和信仰。
而海底，悄無聲息地藏著一艘重型潛水艇。船艙里還埋伏著一支瑪法的機械戰士軍團。他們身穿非常高級的機械戰甲，一副時刻準備戰鬥的樣子。
蘇倫很清楚，皇室一方所有人都在熬，熬到皮耶爾大師支撐不住。
若是有外人在這裏，怕是認出來了也不敢相信，這位竟然是瑪法帝國的海軍大元帥「雷虎」梅雷迪斯·本·摩西！
鏡先生現在已經被鎖定了，而蘇倫自己因為佩斯托婭在身邊的原因，那外神根本感知不到。
前一秒，葉卡捷琳娜感知到了胸口的吊墜微微一涼，綉眉一挑。
瑪法藏了這麼一撥人在碼頭幹嘛？
凡人與神明之間的戰鬥，必須時刻謹小慎微。
夜如白晝，所有人眼中都是一片彩光。
最好沒人知道。
……
蘇倫看著略微有擔憂，心中帶著期許，又琢磨道：「師姐還有別的後手嗎？這樣下去情況會越來越糟糕啊……」
瑪法明明和莎洛特女皇有秘密盟約，這位大元帥背著罵名也www.hetubook.com.com要參戰，單從這點來說，也是值得敬佩的。
停頓了一瞬，他看著那群年輕的帝國將領，也沒苛責，而是耐心地解釋道：「如果這次不能阻止，等皮耶爾大師一死，那外神日後必成氣候，就再沒有殺祂的機會了。那樣一來，即便我們未來幾年能在兩大帝國的交鋒中獲取絕對優勢。百年之後，鍊金文明必然會毀於一旦。一個外神掌權的魯英，對我們來說後患無窮。無論如何，鍊金文明絕對不能落入神權信徒手中！」
而指揮室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靈敦城的戰況，城裡到處都亮起火光。
蘇倫看著她施法，神情凝重。
不說能不能活著靠近，即便蘇倫拿著黑鐮和屠龍匕去參戰，那畫面想想都離譜，他一邊砍，一邊喊道：我削你角質層，砍你幾根頭髮……
蘇倫見過其中一個，那裡面裝著很多精美漂亮的隕石。
「准九階的【雷神】戰甲？這東西不是瑪法那位海軍大元帥的戰甲嗎，怎麼會在這裏？」
靈敦北郊。
九階術士搏命之戰，旁人無不震驚。
他也是唯一可以悄無聲息靠近那塊石碑，而不會被察覺的人！
一旦這位九階一撐不住暴斃當場，局面不破自解。
即便是瑪法，有這軍銜的，也不超過一手之數。
蘇倫也沒避開，想著看看對方情況。
來的時候，碼頭也在激戰，炮火連天。
他眸光中倒映著那觸鬚外神的醜陋形象，又無比凝重道：「沒想她居然背叛了鍊金文明，弄出了個『守護神明』。也幸虧皮耶爾大師還有一戰之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好像突然就無所事事了。
船艙里，這群人守著水晶球傳來的畫面，看著地面上的那場戰鬥，一個個也心驚肉跳。
他和潘多拉之前就詳細交流過，哪怕是還沒凝聚神格的偽神，信仰不崩之前，普通手段是根本殺不掉的。
北面與外神的戰鬥，八階職業者勉強有參展的資格。
這群傢伙雖然披著斗篷，可瞧這魁梧的身軀，哪裡是正常人？還每一個都這麼魁梧，顯然穿戴了外附機械設備。
蘇倫一邊收割戰場，一邊觀戰。
……
就這時候，葉卡捷琳娜從儲物空間里拿出了兩個精美的木盒子。
這其實已經暗藏了衰落的跡象。
葉卡捷琳娜一看，瞳孔微微一縮，已然猜到了什麼。
突然！
這時候，梅雷迪斯眼中睿芒一閃，又信心十足地補充道：「何況，即便沒有這次政變，魯英這頭衰老的雄獅遲早都會走向衰亡的。」
流星的速度何其之快？
一盒能量晶石瞬間碎裂，能量匯聚在她腳下的八芒星鍊金陣中，另外一個盒子里，也緩緩飄出了八顆隕石。
與此同時，北城皇家港灣。
原本他以為自己這個六階，是參与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