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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承認今年上半年公司遇到了一些困難，然而這並不是因為我犯了錯誤，誰又能想到『怒濤海盜團』竟會變得如此瘋狂，不顧以往的情分，接連兩次劫掠了我們公司承保的貨輪。」

路易斯又恰好坐在附近。

這時，盧卡斯家的老管家阿多斯先生匆匆走進宴會大廳，湊到主人耳畔低聲細語。

「不能光看數據，我的孩子！那種野蠻增長是不健康的，其中藏著巨大的隱患！我寧可少賺點錢，也不想看到生意大起大落！」

「蠢貨！你怎麼還不明白？這一切都怪你自以為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盧卡斯失望的嘆氣。

「盧卡斯先生，您的批評有些過了火。」戈登局長連忙打斷盧卡斯的偏激言論，「事實上，省里和內閣都曾多次收到舉報吉爾伯特·巴格姆的投訴信，所以才將他免職，並且派我來整頓濱海城的警務。」

盧卡斯先生冷笑一聲，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轉身問露易絲：「奎www.hetubook.com.com恩小姐，您是一位虔誠的在家修女，我猜您一定相信惡有惡報。」

「我信，盧卡斯先生。」露易絲正色回答，「吾主教導信徒，『行的不義，就得了不義的工價』。」

不需要刻意偷聽，客廳中的激烈爭執，也會自然而然傳入她的耳中。

小客廳中，盧卡斯給父親倒了一杯咖啡。

「爸爸，您不是在海濱別墅度假療養嗎？怎麼突然回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

「這個不平等協議正在成為壓垮公司的重擔，如果不加以改變，咱們不就成了替海盜團打工的幫傭？難道你忍得下這口氣？」

「海盜為什麼翻臉？原因是明擺著的！」

盧卡斯老頭用拐杖敲打著茶几，沒好氣的訓斥兒子。

老盧卡斯嘆了口氣。

她已經暗下決心, 今晚的宴會結束后，就設法竊取巴格姆這些年來在濱海城搜刮的不義之財，送到教堂，讓舅舅幫忙施捨給窮人。

「爸爸，hｅtuｂook•coｍ.coｍ一個體面人難道能夠容忍這樣的羞辱？我早就不想屈從於海盜的淫|威，黑龍的傲慢無禮，倒是給了我一個徹底決裂的理由！」

「爸爸，您這麼說就太苛刻了。」小盧卡斯一臉委屈，「我接手家族生意到現在才短短三年，前兩年的業績成長有多漂亮，不需要我自己吹噓，您心裡有數。」

「問題在於，僅僅是免職就算了嗎？」盧卡斯先生不依不饒，「就憑吉爾伯特·巴格姆乾的那些事, 判他終身監禁都算輕的，退一萬步說，起碼也應該沒收他的非法所得吧？」

「孩子，每年10%的利潤增長率並不值得自豪，更重要的是收支平衡和穩定的現金流，再加上良好的人際關係網路，我很遺憾的看到，你並沒有在意最後兩條，這也是今年公司業績崩盤的根源。」

「如果真是這樣，爸爸，我寧可讓公司破產關門，也不想忍這口氣！」小盧卡斯的火氣也上來了，「我做的httｐs://m.ｈeｔｕboｏk.ｃｏｍ.ｃom是清清白白的正當生意，憑什麼要忍受官匪勾結來扒皮，忍受海盜騎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憑什麼啊！」

盧卡斯先生臉色微變，輕輕點了下頭，起身表示有些事情要處理，暫時失陪，賓客們可以盡情享用美酒佳肴，他很快就會回來參加舞會。

盧卡斯先生聳肩攤手。

「我才不喝這種娘娘腔的東西，快把我的白蘭地拿來！」

客廳的房門沒有關嚴。

這句經文翻譯成大白話，就是害人者終害己，不義之人必將自食其果。

「連他這種人都能平安落地，得以善終，可見『善惡有報』只不過是一句拿來糊弄老實人的空話。」

「大夫懂個屁！我身體棒著呢！」老盧卡斯一臉不耐煩，「我把生意交給你接手，絕對不是因為健康出了問題，只是給你一個鍛煉機會，可惜你的表現令我失望。」

露易絲尷尬地笑了笑, 沒有辯解, 心裏卻憋了一股火，絕不能輕易放過巴格姆這條蛀蟲！

「我教m•hｅtuｂｏok•ｃoｍ.ｃom了你很多，可你根本不往心裏去，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如果一個人的野心超出了他的能力極限，就會帶來災禍！」

老盧卡斯氣的拍桌子。

「這不是忍不忍的問題，而是我們別無選擇！」

「爸爸，您心臟不好，還患了痛風，大夫勸過您好多次了，不能再喝烈酒……」

「我要是不回來，你這個渾小子，還指不定闖出多大的禍呢！」

「爸爸！聽我解釋，我並不是要撕毀協議，只是懇請所羅門先生重新簽訂協議，保護費每年遞增12%，已經超出了我們的利潤增長率。」

「我給所羅門·怒濤發出兩封抗議信，卻連一個字的回復都沒有得到。」

「首先，濱海城警察局長換了人，海盜不清楚新任局長會不會延續吉爾伯特·巴格姆的友好態度，所以要提前示威，向新局長炫耀一下肌肉，至於那些倒霉的貨船，只不過是用來示威的靶子罷了。」

「唉，我的兒子，你已經三十歲了，卻還幼稚的像個十三歲的少年，天底ｈtｔps://m•hetｕｂｏok.coｍ•ｃom下哪有那麼多邪不勝正的美事？反過來還差不多。」

「更重要的一條，孩子，你怎麼能夠在我離開之後，自作主張的破壞公司與所羅門先生的協議，拒絕向他繳納保護費，我真懷疑，你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老盧卡斯灌了一大口白蘭地。

「交了這筆血稅，公司還能維持下去，可要是不交錢，年底之前就得關門大吉！你還要跟黑龍所羅門·怒濤談判？可笑！你算個什麼東西，沒這個資格你知道嗎！」

「真的嗎？你看我們可敬的巴格姆先生，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反面例證？」

發生爭執的兩個人，是盧卡斯先生和他的父親，公司的創始人老約翰·盧卡斯。

盧卡斯離席，跟著管家走進宴會大廳隔壁的一個小客廳。

「唉，盧卡斯先生，你對省里的情況還不夠了解。」戈登局長指了指天花板, 「巴格姆這些年撈的那些昧心錢，可不是獨自享用，省里好幾位大人物都收過他的孝敬, 關鍵時刻替他說句話還是管用的，你懂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