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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們崇尚規則，自詡凡事照規矩辦，其實誰都知道，這隻是表面功夫。

「因為這很酷啊！」小魔鬼一臉坦然地說，「當初老鬼婆給我紋身的時候，我要求紋一副最最兇惡的圖畫，要讓別的魔鬼一看就知道我皮少爺不好惹，這幅天使像完全符合我的要求，說真的，你不覺得我的紋身很酷嗎？」

「警官老爺，小的我名叫皮爾斯·皮拉夫，朋友們都叫我皮皮……」

小魔鬼還算識時務，一看這陣仗，立刻打消耍滑頭的心思，乖乖回答高飛的詢問。

高飛先是無語，然而仔細想想，在魔鬼們的社會裡，這貨的做法好像還挺有道理。

「你明明可以進化成社會地位更高的中階魔鬼，讓你的族人高看一眼，為什麼始終保持小魔鬼形態，難道你甘心在魔鬼的社會中扮演一個卑微的小角色？」

高飛看到皮皮一臉不屑的樣子，想笑又笑不出來，這貨真的只是在嘲諷魔鬼嗎？

皮皮低頭看看和-圖-書自己胸口的紋身——一位垂首禱告的清純少女，背後展開一雙潔白羽翼，頭上還頂著一圈聖潔的光環——詫異的反問：「你們這個世界里，沒有天使嗎？」

皮皮嘆了口氣，圓鼓鼓的小臉上浮現一抹憤世嫉俗的神態。

回到營地，高飛把小魔鬼扔在客廳地板上，自己在對面沙發坐下，打開星盤，動用特警許可權，申請最高規格的審訊程序。

「咳咳！警官老爺，的確如您所言，絕大多數巴特祖都在削尖腦袋往上爬，渴望進化成更高級的族類，然而命運不是光靠努力就能改變的，更重要的是貴魔扶持。」

在這種虛偽成風的環境里，出現皮皮這種「嬉皮士」式的叛逆分子，其實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鬼冢櫻提著一串閃亮的手銬飛奔過來，將小魔鬼雙手反銬起來。

小魔鬼最初見高飛出手營救自己，還頗為驚喜，現在戴上鐐銬，還被他粗暴的揪著尾巴倒提起來和-圖-書，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恐怕很不妙，臉上難言沮喪。

高飛叮囑鬼冢櫻和左藤康介過後，拎著小魔鬼返回庇護所。

這種修行方式在人類世界並不稀奇，包括高飛在內，所有超凡職業者走的都是這條路，但是在魔鬼的社會裡卻顯得很另類。

「老實說，我討厭這套任人唯親的做法，不想給自己找個老闆伺候，寧可自由自在地混口飯吃，雖然賺的不多，好在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當然啦，自由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對我來說，代價就是這輩子甭想晉陞啦！」

高飛接連轟出兩發「超魔炎爆」，消滅奧比里斯蟲群，當然不是因為同情勢單力孤的小魔鬼才出手幫他解圍，之所以救他，就是要抓個活口，打聽蟲洞對面的情況。

「康介，那台棘輪戰車你看一下能否修復，說不定還能派上用場。」

倒是這個小魔鬼，雖然打扮的不三不四，弔兒郎當，儼然魔鬼中的不良少年，起碼和圖書比蟲子更明事理，還是可以交流的。

「小櫻，把這貨銬起來。」

每一個魔鬼在簽訂契約的同時就已經盤算好如何鑽規則漏洞，撕毀契約，從而攫取更大的利益，表裡不一才是魔鬼的本色。

其實今天之前，他也活捉過植卵魔，可惜奧比里斯蟲族太過瘋狂，不可理喻，連最基本的溝通都無法建立，更別指望從它們嘴裏挖出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高飛盯著小魔鬼，目光銳利如刀。

這是天宮特製的刑具，帶有禁魔特效，還能根據囚犯的體型變化，自動改變尺寸。

酷你妹啊……

「每一個渴望晉陞的巴特祖，都得千方百計討好自己的上司，只有得到上級批准，才能晉陞為實力和社會地位更高的族類，反之，如果得不到上司寵信，就算再怎麼才華橫溢，聰明能幹，任勞任怨，晉陞名額還是會被那些馬屁精搶走！」

高飛收回思緒，目光落在皮皮身上，問道：「你胸口紋的是什麼？」https://m.hetubook.com.com

左藤康介早就對小魔鬼的戰車感到好奇，聽到高飛的話，連忙鑽出機艙，跑過去查看棘輪戰車。

小魔鬼皮皮是7級「機關術士」，謙虛的聲稱自己是一名混跡于血戰戰場的機修工，為「魔焰公爵」貝爾蒙克將軍麾下的地獄戰車兵團提供後勤服務，「順帶做點兒買賣情報的小生意」。

高飛收起手槍，走過去一把揪住小魔鬼的尾巴，倒提起來。

「我把這隻小魔鬼帶回庇護所審訊，你倆繼續在天坑附近巡邏，留意蟲洞的動靜，發現魔物傳送過來，第一時間通知我。」

就算小魔鬼使出天生的自然變形能力，變成烏鴉或者老鼠，照樣會被死死銬住。

「少啰嗦，有話直說！」

「皮皮，據我所知，巴特祖魔鬼是一個極為講究貴賤尊卑、等級森嚴的種族，不同階位的魔鬼，社會地位相差懸殊，種族和血統比職業等級更能體現魔鬼的社會地位。」

申請很快就得到站長批准，一股魔力透過和-圖-書星盤傳輸過來，在他身上泛起一圈圈金色漣漪，接連為他加持「偵測陣營」、「偵測思想」、「誠實之域」以及「辨知謊言」，確保地獄中最狡猾的魔鬼也不敢在他面前撒謊。

皮皮卻不走尋常路，一直保持著小魔鬼的形態，把精力花在提升機關術士等級上，而非追求進化成更強大的高階魔鬼。

別的魔鬼隨著等級提升，不斷進化成更高級別的魔鬼，比如小魔鬼進化成棘魔，棘魔進化成蝟魔……直到進化成深獄煉魔。

「我當然認得天使，問題在於你身為魔鬼，為什麼要在胸口紋天使像？」高飛沒好氣地追問，「天使不是你們魔鬼一族最痛恨的宿敵嗎？」

高飛通過星盤吩咐道。

「噢！親愛的警官老爺，真沒想到你這麼了解我們巴特祖一族的風俗傳統！您的博學令我刮目相看，不過……」一通馬屁過後，皮皮露出皮笑肉不笑地神態，「不過話說回來，您對我們這個民族的了解，恐怕還欠缺那麼一丟丟深度。」